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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初桐便穿得圓滾滾的,和一條風中竹竿似的南椒同時出現在大門邊,對比太過分明又慘烈。穆初桐覺得這麽一比,自己真的又土又醜了,便下意識地離南椒遠了一些。

道艾、恭真、師賢也很快到了門邊。

南椒正想找機會揶揄一下恭真戴穆初桐的手表的事情,可眼睛不自覺落在恭真手腕上的時候,卻吃了一驚,發現恭真現在手上戴的比穆初桐所贈的手表還貴重很多倍。

南椒便想,這個恭真是不是又吃了哪個人的賄賂啊?真祂媽不要臉啊!

于是,南椒便冷笑說:「這園子的待遇真好!恭真這塊是百達翡麗,還是複雜計時系列的吧?要兩三百萬吧?這麽算來,你們這兒的侍者個個身價過億啊!」

恭真也笑了說:「這可是說笑了!我哪有那麽高工資!是師賢先生看我舊手表摔壞了,給我戴着的。」

南椒臉上挂不住了,氣鼓鼓的,不說話。

穆初桐怕場面不好看,趕緊說自己要趕火車了,跟大家告別。他拖着行李坐上了奔向芙蕖鄉的列車。列車越過雪山,到達芙蕖鄉附近的站點,也不過三小時而已。他依舊拎着行李箱,雇了一輛當地的小車往芙蕖鄉去。

芙蕖鄉這邊路況其實不錯,原本是能通公交車的,只是因為當地幫會壟斷了來往車輛的生意,才沒搞起來。這倒是有阻礙芙蕖鄉的發展了。吳二丫不太樂意選芙蕖鄉,也是看在這一點上。當然也有負責人表示芙蕖鄉一切條件都非常合适。雙方争持不下,穆初桐便順勢說:「那我親自去視察看看吧!」

穆初桐下了火車站,發現站外堆滿了兩輪的電車和四輪的私家車。他便随便地上了一輛四個輪子的——雖然摳門吧,但天氣實在太冷了。他不想遭這個罪。

開車的顯然是個地痞,沒個正形的,嘴裏叼着煙。

穆初桐因此咳個不停,暗道「在車裏抽煙真是一個違背良心的惡行」。他原本打算開窗散散煙味,但外頭空氣又太冷了。于是,穆初桐便商量似地說:「司機大哥,可以把煙掐一下嗎?」

地痞聽了,便怒了,冷笑道:「掐哪兒?掐你麻痹的臉上嗎?」

「沒事!」穆初桐讨好地說,「我就問問,當我沒說過。」

穆初桐算是明白為什麽芙蕖鄉的旅游業發展不起來了。

吳二丫是有道理的,芙蕖鄉裏頭再漂亮再好都沒用,這些個的「司機」都祂媽是「攔路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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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廂裏的穆初桐還是忍不了那一股股的煙,便抽出了随身帶的帕子,一邊咳嗽一邊掩住鼻子。

地痞從後視鏡看到,更加惱了:「你祂媽一個大男人裝啥子的逼呢?誰沒抽過煙啊?哎呀,你祂媽還裝起來了是吧?」

「沒,我病了。」穆初桐趕緊說,「我就是……那個,咳嗽。大半個月了。」

地痞猛地一踩剎車,差點把穆初桐給颠出去了。

「你祂媽下車!」地痞罵道,「下車!」

穆初桐看着外頭冰天雪地的,又四野無人,只有幾輛快速開過去的黑車,便告饒說:「這可不行啊。大哥,算我求你了。我給你加錢?」

地痞罵道:「你給我滾下車!老子還不耐煩做你娘的生意了!」

穆初桐正要說些讨好的話,卻見這個司機真是脾氣火爆,直接就下車來,拉開了後座的門,将穆初桐從車上扯下來。穆初桐平衡掌握不好,整個人是從車子裏跌出來的,摔在又硬又冷的雪地上。穆初桐這麽一摔,身體倒還不要緊,只是把挎包裏的大鈔給甩出來了。

地痞看了,兩眼發光,又扯開穆初桐的背囊,熟門熟路地撕開裏頭隐藏的暗格和內袋,刮出了幾只金表和不少大鈔。

「行啊,大少爺有錢啊。」地痞蹲在地上,跟穆初桐說,「還有多少?拿出來!」

穆初桐氣喘籲籲地坐起來,一手撐着雪地,一手捂着發疼的腦袋,狀甚可憐地說:「再沒有了。您看,都給你拿走了!」

地痞卻罵道:「你當大爺我傻子啊?你這種人,會在背包裏自己縫暗格的,內褲裏能不縫暗格裝錢?鞋底裏能沒錢?」說完,地痞直接抓住了穆初桐的腳,咔咔拔了穆初桐的鞋子,鞋墊裏果然藏着大鈔。

