21 (21)

麽時候去英雄大會,把我也帶去好不好,人家也想見見世面……”

“乖。”洛回風拿一串葡萄堵了她的嘴,把你帶上,我妹不撕了我才怪!

“宮主,大護法求見!”

門外的人一喊,洛回風差點從椅子上栽下來,連忙掀了腿上的人一把,“快快快,躲起來,躲起來,沒我的允許不準出聲,聽見麽?”

等到小喬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時,他已經重新坐好,面帶微笑地望着前方。

“來了?”

是啊,來了,來把你撕成風雞!她肚子裏的怨氣在她的極力克制下,變成了開門見山的請命:“我不想等了,我要帶人去捅青衣門。”

洛回風問:“你有把握全身而退?”

“有什麽好怕的,我們的旗子插到的地方,蕭楓屁都不敢放一個,杭州那十三個大堂,我要一個一個地送見面禮。”她掏出一張紙放到洛回風面前,“怎麽打我都想好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動手,蕭楓肯定沒準備。”

他沒看那張紙,“如果只是這樣,我似乎沒有什麽理由攔着你。”

那就放我走啊!放我去打青衣門!你知道我的破壞力!她在心裏吶喊。

“可是——”

可是你個頭!

“可是我不放心你。”

她再三保證:“我不會有事的!”

洛回風只能揭穿她:“你有沒有事,我一點也不擔心。我不放心的是,你根本就不是去對付青衣門。”

Advertisement

“屁話,青衣門殺我父親,毀我凰宮,我不對付它,難道幫着它來對付你?”

“假如你發誓,以你師父的名義發誓,你只是去砸青衣門的場子,絕不去找蕭楓,我就讓你去。”

小喬沉默。

這個誓她不能發,因為她不會拿顧思陌的名字來開玩笑。她是真的要去找蕭楓,以她的能力,殺不殺得了他是一回事,她找他,是想問他一個問題。

洛回風起身,笑着在她耳邊低語:“要不這樣,你在凰宮陪我三天,我同你一起去。”

這和賣身根本沒區別。

她不喜歡這樣的交易。

半晌,她才沉着臉道:“知道那些人怎麽說我的嗎?他們說我表面上對我師父一往情深,背地裏卻和你勾搭成奸,說我聯合你害死了他,借着你的力量坐上了大護法的位置,明裏叫你哥哥,私下卻為了吊你的胃口,做了還立牌坊,裝聖女……”

洛回風大笑,随即掐着她的肩膀,冷聲問:“最後一句,他們說錯了?”

沒等小喬扇他耳光,他就抓住她的手,把她往桌上摁。

“你放開我!”

“不可能。”

她的眼底蒙上一層霧氣,“我今天沒興趣和你做什麽,別逼我動手。”說着,她手肘在桌面上輕輕一撞,無數木屑在空中飛揚。

洛回風不想被飛濺的墨水弄髒臉,只得松開手往後退。

“你想明白了?”他問。

小喬站直身子,道:“我可以聽你的話,忍到英雄大會。但如果那之後,你再敢攔着我找蕭楓,我立刻帶着思竹軒的兄弟離開焚凰宮,我不怕和你分镳!”

良久,洛回風道:“就算你找到蕭楓,他也交不出顧思陌。”顧思陌早就死了,就你還活在自己的幻想裏,覺得他随時可能複活。

“用不着你管。”

甩下這句話,她扭頭離開。

昏暗的房間,燃着淡淡的沉香,古樸的紅木上,架着一把流着冷光的刀。

凝視着刀鋒的光芒,小喬激動的心緒漸漸地平靜下來,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撫摸着冰涼的刀柄,喃喃道:“他們說你不在了,我不信。我可以感覺到,你就在我身邊。”

沒人回她的話。

鬥室安靜得像是一個巨大的墳墓,她的手沿着刀身一直摸下來,動作輕柔得如同她的聲音,“你放心,不論用什麽方法,我都會把你找回來的……”

依舊是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她的神色黯然,不再自說自話。

這四年來,她自言自語夠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或許明天,他就回到我面前了,等他黑着臉問我有沒有好好練功的時候,我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他,練了,我練了,你寫給我的每一個字,我都背熟在心裏,每一個口訣,我都可以做到極致。

可是,他的刀譜她已經翻破了,他還沒有回來。

一次一次地派人出去問,得到的都是沒有消息的消息。她終于忍無可忍,問是不是洛回風在搗鬼,洛回風罵她有病。

他不打算花費人力物力,去滿足她的無理取鬧,再說,他為什麽要幫着她去把情敵找回來?

