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程瑤棠涼涼一笑:“看來傷得不是很重。”
江然:“不不不,還是很嚴重的。”
程瑤棠見他還生龍活虎的,心放寬了大半,也懶得同他計較。
眼角餘光瞥到不遠處的身影:“哥哥!小博東!”
程博東聽到這個稱呼一窒,繃着臉随程博昱走近。
程博昱開玩笑道:“我以為你要裝作看不到我們。”
“怎麽會呢。”程瑤棠撒嬌兩句,道,“江然救我受傷,所以我來看看他。”
程博昱面色頓變,關切問道:“怎麽回事?”
程博東同樣露出驚詫。
因為幾個人身份的緣故,雖然下學的人很多,但都不敢輕易靠近。程瑤棠便将昨天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這件事程王爺和程王妃都是今早才得知,程博昱他們自然還不知道。
現在聽完之後,程博昱表情是又驚又怒,連忙問道:“阿棠,你沒受傷吧?阿然,你傷到哪裏,怎麽樣,嚴不嚴重?”
程瑤棠搖頭:“我沒事。”
江然指了指手臂,笑道:“沒事,皮外傷。”
程博東緩聲問道:“刺客抓到了嗎?”
“跑得很快,陛下已吩咐全力追查。”
程博東沉吟道:“所幸你們無事,但就怕刺客見這次行動未得逞,很快還會再次出手,現下還是注意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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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去看程瑤棠:“姐姐想來看望江世子無可厚非,但昨日才遇刺殺,怎的這般不注意,應該喊兩個護衛随行。”
被弟弟教訓的程瑤棠:“……”
她扭頭去看江然,道:“還是你家阿照可愛。”
江照是江然的弟弟,比程博東還要小三歲,比江然還要可愛,從小見到程瑤棠嘴甜又會賣萌,程瑤棠自然喜歡。
江然趁機道:“阿照也很想你,改日去我府中看看他吧。”
程博昱道:“阿東說得在理,你呀。”
主要長安城內的治安一直不錯,昨天是到江上去了,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所以程瑤棠還真沒将這事放在心上,現下被教訓了,她也只能默默接受。
“阿然也是,現下受了傷,還是不要怕麻煩。不過說起來……”程博昱微微一笑,“阿然你的武藝很好啊,那些刺客都不是你的對手。”
江然瞟瞟程瑤棠,輕咳兩聲謙虛道:“一般啦。”
幾個人笑鬧一番,也差不多該回府了。
程博昱和程博東當先鑽進馬車內,程瑤棠正要轉身,又被江然喊住:“阿棠。”
她挑眉回首。
“沒什麽,就想喊喊你。”
得到的是一個白眼,他笑望着她鑽進車內。
馬車緩緩行駛遠去。
能這樣喊喊你,見你或嗔或笑,他由心感到滿足。
江然目送馬車遠去後,招呼大飛回府。
卻沒想到霍彰走過來,故意道:“江世子與明曦縣主走得似乎挺近。”
江然:“是啊,很近,特別近,你嫉妒不來的。”
霍彰:“……”
看着江然挑釁一笑,吊兒郎當離開,霍彰眸色一沉,忽而又轉向方才程王府馬車離開的方向。還真是差別對待。
江然靠近就行,他靠近便是排斥。
死對頭?這還算是死對頭?
清晨,江王府。
今日的天像是水洗過一般,碧藍無雲,花園內花香沁人。低垂腦袋的婢女們有序走過,卻總是忍不住想往裏面看,看她們的世子正在練劍。
劍劃破長空,聲音凜然,出手狠厲,破風而開。
不過,大家都沒敢多看,因為世子不喜歡。
她們可不敢招惹這種纨绔世子,萬一被收去做小妾,到底要糾結多久答應才合适,太叫人為難。
一套劍練完,江然随手将劍丢給大飛,擦了擦汗。
“世子,早膳已經備好,您現在就用嗎?”
江然道:“沐浴,換身衣服。”
大飛應下,立刻去辦。
等江然沐浴好換完衣服出來用早膳,其實已經不早,江王爺都下早朝回府了。
江然慢悠悠用早膳,邊招呼他。
江王爺神色間卻頗為憂慮。
見狀,江然擰起眉頭:“刺客的事情,有眉目了?”
江王爺坐下來,揉了揉眉心才緩緩道:“府中的人已經先行一步查到些許蛛絲馬跡。這些痕跡,皆指向程王府。”
程王府?
江然冷笑一聲。
“如果真是程王府,大可不必特派阿棠跟随。”
程瑤棠是程王爺的心頭肉,最為疼惜寵愛,如果真要派人刺殺,怎麽可能讓自己最寵愛的女兒陷入這樣危險境地裏。
怕是這群人想刺殺江王爺和江王妃,栽贓在程王府頭上,結果沒想到程瑤棠會和他出現。
江王爺道:“自然是有人陷害。”
雖然江家和程家互不對盤,但卻比誰都要熟悉彼此。
就算昨天程瑤棠沒有湊巧與江然一同出現,他也不會相信這件事是程王府所為。
“這些人做事還算缜密。”江王爺說道,“雖然想誣陷程王府,卻并不心急,叫我們還要費些心力,才能查到‘蹤跡’。”
“虎視眈眈的人不少。”江然閑閑道,“終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不過想起來,上一世并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難道是因為這一世,他和程瑤棠關系變好,所以有些人坐不住了?
