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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是何意思,她說這般話,是在朝我投誠,還是想幹什麽?
“姐姐無需用這眼神看我,妹妹我獨來獨往慣了,現在當姐姐面說這話,并非是朝你投誠,今兒我把敞亮話給你放這,”丁詩韻朝玉憐秋靠近點,用只有她們倆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我助你取代王妃,将來你提我坐上側妃的交椅,如何?”
玉憐秋美目圓睜,大腦快速活絡,一直想着拉攏丁詩韻,可完全沒想到丁詩韻卻敢光明正大的說這話,玉憐秋疑狐,這女人的話是真是假,能否可信?
仿佛猜到玉憐秋心中所想,丁詩韻繼續壓低聲道:“側妃姐姐,我再次給你說明白點,我不是向你投誠,我只是想與你合作,我今天來告訴你這個消息,就是我準備與你合作的誠意。”言畢,丁詩韻斜過的身子坐正。
玉憐秋心潮彭拜,她做夢都想坐上王妃之位,可就因太後的原因才一直屈居側妃位份,取代王妃她不是沒有想過,但前方還擋着太後,即使王妃沒了,她又如何能繞過太後阻攔,坐上正妃位?
玉憐秋面上變化,丁詩韻看在眼裏,她嘴角翹起明顯笑意,“側妃姐姐,前方的‘攔路虎’若發現她賞識的人,原來是個表裏不一的女人,你覺得‘攔路虎’還會橫在路中央,阻擋你的上位之路嗎?”
玉憐秋心動了,但王妃做事向來小心謹慎,那女人的心思缜密她領教過,想讓周洛瑤在太後那裏失了勢比登天還困難,要将那女人從王妃之位上拉下來,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丁詩韻喝過最後一口茶站起身:“側妃姐姐,時候已經不早,三兒這就回了,若你想通,派人來給妹妹我傳個話。”
玉憐秋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她內心還在翻江倒海。
攪動玉憐秋心思的目的已經達到,丁詩韻也不等玉憐秋是否同意她離開,自顧出來紫芳閣院門,小紅就在紫芳閣附近不遠等候,見自家主子現身,連忙迎上前,跟在丁詩韻身後。
玉憐秋還坐在院中納涼,直到月上當空,她翻江倒海了好久的心思才漸漸平靜,人生難得幾乎搏,不搏一把,又怎知自己永遠只能屈居側妃之位!
合作就和合作,只要能坐上王府當家主母的位子,将來丁詩韻願意聽話,就扶她坐上側妃的交椅,倘若她不老實,她連作妾的機會都不會再有。
丁詩韻方才說的一句話,玉憐秋很認同,高牆深宅內哪有什麽關系永遠要好的好姐妹,這話也可以這樣套用,利益面前,哪裏有永遠的合作夥伴,利用完了、目的達到了,利用完了舍去沒什麽心疼的。
擡頭看眼升上夜空的明月,坐不坐得上王妃位,目前還很遙遠,當下得解決成兒的事,再過不了幾年那孩子就到了弱冠的年歲,李俏雖是府上妾室,但那女人今年才十七,雖背着成兒庶母的名,可到底與成兒年歲相差不多。
久坐的玉憐秋冷哼:“你個該死的賤人,敢染指我兒子,我要你好看!”
她要将所有對兒子不利的苗頭,全部扼殺在搖籃裏,自己坐上了王妃之位,成兒就會是未來的王府世子爺;一切對天成不利的,她要将那些通通除去!
玉憐秋回房,無論下來要幹什麽,都得等天亮了再說。
……
一個人的心思再壞、再黑暗不堪,但在自己的孩子面臨危險的時候,那壞到出奇的人,也會豁出自己的命去救孩子,玉憐秋當然沒有壞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但生活在一個如同染缸的環境中,哪裏還能保持一顆善良淳樸的心。
昨晚上丁詩韻的一番話如同當頭棒!
天成還小,即便犯了錯,那也是和天成在一起的人教唆,清早天将亮,玉憐秋收拾打扮了,帶領一群婆子奴婢,浩浩蕩蕩的來了偏院。
她是妾不錯,但也是肅王府除了當家主母以外,唯一有行使權的妾,玉憐秋領着一衆人到了偏院門口,偏院門還關閉,一婆子走上前去敲門。
早起的金嬷嬷正清掃大院,聽見大門“咚咚”響,連忙放下掃帚去開門;門外一群人,看清領頭者是誰,金嬷嬷連忙彎腰:“奴婢見過側妃娘娘,側妃大清早來偏院,有事?”
