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這雙惹是生非的眼睛/纏綿入骨的纏綿/見……見家長
1.我會忍不住想把你這雙惹是生非的眼睛挖出來
無是非被百裏鳴岐突然來這一出驚得整個人都懵了,呆呆地忘記反應, 但是他馬上又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四周景色也極速前進。
“轟!”
一聲巨響在耳邊炸開, 無是非馬上回過神, 這才發覺原來并非周圍的景色在前進,而是他們在後退。
百裏鳴岐抓着無是非迅速向後退開一段距離後落到地面微一緩沖, 又立刻變了個方向平移出去, 他們原本站着的地方立刻被炸出來一個大坑。
塵土飛揚,半點沒沾到百裏鳴岐和無是非身上。
……又是之前那招吧。
無是非現在近距離觀看便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兩人外圍有一層薄薄的膜一樣的東西, 散發出盈盈清光, 如同絲綢般柔軟, 将他倆圈在中間。無是非正盯着那層薄膜看得起勁, 腦後突然壓過來一道力量,直接把他的腦袋扣進百裏鳴岐的懷裏。
被迫一頭紮進百裏鳴岐胸肌中的無是非頓時僵在那裏,有那麽十幾秒鐘, 他腦子裏是空白的。
“……你他媽的幹什麽呢!”
無是非反應過來之後, 咬牙切齒地推着他的胸口,想從百裏鳴岐手底下掙脫出去, 但是無是非随即又被重重地一摁, 他就擡不起頭了——如果硬要擡起來的話, 脖子可能會折。
“不想死就別動。”
無是非愣了一下, 突然感覺腦後“嗖”地一下飛過去個什麽東西, 像貼着他頭皮似的刮過,無是非脖子後面瞬間出了一層白毛汗,然後他感覺到百裏鳴岐動了,他右手裏握着什麽東西,往前一揮,耳後随即傳來數道噼裏啪啦的金屬脆響聲,這下無是非不但不能擡頭看,他動也不能動。
“哈哈哈哈哈哈!”
無是非聽到身後突然爆發出一陣奇怪的笑聲,他好奇得要死,但是不能回頭看,心裏就越發嘀咕起來,然後便又聽到那個聲音又想起來:“師兄,沒想到你跟他關系這麽好啊。”
……是蕭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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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是非額頭上滑下一顆冷汗,突然覺得自己怎麽這麽倒黴……
百裏鳴岐反應倒是很平靜,對着無是非背後的人說道:“交給你們了。”
他說話時胸腔傳來震動,震得無是非頭皮發麻,他用兩只手抵着百裏鳴岐的胸口低聲咆哮:“你丫……快放開我!”
百裏鳴岐不為所動,壓住無是非的手也絲毫沒有放松,他直視着前方,微微蹙着眉低聲說道:“你最好不要亂動,刀劍無眼。”
無是非重重地吐了口氣,随即像想到什麽似的,呼吸一滞,他低聲問:“那些人是誰……是不是穿黑袍子?!”
百裏鳴岐沒說話,卻突然攬住無是非的腰往高處飛上去,無是非趁機掙紮着向後瞥了一眼,雖然眼前立刻被一片素色廣袖擋住,但是他還是看到了,确實是穿黑袍子的人!
無是非生氣地擡起頭,卻見百裏鳴岐表現得更生氣,他低下頭面無表情地盯着他,一雙鳳目含威露怒:“不要看!”
“……”看怎麽了?!
無是非被吼得莫名其妙,百裏鳴岐随即卻挾着他幾番跳躍,許久之後才停下來,一落地無是非就用力推了百裏鳴岐一把,沒想到這次對方竟然沒有堅持,順手松開他。無是非急忙回過頭,發現那些黑袍子的人早就落在下面,別說看了,無是非只能看見幾個黑蚊子似的人在下面跳啊跳。
……他們怎麽飛到這麽高的地方了?百裏鳴岐竟然有這等功力,他莫非已經達到修真築基的程度了嗎?
