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宮野明美的遺産
安室幾乎察覺不到自己手指的動作。他機械性地拿起那張照片,照片下面是一只信封,信封上娟秀的字跡寫着:『大君へ』。
考慮到任務需要,安室沒有過多遲疑就拆開了信封。第一句文字映入他的眼簾,就如同無數老套的故事裏那樣——
『大君: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了……』
但他從來也沒有忘記過你,安室想。他接着往下看。
『之所以選擇用這種方式來傳達,是因為我是個如此笨拙的女人,有些事情一直在心裏,但每當看到你關切的眼睛,我就無法将它們講出來了。我不能在這封信裏透露什麽關于組織的重要機密,以防它落入其他人的手裏……』
他坐在地板上低頭一點點地念完那封信,那是一封很長的信,很長,一些部分有被淚水打濕過的痕跡。安室的一半理智仍在思考着這封信裏面有多少有價值的情報,推斷着寫信的時間和地點,以及字裏行間是否藏有什麽隐秘的暗號,但他的另一半大腦則完全無法正常運作,空白仿佛一望無際的幹涸的沙海。
她的擔心是對的。這封信的确沒有首先傳遞到她所希望的那個人手裏,卻落在他這個闖入者的掌中。但她又真的在乎這些嗎?安室捏着那些紙張,那些紙張上的每個字句,都仿佛她的對面就站着那個讓她牽挂的男人,她完全忘我地書寫着心跡,寫下她和赤井相識之後的那些點點滴滴的感情。
這裏沒有什麽有用的情報。
除了單純而痛切的愛。
在那時候她是否已經預感到了呢,預感到自己無法生還,預感到和赤井再也無法見面……安室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姑娘的背影,趴在這房間的桌子上,咬住嘴唇拼命噙着眼淚,只為了讓自己能看得清信紙。
突然間像狂風撲面而來沙漠席卷了一切,他感到一陣刀割般的深深的痛苦。他不知道這痛苦是因為誰,明美,赤井,還是自己?他唯一能意識到的是,他對赤井的了解依舊如此之少,那個男人總是說着深思熟慮的話語,一副老成的樣子,但安室對他的過去幾乎一無所知,包括這封信裏寫到的一切,赤井也從來不曾提過。
對赤井來說,這些是不願提及的傷痛,還是無法分享的寶物呢?
安室又想到假如宮野明美還活着——假如她還活着,這間屋子也許會是另一個樣子,此刻在這裏的也許就不是安室,而是另一對情侶了——假如她還活着,他和赤井就根本不會開始了,明美是他所敬愛的宮野艾蓮娜的女兒,他只會希望赤井不要辜負她,這一層複雜的關系讓他毫無勝算,也讓他根本不可能會去主動招惹赤井。
安室把信折好放回信封,又重新拿起那張照片。照片上的赤井還是長頭發,沒有抽煙,也沒有笑,一副很臭屁的表情,這一切讓那時的赤井顯得更加年輕。明美挽着他的手臂,笑得有點腼腆但很安穩。兩個人看着鏡頭,也像是在看着相片之外的安室。安室也看着他們,心中緩緩流動着無能為力的悲憫。
然後,他又察覺到了另一個問題。
Advertisement
明美顯然希望赤井能發現這些東西。作為遺物,把這封信交給赤井也是應當的。但另一方面,作為組織派遣的任務,他如果不把這些搜查成果帶回給琴酒,也許會讓自己更深地陷入被懷疑的危機。
假如赤井知道我把明美的遺物瞞了下來、卻故意不給他看,赤井會怎麽想呢……手裏的信封沉甸甸,安室皺眉攥着它,在這個瞬間,他發覺心裏那份無能為力的悲憫,也同樣是給他自己的。
***
“如果組織在懷疑安室透,他們有可能的指向人物是誰呢?”
詹姆斯·布萊克摸着自己的小胡子。
“一種可能是毛利小五郎,”赤井說。“因為基爾那次的事,琴酒對毛利的懷疑有可能始終沒有徹底消除。他未必會意識到那個偵探小鬼的事,但這種可能也不能排除——如果他的目标是那孩子,那麽同時鎖定的還有可能是雪莉。”
“又或者,琴酒單純對波本的身份産生疑問,這樣的話他們的目标也有可能是和波本接觸過的公安人士。”
赤井把煙摁進煙灰缸,端起了酒杯。“我們總是把最壞的猜測留到最後,是嗎?”
“嗯?”詹姆斯裝傻。赤井瞥他一眼,笑了。
“又或者,他們的目标是——我。”
老者從眼鏡後面注視着他。赤井自顧自仰頭喝酒,片刻的沉默後,詹姆斯問:“你和波本私下還有接觸嗎?”
“看起來像有嗎?”赤井懶散地反問。
“別繞彎子……你跟降谷零的關系我們都知道。不過自從上次方舟案件裏他中途襲擊你并且單方面撕毀和FBI的共同行動約定,公安那些人還‘綁架’了你一程之後,同事們沒有任何議論也是不可能的。”詹姆斯似乎在斟酌着字句。“我知道由我來說這樣的話不妥,但是赤井君,帶着感情的濾鏡去看,也許就會忽略一些什麽……也許他就是不擇手段。也許他的顧慮最終會壓過你們之間的互信。”
“你知道嗎,詹姆斯,”赤井忽然道,“我前兩天夢見宮野明美了。”
詹姆斯憂慮地盯着他,想确定他是不是已經喝醉了。
“穿着白色婚紗,笑得很開心的樣子——和一個面目模糊的陌生男人結婚了。”赤井向後仰在沙發上,接着道,“與其說覺得難受,正相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至少她終于可以得到幸福了,那是我沒法給的東西。”
“赤井君……”
“都過去了。”赤井說,然後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不,我就是納悶究竟還會不會有‘都過去了’的那一天。”
他剪掉頭發,誓死追查組織至此,都是因為那個女人的死;盡管他希望與琴酒決一死戰的意願并不完全是出于複仇,但走到目前,所有糾葛和孽緣都處在那場悲劇的延長線上。
有些事情永遠不會過去嗎?
他還記得站在蘇格蘭逐漸變冷的屍體旁,憤怒注視他的那個安室,記憶裏表情是充滿了仇恨,但不知為何又顯得泫然欲泣。
他依然沒法給這個人幸福嗎?
“我告誡過自己絕對不要再重蹈覆轍。”注意到詹姆斯凝重的臉色,赤井帶着安慰的口氣說。
“我們都是人,都會有弱點。”他的上司換了種放輕松的語調,“雖然我很高興你願意把我作為傾訴戀愛煩惱的對象……等等,所以說你已經開始行動了?”
赤井聳聳肩。“我告白過,還提過結婚的事,不過他好像一直沒當真。也許是因為我表現得不夠莊重吧。”他笑起來。詹姆斯也笑了。
“聽說日本人在這方面比較刻板。”
“可不是,他甚至都沒說過一句I LOVE YOU。”
但你的表情看上去對此深信不疑啊。詹姆斯望着自己的得力王牌。
這是為了注定不可能實現的美夢而奮鬥的年輕人們——為了不再寄希望于那遙無止境的結束之日,他在此刻少有地把立場放在一邊,而産生了祝福的心情。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