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你們在說什麽?”溫琪無法形容此時的驚詫。
陳叔放下酒杯,太用力酒杯整個底都碎掉,“阿遠,你告訴我,到底是哪個卑鄙小人用那樣卑劣的手段把畫偷走。”
“陳叔,雖然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也不知道那幅畫是怎麽一回事,但是,那幅畫是我……”溫琪受不了這樣猜啞謎。
“溫琪。”褚寂遠桌下暗地裏握住了她的手,握得她生疼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陳叔疑惑望着溫琪,“那幅畫是你什麽?”
褚寂遠表情緩和下來,回答道:“那幅畫是溫琪幫忙找回來的。”
陳叔連連點頭,“謝謝,謝謝你,好孩子。你幫陳叔,幫阿遠的爸爸了了這輩子最大的心事。今後你有什麽事,陳叔一定幫你。”
溫琪努力從褚寂遠手裏抽出被握疼的手,努力的平複心緒,“陳叔,我有一個哥哥意外摔傷了腿,請您幫幫他。”不管心裏有多少疑問,現在首要的是光彥的腿,這才是她來的目的。
“行,你先把他的情況跟我說說。”他一口就應下。
“陳叔,今天太晚了。”褚寂遠打斷他們,“我們也累了,明天再說。”
“是是,你看我,你們坐了一天車也該累了。”陳叔起身,“我去給你們拿新床單被褥。”
溫琪很實相的沒有作聲。褚寂遠也不理她,自顧去接電話。程音那邊一切順利,還有兩天時間溫世昌的事也該塵埃落地了。他只要把溫琪再留在這裏兩天。
溫琪抱着全新的床單被褥進來,默默鋪好床,要問的話也醞釀好了,擡頭看他,剛一張嘴。
“我現在不想說話,所以你什麽也不用問。”褚寂遠脫下外套,連解襯衫扣子邊往浴室去。
溫琪拉住他袖子,“陳叔說的是真的嗎?”
褚寂遠背對她,“我說的話你會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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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琪遲疑,“我……”
“如果你不能完全相信我,我現在跟你說什麽都沒有意義。”甩開她的手進去浴室。
溫琪跌坐回床上,陳叔說那幅畫是被人用卑劣的手段設計從褚家騙走偷走的,就算那是真的,也不會是父親,不會是溫家任何一個人,不會!
褚寂遠是對的,她心裏已經有自己認定的答案,別人說什麽都沒用。
褚寂遠洗完澡就上床,溫琪從浴室出來,他背對着門口空出外面的位置。溫琪躺上去也翻過身,同床異夢說的就是他們了。
這一晚溫琪又發夢到天亮,夢很雜亂,早上醒來的時候都不記得夢裏的內容。身邊位置已空涼,褚寂遠起床很久了。
客廳沒人,陳叔也不在,看樣子是兩人一起出去了,也許是晨運。
溫琪對着空蕩的屋子嘆一口氣,她現在是求着人辦事,能做的只有等。
她出站在屋檐下,擡頭,天空被天井切割成正方形的一小塊,灰沉沉的有種壓抑的感覺,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她不想再胡思亂想,轉身要進屋。
大門吱呀一聲,“阿姨。”小姑娘背着手站在門口,約摸三四歲的樣子,怯生生的望着她。
溫琪心裏一軟,許是女人天生的母性,一眼就看得喜歡。
“怎麽了?你怎麽一個人跑出來,爸爸媽媽呢?”拉拉小姑娘小手,摸摸她的頭。
小姑娘又問她一句,“你是溫琪阿姨嗎?”
“是,我是。”溫琪點頭。
“有個叔叔叫我來這裏找一個叫溫琪的阿姨,告訴你一句話:他在巷口的車上等你,請你一定盡快去見他。”小姑娘說得費勁,這麽長一段話對她這個年紀來說,确實不容易。
“那個叔叔是誰,叫什麽?”溫琪問她。
小姑娘搖頭拔腿就跑了。
“诶……”溫琪疑惑,在巷口等我?褚寂遠又想演哪一出?這樣想着,她很不情願,還是簡單收拾了下出門。
遠遠就看見巷口停了輛黑色小車,溫琪認不出是誰的車,但一定不是褚寂遠的。她越靠近,心裏就越疑惑,到底是什麽人?
“姐。”車門開了,溫逸從車上下來,朝她招手,神色慌張。
溫琪驚訝,他怎麽會找到這裏,難道是爸爸出事了?她加快腳步過去,“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是爸爸出什麽事了嗎?”
“姐,你先上車。”溫逸很着急的樣子。
溫琪上車,溫逸就對司機說,“開車!”