她看透了這點,只得放下架子去求。

求着求着,就求到了床上。

她知道,不給洛回風一點甜頭,他是不會幫自己的,她能讨好他的,只有身體而已。但那之後,他們的關系開始惡化,他們每次見面都不可避免地要大吵一場,全凰宮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清醒點!清醒點!顧思陌不會回來了!

洛回風不止一次搖着她的肩膀對她怒吼,吼得她也覺得,自己是在癡心妄想。但他不想妥協,她惡聲惡氣地吼了回去:對!你說的對!他死了他不會回來了!可我還是要找他!

那天晚上,她在竹林裏練刀,洛回風看着她紅色的身影從眼前掠過,像一道長長的傷口。她說,你走吧,我不會放棄的,他死,是他的事,我等,是我的事,這兩件事不是一回事,你不懂,你最好別懂。

洛回風不想懂,他只覺得絕望。

小喬把破曉刀擦拭幹淨,放回刀架。

她正要拿起手邊的刀譜,浮珠的聲音就在門後響起:“小喬,聽說你去凰宮了?洛回風沒有把你怎麽樣吧?小喬?”

匆忙地拾掇情緒,她放好刀譜迎了上去,“我沒事。”

“真的沒事?”浮珠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她的手腕,“他沒強迫你?沒逼你就範?也沒開條件威脅你?”

小喬艱澀地笑道:“浮珠姐姐,回風哥不是那樣的人。”

浮珠氣道:“不是那樣的人?那次你不是哭着回來,身上還……”還全是那家夥的咬痕嗎!她覺得洛回風越來越猖狂,完全不把思竹軒放在眼裏,偏偏小喬還替他掩飾,縱容他的無賴行徑。

“浮珠姐姐。”小喬打斷她,“沉玉的情況好點了嗎?”

她當然不可能告訴她,那次她換的是,洛回風不再阻撓她派人去打聽顧思陌的消息。

浮珠嘆氣:“他很好。”

這也是她心裏的一個結。當年在白筱墓前,蕭峥把一個面目全非的人丢到小喬面前,告訴她那是顧思陌,她信以為真。因為蕭峥從他身上扯下的,刻有護法印的宮鈴是真的。那個被當成顧思陌,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人,他沒有死,他是沉玉。

浮珠把他抱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和死人沒有兩樣。

“沒事的,沉玉哥哥,我不會讓你死,我會給你報仇,你一定要看着。”這是小喬留下的承諾。

為了給沉玉續命,小喬向洛回風要了凰宮裏最好的生肌散,可遠遠不夠。

她決定用自己賺的錢買藥。

背着暗部和長老會,她開始兜售炸藥和火器,塞外的數十個火藥堂,都是靠琉璃的手下去聯絡,久而久之,思竹軒竟不再缺錢。

因為有昂貴藥物的支持,沉玉的傷基本愈合,只是他的眼睛和臉再也沒辦法複原。

浮珠道:“盡人事而知天命吧,小喬。沉玉能恢複成這樣,已經不容易了。最近宮裏的事很多,要把失去的地盤奪回來,有許多硬仗要打,兵器傷藥善後都是錢,我們能省就省,免得到時候吃緊……”

小喬笑了:“這有什麽,我圈錢的本事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怕唐門和我急,我連孔雀翎都拿出來賣!”

浮珠不懂她的生意經,只得跟着笑了笑。

接下來的幾天,焚凰宮的山腳時不時地響起劇烈的爆破聲。

暗部的人不堪其擾,捂着耳朵隔着山路叫罵:“什麽狗屁試驗火藥,分明就是借機搞破壞!白小喬這女人,除了臉能看,還有什麽優點?為什麽她會是大護法!”

有人在腦後涼飕飕道:“女人除了臉能看,還需要有其他優點嗎?”

“說的也是。宮主不就是看上她這點,才對她言聽計從的麽,要是顧大護法在就好了,起碼她不會這麽肆無忌憚……”話還沒說完,屁股上就被踢了一腳。

“宮……宮主……”

洛回風冷冷道:“從今天起,你負責監視白小喬的一舉一動,英雄大會之前,她再敢躲着我賣任何東西,我就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人目瞪口呆:“宮主……”

“滾!”