不管是什麽人,都不會讓他成為,他與阿棠之間的問題所在。
江然目光漸冷。
江王爺道:“等會我要去趟程王府,将此事告知老程。這件事還沒水落石出前,就先不告訴棠丫頭了,免得她憂心。”
江然颔首:“我知道。”
江王爺:“你跟過來做什麽?”
江然:“随你去程王府。”
“你最好收斂些,我怕老程那老家夥知道你居然懷着這種心思,怕是要打斷你的腿。七夕那天,你和棠丫頭一同出現,他就已經起疑心,很不高興。我可告訴你,那家夥打人可是極狠的。”
“看來你被打過。”
……
江然沒遇上程瑤棠,因為一大早,方書妙便過來拉着程瑤棠去羽林軍屯營。小姑娘平日面對詩詞書畫膩歪了,要去瞧人練武,自然是興致勃勃。
江王爺悠悠湊來低語:“羽林軍內可有不少俊俏小哥。”
江然淡淡睨他一眼,轉身便走。
江王爺在後面喊道:“你手臂還受着傷呢,別亂來啊!”
整齊劃一的喝聲響起,手持長刀的少年郎們,神色凜若冰霜,氣勢如虹,長刀于手中熟練自若,在大片陽光下熠熠生輝。
方書妙挽住程瑤棠的手臂,笑眯眯說:“這些都是新人,方才來不過兩三月。”
程瑤棠驚訝道:“不過兩三個月,便有這般氣勢,好厲害。”
“那也不看看他們的訓練量。”方書妙頗為感慨,“習武極為辛苦,每日寅時就要起,想想他們起來流一身汗時,我還舒服在被窩裏睡覺呢。”
方家世代皆是武将,所以就算是女兒,亦都有豪爽之氣,小女兒柔情見都見不到。就像方大将軍從小想将方書妙養成大家閨秀,還是失敗。
方書妙自小對琴棋書畫樣樣不喜,但對習武卻是興致滿滿,方大将軍也奈何不得。
且方書妙還真有天賦,便是每天睡懶覺都不會與其他人差太多。
“方嘉遠!”方書妙朝前面冷冰冰站立的少年大喊道。
少年挺拔如松,劍眉星目,擰着眉頭看過來,忽而一愣。
月白襦裙的少女輕搖團扇,笑意盈盈,與這全是汗臭味的屯營格格不入,像是暗色中的一抹亮色,叫他一眼看去,心跳便漏一拍,不自覺有些緊張。
方嘉遠是方書妙的堂哥,年少有為,現在已經是羽林軍的正七品中侯。
程瑤棠微笑着喊道:“嘉遠哥。”
方嘉遠眸子熠熠,只覺得臉上有些滾燙,勉強才鎮定下來,拱手道:“明曦縣主。”
又去看方書妙:“你這小丫頭半點都不懂事。叫哥。”
方書妙笑嘻嘻便乖巧喊道:“嘉遠哥。”
“這兒這麽曬。”方嘉遠擰着眉頭,“怎麽将縣主帶過來了?”
今天正是大晴天,灼灼日光大刺刺落下來。正在訓練的羽林軍們早已個個滿頭大汗,場地內随着微風飄着汗臭味,實在不算好聞。
程瑤棠連忙道:“原本妙妙是叫我遠遠看着就好,是我自己想近些看的,也不怎麽曬。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方嘉遠道:“不會。”
又指了指遠處的棚子:“那裏陰涼些,縣主若是想看,就站在那裏看吧。”
方書妙立刻挽着程瑤棠過去。
方嘉遠又倒了兩碗水擱在桌子上。
方書妙對着兩碗水嘆道:“往日我來時,從沒這待遇,嘉遠哥好偏心吶。”
方嘉遠瞪她一眼:“這裏你自小便天天來,熟得和家沒兩樣,還需要我待你客氣?”
聞言,方書妙只覺得一口血堵在喉嚨裏,默默嘀咕:傻子。想幫你,讓阿棠看看你對她的與衆不同,卻半點都不懂接話。
程瑤棠抿了抿水,笑着道:“我和妙妙看看就好,嘉遠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方嘉遠輕咳:“也,也不怎麽忙的。”
方書妙差點一口水嗆到,這要是被她爹知道,不怎麽忙,怕是往後醜時就要起來訓練。
就在這時,有人喊道:“江世子來了!”
循聲看去,大步走來的黑衣少年,姿态散漫,可不正是江然。
方書妙:“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走哪都能碰上江世子?”
作者有話要說: 江然:強行緣分。
方書妙的身份有改動哈,改為羽林軍大将軍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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