“溫逸,你先把話說清楚,別開車,我還不能走。”溫琪快急死了。
“你再不走,二叔和堂哥就要被趕盡殺絕睡大馬路了!”溫逸這一句讓溫琪摸不着頭腦。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溫逸急了,“我在二叔的收藏公司上班才知道,褚寂遠帶你來這裏就是為了支開你對付二叔,他從頭到尾都是在騙你,你醒醒吧姐!”
溫琪眼睛睜圓,“你……在說什麽?”
“你不信,自己回去看,二叔賣了房子都不夠應付褚寂遠的惡意收購,堂哥已經要露宿街頭了。”
“不可能,他……他答應我不會對付二叔,他會幫光彥,他……”他在騙我,這一切都是他在騙我?溫琪不敢相信。如果這是事實,太可怕了,褚寂遠太可怕了。
陪陳叔晨運回來的褚寂遠終于發現溫琪不見了。
“怎麽了,溫琪不出來吃飯嗎?”陳叔到門口才發現房間除了褚寂遠哪有溫琪的人影,“溫琪呢?”問褚寂遠。
“她可能覺得悶出去散步了。”褚寂遠想她一定是出去散步了,她那麽緊張溫光彥不會一個人先回去,就算她想回去這個時間也不可能搭到車。
“那你出去找找她吧,這裏巷子多別迷路了。”陳叔囑咐道。
褚寂遠脫了外衣往浴室走,“讓她多迷會兒,以後就不會一個人亂跑了。”
陳叔搖頭,“人家姑娘嬌滴滴的你這樣可不行,快去找找。”
褚寂遠關上浴室門,“洗完澡就去。”
褚寂遠幾乎每條巷子都找過,一直走到出鎮子的那條巷口,心沉如鉛,有不好的預感。
“陳家的侄子?”坐在門口編竹籃的老人家叫住他,“是找那個漂亮丫頭嗎?”
“是,您有看到她嗎?”褚寂遠問。
老人家點點頭,“剛才這巷口停了輛車,我看見那丫頭上車走了。”
褚寂遠臉陰得經天還沉,“我知道了,謝謝您。”拿出手機直接撥給溫世昌。
“就知道你遲早得主動給我打電話。”溫世昌專程在等他電話。
“溫琪在哪裏?”褚寂遠聲音陰厲。
“她不是你帶走的嗎?我怎麽知道她在哪裏。”溫世昌的聲音有恃無恐。
“你只要安守本份,我不會趕盡殺絕。”
溫世昌在那頭大笑,“褚寂遠,現在是你的軟肋抓在我手裏,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褚寂遠壓着怒火,“你想怎麽樣?”
“我說過,你會後悔。這才剛剛開始。”電話挂斷。
褚寂遠一把就将手機掼出去,電池和主機摔成兩瓣。一拳打在青石磚上,血跡斑斑。發洩完了才撿起手機,裝上電池還能開機,打給程音。
“所有項目全部停掉,今天下班之前一定要拿下世昌收藏公司。”
“今天?褚總……”
“什麽都不要問,也不要說廢話,照我說的做!”褚寂遠怒吼。
程音被吓到,“是,我一定辦好。”
“馬上派車來接我。”
“是。”
挂斷電話,褚寂遠掩藏好怒火才回去天井房。
陳叔還等着兩人吃飯,見他一人回來,往他身後望了望,“溫琪呢?”
“她,大概是生氣了,先回了。”褚寂遠說得閑淡。
陳叔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看我是怎麽說的,讓你陪着她你不聽。”
褚寂遠替他盛粥,“小女孩脾氣,沒事。”
“你吃完早餐就趕緊回去,我也收拾下,跟你一起走。她堂哥很嚴重嗎?”
褚寂遠一聽提到溫光彥就想起溫世昌,盛粥的瓷勺都磕斷。
“怎麽了?”陳叔接過他手裏斷柄。
“手滑了。”褚寂遠忍着一口氣,放下碗,“陳叔,我不能陪你吃早飯了。我得先回去一趟,您現在不用跟我一塊兒走。我有時間再來接您。”說完就往外走。
陳叔跟着後面喊,“小兩口有什麽事說清楚就好,溫琪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能辜負她。”
褚寂遠收緊拳,是他太低估溫世昌了,應該在接溫琪回來之前就解決掉。他一直顧忌的是溫光彥,溫琪當親哥哥的溫光彥。他即使對溫世昌趕盡殺絕,對溫光彥他是真心來請陳叔替他治腿。
回去的路上,褚寂遠将最壞的結果都想了一遍,事實卻遠比他想像的要殘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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