作者有話要說:手術做完了,恢複得差不多了,從今天開始,恢複更新,恢複正常速度。

嘤嘤嘤,負分太多,都不敢看了……

話說今天看到倫敦奧運會的吉祥物,我特別想叫喚:奧特曼!師父!你們快來,這裏有倆小怪獸!

049誰的思念

焚凰宮自複出後,參加的大大小小的比武不下十次,可每次都把場子弄砸。上官宮主在位那會兒,魔教雖然是魔教,但不至于主動挑事,這次他們卻是帶着濃重的仇恨而來,本是點到為止的比試,最後總是由焚凰宮的人失手将對方殺死收場。

洛回風是個巴不得把全天下的人都得罪光的主,而且,他的手段夠毒,夠狠,那些不願為他所用的小門派,十有滿門被滅。魔宮經過的地方,就是一場屠殺。對于這些,剛接手武林盟的鑄劍山莊頭痛無比,慕容宇簡直覺得蕭楓在武林大會上把武林至尊的頭銜讓給鑄劍山莊,是一場天大的陰謀。

“我爹就不該去争這個武林盟主,這下好了,爛攤子一并收拾!”酒過三巡,慕容宇已經有了些許醉意。

洛回風和蕭楓,這兩個家夥,一定是商量好的,合謀坑害我們鑄劍山莊!

“為了維護英雄大會的公平和正義,我必須代表山莊出戰——去他的公平和正義,公平和正義關我什麽事?為什麽要我去維護?”

面對老朋友的大倒苦水,宋微笑得很無奈:“因為你是武林盟主的大公子,鑄劍山莊的少莊主啊。已經有人拿你和蕭峥比較了,同樣是武林盟主最倚重的人,人家在抵抗魔教進攻的時候壯烈犧牲,你倒好,一點做大俠的自覺都沒有。”

慕容宇頭痛欲裂,“我不想做大俠,做大俠有什麽好?你也看到了,蕭峥那倒黴的……你說我要是在英雄大會上對上洛回風,他會不會一刀把我切了?”

嗚嗚嗚,我不要和洛大魔頭打架,我不想變成殘廢,更不想死,我還年輕,我的酒我的肉我的姑娘我的人生!

望着哀傷不已的慕容宇,宋微給他斟了一杯酒,“兄弟,振作起來,莊主看到你這副德性,一定會搶先把你給切了的。”

想起老爹那威嚴的臉,慕容宇不說話了,他愁悶地盯着酒杯發呆。

許久,對面傳了一聲幽幽的嘆息。

“英雄大會啊……”

武秘榜第一名武當太極劍第二名鑄劍山莊七殺劍法第三名少林千葉手第四名少林達摩刀第五名峨眉玄門天罡指……因為今年有了魔宮的加入,這些排名無疑又要來一場大清洗,至于兵器譜變數一向大得很,就更不好說了。

翻開印着今年英雄大會報名情況的冊子,宋微的心裏也惆悵了起來。

慕容宇覺得不對勁,問:“你怎麽了?”

“唉。”

“到底怎麽了?你愁什麽啊?”

“嵩山沒什麽拿得出手的人報名。”雖然說他和白秋母女翻臉,負氣跑來鑄劍山莊投奔慕容宇,但嵩山派,畢竟是他的師門,他實在是不忍心看着它一天不如一天。

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慕容宇忍不住踢了他一腳,“你想回嵩山,你想在英雄大會上給嵩山掙臉面?想什麽呢!白家的人這麽對你,你還巴巴地貼上去,你吃什麽長大的你!”說的好聽叫善良,其實就是個蠢蛋。

“白家也沒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除了逼他娶白霜以外。

慕容宇咬牙道:“去吧,你去,維護武林的公平和正義,這破任務交給你了,我不會和你争的,我會建議我爹修改規則,你把兵器譜和武秘榜都給參加了,我在臺下給你鼓掌……”

宋微笑:“我倒想都參加,沒準能和她交上手。”

她?

慕容宇愕然。

旋即大怒:“你!還和那個魔女有來往!”