築基聽上去很基礎,但是對修真末紀來說,築基已經是可以封頂的層次了,築基之後修行之人的壽命才會增加,是仙與人真正的分界線。
無是非想到這種可能性,便不由地往百裏鳴岐臉上看,卻沒想到後者也正盯着他,而且是滿臉怒氣,那雙總是如靜水寒潭一般的眸子黑得吓人。
無是非被他看這一眼,突然有瞬間理虧的感覺,随即卻又覺得莫名其妙——他理虧什麽啊!強行摁着別人的腦袋不讓擡頭的又不是他,無是非想通這點理直氣壯地回瞪過去:“你想幹架?”
百裏鳴岐深深吐出一口氣,然後側開視線:“你知道那些是什麽人麽。”
“不知道。”
無是非咬牙切齒地說:“但是我知道他們肯定跟我的血海深仇有關。”
百裏鳴岐點點頭,又問:“你打得過他們麽?”
“……”
“你打不過。”
百裏鳴岐語調平靜,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不過他說得确實沒錯,無是非對付不了他們,如果他對付得了,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情況。
“所以,為什麽還要逞強。”
“還是說,你本就打算讓我們師兄弟為你的仇恨跟那些人拼命。”
百裏鳴岐這話說的字字誅心,半分餘地都沒留,無是非被他氣到哆嗦,他盯着百裏鳴岐那張讓人火大的臉,一股怒氣直往頭頂沖:“那你就滾!”
百裏鳴岐突然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一把将他整個人都扯了過來,無是非與百裏鳴岐之間的距離便被迫瞬間縮短為零。
百裏鳴岐盯着他的眼睛,壓低聲音道:“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看我,否則我會忍不住把你這雙惹是生非的眼睛挖出來。”
“……”
無是非回過神,擡腳用力踹向百裏鳴岐的肚子,後者仿佛早就算到了似的,瞬間後退了一段距離,無是非連半片衣角都沒碰到他。
這時突然從下面傳來一聲巨響,打斷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戰火,無是非愣了愣,急忙撲到欄杆上往下看,底下的戰況好像愈發激烈了,不斷從那裏傳來轟隆隆像爆炸又像打雷的聲音。無是非自然顧不上跟百裏鳴岐生氣,他現在更擔心了慧——不知道現在誰在守着他,又怕那些穿黑袍子的畜生傷了他,或者直接将他當作星童子搶走。
無是非正心煩着,往旁邊一看,卻發現百裏鳴岐竟站在他身邊,也用胳膊撐着欄杆往下看,無是非突然有些無語——這個人是不是哪兒有毛病!剛剛還跟他夾槍帶棒的,現在為什麽要若無其事地湊過來?!
百裏鳴岐才不管他想的什麽呢,看着看着,突然道:“其實不光你打不過他們,世家子弟中也很少有人能以一力與之抗衡,遇見這些人,不要硬碰硬。”
無是非盯着下面沉默下來,許久才輕聲道:“我不是想跟他們幹架,我知道自己現在很弱,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只是想看清楚這些人……記住他們,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們。”
百裏鳴岐轉過頭看着無是非的側臉:“在那之前你反而會先被他們記住。”
無是非疑惑地側過頭,百裏鳴岐便繼續說道:“我剛剛不讓你擡頭,就是為了不讓你的臉暴露在這些人耳目之下,只需要一眼,他們便能記住你的臉。我情急之下只顧護着你逃跑,你又是這副和尚打扮,他們一定猜到了你便是降世神嬰。一旦被他們記住臉,就會遭到夜以繼日的追殺,直到他們抓住你,或者殺了你。”
無是非臉色瞬間變了:“你知道這些人是誰?”
百裏鳴岐面無表情地說:“知道……也不知道。有一群人在修真界名聲很臭,他們膽大妄為,沒有規則,出手又狠辣,即便是世家也對其忌憚幾分。這群人将修真界攪得天翻地覆,但是又沒人知道他們的底細。這些人組織性很強,行事風格極像死士,一旦被抓到就會自斷經脈,不肖一刻鐘,連屍體也不見了。有人猜測他們出于世家,但是沒有證據,只稱呼他們飛鴉。”
“飛鴉……”
無是非無意識地跟着念了一次,又想起什麽來似的:“你之前不是見過我中掌嗎?你還說是什麽……散筋掌,不能通過這個來确定身份麽?”
