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言簡的手背破皮了,正滴着血,不只是手,他的身體,包括臉上也有輕重不一的淤青紅腫。

活到了十幾歲,言簡很少與人打架,更何況還是以一敵多,他不擅長打架,但這一次,即使被揍得鼻青臉腫,言簡還是及時救下了柳意深。

柳意深是他的學長,想要挑戰的男人,同樣也是重要的“哥哥”。

柳意深的襯衫被撕壞了,言簡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裹在了柳意深的身上。

然後不顧自己滴血的手,也像是感覺不到身上傷口的疼痛,言簡抱着柳意深,一路向醫院跑去。

他滿臉焦急,喘息聲逐漸粗重,心跳也越來越急促,一顆心好像快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似的。

汗珠也從言簡的額頭滲出,順着臉頰滑落,不過此時此刻,柳意深流出的汗水更多。

柳意深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渾身發燙,雙耳和臉頰也都是紅通通的一片。

一雙眼眸裏泛着朦胧的水汽,柳意深的眼神迷離勾人,撲閃的睫毛也顯得濕漉漉的,每眨動一下,都如同是熱情的邀請,充滿了蠱惑,令人分分鐘把持不住。

明明離柳意深的生日還有一段時間,可他發情了,比預期中的發情日子提前了許多。

由于被針管狠狠紮入,柳意深的手臂不自覺地顫抖着,上面的針孔這時也清晰可見。大劑量,高濃度的催情劑使得他體內的信息素失衡紊亂,強制給予了他生理刺激,從而讓柳意深産生了急切交合的欲望。

這次是藥物導致的非正常發情,所以萬一弄不好,危險性很大,不僅會對Omega的身體造成嚴重負擔,體弱者還可能會危及到性命。

熱!他特別熱!

即使被言簡牢牢抱在懷裏,可大腦被情欲主宰的柳意深,禁不住開始扭動身體,并且幅度越來越大。

他緊擰着眉頭,一張臉漲紅難耐,手腳也不安份地亂動起來,渾身難受的柳意深等不及了,已經沒法堅持到醫院了。

他突然伸長手臂,摟住了言簡的脖子,臉也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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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相觸,兩人一瞬間挨得好近。言簡呆了呆,不好意思地想要偏過臉,誰知下一秒,柳意深主動将嘴巴貼了上來。

柳意深的紅唇泛着水潤的色澤,鼻翼張合着,呼出的溫熱暧昧氣息,全都噴在了言簡的臉上。

如同對待親密的戀人一般,柳意深吸舔着言簡的唇瓣,小舌也鑽入了言簡的嘴裏,熱情地親吻他。

而言簡任由柳意深摟着親着,一張臉也紅了,傻傻地停在了原地。

後來,柔軟的大床上,兩人衣衫盡褪,言簡迎面壓着柳意深,在他光滑細膩的皮膚上,落下了一個個輕柔的吻,吻過他的嘴巴,臉頰,脖頸和肩頭等等。

言簡的雙手也揉捏着柳意深圓潤的臀瓣,胯下的粗長性器,更是不斷地在柳意深濕膩的股縫間進進出出。

迷迷糊糊中,柳意深随着言簡的節奏,一邊扭擺身子,一邊忘情地呻吟浪叫。

言簡的動作也從一開始的生澀緩慢,漸漸變為了大起大落,Alpha在這方面生來就有天賦,他摸索到了柳意深的敏感點,對着內穴的穴心一陣狂抽猛頂,如同中了蠱,吃了禁果一般,不知疲倦,無法自拔。

渾身滿是吻痕的柳意深,半阖着眼睛,兩只胳膊不由自主地勾住了言簡的脖子,與他纏綿的吮吻,他修長的雙腿也緊緊地纏住了言簡的腰,享受着言簡劇烈的摩擦與貫穿。

言簡一下一下的,猛烈地抽送着,每次都盡根沒入,他粗大的莖身上早已是水光淋漓,頂入時擠開了柳意深腸道裏緊密的嫩肉,抽離時又帶出一波汁液。

兩人呼吸交織,汗液交融,兩具赤裸的身體也是親密相纏,炙熱的性器連結貫通着,這是言簡之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言簡抱着柳意深,像是孩子尋求着大人的誇獎,問道:“你舒服嗎?喜歡嗎?”