“唰——”

酒樓裏的人齊刷刷放下了筷子,把目光投向他們兩個。宋微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壓低聲音道:“你再這麽叫,我不客氣了。”

慕容宇嘴巴動了動,沒回話:這蠢蛋是認真的,為了白小喬,他做的出。

這段時間,但凡是在江湖上混的人,都對“魔”字分外敏感,等他們把注意力移向別處後,慕容宇才勸道:“別傻了,焚凰宮是什麽地方你不會不清楚,那裏面的人,有哪個是幹淨善良的?白小喬要是普通的弟子那也就罷了,偏偏她是大護法,思竹軒這幾年斂財的本事有目共睹,據說全都是她一手策劃的,她這個大護法可不是白當。你和她走得近,就是往自己身上潑污水,我知道你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你,但那些人會把你當成白小喬的同黨,你會有殺身之禍,那時候你想和她撇清關系都沒人相信。”

“你相信就行了,我就你一個兄弟。”

抓狂:“我不是危言聳聽!”

宋微拍他的肩,“她就給我來過一封信,要我幫她留意顧思陌的下落,其他的沒了,你不要太緊張。”

這一頓酒吃的沒滋沒味,正準備結賬,樓梯口便有人尖叫。

碗筷、盤子、酒壇、桌椅……廳堂裏的用具被一群穿着黑衣的人打爛,驚慌的人群紛紛逃竄,掌櫃的剛想上去問個究竟,一個七竅流血的人就被丢到了賬臺上,賬臺應聲而碎。

宋微皺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只見那群黑衣人中,有一個人穿着紫紅的衣袍,甚是紮眼,那人身形瘦弱,臉上蒙着層層的面紗,聽聲音居然是個少女。

她看着那個七竅流血的人道:“誰膽敢在背後妄議宮主,誰就是這個下場!”

沒有人敢接腔,因為她的袖口上紋着火紅的焚凰!

人們着了魔一樣,盯着那張牙舞爪的火鳥,仿佛它随時會從她的袖子上飛出來,把他們燒成灰燼。

留下一片狼藉,魔宮的人趾高氣昂地走了,少女明豔的衣角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剩下呆若木雞的人,面面相觑。

“這娘們,不想活了……”回過神來,慕容宇罵。

宋微第一次親眼見到魔宮的人是怎樣在江湖上作威作福的,不禁有點呆,“殺完人就走,完全沒人管嗎?”

慕容宇瞟了一眼手裏的劍,道:“走,跟上去,殺了這小娘!”

少女帶着暗部的殺手在城東的一間客棧落腳,看她頤氣指使的态度,和烏衣使們惟命是從的模樣,慕容宇斷定她至少是一名舵主。

“什麽時候動手?”宋微問。

“等她一個人。”

然而,那些烏衣使緊緊地跟在少女身後,寸步不離,生怕她受到什麽傷害。過了一會兒,店小二将熱水送進屋,少女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要洗澡。”

烏衣使們離開。她反鎖上門,開始脫衣服。

眼看着她就要脫光,宋微把眼睛挪開,推了慕容宇一把,“別楞着了,上!”

慕容宇道:“等等。”

少女脫下紫紅色的袍子,換上了一件粉色的紗裙,她穿着衣服走進浴桶,然後,她消失了……

“密道!”

桶裏面沒有水,她根本不是洗澡,她沿着桶下面的密道消失了。

兩個人專注地瞪着少女消失的地方發呆,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在沖他們邪笑,直到清悅的聲音響起,“你們兩個,是想偷看我洗澡嗎?”

宋微轉頭,看到少女的面容,更呆了:“……小喬?”

怎麽會是她?

不,不可能,只是眉眼相似而已,他所認識的小喬,絕不是随随便便在大街上殺人的人。小喬不會對他露出這種邪氣的笑容。

“你認錯人了,我的名字叫婉婉。”

宋微松了口氣:果然,不是同一個人。

婉婉沖着慕容宇微笑:“慕容少爺,久仰大名。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要站在這裏,但我相信,鑄劍山莊的少莊主是不可能會來偷看我洗澡的。焚凰宮和鑄劍山莊并沒有什麽不共戴天之仇,我也不想率先向你們發難,所以,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她頓了頓,補充道:“如果你們想殺我,可以一起動手,我一個弱女子,必然不是對手。”

慕容宇想也不想便拔劍,豈料風聲鶴唳,一只茶杯挾着強勁的力道朝他飛來,若不是宋微手快,他的腦袋就被砸了個大窟窿。

這屋子裏,還有別人!