百裏鳴岐搖搖頭:“飛鴉使用的功法五花八門,他們最初現世時,使用的便是火騎派的獨門功夫,風吹火。當時火騎派被推上風口浪尖,火騎派的掌門性情剛烈,将自己門下五百多名弟子召集起來,當着衆人的面一一查明,确實在案發之時,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據,案發現場又在離他們門派千裏之外的深山中,此事便無解。”
百裏鳴岐将視線從戰局中暫時挪開,面色卻依舊冷漠:“散筋掌也不算什麽稀奇功法,九臯家也有人會用。”
無是非咬住嘴唇重重吐出一口氣,心裏煩悶無比,他沉默半晌,突然說:“我發現一個問題。”
“?”
“你話還挺多的。”
“……”
百裏鳴岐冷冰冰地瞥他一眼,眼神裏要表達的意思太隐晦了,無是非也看不懂。這時下面又傳來幾聲劇烈的爆炸聲,無是非皺眉道:“既然你知道他們這麽厲害……怎麽還放心自己人在下面跟他們纏鬥。”
百裏鳴岐看着底下沒說話,無是非又問:“喂……你不打算下去幫忙麽?”
百裏鳴岐面無表情地盯着下面,冷漠得像尊神:“輔助不是我的任務,我的任務是找到降世神嬰,看好他。”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會下去幫忙的。
“……”
無是非猛拍了一下欄杆:“我不用你看着,我也不會跑,你快下去幫忙吧,我師弟還在下面呢!”
百裏鳴岐仍舊無動于衷,無是非猛地吐出一口氣:“行……你不幫是吧,那我下去。”
他可做不到別人在那拼命,自己在旁邊幹看着,更何況了慧也處于危險之中。
“站住。”
無是非沒走多遠,百裏鳴岐突然叫住他:“你待在這,我來幫他們。”
“……”
百裏鳴岐說完,突然并起二指,往斜上一劃,他腰間那把黑劍霎時脫鞘而出,直接飛到空中,無是非也猛地跟着那柄劍擡頭看去,他終于見到了那把劍的全貌。
劍身與它的鞘截然相反,它通體雪白,像冰雪一樣,利刃寒光,整把劍仿佛可以散發出寒氣。
無是非驚訝地張大嘴:“你……你在這裏拔劍,還有那麽遠……”
他的話沒說完,便聽頭頂有噼噼啪啪的聲音響起,頭頂原本晴朗的天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了下去,緊接着一道藍紫色的閃電從烏雲中間劈下來打在劍上,閃電聚在劍尖迅速膨脹。這時,百裏鳴岐突然往下一揮手,那團水缸大小的雷球就“嗖”地一聲竄了下去,直直沖着纏鬥在一起的幾人去了。
無是非大驚:“等等……!”
“轟隆——!咔嚓!!!”
無是非話音未落,底下已經炸開了鍋——這是真炸開了,那麽大個兒的雷直接劈下去了啊!
……突然覺得,百裏鳴岐是不是跟他們之間誰有仇,幫忙的方式過于簡單粗暴了吧!不對,是粗糙!無差別攻擊可還行?!
但是百裏鳴岐的招數确實起了作用,下面混戰的局面瞬間停了下來,安安靜靜,一點聲音也沒有,無是非懷疑包括自己方的人也被百裏鳴岐劈死了。
他無語半晌,指着下面問:“你不是說飛鴉難對付嗎?我看你一個人就能解決他們所有人。”
百裏鳴岐張手接住從天空落下的劍,收回鞘裏:“這是偷襲奏效,若我分心加入戰局,可能也會陷入苦戰,還沒辦法看着你。”
——還挺謙虛啊?!
