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大忽悠上線

謝琅大怒:“滾!”

衛青朗聲大笑,跨上馬,“現在就滾。”越過謝琅,道:“回見!”

謝琅抓起一把土坷垃朝他砸去。

良駒受驚,嘶鳴一聲,往前狂奔。

衛青跟着一趔趄,慌忙收緊缰繩,“謝三郎,別讓我再碰到你!”

謝琅哼一聲,“現在知道你每五天休一次,專挑你上朝的時候去長安,想碰到我沒門。”轉過身看到車裏的東西,又忍不住嘆氣,“這可怎麽辦啊。”

拉起板車,邊走邊想,到村口謝琅還是沒想好說辭。

牙一咬,眼一閉,謝琅決定,随機應變。

“小七,那是不是你三爺?”

謝琅隐隐聽到謝廣的聲音,深吸一口氣,大聲喊:“是我。”手上用力,片刻就到家門口。

“三爺!”小七飛奔過來。

謝琅松開車把,彎腰抱起他,“有沒有想我?”

小七急急道:“想想想三爺。”

仿佛慢一點,謝琅就不信他似的。

“我的天,你怎麽買這麽多東西?”

謝琅轉過身,看到謝建業指着板車上的東西驚呼,“撿到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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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買多少。”謝廣跑過來,“我的天,三郎叔撿到錢了?”

衆人紛紛走過來,看清車裏的東西,皆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謝琅就知道會這樣,“不是的。不過和撿到錢差不多。”

“在哪兒撿的?還有沒有?”謝廣忙問,“早知道讓我爹和你一起去了。”

謝琅下意識找謝伯文,見他也過來了,免得他心裏不舒服,就說,“你爹去我們都撿不到。”

“為什麽?”謝廣問。

謝琅:“我走之前你爹告訴我先去東西市逛逛。我到城裏見天快晌午了,就沒去那邊,直接去的酒肆。在酒肆門口遇到一個熟人。”

“長安城還有你認識的人?”謝建業不信。

今天早上要是有人跟謝琅說,你此行會遇到衛青、霍去病和劉徹,漢朝最有名的君臣三人組,謝琅一定會回對方三個字,神經病。

衛青、霍去病和劉徹又不是白菜蘿蔔,随處可見。他也不是天上的神仙,劉徹會從宮裏跑出來見他。

偏偏就那麽巧,衛青打算去宮裏接霍去病,結果在街角撞見他。導致霍去病等不到他,又不能在禁宮留宿,劉徹想知道衛青出什麽事了,幹脆把霍去病送去衛家,而不是他母親衛少兒家中。

這事如果不是謝琅親生經歷,別人說起,他得送別人一句,白天做的夢就是美啊。

推己及人,謝琅決定隐去部分真相,“小七還記得咱們上次去長安,有個富家公子好心提醒我,有小偷想偷我的錢嗎?”

“你的錢被偷了?”謝建業忙問。

聞訊趕過來的裏正道,“三郎說是上次,還有人提醒。”

“我,一着急忘了。”謝建業不禁說。

裏正:“那就別說話,聽三郎說。”

“我想到啦,三爺說,惹他生氣,他要搶咱家的房子。”小七連忙往四周看,“他來啦?”

謝琅不禁在心裏誇一句,真是我的乖孫子。

“沒有。”謝琅轉向裏正,“我見那人穿的好,心想咱老百姓惹不起,就沒跟他廢話,拿回被小偷碰掉的錢,就帶着小七跑了。

“沒想到今天在酒肆門口被他碰個正着。他見我的鹿新鮮,就要買下來。他身上沒帶那麽多銅板,就讓我跟他回家取。

“到他家門口,碰見他母親,他母親見我年齡小,不信鹿是我打的,還問我父親呢。我說家裏就我一個。那人就問上次跟我去長安的孩子是誰。他不信小七是我兒子。”

“一看就不是你兒子。你才十七,小七都五歲了,生不出這麽大的兒子。”謝廣接道。

裏正瞪着他,“能不能等三郎把話說完?”