冷汗沿着後背流了下來:好快的手法,好恐怖的力道!而且,如果不是他出手,他們完全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只這一點,就可以斷定,他們不是對手。

這太可怕了。

婉婉看了一眼屏風擋着的密道口,道:“宮主暫時不想和鑄劍山莊結怨,二位,請回吧。”

因為那一茶杯,慕容宇心有餘悸,宋微向婉婉一拱手,他也沒阻止。直到安全地退出客棧,他才靈魂歸位,罵道:“你幹嗎,謝她不殺之恩?”

宋微沉吟道:“會是誰?洛回風?”

慕容宇沉默。

他們不知道除了洛回風以外,魔宮裏面,還有誰擁有那樣邪門的內力。

當然,他們也不會看到,屏風後的那個人,他的手,被人上了七八道鎖,不能行動自如。而上這些鎖的原因,是怕他狂性大發,不能自控。

婉婉走過去,将手搭在他的脈搏上,試探他體內的真氣。然後,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笑道:“看來,你已經把魔刀練到第九重了。”

把一樣東西放到他手中,她輕聲道:“這是《魔刀》的最後一頁,我可是全無保留的都給你了……”

“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他的聲音冷冷的,沒有絲毫感激的意思。

任誰手上被鎖了一大串鎖,都高興不起來的,婉婉不介意他他冰冷的态度:“那要看你練功夫的速度了。我說過,你魔功大成那天,我就放你自由。”撫摸着他頸間的深紅色圖騰,她放柔聲音:“并不是我不想放你出去,你知道的,洛回風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他聯合蕭楓給你下了絕殺令……我不想你還沒見到你那漂亮的徒弟,就白白地送掉自己的性命。那樣的話,不光她會難受,我也會心痛的……”

“所以,你要乖乖地把魔刀練完,趕在回風找到破解的方法之前,搶回原本屬于你的東西。”

他淡淡道:“也許我走火入魔死了。”

婉婉看着他了無生意的樣子,笑容再也挂不住了,“那你就去死吧,別忘了洛回風手裏捏着誰,據我所知,他已經不止一次強迫她留宿凰宮了!”

他閉上眼睛,假裝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他怕他會不受控制地睜開枷鎖,擰斷她的脖子。他不能這麽做,婉婉算他的救命恩人,盡管她的動機不純。

她的語調再次放軟:“你不會死的,如果連你都練不成魔刀,那就沒有人能練了,要知道,你是天下第一,沒有人能和你比,你不會失敗。”你也不能失敗。

“英雄大會。”他忽然說出這四個字來。

婉婉眼皮一跳:“怎麽?”

“今年的英雄大會,我要去。”

她想也不想地回絕:“不行。”沒有絕對的把握,她不敢讓他出現在世人面前。

他緩緩說道:“我只看一眼。”

也許,再不看上一眼,就永遠沒有機會了。魔刀的力量,正在改變他的心性,人刀合一,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記憶越來越模糊,就算他奪回了一切,他也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親媽:你還能再渣點嗎?

回風:能啊。

親媽:讀者說你是爛人……

回風:我不介意,反正我不是你親生的,我沒有師兄一樣的待遇,你不愛我,也沒有人愛我,我不介意襯托世界的美好,我本來就是爛人,要我怎麽渣,請便吧。

親媽:這孩子已經自暴自棄了,大家給點安慰不要霸王不然他就白渣了~~~~~~~

小喬:我靠親媽要評的手段越來越不堪了

050如願以償

午夜的月光照在翠綠的竹葉上,在林子裏落下斑駁的影子,微風一動,搖曳的竹影就把人帶入兒時的回憶裏。

那時候,果子是甜的,溪水是清的,泥土也散發着清香。在大片的機關陣法中,有人專心致志地捉着蟲子,紅色的背影,像一幅畫。

他站在畫外靜靜欣賞,直到她聽到男人的怒吼,手忙腳亂的離開。

想到這裏,洛回風不禁莞爾。

只可惜,舊地重游,樹不再是以前的樹,人也不再是以前那個人。

武林盟血洗焚凰宮時,這片竹林被焚毀了大片,方圓數裏彌漫着濃重的腥氣,活水變成死水。小喬做上大護法後,李動曾建議把這裏改成庫房,卻被她一力否決,她說,思竹軒的一草一木,都要修成原來的樣子。她命人把竹子重新種上,水源重新鑿好,但反複折騰數年,依舊沒能回複到從前的模樣。

