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chapter 73

通道裏潮濕又泥濘, 還有一股腥臭腐爛的氣息，阿爾捏着鼻子往下滑，在他腳底下哈利的尖叫聲拐來拐去的，看來這條通道有好幾個彎。

噗通一聲，阿爾摔進了一灘爛泥裏，惡心的直咧嘴。這裏太黑了，他看到自己前邊兩個模糊的影子, 是德拉科和哈利——或者說湯姆裏德爾和哈利，哈利正發出嫌棄惡心的聲音，湯姆默不作聲地等他爬起來。

“你也真是不講究。”阿爾給三個人各自用了“清理一新”, 說，“我真難想象你以前每次來密室都是通過這樣髒兮兮的通道滑下來，滿身爛泥……你都沒有潔癖的嗎？”

雖然光線昏暗，阿爾還是看到湯姆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你少說句話會死嗎？”

“以前每次來密室？”哈利聽出不對, 問，“什麽意思？以前都是德拉科打開密室的？”他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但是阿爾你告訴過我讓我信任你們的！”

“哈利, 過來。”阿爾伸手把哈利扯到自己身邊，“他不是德拉科。”

哈利看起來被迷惑了：“不是德拉科？那他是誰？”

“他是——”

“湯姆·裏德爾。”湯姆打斷了阿爾的話，警告地瞪了他一眼。顯然不知什麽原因湯姆還不願意讓哈利知道自己就是伏地魔，鑒于德拉科的身體被他占着, 阿爾只好閉嘴，“我是一個靈魂，暫時附在小馬爾福身上。”

“什麽？”哈利上前一步，似乎想扯德拉科的胳膊, 被阿爾一把拉了回來。

“耐心一點，哈利波特。”湯姆勾了勾唇角，借着魔杖上的光亮上下打量着哈利，“你還什麽都不知道，連自己有什麽能力也不知道，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我？我能有什麽能力？”哈利氣憤道，“不管你是誰，從德拉科身體裏滾出來！”他舉起了魔杖，氣勢洶洶。

“這可是德拉科的身體，學學阿爾，他可比較識時務。”湯姆得意洋洋地，“你不想知道，密室裏到底是什麽，被抓進來的那個可憐的孩子又怎麽樣了？難道你不想救她出去？”

被帶進密室裏的那個拉文克勞已經不是重點了，至少在阿爾這裏是如此，他必須把德拉科和哈利安全地帶回去，在此之前，要讓湯姆離開德拉科的身體才行。

靈魂不可能長時間的附在活人身上，阿爾沒有學過驅逐靈魂的魔咒，他只能等待。

“看看那是什麽？”湯姆指了指隧道的另一頭。

Advertisement

哈利疑惑地跟着看過去，一個盤繞着的龐然大物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那是蛇怪褪下的皮。”阿爾小聲警告哈利，“密室裏是蛇怪，皮沒有危險，但是如果誰看到蛇怪的眼睛，他就會死掉，學校裏被石化的人是因為間接看到了眼睛，才沒死，只是被石化的。”

“蛇……蛇怪？”哈利看起來有點害怕，“但是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我見過它了。”阿爾臉色微沉，沒有過多解釋，轉向湯姆道，“你到底想做什麽？為什麽你能這麽輕松地控制德拉科？”

“跟我來。”湯姆高深莫測地笑着，帶頭朝隧道那頭走過去，隧道彎彎曲曲的，看起來沒有盡頭，他們拐過一個彎，湯姆開口了。

“德拉科是怎麽被我控制的？他和我聊過幾次天，次數不多，不過他一直很喜歡我、相信我，小德拉科向我訴說他令人心疼的煩惱，因為他認為告訴我是安全的，我不會告訴其他任何人——”

阿爾有種想把哈利的耳朵捂住的沖動，他有種預感，接下來的話是絕對不能讓哈利聽到的。

可惜已經晚了，湯姆毫不停頓道：“他喜歡上了個男孩，這可真是讓人吃驚，十二歲的小屁孩懂得喜歡是什麽意思已經很不容易了，他還會喜歡上同性，至于喜歡的是誰？據我了解，馬爾福家一直是黑魔王的忠實簇擁，而他呢？”

湯姆的聲音陡然拔高，滿是怒氣：“他竟然喜歡那個讓黑魔王失去一切的哈利波特？”

阿爾感覺到自己一直握着的哈利的手冰涼了下去，哈利似乎忘記了怎麽走路，停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呆呆的。

“德……德拉科……喜歡——喜歡我？”哈利磕磕巴巴地說，仿佛失去了自己一半的說話能力。

阿爾捂住了自己的臉。

可是湯姆似乎不屑于在這個少男情懷的問題上繼續停留了：“我一向能随心所欲地把人迷惑住，所以德拉科信任我，而且我也沒做什麽壞事，他信任我也是對的，是不是？”