謝廣躲到他爹身後。

謝琅想笑:“我說小七是我收養的孩子,他母親覺得我人不錯,就要多給些錢。我不要,他說等我下次再打到東西,也別拉去酒肆賣,直接送他家。這些衣裳和鞋子是他母親讓仆人買的,還給了我五貫錢。”

“多少?”衆人齊呼。

謝琅單手抱着小七,拉出埋在衣裳下的布包,“他說裏面有五貫。當着他家人的面,我也沒好意思打開,你們看看是不是五貫。”

“我來。”謝廣跑過去。

裏正長臂一伸,把布包抓走。

謝廣撲了個空,險些摔倒。

謝琅連忙扶住他。

謝廣站穩了,就瞪裏正,“再看也不能變成你的。”

裏正:“人家給三郎的,三郎給我也不敢要。”

羨慕嫉妒的村民們瞬間冷靜下來,是的,長安城的貴人給三郎的,他們敢惦記,貴人就敢把他們送去見官。

謝琅見衆人不自覺露出害怕之色,暗暗松了一口氣,做人啊,還是得低調。

“是嗎?”謝琅收回視線,開口道。

裏正拎出來,五串嶄新的銅錢,“是的。銅錢這麽新,那人挺有錢吧?”

“肯定的。沒錢也不舍得送三郎叔這麽多東西。”謝伯文身邊多出一只手,指着車裏的東西。

謝琅:“謝廣說得對。我也是看他挺有錢,家裏蓋房又正需要錢,才敢收下。對了,他娘還要認我當幹兒子,我沒同意。”

“你說什麽?”衆人齊呼。包括裏正在內。

謝琅吓一跳,連忙說:“都別激動,我沒同意。”

“不,不是!”謝建業張了張口,“你,你怎麽――”

裏正:“你大伯的意思,你應該同意。”

“為什麽?”謝琅故意裝傻。

裏正:“長安城的有錢人,手裏漏的也夠你和小七吃穿用一輩子的。”擡手指着他,“你這孩子平時看起來那麽聰明,今兒怎麽傻了?”

“這點啊。”謝琅翻個白眼,“我剛才說的話您沒聽見?咱老百姓惹不起。”

裏正:“上趕着巴結他當然不行。現在是人家要跟你好。”

“那也不行。人家送我這麽多東西,是看我和小七可憐。要認我當幹兒子,也是一時心軟順嘴提一句。我順杆爬,他們高興還好,假如不高興,你覺得還有下次嗎?”謝琅看看裏正,就轉向謝建業。

謝建業:“都答應了,還能反悔不成?”

“反悔我們又能把人怎麽着?”謝琅再問。

此言一出,謝建業沉默了,裏正無語了。

謝琅哼笑一聲,“人要知足。該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裏正一個勁點頭,“是的,是的,你說得對。我這麽大歲數,竟不如你一個孩子活得透徹。”

“因為我沒起貪念。你被有錢人幾個字迷暈了。”謝琅看一眼他,就轉向小七,“我不養小七,人家肯定不會又送布又送衣裳又送鞋。

“可我要養小七的時候,也沒料到有此等好運。以前聽人說,禍裏帶有福,禍事也能變成好事,福裏帶有禍,好事照樣能變成禍事,大概就是我今天這樣。”

裏正:“你說的是《道德經》裏的,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什麽經我不知道,但道理我懂。”謝琅道。

裏正不禁感慨,“是的。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懂。”

“我覺得不是什麽福禍,就是三郎叔好人有好報。”謝廣道。

裏正猛然轉向他。

謝廣慌忙躲回謝伯文身後,小聲嘀咕,“我又說錯了?”