她把這裏當做校場,一天十三個時辰在這裏練刀。洛回風好幾次見到她,她都抱着破曉,在一堆竹葉上睡得口水橫流。

可是最近,她練刀都在大校場,手底下一幹人和她玩車輪戰,打到最後,只有琉璃勉強能應付,其他弟子不是光榮地負傷,就是假裝光榮地負傷。

所以,這會兒能在竹林見到小喬,洛回風多少有點意外。他走過去,把腳下的石頭踢得嘩嘩作響。小喬坐在地上拆着竹筒做成的針器,頭也不擡道:“三更半夜的,不去和你的相好睡覺,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洛回風翻白眼:“是誰動不動就罵我下流來着,自己說的話比我下流一百倍。”

小喬将毒針一根一根地放進針孔裏,“我忙着呢,沒空和你下流來下流去。”

望天,她是忙,炸完了凰宮又想着弄新的花樣。洛回風看着她把竹筒拆了裝,裝了拆,最終大功告成,忍不住問:“你在改進孔雀翎?”

她沒好氣:“我的暗器天下第一,沒什麽要改的。”

那你?

小喬坦然地擡起臉來,道:“我就是想拆了再重裝一遍而已。”

“……”

望着洛回風抽搐的臉,她“撲哧”一聲笑了:“你大爺的,誰和你說笑呢,我是真的……”梗了梗,笑容哀傷:“我是真的睡不着。”

睡不着,手上不想停下來,只能拿着針筒拆拆裝裝,裝成很忙的樣子。

洛回風想說你活該,這些都是你自找的。

難道不是嗎?這世上,誰離了誰不能活,再深的感情,人死了以後,也會逐漸淡忘。她卻有本事堕入虛妄的癡想中,把自己折磨得半死不活,這是自作自受。

有的時候,真是恨不得把顧思陌的屍體找出來鞭屍一頓,他恨死顧思陌了,從小就活在他的陰影下,臨了還要和他搶女人。那樣一個無聊面癱加三級的人,怎麽會有女人喜歡?更可惡的是,小喬還懷過他的孩子。

見洛回風不說話,小喬輕聲道:“我不是在等他。我是在想,這次的英雄大會,我能在兵器譜上拿第幾。萬一我輸了……”

洛回風啼笑皆非:“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上進了?”以前哭着不肯站馬步的人是誰啊?你師父不在了,你連愛好都變了?

她認真道:“我想拿第一名。”

洛回風懷疑眼前的怪胎在拿他尋開心,然而,他有那麽一點不确定。小喬的武功原本就算不上糟糕,糟糕的是她對待練功的态度,可如今她連吃飯都捧着刀譜,拼命練四年能練到什麽程度,他不敢輕易下結論。

想到這裏,他微微一笑:“為什麽想拿第一?”

小喬警覺地瞄了他一眼,道:“不想輸而已。”破曉啊,她要帶着破曉去擂臺,她怎麽能輸呢?在她心目中,破曉永遠是第一,她想把不敗的神話延續下去。

洛回風猜到她沒有說實話,卻也沒有追問。他用手擡起她的臉,壓低嗓子道:“那怎麽行,你若是真的天下無敵,我可就占不了你便宜了。”

面前這張臉,已經不是小女孩的臉了,她一個細微的眼神,都是那麽風情萬種,洛回風自诩自制力一流,面對這樣的誘惑,也不得不丢盔棄甲。

不是他老想着怎麽占便宜,而是根本就忍不住。

對着他冒綠光的眼睛看了半晌,小喬淡淡道:“你趕緊找個女人娶了,別來禍害我,不然總有一天我會一巴掌拍死你。”

一直覺得自己賤兮兮的,洛回風不介意再賤一點點,他真心實意地告訴她:“怎麽辦,你越說殘忍刻薄的話,我就越喜歡你。”

她的面色微紅:“你真惡心,我要回去睡覺了。”起身,回走。

但沒走幾步,她便覺得腳下搖搖晃晃的,眼前的景物也扭曲不堪。

“小喬!”