柳意深嘴裏哼哼唧唧的:“嗯啊!舒……舒服,啊啊!我,我……喜歡……”

言簡心頭大悅,頂弄地更加賣力,可惜,柳意深的下一句就喊了“舟川”……

話音未落,言簡表情一僵,也停止了胯下的挺送。

“我不是他,不是鄭舟川。”

柳意深緩緩睜開眼,然後哭了……

言簡這才知道,原來柳意深面對他時,所有的熱情主動都是假的,是強效催情劑的刺激,也是Omega生理上對Alpha的渴望,并不是出于他自己的本意。

況且一開始的時候,柳意深還以為是鄭舟川救了他。

初次發情期意外提前,柳意深在言簡身邊呆了四天後,就向言簡辭行,言簡問:“你一定要走嗎?能不能留下來?”

柳意深果斷搖頭:“言簡,謝謝你救了我,也幫我度過了初次的發情期,我對你非常感激,願意做其他事報答你,但是……”

“但是你不喜歡我。”

“……”柳意深沒回應這句,而是道,“言簡,你很優秀,比大多數的Alpha都要年輕優秀,你将來肯定會遇到與你更加契合的Omega。”

言簡冷冷地一笑:“看來你是不想再見到我了,好,你走吧。”

本以為不會再有機會見面,可是一別幾年後,言簡推開了酒店的房門,走了進去。

望着脫光了衣服,洗幹淨身子,乖乖躺在床上的柳意深,言簡看到了他臉上的驚愕,難堪與羞恥。

言簡開口的第一句話,只是簡單的問候:“好久不見。”

他有錢,錢不是萬能的,但有時候,可以輕易留住一個人,哪怕只是身體。

所以言簡留下了柳意深,這場肉體交易的期限,是五年。

五年的時間還剩下不到一年,言簡那句真心話遲遲未能說出口,偏偏這時,鄭舟川介入了。

“言總,《預測》那部戲的男一號臨時換了演員,換成了……”秘書曹誠吞吞吐吐的,不敢說下去。

“換成誰了?”

“鄭舟川。”

柳意深第一次與言簡親吻,擁抱時,喊了鄭舟川的名字;怕黑的柳意深,還有一次在黑暗中拉着言簡的手:“舟川,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我不是鄭舟川,是言簡。”

他從來不是另一個男人,不是柳意深惦記的人。

柳意深父親追掉會結束後,言簡到了柳意深新家的樓下,打算和他說事情。可由于高燒,言簡昏睡了一天。

當他醒來時,人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而柳意深早已不在他的身邊,床頭只有徐辰堯守着。

言簡急着去找柳意深,可言爸言媽出現,他們不顧兒子自己的醫院,強行把言簡接回了言家大宅。

明面上說是讓言簡在家裏養傷,實則是将他禁足了。

言媽媽告訴言簡,他的父親為此大發雷霆了,她也勸誡兒子,不要犯傻,為了那樣一個妓女生的Omega,根本不值得,別再有多餘的留戀。

徐辰堯來探望言簡的時候,發現他整個人異常的消沉萎靡,變得好陌生,一點也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言總”了。

徐辰堯一臉笑眯眯的,可無論跟言簡說什麽,言簡都表情呆滞,幾乎沒有反應。然而,當徐辰堯一提起“柳意深”,言簡的眼底就浮現出了痛楚。

“阿簡,我記得你在初中和高中的時候,嘴裏經常會提到一位‘哥哥’,你說的那位‘哥哥’,其實就是柳意深吧?”

徐辰堯雖是這麽問着,可他心裏早就有了答案,肯定的答案。

言簡也默認了……

“他到底有多好?你當真就那麽喜歡他?”