“你說得對。”裏正把錢袋子放回板車上,笑着對謝琅說,“我剛才還和你大伯合計,蓋好西邊的房,你的錢也所剩無幾。現在正好,明天就把堂屋拆了。”

謝琅連忙說:“不行,不行。東邊和茅房還沒鋪磚。”

“鋪什麽東西?”裏正忙問。

沒蓋之前謝琅就想跟泥瓦匠人講,蓋好了把地磚鋪好再蓋西邊的。他一直沒想好怎麽糊弄裏正和他大伯。

衛青送的一車東西,倒是給謝琅提供一個完美借口,“其實有一件事我沒說,送我東西的那個公子剛走。”見衆人不明白,“他套他家的馬送我來的。”

衆人不約而同地轉向西。

“早走了。他說今天太晚,回去天黑城門關上就進不去了。哪天不忙的時候再來我家玩兒。我剛才來的路上就在猶豫要不要把我家的房子修的更好一點。反正也不差錢。”謝琅說完盯着裏正。

裏正看向謝建業。

茅房裏鋪磚,這建的比他家廚房還好。

謝建業覺得太誇張,可一想以前聽人說,城裏貴人家的茅房都香噴噴的,比他老百姓的堂屋還寬敞,又覺得不算誇張。

謝建業琢磨一番,便對謝琅說,“你家的房你想怎麽建怎麽建。那個有錢人是哪家公子?”

“沒敢問,只知道他姓王,有個兄長,行二,名叫仲卿。”謝琅看着謝伯文,胡謅道,“我差點以為和你弟弟仲武同名。”

謝伯文不禁說:“這麽巧。那他兄長也叫伯什麽?”

“不一定是伯,也有可能是長,或者孟。”裏正道。

謝琅心漏了一拍――衛青的兄長就叫衛長君。連忙說:“對,裏正一說我想起來,叫孟達。”

“這個名字好啊。”裏正贊嘆道。

謝琅砸吧一下嘴,假裝很羨慕,“是呀。都比我的好聽。”看向謝建業,“給大哥和二哥起名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按伯仲叔季,或者孟仲叔季這樣排?”

“誰說我沒想到。”謝建業指着謝伯文,“都被他們用光了。”頓了頓,“你還好意思怪我,誰讓你生那麽晚的。”

謝琅氣笑了,“這能怪我?誰讓你們那麽晚成親。”

“停停,你倆別吵。”裏正連忙打斷,“三郎,東西拉屋裏去。你家西邊建一半了,進去看看有沒有蓋錯。沒錯的話明天一早找幾個人,随你上山砍樹。”随後轉向大家夥,“從明天起,女人去種竹子和桑樹,男人跟我去挖溝,找哪裏有泉眼,把泉水接下來。三郎這邊留十來個人幫忙和泥、搬磚就行了。”

謝廣忙問:“挖溝村裏管飯嗎?”

“管什麽飯?這是咱們自己的事,又不是給官家做事。晌午誰回誰家吃。”裏正道。

謝廣連忙拽他爹,小聲說,“咱別去,咱留下來幫三郎叔建房。”

他聲音不大,架不住衆人離得近,此話一出,都看謝琅。

裏正慌忙說:“十五歲以上,五十五歲以下的留下來幫三郎建房,其他人都跟我去挖溝。”

謝廣唉嘆一聲,無力地朝他爹身上倒去。

謝琅想笑,“你正好十五,不用去。”

“對哦。”謝廣瞬間精神煥發,随即一想,不對,“我爹得去啊。”

裏正皺眉道:“全村就數你爹力氣大,誰不去他都得去。”

“憑什麽啊。”謝廣不禁嘀咕。

裏正張嘴想說什麽,見謝琅放下小七去拉板車,“我懶得跟你廢話。”轉身幫謝琅推車。

謝琅進去看到西邊的兩間和東邊的兩間相對,羊圈都壘一半了,很是滿意。

東西搬堂屋裏面,謝琅就撸起袖子對衆人說,“都別走,我去做竹筍炖肉。明天上山砍樹的時候再下幾個套,不論抓到什麽,都做給大家吃。”

“鹿呢?”謝廣問。

謝琅笑道:“做!”