洛回風三步并作兩步,一把撈住她。

完了,最近吃多了忘憂,身體差點不聽使喚了。小喬尴尬地抓着他的手腕道:“扶我回去,別讓浮珠她們發現……”

洛回風想問什麽,卻被她一個吻堵住嘴。

江南的夏天總是來得格外的早,春花才落,火熱的驕陽便把人們身上厚重的衣服脫去。悶熱的午後,本是昏昏欲睡無精打采的,偏偏杭州泰和樓的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刀客劍俠。

這樣的熱鬧每年都有一次。

每年的英雄大會前夕,泰和樓的老板姚七爺都會廣發英雄帖,邀請各路英雄參加他的英雄宴。

其實這不過是一場賭局。

一樓小賭,二樓大賭,三樓豪賭,誰出的起錢,誰自然就是座上賓。眼看上樓下注的人滿臉鎮定地走出泰和樓,合興錢莊的掌櫃迎上去問:“唐公子,裏邊情況如何?”

“二樓有人花五萬兩銀子,賭蕭楓的潤玉劍仍舊是今年的天下第一。”

只這一句,樓下的便七嘴八舌議論開了。

“沒勁,年年都是潤玉劍。”

“蕭大俠的盤口一向高,只要他打兵器譜,就沒人可以一較高下。”

“是啊,少林那幫老頭自持身份,只肯打武秘榜,慕容莊主打了武林大會拿了盟主,根本就不在乎兵器譜……”

“聽說今年焚凰宮也報了名。”

談論聲戛然而止,場面有些小小的失控。然而很快,好奇心把恐懼壓下去,人們開始猜測洛回風會不會親自來,如果來了,潤玉是不是會被他打下去。猜到最後,甚至有人上樓改注重投。

這時,一輛馬車停在了泰和樓對門。

浮珠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她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在泰和樓看門的夥計面前站定。

看到魔宮的标志,周圍的人大氣不敢出,那夥計更是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來:“這位姑娘,你……”

浮珠道:“我不是這位姑娘,我是焚凰宮護法南宮浮珠。”

“……”

已經有人想着要往哪個方向逃跑了。

浮珠接着說道:“各位老板請放心,鄙人不是來砸場子的,我來,是為了替我們家大護法傳話,她說,今年的兵器譜毫無懸念,她願出四十萬兩銀子,押破曉刀天下第一。”

在一片嘩然聲中,烏衣使們擡着成箱的銀子上了三樓。

七日後的英雄大會。

兵器譜擂臺前裏三層外三層站滿了人,只為一睹破曉風采。雖然顧思陌銷聲匿跡多時,但一提起破曉,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他。

“你說外邊的傳言會不會是真的?顧思陌根本沒死,不然焚凰宮的人不會對他的事閉口不提,前些日子有人說他死于蕭楓劍下,結果被浮珠拖出去剁成肉醬……”

玄女門的人心有戚戚焉,新一任聖女睨一眼叽叽喳喳的弟子,喝斥道:“閉嘴,魔宮的人來了。”

洛回風帶暗部浩浩蕩蕩地進入會場,看架勢,竟有百人之多。緊接着,長老會和思竹軒也跟着入座。

“他是來打群架的嗎?”慕容宇怒了。

按照大會規則,每個門派僅允許五十人入場,加上跑腿侍奉的下人,最多不得超過八十人,否則,每多出一人,就要支付武林盟一千兩銀子的入場費。

他想不明白,四年沒開張的魔宮哪來那麽多錢。

收到來自四面八方憤怒的目光,洛回風對身旁的婉婉道:“他們好像不太歡迎本宮。”

婉婉笑:“不會。宮主英俊潇灑魅力無邊,他們崇拜還來不及。”

她的聲音不大,卻正好可以讓鄰座的各派掌門聽到。那些人平複了很久,才忍着沒有把茶碗扣到洛回風頭上。

英雄大會第一天,在洛回風和婉婉放肆的調笑中過去。

英雄大會第二天,思竹軒琉璃、長老會李靜、暗部司徒夜代表焚凰宮出戰武秘榜,《焚雲訣》《流雲心經》《斬月刀》上榜,其中《斬月刀》為洛回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