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最終章

時光飛逝，轉眼間又到了一年中最寒冷的冬季；萬物皆在沉睡，留下的只是絢爛過後的蕭瑟；這一日，司寒域依舊如平常一樣坐在咖啡廳的一角安靜地看書；門口的風鈴發出悅耳的響聲，司寒域下意識地回過頭；其實這樣來來回回已經很多次他從沒有想過去留意只是這一次他似乎就有着非轉過去的理由,因為是她…..

“好久不見….”尹飛兒走上前大方地打招呼，司寒域同樣禮貌地回應道；

“是啊，坐吧….”

“我來是想來告訴你，我打算回日本了….媽媽讓我回去….”

女孩兒的目光中隐約閃現着期待，司寒域略顯驚訝而後平靜道；

“什麽時候走？”

“下星期….”

“這麽快…”

“嗯……”尹飛兒眼中的光芒漸漸暗了下去，最終被失望取代；

“這周六，我在樂可可俱樂部的餐廳會有一個歡送會；你也來吧…”

“看時間吧…”

“我們就這樣結束了，是嗎？”

“飛兒….”

“我們甚至連吵架都算不上….”

“對不起…..你說的沒錯，學不會放開的人又怎麽能全心全意去愛呢？現在想想始終是你付出的更多，所以我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那些我無法負荷的事情包括我父母的錯誤；這樣的我怎麽能給你幸福呢”

“那要多久？多久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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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

“我明白了….”

風鈴如斯搖曳，司寒域注視着它擺動的幅度從開始的靈動到最後的重歸平靜，黯然神傷地底下了頭….

很快到了周六，樂可可俱樂部裏；尹飛兒的好友以及同事一一話別，目光卻時不時地瞄向門口。她很清楚她一直在等待，等待着那人的到來….

“還在等他嗎？”

“凱平….”

“你以前很少這麽叫我，幾乎沒有….”佘凱平淡淡地笑着；；

“呵呵….”

“是在等他嗎？”

“不知道，或許是在等一個答案吧….”

“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為什麽會喜歡他？你身邊從來都不乏追求者，包括我…”

“凱平，這個問題我也問過自己很多次；我只能說這或許就是緣份吧….從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雖然談不上喜歡但就是想要接近想要了解；他，總是帶着一種傷感，不會主動去靠近誰，也不輕易向誰袒露自己；可即使這樣我還是想要靠近他，在我了解到他所有的傷痛後，我更加确定其實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樣冷漠，那種隐隐的心痛感就是我對他的割舍不下….”

“看來我又出局了啊…”佘凱平聳聳肩笑道；

“原想抛開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可似乎又選錯了□□…”

“凱平….”

“好了，就像你說的這就是緣分；我們有緣無分，注定的….就像我注定是這樣一個尴尬的身份一樣。還是朋友！”大方地伸出手，佘凱平的笑容讓尹飛兒輕松了不少；

“當然….”會握住他，她笑開了；

“今後怎麽打算的？”

“事情曝光以後那個人找過我，可我無法管一個對我來說根本陌生的人叫‘爸爸’；所以拒絕了他的‘好意’。呵呵，其實他只是不希望我去破壞他好不容易修複的婚姻罷了….”

“不會後悔嗎？”

“不會，在我心裏，我只有一個爸爸….”

“那你今後的生活呢？”

“拜托，我已經成人了；打算去其它城市闖闖，爸爸的公司因為涉及一些不明的賬目被查封，財産變賣後償還了一下債務，剩下的司寒域沒有要，都給了我；不過我還是打算捐出去….正牌都沒有要，我這個冒牌貨哪有那麽厚的臉皮，呵呵….”

“真羨慕你，活得那麽潇灑…”

“是迫不得已~~”

“哈哈…”兩人同時笑出來；

時間過得很快，餐廳裏的人也漸漸散去；尹飛兒在好友的輪番轟炸下，有些微醉；見人們都走的差不多了穿起外套恍恍惚惚地走到了街上。初冬夜風讓尹飛兒不禁打了個寒顫；擡起頭才發現，天空中竟然飄下了零星雪花；伸出手去觸碰那細小的白色晶體，很快它們便散盡韶華化作虛無….

“飛兒！”

驚喜地回過頭，可惜看到的卻不是心裏想的人；

“凱平，你怎麽還不回家啊？”

佘凱平快步走了上來扶住搖搖欲墜的女孩兒；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還好，謝謝….”

“走吧….”

“等一下，你看這雪多漂亮啊…..”

說着說着，她竟然轉起圈來；佘凱平見她真的醉了，又要來扶；她卻拒絕了，反而甩掉腳上的高跟鞋；

“飛兒，你！”

“我本來就不喜歡這些繁瑣的東西啊….”

“凱平，你知道嗎？我現在很想哭….”

“飛兒你這樣會着涼的…”

倔強的女孩兒不肯聽從他的勸告；赤着腳走到了昏暗的路燈下，張開雙臂想要擁抱細碎的雪花；佘凱平再要上去卻有人比他快了一步拉住了女孩兒；

“你幹什麽，會受涼的！”司寒域略帶氣憤地訓斥道；

“你來了…”

司寒域假裝看不到她眼中的淚花，拉過她将她背了起來；從佘凱平的手裏接過她扔掉的鞋子；緩緩地朝着背光處走去….

佘凱平在雪中站了很久，他靜靜地凝視着兩個人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才轉身離去…

這或許就是屬于他們的羁絆吧，即使生對方的氣，即使不理解也依然心存彼此….

司寒域背着尹飛兒走了很久，尹飛兒頭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他的溫度亦如同第一次擁抱般的溫暖；

“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

因為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其實只要你說一句，我就願意留下….”

說完這句她将臉測過來，注視着司寒域的側臉等待着他最後的回答…

“飛兒，我還沒有學會怎樣去愛一個人……”

閉上眼睛，女孩兒沉沉地睡去，她希望這是一場夢；總有可以醒過來的時候….

一個星期以後，尹飛兒去了日本；司寒域默默地注視着飛機消失在雲霄之中….他不願去上前與他告別，他希望這終點也會是他們人生中另一個□□….

兩年後

清明的時節習慣下雨，司寒域再一次陪母親來祭拜父親和佘麗娜；每到這個時候，母親總會一言不發地在那裏坐很久，而他也總是撐着傘站到母親的後面；直到她開口說離開。

“寒域….”

“什麽事，媽媽…”

“和飛兒聯系了嗎？”

“前不久聊了一次天，她在那邊過的很好…”

“沒說什麽時候回來？”

“大概這幾天會回來祭掃吧；她工作很忙，所以推遲了…”

“這次，你還要在放棄嗎？”

“媽….”

“每個人都有他一生必然經歷的，我知道兩年前的那些事讓你無法去坦然面對；可幸福是要靠自己把握的，人在任何時候都會有選擇可我們往往都會選錯；媽媽希望這次你不要再選錯了…”

“我知道了，媽媽…”

“還在怪我嗎？”

“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仇恨，最難做的事是原諒….可選擇原諒卻要比選擇仇恨更容易幸福….”

容暮晴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融化了這迷霧中的清冷；

從陵園出來的路并不算長可卻讓司寒域想了很多。細細的雨絲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擡起頭一抹陽光撥開了雲層，一架飛機呼嘯而過；司寒域遙望着這一切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揚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