玉憐秋沒理金嬷嬷的問安,端着氣勢踏入院中,掃視一圈,院內不見李俏,這個時辰,想必她還睡覺呢,這樣也好,省的扒她衣服了。
玉憐秋給随行者下令:“去,将那個賤人給我拉出來。”
随行的粗使婆子立馬又出來一人,和方才敲門的那位一道進去李俏卧房,金嬷嬷攔都沒攔住。
“玉側妃,你這是幹什麽?”金嬷嬷不明就理的問。
玉憐秋已經坐在了海棠樹下的石凳上:“金嬷嬷,我念你一把年紀了就不為難你,你最好給我讓開,小心惹急眼了我,連你一塊收拾。”
玉憐秋的犀利言語剛畢,李俏已經被那倆婆子從屋中拉出來。
李俏光膀子,渾身上下就一件肚兜和亵褲遮羞,好在整個偏院都是女人,這樣也不算她的身子讓不相幹的人看了去。
賴在床上睡懶覺,被人從睡夢中挖起來,壓根沒弄明白怎麽一回事,雖說現在三伏天,可目前大清早、而且今天似乎還是陰郁天,溫度要比平日裏低,一陣涼風吹來,才将她還泛迷糊的腦袋吹清醒。
看清狀況,不及問玉憐秋幹什麽,扯她出來的一婆子,照她的後腿心一踢,李俏不由自主跪倒,因下跪時沒有準備,兩個膝蓋磕在地面上被磕得生疼。
金嬷嬷急了,撲到李俏身邊護住她,護住李俏的同時,金嬤嬤大聲質問玉憐秋:“玉側妃,你大清早的,到底要幹什麽?”
“幹什麽?當然是打她這個賤人!”
吹來的涼風、和膝蓋上傳來的痛意,使得李俏腦袋徹底清醒,她示意金嬷嬷稍安,對上玉憐秋:“側妃姐姐,小九兒做錯什麽了,你要打我?”
以為玉憐秋總要給個答案,哪料那女人只給拉她出來的那倆粗使婆子使眼色,其中一婆子一把拉開護住她的金嬷嬷,另一婆子接過她人遞去的藤條,舉起藤條,照她背上狠狠抽下。
一聲梢頭風過,李俏覺到背上仿佛被刀割了一般疼,打她的那婆子,手下用盡全力,一藤條下去,背上一道血印子顯出。
李俏咬牙忍住疼,目光恨恨瞪着玉憐秋;四目相對那刻,玉憐秋喝道:“你個該死的賤人,還敢用這種眼神看我,看來打的不夠重,”她對那婆子說:“繼續給我打!”
又是重重的三藤條下去,李俏幹淨的裸背上,四條冒血的印子出現,李俏忍疼沒有叫一聲,但她額頭上滴下的冷汗卻完全能夠說明,她疼到了骨子裏。
李俏疼,金嬷嬷看着更疼,她被另外兩個粗使婆子攔住着,除了心疼的大聲叫喚,根本幫不上一點忙。
幫不上李俏,連忙面朝玉憐秋跪倒:“玉側妃息怒,夫人身子嬌弱,再這樣被打下去,會要了夫人的命吶!”
玉憐秋暼了眼金嬷嬷:“不過挨幾藤條而已,咋可能要了她的命,放心,如她這般不知廉恥的賤人,向來都是皮糙肉厚的主,打她幾藤條不礙事。”
無視金嬷嬷的跪地求饒,玉憐秋又給立在身旁的春景使眼色,春景與春意對視,倆姐妹對李俏生出同情,光着身子被打,得是如何的遭罪。
春景即使同情李俏,但主子的命令她不敢不聽,拿着藤條走向李俏,到了李俏面前,居高臨下的和李俏碰上視線。
李俏眼裏的那抹倔強,春景看的真真的,主子就在後面看着,忤了主子的意,倒黴的可就是她了,春景說:“九夫人,得罪了!”舉起藤條,照李俏甩出去。
春景甩出的藤條,打在李俏背上雖也叫李俏覺得了疼,但不至于像剛才那般火燒火燎的疼。
春景的三藤條打完,暫且立在邊上,跪在地的李俏有些支撐不住,雙手撐地的轉過腦袋看了眼春景,春景眼底的抱歉之意,李俏看見。
即使沒有剛才疼,可到底是挨打,說不疼假的!
收回視線,繼續和玉憐秋對視,李俏咬牙擠出幾個字:“側妃姐姐的氣出了麽,沒有出的話,請……請繼續。”
玉憐秋趕着大清早的來朝她發難,定是因昨兒大公子來她院裏的事,今兒這狀況,求那女人肯定沒用,自己識趣點,說不定比求饒管用的多,所以李俏才忍着疼,說出了将才那話。
坐在石凳上的玉憐秋沒吭聲,金嬷嬷大急,跪在地上腦袋磕的咚咚響:“玉側妃饒命吶,九夫人哪裏沖撞了您,奴婢替九夫人,向您磕頭謝罪了……”
李俏的倔強樣勾起玉憐秋心上一絲回憶,這樣的倔強,這樣的隐忍,不就是當年的她麽,做了肅王的女人後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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