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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子很會看主子眼色,得主子令,他也不多問,連忙下去做安排。
書房前的院子裏,種滿各式各樣的植被,名貴的翠綠色花枝,被修剪的相當整齊,北冥徹出來書房立院中,望着被修剪整齊的植被多時,他才又退回書房內。
……
王府中的風言風語,到底怎麽傳出來、又是從誰嘴裏傳出,周氏已經按北冥徹的交代大力嚴查;北冥徹當知曉,能查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對方既然故意要往他身上潑髒水,自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明知查不出來,卻還是要王妃全力嚴查,北冥徹這麽做其實是為了混淆他人視聽,混淆暗處人視聽的用意,除了北冥徹自己知道,再就是李俏了,但李俏并不知肅王這麽做、具體是要做給誰看。
李俏和金嬷嬷是最後知此傳言的倆人,金嬷嬷倒沒有多意外,昨晚上她早就想到,但沒想王府上下,居然都知道了此事;李俏确信肅王昨晚沒動她,現在府上卻傳出肅王“不行”的風言風語,這裏面肯定有問題,從前怎麽沒傳出,偏偏那人來了自己院裏後就傳出了這樣的傳言?
昨晚上守在院子裏的人只有金嬷嬷與小德子倆人,雖不曉得金嬷嬷憑什麽認定肅王将她睡了,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想不叫人多想都困難。
她被肅王睡沒睡不重要,入王府早就做好了準備,但這空穴來風的傳言究竟是誰放出來?
小德子肯定不會,金嬷嬷也不會,肅王腦袋又沒被驢踢了,他當然更不會,思來想去,李俏嗅到了傳言背後的陰謀味。
肅王着王妃大力嚴查嚼舌根之人,恐怕就是個幌子,可肅王要幹什麽,李俏琢磨不透,在這次的閑話風波裏,整個肅王府,除了北冥徹和李俏的腦袋清醒,其他人真将問題想簡單,周氏、玉憐秋、丁詩韻、都想簡單,也包括其她夫人們。
女人的心思,總逃不了誰多得了王爺的賞賜,誰又承了王爺寵,與北冥徹扯上關系的時候,一群女人的智商說高的确高,說蠢也确實蠢到家。
聽聞李俏得王爺寵愛,有人歡喜有人憂,喜的人當屬周氏,李俏能出頭,這樣一來自己身邊就又多了一個能在王爺面前說上話的人,往後只要李俏乖乖的,給她的好處自然少不了,若那女人敢忤逆自己,有的是辦法收拾她。
周氏不傻,她千方百計推李俏出頭,不是給自己設障礙,而是為了給她的後盾增加更有力的防護與支持,而以後要如何将李俏拿捏住,周氏确信她有那個能耐。
有喜的人,自然也有憂的人,玉憐秋在李俏得承恩寵這件事上倒沒有多麽怨,李俏現在得了王爺寵,以後在王妃那的日子好不好過還是問題呢,所以玉憐秋壓根就不在意,她依舊每天過着自己的日子,順便等北苑的那位主動來找她。
丁詩韻得知了李俏在家宴結束的當晚,便蒙受了王爺寵幸,她心中那叫一個恨,那賤人說不與她争寵,原來也是個只會嘴上說的玩意,回想家宴上對對子,丁詩韻覺得,李俏那天根本就是在用那樣的方式博王爺注意。
她本事挺大,居然當晚就得了王爺的寵愛!
