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chapter 74

德拉科的身體上浮現出了一個影子, 那影子的臉和湯姆一模一樣，只是更年輕——正是阿爾見過了幾次的十六歲湯姆。更年長些的湯姆完全沒預料到小湯姆會攻擊自己，猝不及防之下魔杖脫手掉了出去，整個靈魂體都不穩定了起來，兩個相似的靈魂挨在一起，看起來像是在進行某種詭異的……融合。

阿爾猛地沖了上去，一把抓住德拉科的肩膀, 用力一拔！

簡直就像把蘿蔔拔出土地，德拉科的身體被阿爾拽的向後倒去，而兩個湯姆的靈魂仍舊留在原地, 進行着那種讓人看的毛骨悚然的融合，沒有管兩個魂片在做什麽，阿爾大吼着讓哈利來幫忙，自己沖去雕像腳底下把那個拉文克勞的女孩伊莎貝爾也拖了出來, 用魔杖飄浮起她：“哈利！帶着德拉科快跑！”

哈利吃力地把德拉科抱起來，然而德拉科比哈利還高一點兒, 哈利抱着他走了兩步就沒力氣了，只好換做勒着德拉科的腋下，把他往外拖。可憐德拉科兩條腿都拖在地上，一路過去身上沾滿了污泥, 醒來之後可能會立刻再暈過去。

阿爾看不過去，用戒指魔杖把德拉科也給懸空了，兩個小孩子在前邊跑，後邊浮着另外兩個小孩, 這景象看起來詭異又滑稽。

一口氣七拐八拐地跑到通道底下都沒有遭到湯姆的阻攔，看來兩個魂片融合——或者說吞噬需要一定的時間，顧不得問剛才那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哈利擡頭看着一眼望不到頭的通道，靠近他們這一截幾乎是完全垂直的：“我們要怎麽出去？”

阿爾思索片刻，突然靈光一現，扳過哈利的肩膀讓他面朝自己，問：“哈利，你是不是對鄧布利多完全忠誠？”

“鄧布利多？為什麽——”

“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哈利被阿爾陡然拔高的聲調吓了一跳，下意識回答道：“是！完全忠誠！”

阿爾豎起耳朵，充滿期待地等着鄧布利多的鳳凰從天而降。

然而等了半天不見有什麽動靜，阿爾“啧”了一聲，抓着哈利說：“你知道馬爾福家曾經是跟随黑魔王的！我們都認為黑魔王是最偉大的巫師！比任何人都偉大！”

“什麽？”哈利震驚地看着阿爾，“伏地魔才不偉大！鄧布利多才是最偉大的巫師！伏地魔怕他！”

“黑魔王才不是怕他，那個糟老頭有什麽可怕的？黑魔王會和他的簇擁者一起東山再起，而我和德拉科都會跟随——”阿爾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最偉大的黑魔王。”

哈利頓時勃然大怒：“你們不能跟随伏地魔！鄧布利多才是最偉大的！他比伏地魔偉大一萬倍！”

話音剛落，遠處似乎傳來了空靈的音樂聲，片刻後一只火紅色的大鳥不知從哪兒飛了過來，在他們頭頂盤旋一圈，落在憤怒且茫然的哈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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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是鄧布利多的鳥？”哈利還因為剛才的怒火喘着粗氣，震驚地看着福克斯，“你是從哪來的？”

見終于把福克斯引了過來，阿爾松了口氣，朝福克斯伸手道：“快，福克斯，帶我們離開這裏——嗷！”

福克斯猛啄了阿爾的手一口，阿爾縮回手，看了看，委屈道：“幹嘛這麽兇，都流血了。”

福克斯昂着腦袋看他，看起來似乎還想再給他一下。

哈利明白了什麽：“你剛才說的話，是故意那麽說的？為了讓福克斯過來？”他糊塗了，偏頭打量自己肩膀上的福克斯：“但是你是怎麽知道她會來，你說的你和德拉科會跟随伏地魔，不是真的吧？”

“當然不是真的了！”阿爾急促道，“回去我再慢慢和你解釋，別啄了福克斯，我們不會再跟随伏地魔的，請把我們帶到地面上，好嗎？”