百裏鳴岐這時突然往旁邊一側身,一把黑色的短劍貼着他的脖子擦過去,直直打進身後的牆壁,無是非斂下表情,嚴肅地看着對面,心說難道那些人還沒死,又上來了?不過他很快就看見是什麽人了,一道嬌俏的女聲由遠及近傳過來,含着怒氣:“師兄!你要連我們一起劈了嗎!”
——這個聲音無是非記得,是追尾蠍。
果然,沒過多久,一道紅色的身影便從下面竄了上來,一個跟頭翻到欄杆上,然後又跳到無是非身邊。她手裏還抱着一個小光頭,正是了慧。
無是非看見了慧安然無恙總算松了一口氣,緊接着第二個人也跟上來:“呵呵呵呵呵……百裏鳴岐,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這是蕭麟的聲音,剛剛那把黑色的短劍就是他扔的。
他一跳上來無是非差點笑出聲,蕭麟的頭發被燒焦了一縷,蜷在耳邊甚是滑稽。
追尾蠍生氣地看着百裏鳴岐:“蕭師兄被拖住了,若不是他功力在那人之上,差點跟他同歸于盡……師兄,下次下手之前先打聲招呼行嗎?好歹讓我們有心理準備。”
“雷去得不快。”
百裏鳴岐冷冰冰地應着,沒什麽特殊的反應,也沒有一點愧疚的自覺性,蕭麟一上來就瘋了似的朝百裏鳴岐扔出短劍,雖然都被後者輕松躲開,無是非還是覺得……有點危險。
不過百裏鳴岐應該是真覺得輕松,一邊躲一邊跟追尾蠍聊天:“抓住人了麽?”
“抓什麽人!都被你劈死了。”
他們說話的間歇,了慧趁機從追尾蠍懷裏跳下來,跑到無是非身邊抱住他的大腿——這個地方才是他習慣的地方,抱着無是非的大腿才有安全感。
追尾蠍下意識回頭,看到無是非,表情有一瞬間的微妙,不過她最終只是朝無是非點點頭,無是非也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追尾蠍将聲音壓低幾度,頗具暗示性地說:“金門的二公子也來了,剛剛他幫了忙。”
聽到這裏,百裏鳴岐正好用兩根手指夾住蕭麟扔過來的一把短劍,皺眉問道:“人呢?”
“落在後面。”
追尾蠍說完,繼續補充道:“他本來就是來找你的,說想替我們送行。”
2.纏綿入骨的纏綿
金門二公子何許人也?正是死掉的七殺三奇之一,金門門主的弟弟。無是非對這個人不熟悉,但是一聽到金門門主的名號,他就覺得別扭。
——肯定別扭啊,就是因為他家的事無是非才跟百裏鳴岐扯上關系的,殺人案裏他還差點成了涉案相關人員,現在看見苦主,不別扭就怪了。
金門的二公子落在追尾蠍和蕭麟後面好久才上來,一落地便扶着欄杆喘個不停:“兩位……兩位前輩功力深厚,晚輩跟上着實吃力。”
他還是個少年模樣,看上去比無是非還小,梳着很乖的發髻,長得好看,就是跑得太急,面色有些蒼白。
追尾蠍笑着說:“你哥哥與我們師兄是患難之交,你也只當我們平輩人交往就好了。”
金門二公子笑了笑,露出兩顆可愛的門牙,顯得他更乖巧了,像只小兔子似的。
無是非這時轉過頭,有些驚奇地看着百裏鳴岐——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個人居然會有朋友?
百裏鳴岐跟無是非很有默契,恰好也将臉轉過來看向無是非,看清他的表情後,百裏鳴岐明确地皺了皺眉頭。
“不不不,晚輩豈敢。前幾日操持家兄的喪葬之事,一直未曾向百裏少爺告謝,今日才抽出空來,原本想請諸位長輩一同赴宴,卻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
金門二公子微微皺着眉頭,擔憂地看向百裏鳴岐:“諸位前輩為何會與飛鴉結仇?”
