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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驕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青石磚縫內還真有點碎屑。

“六爺眼睛利的很嘛!”晏驕大力誇贊道,那年輕侍衛的臉上總算有了點輕松的神色。

多發現一點證據,抓到兇手的可能性就更高一點。

那些成分不明的碎屑只有米粒大小,是淡淡的青色,跟青石磚的顏色極其接近,她這麽跪下來都要眯着眼睛看,真的很難想象剛才小六是怎麽發現的。

晏驕一伸手,小六就麻利的從懷裏抽出一張油紙遞上。

鴿子、密函、袖箭、響箭,現在又是油紙,許倩的視線下意識在他身上打轉,似乎很想搞明白相識三年來的未解之謎:這人整天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到底藏哪兒了。

晏驕将油紙卷成一個筒,小心的将那些碎屑從磚縫裏刮了出來,然後托在紙上對着陽光細細分辨。

“這是,玉屑?不知是個什麽來歷。”

包括她在內的衆人對珠寶玉器都不怎麽精通,略一遲疑,便齊齊看向許倩。

誰知唯一的希望之星臉一紅,小聲道:“其實我也不大懂這些。”

她家算是兄長立戰功之後才真正發跡起來的,底蘊并不深厚,一家人也并不如何驕奢淫逸,故而對玉器還真沒多少研究。

晏驕秒懂:

她帶領團隊的俨然是貧下中農組合,勤勞勇敢吃苦耐勞,愛國愛民當屬吾輩楷模,但是一旦碰到風花雪月的東西就集體完蛋。

“費大人!”于是晏捕頭立刻毫不猶豫的尋求外援,“麻煩你看下這個。”

費濤聞聲從後院跑出來,就這麽幾步路竟然還微微有點氣喘。

小六忍不住打趣道:“費大人這麽年青,這身子骨可得練練吶。”

費濤心道,自己雖文弱,可在平時豈會如此狼狽!都是方才吐的狠了。但若真要解釋起來,又有些丢臉……他面上做燒,有苦叫不出,忙拱手作揖以求放過,然後便接過油紙看了一回。

“尋常青玉,”果然是百年之家出來的富貴公子,只一眼就給出答案,“不是什麽名貴東西。”

在他看來,這料子實在太差了,稱它為“玉”都有些玷污了這個字。

“這種玉料一般會用來做什麽?什麽人會用的比較多?”晏驕追問道。

費濤随口道:“這就難說了,單看玉料大小,若是大的,擺件、屏風皆可;若是邊角料,飾物、墜子等也是常有的。至于用的人麽,約莫不算太富裕,且無甚品鑒能力可言。晏大人從哪裏發現的?”

一群人集體覺得胸口中了一刀,突然覺得出身高的人好讨厭哦……

同樣不懂品鑒的晏驕用腳尖點了點地面,然後視線在死者和那一點之間不斷來回,隐約覺得自己好像要抓住什麽線索了。

“兇手遺漏?近來天暖,百姓們也愛在庭院中乘涼嬉鬧,會不會是王有為一家哪天在桌邊閑話時不小心打碎了玉墜之類,沒打掃幹淨碎屑?”費濤試探着說。

這種情況确實很常見嘛,誰家裏隔三差五不碎個瓷器、玉器的?

“不能完全排除這個可能,”晏驕點頭,“可我總覺得太過巧合了些。”

王家家境只勉強算殷實,從庭院和室內陳設來看也知其樸素風格,三名死者的衣服更全都是棉麻,這樣的人家會在日常生活中佩戴玉飾嗎?

若說是隆重的日子,距離最近的清明也有将近半月了,北方塵土大,中間又陸續下過幾場雨,若果然是之前碎的,即便因為夾在縫隙中沒被清理走,又怎麽會這樣幹淨?

費濤跟着琢磨一回,也覺得有道理。

晏驕默然想了片刻,又問費濤,“屋子裏勘察的如何了?”

“被翻得亂七八糟,”費濤皺眉道,神色間有些厭惡,“有鞋印也有血跡,不過暫時還看不出是不是少了什麽東西來。對了,”說着,他忙從袖中掏出來一個油紙包,“剛才有衙役從廚房的柴堆枝丫上發現了一點布條,看顏色和材質并非三名死者所穿,倒有些像年輕男子們的喜好。”

晏驕用指頭挑起那塊半個小指大小的碎布條,放在指尖撚了撚,終于可以非常肯定的道:“是綢緞!”

她自己認出來了,是綢緞!

費濤的表情有一瞬間茫然,顯然完全搞不懂她的興奮點在哪裏,就這麽直挺挺站着等了會兒,确認對方沒有進一步推斷的意思後,這才補充說:“是比較粗劣的綢緞,用來織造這種料子的蠶絲比較粗,手感不夠柔軟,光澤也差,所以不大能賣的上價格去。”

小六嘴賤,當即插話道:“所以用的人約莫不算太富裕,且無甚品鑒能力可言?”

費濤本能點頭。

現場突然沉默起來。

費濤眨了眨眼,“大人?”