“他說的是真的？德拉科怎麽會喜歡我？”哈利抓着阿爾的領子，搖晃着問。

湯姆不耐煩道：“別管那些啦，他才十二歲。”

“誰說你沒做壞事？密室不是你控制德拉科打開的嗎？”阿爾顧不上哈利，質問道。

三個人的對話簡直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聽到阿爾的質問，湯姆擺出了一個委屈的表情：“我當然沒騙你了，親愛的小阿爾，我對你說的都是實話。”

“阿爾！德拉科——”

“德拉科現在在生命危險中，哈利，冷靜一些，等把湯姆從德拉科身體裏弄出去，你和他再談這件事，好嗎？”阿爾拉下哈利的手，耐心地勸着，哈利臉上帶着不正常的紅暈，聽到阿爾的話，終于冷靜了下來。

他們停在了一堵結實的牆面前，上面刻着兩條互相纏繞的蛇，它們的眼睛裏鑲着大大的、閃閃發亮的綠寶石。

“打開。”湯姆說。從德拉科的口中說出蛇語，這事兒仍然叫人難以接受，阿爾緊緊地皺着眉頭，希望喬治能盡快帶西弗勒斯過來。

阿爾和哈利跟在湯姆身後，在巨蛇盤繞的石柱間行走。知道沒有湯姆的召喚，蛇怪不會出來，阿爾還是警惕地眯着眼睛，擋在哈利身前，準備随時一有異動，就把哈利轉過去。

當三個人走到最後一對石柱旁時，他們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座和房間本身一樣高的雕像，緊貼在後邊黑乎乎的牆壁上。在雕像的兩只腳之間，躺着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身影，而在那個身影旁，有一個高個子男人。

那男人的輪廓模糊不清，是半透明的，顯然，那是個靈魂——和阿爾在日記本的空間裏見到的湯姆裏德爾長相一模一樣，只是更加成熟。

“那就是拉文克勞冠冕裏的靈魂？”阿爾低聲問湯姆。

湯姆的聲音裏聽起來帶着一種詭異的興奮：“那是我的另一部分。”

沒由來的，阿爾打了個冷戰。

“那是誰？”哈利小聲問，“躺着的那個？她死了嗎？”

“拉文克勞的伊莎貝爾·威廉，一年級。”阿爾回答，這就是被劫持到密室的女孩，不知道她是怎麽得到的冠冕，又是怎麽被冠冕裏的伏地魔魂片蠱惑的，阿爾只知道恐怕她命不久矣。

托阿爾的福，二年級伊始除了仍舊和羅恩一起坐飛天汽車來到學校之外，哈利和整個密室事件都沒有任何牽扯，更不要說追查，他倒是和德拉科阿爾提過自己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阿爾也只是用“你幻聽了”來糊弄他，小救世主甚至連蛇佬腔都沒被人發現，更是沒有和湯姆的日記本有絲毫接觸。

而且這次被劫持到密室裏的是他不認識的拉文克勞，盡管也緊張她的安危，但是哈利還是更關心那個讨厭的靈魂湯姆裏德爾什麽時候從德拉科的身體裏滾出去。

冠冕裏的靈魂注意到了他們，看了過來，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只冷冷地朝湯姆點了點頭。

不同年齡階段的兩個湯姆就好像兩個人似的，阿爾不由得打量着那個湯姆，對方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眼睛和小湯姆不同，完全是紅色的，頭發要更短一些，不像小湯姆總是帶着雖然詭異但也稱得上是笑容的笑，湯姆的嘴角抿着，完全面無表情。

阿爾記得日記本是湯姆十六歲做出的魂器，離開霍格沃茨後他偷走了赫奇帕奇的金杯，而拉文克勞的冠冕，似乎是伏地魔三十多歲的時候制作的。

這期間發生了什麽，讓他的性格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這些小鬼是誰？”湯姆皺着眉頭，問小湯姆。阿爾攔住了哈利，兩個人停在稍遠的地方，就聽到小湯姆回答：“無關緊要的人。”

哈利波特對于湯姆裏德爾——無論是哪個魂器裏的裏德爾——來說都不是無關緊要的人。不知道小湯姆為什麽撒謊，阿爾悄悄伸出了自己的戒指魔杖。

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小湯姆的手指在背後擺弄德拉科的魔杖，而湯姆對此顯然一無所覺，他打量着阿爾和哈利，問：“殺了？”

“他們還有用。”小湯姆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和冠冕裏的湯姆是同一個人的不同靈魂，離得近的時候能感受到彼此，但是他們有不同的記憶和經歷，不同的目标和……手段。

小湯姆的魔杖尖端發出了微光，阿爾和哈利疑惑地對視一眼，下一秒，小湯姆猛地拔出了魔杖，杖尖正對着湯姆，他大聲吼出了一個咒語。

“嗡”的一聲，湯姆仿佛被什麽強大的吸力給吸着一樣，整個人扭曲了起來，被迫貼近了小湯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