追尾蠍沒有回答,欲言又止,蕭麟則一副完全不關心的樣子,只站在一旁,唇角似有若無勾着一抹笑,陰森森的。無是非覺得他可能是在算計以怎麽樣的角度扔劍才更容易把百裏鳴岐插死。
于是只剩了百裏鳴岐方便開口:“飛鴉與人結仇還需要理由麽。”
金門二公子微微愣了愣,随即笑道:“說得也是……那諸位這就要走了嗎?我想以金門的名義為諸位送行。”
百裏鳴岐神色竟變得柔和了一些:“不必,我等有要務在身,不便在此逗留,這便要回去了。”
“可是……之前兄長的事多虧百裏少爺為我們出頭,還未曾答謝,晚輩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百裏鳴岐搖搖頭:“舉手之勞。”
金門二公子見他堅持,只好無奈地說:“那好吧,至少讓晚輩送諸位長輩一程。”
無是非當然也要跟着他們一起走,只不過臨行之前,他一人偷偷跑了出來,來到鎮門口的牌坊底下,盯着頭頂應該寫了“陰山鎮”三個字的牌匾看了許久,換個姿勢蹲下去,繼續看。
無是非心情複雜,也難過也不舍,還有些害怕——一夜之間突然發現自己跟個衰神似的,好像走到哪兒哪兒就倒黴,誰跟他親近誰倒黴,當然會害怕了……最好的辦法還是誰都不去親近吧。
無是非本來是想去跟那些人道個別的,至少耳朵胡同的人,還有石頭……跟他們道個別,省得等大鐘寺被滅門的消息傳開之後,他們再為自己擔心。
可是他蹲在鎮門口猶豫很久,終究還是沒有勇氣邁出這一步。無是非明顯得感覺出自己變了,變得瞻前顧後,變得猶豫不決,變得不像他自己。無是非不想跟任何人表現出親密的模樣,他不想再害了任何人……
就這麽悄悄走,這些人的生活也會悄悄繼續下去吧。
身後有腳步聲,是百裏鳴岐來找他了。無是非蹲在那裏沒動,低下頭,看着自己腳下的泥土。
“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什麽事。”
“耳朵胡同的人……你幫我找兩個人去看看,別穿你們家的衣服,就穿普通人的衣服,去悄悄看一眼,确認他們還平安就行了。”
身後傳來百裏鳴岐深呼吸的聲音:“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無是非回過頭:“什麽事?”
百裏鳴岐面無表情地勾了勾自己的中指,一根紅線從他手上延伸出來,另一頭長長地連在無是非肩膀上,輕輕拉扯他:“不能再不打招呼一個人跑出來。”
無是非愣了一下,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肩頭,突然又莫名其妙地笑起來:“好,我答應你。”
3.見……見家長
金門二公子為了送他們,特地安排了兩輛轎車,百裏鳴岐帶的人裏有會開車的,司機就省了。
“師兄,你覺得這位金門的二公子如何?”
百裏鳴岐跟無是非坐在車後坐,了慧坐在無是非腿上,追尾蠍在副駕駛,還有一名九臯家的弟子開車。蕭麟好像還在生氣,自己跑去跟金門二公子一起坐另外一輛車。
“什麽如何?”
追尾蠍對着後視鏡挑挑眉:“我覺得他倒是個周到人,以二公子這個年紀來說,事辦到這個程度也算不錯。就是……性子有些軟弱,不知道能不能挑起門頭。”
百裏鳴岐閉目靠在座椅背上,輕輕嗯了一聲,算作贊同。
“唉,金門也是可憐,現在失去了三奇領袖,另外兩家肯定趁機合力打壓他們,又攤上二公子這般的門主,也不知道能不能立起來。就怕二公子這只兔子,要被另外兩位吞得骨頭都不剩了。”
百裏鳴岐這時終于睜開眼,冷漠地說:“師妹,那是他們自己的事。”
追尾蠍哼道:“八卦一下怎麽了,人家還送我們出來呢……師兄,你是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巴結我們嗎?司齊肯定也看清了他們現在的形勢,這才想尋求庇護,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司齊便是那位二公子的名字,金門家姓是司,他們兄弟倆名字取見賢思齊之意,哥哥便叫司賢。
“若他是這般識時務之人,便更沒什麽可擔心了,門主是聰明人,金門不會那麽快敗落。”
他說完突然感覺到一道視線,便下意識側頭看向無是非,卻見後者正瞪着一雙桃花眼緊緊盯着他,手裏抱着了慧,把下巴擱在他頭頂。小和尚困了在打瞌睡,無是非卻異常地精神抖擻——這八卦他也有點想聽。
“你做什麽?”