隐約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但就是不知道哪兒錯了……

晏驕挺認真的道:“據我所知,江南費家乃百年詩書大族。”

小老弟你怎麽回事兒,竟對商賈價格一事如此熟悉?要知道律法有雲,官不與民争利,刑部官員對這一點真的很敏感了。

費濤迅速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當即笑道:“實不相瞞,下官有個表兄偏不愛讀書,亂七八糟販賣過布料、香料等等諸多玩意兒,被人坑過許多次,下官兒時時常去找他玩,見過幾回,倒也能說出幾句。”

晏驕哦了聲,又言歸正傳道:“我觀費大人神色從容,想必已經有眉目了。”

費濤微微一笑,拱手道:“不敢說十分,倒也有六七分了。”

“這種料子多在廣印府一帶,外地少見,若能查明這幾日王家是否有南邊的人過來,即便不是真兇怕也難逃幹系。”

廣印府晏驕還是很有印象的,當年正是東南的廣印府、中部雲彙府接連發生滅門大案,他們這群人還立功了哩!

這個年代遠不似後世交通便捷、物流發達,除非名聞天下的佳品,否則很少會有東西流通各地。一般但凡能确定東西來歷的,往往結果八九不離十,官府的人就特別喜歡順着物證查疑犯來歷。

現場已經搜查的差不多了,倒也算頗有收獲,眼見日頭漸中,衙役們先吐後累,也是滿面疲色。晏驕和費濤商議了一回,決定先封鎖現場,帶人回衙門開個會,交流一下各自的發現和看法。

之前牽馬的健壯侍衛宋亮不等吩咐就又打了一桶被曬得溫熱的水來,晏驕和阿苗都用特制的藥皂洗過手臉,換過衣裳。

這不算什麽,等回頭還有的熬呢:驗屍的氣味自然不必說,仵作們出來後都要燃起藥包熏一刻鐘,殺菌祛味兒,再洗澡、換衣服,不然根本沒法兒往人堆裏紮。

衆人正收拾時,外出負責詢問村民的一個捕頭就帶着一對母子回來了,“大人,這婦人信誓旦旦的說她知道昨日雨停時間。”

晏驕和費濤的精神都為之一振,下意識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喜,“讓她進來。”

來的是個穿着青布衣裳的女人,約莫三十歲上下年紀,但打扮的十分老成,手裏還牽着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兒。

她進門之後二話不說沖着費濤就跪下去了,小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懵懵懂懂站在原地,直勾勾的傻看。誰知下一刻他就被那婦人一把按着後腦勺,一把打在膝彎,噗通磕在地上,按着頭一連三下砰砰作響,聽的人後槽牙直疼。

費濤十分尴尬,忙側身避開,出聲提醒道:“這位是刑部的晏大人,你們該拜她才是。”

說話時,他本能的留神觀察了晏驕的神色,卻見對方似有感應的看過來,微笑搖頭,渾不在意的樣子,不由松了口氣。

官場最講究資歷尊卑,對方比自己的官銜高一品兩級,可來人卻只拜自己,将她視若無物,若遇上心胸狹隘之輩,便是當場惱羞成怒也是有的。

那婦人聞聲擡頭,順着費濤手指的方向看去,見映入眼簾的卻是個比自己還年輕的美貌女子時,不由驚訝,一時間竟忘了動作。

似她這種只在內宅忙碌的婦人,卻哪裏知道外頭時政?琢磨着左右都是男人的天下,所以進門之後,只管找個穿官袍的大老爺模樣的男人跪倒就拜,這麽多年下來總歸是沒錯的。

誰知,今天偏偏就錯了。

這可如何是好?

晏驕自己倒不在意這些,只是出聲問道:“昨夜雨停時,大家應該都在睡覺,你怎能如此肯定?”

那婦人又亡羊補牢似的朝她磕了個頭,一把拉過自己的兒子陪笑道:“這位姑娘,啊,不是,這位大人,民婦這個孽子每日都是耍不夠,前兒非要鬧着去外頭玩水,瘋了大半日還嫌不夠,衣裳都濕透了,晚間死活被民婦拉着進來,誰知又幹在床上挺屍不困。民婦夜裏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被這小子給搖晃醒了,大聲喊着什麽雨停了,要出去玩之類的混賬話。民婦氣得夠嗆,擡手就拍了他兩巴掌,那時候正好梆子還響了呢,民婦聽得真真兒的,的确是四更過半。”

她沒見過什麽世面,說起話來也有些颠三倒四,張口一大通廢話,衆人耐着性子聽到最後才找到關鍵點。

四更過半就是早上兩點左右,符合之前推測的結果。

晏驕大喜,又彎下腰問那孩童:“你确定是雨一停就叫了你娘嗎?”