丁詩韻坐在葡萄架下暗暗思索,用什麽辦法才能不動聲色的除去李俏,還能讓自己坐上側妃之位;這件事她已經琢磨很久,一直沒有想到一個萬全之策,只要能夠和玉憐秋平起平坐,以後才有更多機會,将玉憐秋那個女人也除去。
然後再将其她的絆腳石一個個除掉了,自己才有可能更上一層樓。
梁飛虎死後,丁詩韻的胃口變大,陪着她的表哥已經沒了,她不想就這麽一輩子老死在肅王府,她想活着的時候風光,死了也能進北冥家的祖墳,百年之後與肅王同睡一棺;她要搏一把,給人當一輩子小妾,她心有不甘。
坐在葡萄架下的丁詩韻嘴角勾起一抹笑:“玉側妃,妹妹我想做點事,恐怕要傷一下你,你就別總做白日夢的等着我去找你了。”語畢,她面上那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褪去。
……
王妃大力嚴查府上長舌之人,僅僅兩天,肅王府上下,已經被弄的人心惶惶,王妃是個很溫柔賢淑的人,卻在這次的事件上,表現出的手段果敢狠絕,着實令府上所有人大吃一驚。
府裏下人,挨挨齊的往過捋,沒有放過任何一人,調查來調查去,謠言的源頭,竟是從倆丫頭嘴裏傳出,可這謠言她們又從哪裏聽來,那倆婢子卻總說不知。
周氏動用家法,打斷了幾根藤條,也沒問出她們從哪裏聽來的閑話。
倆婢跪在空曠大院裏,周圍聚集府上下人與夫人們。
周氏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端着一杯茶,“你們倆個小蹄子,都已經成了這樣,還要與本妃死抗着,你們說還是不說。”
倆婢女一位稍胖點,一位瘦點,瘦的那個已經被打的趴在地上動不了,稍微胖點的那婢子,也快沒了哭喊的力氣,她跪在周氏面前,努力撐住身子:“王妃娘娘,奴婢說的實話,求王妃開恩吶。”
周氏将端在手裏的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茶水灑了一地,茶杯碎片四分五裂,那婢子除了哭,就是哭,再說不出任何。
肅王“不行”這話,到底是誰告訴她,那婢子完全沒有一點兒記憶,這消息好像憑空到了她頭裏,而她又是個嘴上不把門的主,知此毫無根據的事以後,告訴給了同樣嘴上不把門的好姐妹。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傳來傳去,府上人全都知道了。
王妃查到她們頭上,線索就斷了,稍微胖點的那婢子,無論怎麽想也想不起,這話是誰說給她聽。
可将這樣的答案呈給王妃,王妃怎麽能相信,即便将她打死了,她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哀求王妃沒用,她停下哀求,經此一事那婢子曉得,她與小姐妹以後再在王府無法容身,現在只希望,王妃能給她二人留條命。
周氏起身,站在她們面前冷冷道:“本妃累了,沒那閑功夫與你們瞎墨跡,”冷哼一聲,給侯在一側的花果兒說:“去,找個人來拔了她們舌頭,然後把她們賣給人牙子。”
“王妃不要……”聽聞王妃話,趴在地上動不了的瘦婢女,拼力喊叫出聲。
胖點的那婢女驚愣些許,也發出驚恐大叫:“王妃,饒命吶……”
無論倆婢怎麽喊叫求饒,周氏不為所動,由着花果兒打發人将她們拉走,周氏的殺雞儆猴戲做完,再連多餘的話都沒,扶着花果兒的手返回鉛華苑,這種時刻不說話,才能震懾下面的人。
無人驅散圍觀者,衆人自動散開。
李俏與金嬷嬷也在,李俏除了搖頭,再就是為那倆女子生出同情,這種事金嬷嬷見多了,她倒沒什麽。
倆人準備回去,瞧見丁詩韻和她的婢女行在前方,回去時大家正好同路,李俏想叫住丁詩韻同她說會話,卻被金嬷嬷攔住:“夫人,小心腳下。”
金嬷嬷一打岔,李俏不由的低頭,卻見腳下什麽也沒,“嬷嬷,你叫我看什麽?”
見丁詩韻和她的婢女已經走遠,金嬷嬷才道:“嬷嬷看差了,沒事,咱們也回吧。”
看差了?
擡頭看丁詩韻遠離,李俏再搖搖頭:“嬷嬷,你不動聲色的阻攔我與丁姐姐接觸做什麽。”
“嬷嬷就怕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你自己也看見了,三夫人面上常端一副笑,可自你回府,她何時來咱院裏看過你,人家總撅着涼屁股,也就你傻,老拿熱臉去貼她。”
李俏“撲哧”笑,從沒發現金嬷嬷說話還有這麽幽默的時候,“嬷嬷放心,我又不是三歲小兒,你說過的話我都記着呢……但畢竟丁姐姐沒将我怎麽樣,咱們面子上總要過去點……”
主仆倆落在人後,一老一少說了什麽,先行前頭的人聽不見,卻不代表隐藏暗處的人也沒聽見。
回偏院要經過一片花園,金嬷嬷和李俏穿過去了,蹲在花園裏的人才站起身,那人正在拔除花園中的草,他順手将拔下的草,扔進腳邊竹籃裏。
此人正是府上花匠,這人生的一副憨厚相,皮膚黝黑的臉孔上卻鑲一雙精明的眼睛,他立在花叢中,望着遠去的李俏與金嬷嬷一陣又蹲下,繼續幹還未幹完的活。
……
丁詩韻剛入北苑門就見小德子侯在院中,小德子在,說明王爺也在,整了整衣物進到房中。
屋內,北冥徹立在繡架前,正欣賞她制作下的半成品刺繡。
“王爺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不提前給妾身打個招呼,妾身好做準備迎接王爺。”說着話,丁詩韻到了北冥徹身邊。
收回落在刺繡上的視線,北冥徹轉過頭:“本王路過你這裏,才進來的……上哪去了?”他拉過丁詩韻的手,倆人落座房中圓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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