無是非一臉誠懇地說:“我很想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比如百裏鳴岐這種人怎麽交到朋友的。
“之前無事發生,管好你自己吧。”
“噗嗤!”
百裏鳴岐說完後,坐在副駕駛的追尾蠍就忍不住笑出聲:“你還真有意思……姜太公的鈎,你真名叫什麽?”
無是非噴了一聲:“……我叫無是非,你的真名又叫什麽?”
“白茹真,哈哈哈,幸會幸會。”
——什麽啊,原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白茹真性情爽朗,除了最初她給自己下那什麽“纏綿入骨”之外,無是非對她倒沒大意見——這妹子的本事也是世間少有,憑一手追蹤功夫就能名揚天下,人家是真牛逼。
“師兄一路上連提都沒提你,想必你就是我們這次要找的人了……有些出乎意料,沒想到降世神嬰會是這般模樣,更沒想到我們會這樣扯上關系,這大概就叫緣分吧。”
百裏鳴岐突然出聲提醒:“師妹。”
白茹真朝他擺擺手:“師兄,你太過小心謹慎了,在場的都是自家師兄弟,難道還怕誰走露風聲?在外也是,稍微識些時務的人也不會過來打聽咱們的事……我見那金門二公子就瞥了無是非好幾次,最終居然什麽都沒問出口。”
百裏鳴岐沒再說話,只看着後視鏡微微皺起眉。
無是非聽了半天算是聽明白了,合着就連百裏鳴岐這兩位師兄妹都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現在想來,自從百裏鳴岐在大鐘寺找到他後,無是非接觸過的也只有他一個人,到現在才見着蕭麟跟白茹真,他們兩人或許也被分派了什麽任務吧……他就這樣任由人家去找,都不告訴他們自己找到人了嗎?
無是非想通之後沒有感嘆百裏鳴岐對消息的保密程度高,反而第一時間覺得——百裏鳴岐這種人,是絕對不可能有什麽好朋友的,那位金二公子肯定認錯人了。
下了汽車後,他們還要坐兩個小時的飛機才能到達目的地,在飛機上蕭麟不得不跟他們坐在一起,臉色就不怎麽好,陰沉沉得吓人,無是非甚至覺得他随時都有可能跳起來捅百裏鳴岐一刀。
“我好心告訴你,你那個師弟……是真想殺了你,一路上對着你飙殺氣,一刻都沒停過。”
無是非趁蕭麟去洗手間,湊過去對着百裏鳴岐說:“不過這次确實是你過分啊,我勸你還是趕快道歉保命……對了,順便也要給白茹真道個歉,人家也被你牽連了。”
後者神色不虞地瞥他一眼:“我知道。”
“啊?你知道?”
“蕭麟也不是第一次想殺我,又殺不了,随他去吧。”
“……”
這是講笑話嗎?是講笑話吧!這些師兄弟之間都是什麽錯綜複雜的關系,跟一個想殺自己的人一起共事不會神經衰弱嗎?
無是非想起百裏鳴岐在客棧裏警告他的話——他說蕭麟為人心思詭谲,經常會有奇思妙想,現在卻覺得他是被百裏鳴岐害了……就算不是被他害的,那蕭麟也肯定是被折磨成這樣的,身邊有個時不時就對自己人和敵人無差別攻擊的隊友,好人也能折磨瘋了。
無是非想太多腦仁有些疼,他決定還是暫且不管百裏鳴岐了,該提醒的都提醒了,重不重視全看他自己,他還是第一次坐飛機呢,可要好好看看。
于是不一會兒,靠窗的玻璃上就貼上來兩個腦袋,一大一小,都光溜溜的——一個無是非,一個了慧。
無是非隔着玻璃窗往外看,看見那些仿佛近在手邊的流雲,心情也變得平靜了許多。都說人死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無是非卻希望師父和師兄們可以變成天空的流雲,自由自在,不受拘束……若飄夠了,就化作雨,落回地面。
或許,還能與他見上一面吧。
飛機終于在府城的地界兒上降落,無是非沒能見識到府城的繁榮景象,因為他們來到府城後就直接奔九臯家的大宅去了。
九臯氏族不愧為世家宗族,一個家族獨占兩座山,一大片地,聽追尾蠍說,這片地上還有一個小型淡水湖泊,也是他們家的內湖。
簡直壕無人性,壕無人性!