“真的?”衆人齊聲問。

謝琅點頭。

“你不給那個王公子送去了?”謝建業忙提醒他。

謝琅:“他家人少,一頭夠他們吃好幾天的,過個十來天再去也沒事。更何況我家鴨蛋沒了,總得攢一筐鴨蛋出來,一塊送過去。”

“三郎說得對。”裏正開口道,“建業,不是我說你,三個你加一塊也不如一個三郎,他的事你就別摻和了。”

向來尊重裏正的謝建業不屑地嗤一聲,“你腦子好使,還叫三郎給人家當幹兒子。也不怕他爹娘半夜裏去找你。”

“你――”裏正指着他,卻不知該如何反駁,幹脆說,“沒空搭理你。”見謝琅拿着肉去東邊廚房裏,“我去幫三郎燒火。”轉身就走。

謝廣小聲說,“三郎叔只是去屋裏切肉,在外面做,他去裏面燒什麽火?”

“你哪來這麽多話?”謝伯文不禁瞪他兒子一眼,“沒事就回家幫你娘燒火去。”不等他開口又說,“三郎做好飯,我喊你。”

謝廣這才轉身回家。

夕陽西下,衛青回到家中就去書房,回想謝琅所用招數,決定明日就找他的好友公孫敖試一下。

謝琅對此全然不知,肉扔陶罐裏,就對裏正說,“幫我燒一下火,我去打水洗竹筍。”

“等一下。”謝建業沖謝琅招了招手,“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裏正不禁問:“什麽話還得背着我?”

謝建業的嘴巴動了動,謝琅搶先道,“什麽事?大伯。裏正也不是外人。”

“你伯娘說你家的肉只夠吃明天一天的了。”謝建業小聲說。

謝琅還以為跟他屋裏那車東西有關,聽到是這事笑道,“我知道。明天套不着東西,後天就給大家做雞蛋湯。”

正在忙活的衆人齊刷刷看向他。

謝琅佯裝沒發現,“養雞下蛋本是為了賣錢。現在錢有了,房子蓋好再攢雞蛋賣錢也不遲。”

謝建業一想是這個理,“這樣也行。雞蛋吃完了,還沒套到東西,我跟你上山找野豬。”

“我和三郎說好了,改天我倆去山上看看。”幫忙遞磚的謝伯文道,“三郎兄弟運氣好,指不定都不需要我。”

謝琅笑道:“不可能天天那麽好運。”

“三郎,三郎,聽說三郎兄弟回來了,在家嗎?”

謝琅往外看去,“誰呀?”

“聲音怎麽有些耳熟?”謝伯文皺了皺眉。

裏正跟着說:“像你弟媳婦。”

話音落下,謝伯文的弟弟謝仲武的妻子進來,手裏還端着一個陶盆。

謝琅迎上去,“找我什麽事。”

“你看看這東西是不是你說的豆腐。”三十出頭的女子連忙把陶盆遞到謝琅面前。

謝琅低頭看去,驚訝道,“你做出來了?”

“吃過晌午飯出來的。是豆腐不?”

“是的。你真厲害。”謝琅由衷贊嘆。

前世經常吃豆腐,也知道好幾種點豆腐的法子,謝琅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做出來,“有沒有做了吃?味道如何?”

“沒敢吃。”見他在煮東西,“留你做給大家夥兒吃?”

謝琅:“不行。你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我先吃像什麽樣啊。”

“那也是你教的。你藏私不告訴我們,誰知道豆子可以這樣吃。”說着就遞給謝建業,“做了吃吧。”

謝建業沒敢接,看謝琅的意思。

謝琅見婦人不像故意跟他客氣,猶豫片刻,“我去找兩個盆,你倒盆裏,等肉炖熟了,我再放進去。”說完鑽進他家新竈房裏。

婦人不得已跟進去。

謝琅往外看一眼,見只有謝伯文、裏正和謝建業跟進來,才說,“外面有外人在,我不方便說,你這個東西可以賣錢。”

“賣――”謝建業連忙捂住嘴,小聲問,“賣錢?”

謝琅點點頭,又往外看一眼,見依然沒人靠近,就繼續說,“長安城的人嫌做豆腐苦,這一盆豆腐頂多賺兩文,沒人做這個東西。

“伯文哥起先不是要買牛麽,我建議你們兩家出錢買一頭驢,和仲武哥拉一車豆腐去長安城賣。咱們村誰想吃豆腐,就端着豆子去你家換。”

謝伯文擔憂道:“咱們村可以,長安城有人買嗎?”