這個問題,言簡也曾經無數次問過他自己,可終究得不出結果。

“小堯,我想見他。”

徐辰堯聽後,心神猛地顫了顫,第一次,這是言簡第一次用這種懇求的語氣和他說話。

他輸了。

憑那些小心機和手段,他就算能贏得了一時,也不可能笑到最後。

徐辰堯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下心裏的陣陣絞痛:“好,我幫你。”

言家大宅的車庫被鎖上了,言簡自己的車也沒停在這邊,他本來也有自己專屬的司機,可是那位司機不敢違背言老先生言毅封的命令,所以言簡便坐進了徐辰堯的車裏。

徐辰堯載着他,悄悄逃離了言家大宅,開往了柳意深的新家。

但柳意深不在自己家中,而是去了鄭舟川的家。

然後在柳意深回家的路途中,言簡和徐辰堯總算發現了他。言簡又想到了他曾經被柳意深當作是“鄭舟川”的情形,一遍遍地質問着柳意深。

柳意深的冷淡,令他心灰意冷,言簡諷刺地冷笑道:“柳意深,我當年沒遇到你該多好,救你的人也不該是我。”

言簡冰冷似刀的話,讓柳意深的一顆心陡然一落,仿若墜入萬丈深淵。

他連最後僅剩的一絲期待都沒了。

成年後的初次發情,與言簡進行了錯誤的交合;之後分別幾年,他的金主臨時換了人,言簡存着報複,包養了他,一次次在床上征服他。

身為床伴,柳意深的順從乖巧,卻成了言簡眼裏的刻意讨好。他也忘不了,言簡目光輕蔑,諷刺和羞辱他和生母一樣淫賤。

他們之間的性愛越來越粗暴,言簡皺眉的次數也變多了,有時候他不經意的一個眼神舉動,都可能引起言簡的不悅。而随着徐辰堯的回國,言簡和徐辰堯待在一起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

這一切都在說明這段關系的破裂,柳意深也不想犯賤,他點點頭:“是的,你不該救我,我們也不該認識。”

“言總,所以不要再讓錯誤延續下去了,往後你的人生裏,不會再有我,再有柳意深這個人。”

柳意深更加堅定了離開的心,也許他和言簡只能做回兩條平行線,從此各自安好,再無交集。

聽着柳意深的話,言簡捏緊了拳頭,用力之大,使得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了:“……好。”

沒有多餘的廢話,話音未落,他就決絕地轉身走開了。

徐辰堯一直坐在車裏默默等着,他這次沒有出來,也不想插手,只是充當言簡的一個司機。

見言簡沉着臉,又坐進了車裏,他道:“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言簡冷冷道:“開車。”

徐辰堯沒有動……

“開車!”言簡又叫道,原本捏緊的拳頭慢慢放松,“我……我想忘了他。”

學校的辯論賽中,柳意深眉目流轉,舌辯群雄的自信模樣;籃球場上,柳意深動作敏捷,成功進球後的興奮笑臉;還有舞臺中央,聚光燈之下,柳意深一邊彈着吉他,一邊唱歌的開心表情,以及躺在他身下,柳意深臉頰緋紅,哭泣哼叫的勾人面孔……

有關柳意深的一切,言簡都想忘了。

徐辰堯發動了車子,而柳意深目送着車子漸漸開遠,只感覺渾身的力氣也随之抽離,他再也支撐不住,手裏一顫,手中的傘就掉落在地。

完全失了心神似的,任由冰涼的雨滴打在身上,柳意深慢悠悠地走在雨中,失魂落魄的他,早已分不清家的方向,只是拖着疲憊的身子,向前走着……

小雨成了中雨,越來越大,臉色逐漸發白的柳意深,忽然感到眼前一黑,随即就昏倒在地……

等柳意深再次睜開眼睛時,入眼就是白色的天花板,也嗅到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他呆了幾秒鐘,就聽見鄭舟川焦急的呼喚:“意深!意深,你終于醒了。”

柳意深回了神,轉頭就看見了鄭舟川,他一臉凝重:“意深,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懷孕了?”

懷……懷孕?!

柳意深又呆住了。

柳意深的後脖處,之前被啃咬的痕跡一直沒能消褪,而且醫生檢查過,由于頸部的腺體受損,導致柳意深的信息素失衡,受到了影響和幹擾,沒法再對其它Alpha産生生理反應。

他是解除标記的Omega,并且也不可能被其它Alpha二次标記了。

然而,他這樣一個被解除标記的男Omega,腹中卻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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