那孩子怯怯地瞅了她一眼,被娘擰了一把之後才咧着嘴點頭,委委屈屈的說:“我偷偷戳破了窗戶紙看的,分明是娘說話不算數,說好了雨停就讓我玩的。”

“你這混賬小子,竟然弄壞了窗紙!”那婦人又羞又氣,才要擡手就打,又被喝住。

“瞧瞧,孩子雖小,但也不是能随便糊弄的,這事兒你這個當娘的也有責任,不該胡亂許諾。”晏驕失笑,又忍俊不禁的對那孩子道:“你娘也是為了你好,白日裏自然能叫你去玩,可夜裏到底危險,大人都不敢四處跑呢,莫要胡鬧。”

說完朝小八擡了擡下巴。

對方聞弦知意,拿了一粒碎銀子給那婦人,又順手拍了拍那小子的腦袋:“好小子,你也算立功了。等你娘補完窗戶,剩下的叫她給你買糖吃。”

窗戶紙都是一大張的,一旦一個地方破了,整張也就廢了,若是講究些的就要全換。紙類本就價高,換窗紙對尋常百姓人家算額外一筆大開銷了,也不怪這婦人着急。

那婦人受寵若驚的接了,粗粗一掂量便驚喜交加:這怕不能有大半兩銀子呢!

莫說一個窗子,就是把家裏的門窗紙全換一遍也盡夠了。

想到這裏,她連連推辭,十分不好意思,“都是這不争氣的小子弄破的,沒得再叫大人破費。”

說着,又擡手打了兒子幾下。

“他又沒做錯什麽,你莫要總打他。”晏驕好氣又好笑,上前勸道。

那婦人尴尬的收了手,顯然壓根兒沒把一開始晏驕勸說的話放在心上,喃喃道:“這樣不愛惜財物,難道不是錯的?”

晏驕無奈,倒也不好這樣草草收尾,便耐着性子問道:“我且問你,他平日可曾肆意胡亂打砸、損毀財物?”

婦人一怔,搖頭,“那倒不曾。”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個兒子雖然調皮了些,貪玩了些,但平時還是很懂事的,經常幫忙做些家務。

晏驕點點頭,又問那小孩兒,“那你為何要戳破窗紙?”

小孩兒見母親都怕這個美貌姐姐,當即壯起膽子,大聲道:“娘說雨停了就叫我出去玩,可偏又不許我出門,也不讓開窗看,我隔着窗紙哪裏瞧得見?又怎麽知道是屋檐滴水還是怎的?只好戳破……”

那婦人啞然,顯然沒想到兒子小小年紀竟然有這麽多想法。

後面站着的費濤饒有趣味的看着晏驕的舉動,頻頻點頭,面露贊許之色,待聽了這孩童言語,倒也有幾分詫異。

“此事你許諾在前,毀諾在後,他小小年紀卻知道遵守承諾,确定雨停之前不敢貿然出門,只好想出這個法子來變通。”晏驕正色道,“孩子再小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哪裏好不分青紅皂白就以父母之尊強壓?我觀他思維敏捷,頗有恒心,倒是個可造之材,可曾送去學堂讀書?”

那婦人被公然指責錯怪了兒子,難免有些羞臊,可略略一琢磨,也确實是這麽個理兒。

莫說自己,尋常人家誰不是這般?都忙着掙錢過日子,卻哪裏真把孩子的想法當回事?拉扯着養活大,凍不死餓不死就完了!

如今聽這位大人誇獎兒子,複又歡喜起來,忙道:“家中倒也不缺束脩那幾口嚼用,他爹去年已看好了,預備秋收後就送去呢。”

晏驕點頭,就聽費濤也笑着叫人賞了一套文房四寶,道:“如此甚好,若他來日果然皇榜登科,也好為國效力,才不枉我大祿男兒本色。晏大人給的就收下吧,莫要再推辭了。”

那婦人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來這一趟竟還有這般際遇,喜得一張臉都漲紅了,又叫兒子磕了幾個頭,千恩萬謝的去了。

費濤倒背着手,看着那對母子遠去的背影,略回想了下,又忍不住發笑。

“鄉野草民,也沒個體統規矩,叫大人見笑,也叫您破費了。”

“無妨,”晏驕擺擺手,“鄉民淳樸,打起交道來倒也有趣。”

看着方才的小男孩兒,她也想起自家胖兒子來了。

這回出門雖然近,但時間緊任務重,案子不完是不能家去的,也不知那小胖子一連數日不見自己會不會哭鬧……

誰知費濤倒像是看出她的想法來似的,“聽說晏大人與公爺的麟兒也已一歲多了,下官倒是無緣相賀。”

這對夫妻當初成親時便轟動全城,聖人親自主婚;後來眼前的晏捕頭有孕,太後親自指了宮中有經驗的嬷嬷出來幫忙,娃娃一落地就被破格封了郡王,當真是皇子龍孫都未必能有的待遇。

洗三當日,聖人、太後、皇後親至,親賜平安鎖,堪稱無上榮寵……

“這回認識了,以後還怕不能見麽?”晏驕笑道,“費大人也是有兒女的人了吧?”

這話正戳到費濤癢處,當即謙虛一笑,“兩兒一女,倒也不敢再奢求。”

晏驕:“……”

自家千傾地上一根獨苗,人家開花結果一個不落!

良久,她才拱手抱拳,發自肺腑的感慨道:“厲害厲害。”

費濤也跟着回禮,“好說好說。”

說罷,兩人都笑了起來。

經過這麽一個插曲,兩個頭一天見面的人關系瞬間被拉近許多,行事也不似原先那般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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