百裏鳴岐進了門後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帶着無是非去見家主,好似是因為那位家主大人急着見他,傳話過來要百裏鳴岐別磨蹭。
無是非有點發怵——這可是九臯家的家主啊,可不是随随便便哪個野雞世家的家主,九臯家家主……這含金量可太高了。
就拿金門做例子說明,若金門門主是個最低級的衙官,那九臯家家主就是皇帝……差不多就是這麽個差別。
無是非跟着百裏鳴岐從他們家院子裏穿過,見到各式各樣的亭臺樓閣,內心只剩兩個字。
——誇張!
他們到大堂時,家主還沒來,有衣着光鮮的丫鬟端上一盤盤糕點、水果,擺在無是非面前,可把他高興壞了。從昨夜就一直沒吃東西,又逃命又打架,飛機餐還只給那麽少,他都快餓扁了。
“我們就在這裏等你爹嗎?”
百裏鳴岐搖搖頭:“等通傳。”
說的也是,怎麽可能讓堂堂九臯家的家主來見他,肯定是他去拜訪人家啦。
無是非撿了塊水晶樣的糕點扔進嘴,他打算用等通傳這段時間先把肚子填飽再說,到時候在人家面前餓暈過去可不好看。
都說窮人做夢也是窮夢,無是非這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做夢都夢不出眼前這些東西。于是這一張嘴他就停不下來了——媽的怎麽這麽好吃,這是給人類吃的食物嗎?那他過去将近二十年都他媽吃的是什麽,豬食嗎?!
“好吃嗎?”
無是非下意識點點頭:“嗯嗯嗯!這叫什麽,入口……入口即化?!”
他說完沒聽到有人回應他,一回頭,卻見百裏鳴岐垂頭站在那裏,冷冰冰地看着他,冷冰冰地朝他使眼色——剛剛那句話明顯不是他問的。
“哈哈哈……是這樣說,入口即化。”
無是非轉眼便看見了說話的人,四十歲上下,是個男的,雖然在笑,一雙鳳目不怒自威,長得……帥,還有些眼熟。無是非嘴裏塞滿糕點,瞪大眼睛盯着面前這位突然出現的美中年,不知所措——這誰?
百裏鳴岐看不下去了,撫手朝那人行了一禮:“父親。”
父親……?
父親?!豈不就是九臯家的家主?!
“噗……!”
無是非受到驚吓,一嘴糕點全噴在地上,他急忙站起身,一邊擦嘴一邊用力咳嗽起來,被糕點碎屑嗆到之後想停都停不下來。
美中年急忙朝旁邊的丫鬟擺手:“哎呀……快,給客人上茶,這嗆到了。”
百裏鳴岐瞥他一眼,随手拿起一杯茶塞進無是非手裏。
“父親,為何親自前來?着人通傳我們自會過去。”
美中年走到正位上坐下來,臉上帶着笑:“等不及見傳說中的人物,就自己過來了,卻沒想到驚吓到了客人,真是失禮。”
饒是無是非臉皮再厚,聽到這話也忍不住臉紅了——跟他這個在人家家裏大吃大喝,還噴了一地的人比起來,失禮的肯定不是家主。
百裏鳴岐這時卻冷冰冰地說:“确實,這不合規矩,父親再着急也該等兒子前去拜訪。”
——話中竟隐含責備之意。
無是非瞪大眼睛震驚地看着他——這位神仙在說什麽呢?!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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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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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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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