穆初桐頭都大了:「大爺,這天寒地凍的!你總不會打算扒我的內褲吧?」

「少羅嗦!」地痞伸手,「你自己給我,或者我扒光你衣服把你丢這兒!十分鐘就能把你凍成冰棍兒!」說着,地痞把煙掐在雪地上:「倒是看你要錢還是要命了。」

「當然是要命啦。」穆初桐一臉老實地回答,便伸手往自己的內兜裏掏錢。結果是錢沒掏出來,掏出來一把手槍。

地痞臉色一變,立即舉起雙手,雙膝跪地。

果然,最值錢的東西要塞自己兜裏。

穆初桐舉着槍對着他:「你祂媽要錢要命呢?」

地痞趕緊磕頭,說:「要命,要命!」

穆初桐「呸」了一聲:「快幫我把東西收好!」

地痞吭哧吭哧地将他散落一地的大鈔和金表都塞回他的背包裏。穆初桐用槍重重地抽了地痞的臉一下,把他的臉都打出血了,才将背包背起來,上了地痞的車。鑰匙還插着呢,穆初桐轉兩下,車就發動起來了。地痞趴在地上,顧不得臉上流血的,只說:「大少爺,您不帶我啊?讓孫子給您開車吧!」

穆初桐冷笑說:「不用了,我不喜歡車裏有人抽煙。」

說完,穆初桐将放在駕駛座旁邊的煙盒和火機從車窗丢出去,抛到地痞的頭上,便一踩油門,絕塵而去了。

這雪地上開車的,穆初桐還是比較謹慎的,慢悠悠地開,跟老太太散步似的。可他看窗外飛過的車影,就替他們捏一把冷汗。

這地兒确實很難發展起來。不吓死那些游客嗎?

穆初桐慢慢開車,開到半路的時候,車的油不多了,只得去加油站。他想,這黑車司機開車還不夠油呢!多半是等着到加油站的時候坑乘客幫付油費吧?

「真是一群垃圾。」穆初桐忍不住想道。

穆初桐将車開到加油站,剛下了車,就見四五個大漢忽然沖上來,将他圍住。他也是愣了,卻見剛剛那個地痞捂着被打傷的臉,一臉憤憤然地跟油站站長說:「就是這個人!」

「Oh,仆街了。」穆初桐也發怵了。

原來剛剛他将這個地痞抛下,地痞就在雪地上舉手求援。路過的司機有他的兄弟,便将他捎上了。這些兄弟們開車巨快,當然就能越過穆初桐的老奶奶車技率先到達加油站。地痞知道,那輛車的油是不能支撐到目的地的,穆初桐一定要來加油,所以他們就只在這兒等着了。

地痞又說:「大哥小心,他有槍!」

大哥呵呵笑了:「誰沒有呢?」油站大哥便也舉起了手槍。

穆初桐吓瘋了:「加油站的工作人員居然帶槍?這是個什麽鬼地方啊!我家那兒連火機都不能帶啊!」

穆初桐腦子急速地轉着,想着能怎麽樣度過這個難關——槍戰他是肯定不行的,這方面他自己知道自己水準。武打不是他的強項——唉,天啊,為什麽就不能讓他好好做生意呀!

大約是感受到了老天的感召,一聲尖銳的呼嘯傳來,猝不及防——一輛白色轎跑以雷霆之勢直鏟過來,将那幾個大漢直接撞翻,如同撞保齡球一樣,大漢們咕嚕咕嚕地滾滿地。

穆初桐還沒想明白,跑車的門就開了,他被直接拽上了車——簡直像是綁架一樣。

穆初桐坐在副駕駛座上,仍處于一種怔忡的狀态之中,呆呆地看着對方——

「久蠻。」

不是因為剛剛的場景太吓人,而是因為久蠻突然出現。

久蠻沒穿貂。

穿一身黑皮衣,頭發像是剛剃過不久,是特別清爽的板寸,顯得額頭飽滿,側臉看起來非常迷人。

「大佬……」穆初桐回過神來,不知說什麽,只能結巴地說,「沒、沒穿貂呢?」

「哈哈。」久蠻聽了,一手控着方向盤,一手騰出來揪住穆初桐的小馬尾,朝他嘴唇吻了一吻,「我也想你。」

「大佬!」大壯從後座探身伸手分開二人,「您這樣危險駕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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