“煮一小罐青菜豆腐湯,再做一罐雞肉燒豆腐,和豆腐一起送去酒肆,讓酒肆的人嘗嘗。”謝琅道。

四人面露喜色,無聲地表示謝琅這個主意好。

謝琅:“賣的時候說做這個東西辛苦,價格稍微要高一點。趁着別人不知道怎麽吃,豆子便宜,多買些豆子放家裏。改日賣豆腐的多了,豆子肯定會貴,哪天不想做了,豆子倒手賣掉也不會虧。驢還能當牛使。”

四人同時看向謝琅。

謝琅被他們看得心裏發毛,不禁想往外撤。

裏正見狀,嘆氣道:“不愧是你爹娘的好兒子,這腦袋比你爹娘還會算計。難怪你爹娘能存那麽多錢。”

“跟我爹娘沒關系。我這是一通百通。”謝琅道。

裏正別過臉,面對謝伯文,“你經常去城裏賣東西,知道怎麽賣,我看你可以試試。”

謝琅想說辛苦,話到嘴邊忽然想到做豆腐對農家人來說談不上辛苦。

“你們買頭驢就可以用驢拉磨磨豆子了。”謝琅道,“若是遇到流氓,你們先認栽,我去找那個王仲卿。”

謝伯文聽到這話不禁笑道,“流氓可看不上咱們的豆腐。”

“那就做。”裏正道。

謝伯文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謝建業。

謝建業知道他什麽意思,他親侄子出的主意,他做,謝伯文兄弟倆就不做了。

“你們做吧。村裏人找我們打的耙和梨,我們還沒做。”謝建業道。

謝琅看到這一幕很是欣慰,“你們以為豆子只能做豆腐?”

“不然呢?”謝伯文的弟媳婦說。

謝琅:“煮豆漿的時候上面有一層油皮,注意到沒?那東西用細竹子挑出來,晾幹,就跟菜幹一樣。對了,聽說豆腐放臭發黴,過油炸也好吃。反正當初教我的那人一下說好多,我都忘了,你們慢慢試吧。試出來一樣,就夠你們賣的。”看向謝建業,你想做也自己摸索。

謝建業看懂了,“趕明兒我問問你大哥和二哥。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長安城那麽多人,伯文和仲武一天十二個時辰的做,也做不夠那些人吃的。”

“這倒也是。”裏正想想,“明兒去挖溝的時候我問問,誰家要做,就跟伯文一起去長安,免得城裏人見只有你和仲武兩個,覺得你倆好欺負,搶你們的豆腐。”

“三爺,三爺,肉咕嘟啦。”

小七的聲音傳進來,謝琅連忙端着豆腐出去,“誰做怎麽做你們自己想,我去炖豆腐。”

翌日,謝琅也沒問他們商議的怎麽樣。但去山邊挖溝的人傍晚回來的時候都扛着一根木頭送到他家,把他家蓋正房要用的木頭湊起了,謝琅就知道大家很高興,很感激他。

謝琅家的正房扒掉,謝仲武門口多了一個大磨盤,村裏多了三頭驢。一頭是謝伯文和他弟弟買的,一頭是謝大郎和謝二郎買的,還有一頭,謝琅做夢也沒想到是小七的大伯和二伯買的。

為此裏正還特意找到謝琅,希望他別生氣。

謝琅手握聚寶盆,看不上那點錢,就對裏正說,他們也是養蠶裏的人,都是一個祖宗的。

裏正放心了,回去就讓他們幾家放心大膽的做。

謝琅家的地基挖好,村裏要挖的溝也好了,竹子和桑樹也種下去了。

翌日,泥瓦匠人在謝琅家砌牆的時候,三頭驢出發去長安城了。

他們前腳走,後腳謝建業就去找謝琅,隔一會兒問一句,“能不能賣掉?”

謝大郎一行都還沒到長安,賣給鬼啊。

最近沒套到大東西,謝琅打算上山打獵,卻被他纏的走不掉,別提多煩,想也沒想就說,“賣不掉我幫他們賣。再賣不到就去找仲卿,叫他幫我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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