福克斯清鳴一聲，從哈利肩上飛了起來，朝他們亮出尾羽。

“哈利，抓緊德拉科！”阿爾囑咐道，自己抓住了伊莎貝爾的手，然而就在這時，小姑娘的眼睛猛地睜開了，她醒了過來，一看到阿爾的臉，其他什麽也顧不上，先掙紮起來。

一邊掙紮還一邊哭：“你是誰？放開我！”

阿爾郁卒到吐血，霍格沃茨理還有不認識馬爾福雙胞胎的巫師嗎？但是一想拉文克勞們大多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小姑娘這幅樣子似乎也能理解，阿爾安撫她道：“別害怕，我們是來救你的，抓緊我的手，我們現在要出去——fuck！！”

話還沒說完，阿爾餘光中晃過一個影子，猛地擡頭一看，正是湯姆飄了過去，悄無聲息地逼近了德拉科身邊，伸手一把握住了德拉科的脖頸，将他從哈利手中搶了過來。

阿爾看着都覺得痛，感同身受地咧了咧嘴，把害怕地抓住他胳膊的伊莎貝爾擋在身後：“有話好好說，裏德爾，不要傷害德拉科。”

已經吞噬了冠冕魂片的湯姆，看起來仍然是十六歲的樣子，但是比起剛從德拉科身體裏脫離的那會兒，他的靈魂看起來凝實多了，不再那麽模糊，而是與真人相差不遠；他一手拿着德拉科的魔杖，一手鉗制着德拉科，很快德拉科的臉就因為缺氧漲紅了起來。

阿爾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意，吼道：“松手！”

湯姆挑了挑眉，向後閃開躲避福克斯啄來的喙，再偏頭閃過哈利的魔咒，松開了握着德拉科脖頸的手，改為拎着他的衣服。

德拉科猛地吸了口氣，睜開了眼睛，環顧了四周一圈，一臉茫然。

“發生什麽了？阿爾？哈利？”他問。

觸及到德拉科的目光，哈利的臉不自然地紅了紅，移開視線。

“別亂動，我不保證我不會不小心說出個魔咒什麽的，比如阿瓦達索命。”湯姆用德拉科的魔杖抵着他的脖子，既是警告德拉科，也是警告阿爾哈利和福克斯，福克斯也停下了攻擊，在空中不斷盤旋。

“……湯姆？”德拉科費勁地扭頭，看到了劫持自己的人的臉，頓時震驚地問，“發生了什麽事？”

暫時沒人理他，阿爾看向湯姆，收起自己的木頭魔杖，一副有話好商量的樣子：“別傷害德拉科，你傷害他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當然我不會傷害他，親愛的阿爾。”湯姆露出了一個标準的假笑，阿爾不禁想自己父親的假笑是不是跟着湯姆學的。

湯姆環顧四周一圈，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離開我之後，主魂真是越來越蠢，冠冕裏那家夥竟然蠢兮兮地對我深信不疑……”他臉色一變，陰沉道：“幸虧不是那個蠢貨複活。”

阿爾忍不住嘴角抽搐：小湯姆和冠冕裏的湯姆是同一個人，正常人都不會想謀害另一個自己吧？還是說這些魂片已經各自有了不同的意識，他們已經不再相當于同一個人了？

另外三個孩子都對魂器一無所知，根本聽不懂湯姆在說什麽。不過湯姆也不在乎他們，魔杖一指阿爾：“你，和我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阿爾謹慎地問。

“把我帶到另一個世界，我會把你的兄弟安然無恙地還給你，否則……”

“另一個世界？”阿爾一驚，自己只帶日記本去過滅霸的世界，難道那個時候他能感知到日記本以外的東西？

“去一個我滿意的世界。”湯姆補充道，“還有，殺了哈利波特。”

原本怎麽看怎麽是阿爾、德拉科和湯姆的問題，哈利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個路過的，沒想到突然被湯姆cue到，震驚又不解：“為什麽要殺了我？我惹你了嗎？”

“如果我把你送去另一個世界，你根本沒必要再殺了哈利，他對你沒有威脅了。”阿爾皺着眉頭，小聲對哈利解釋：“他就是年少時期的伏地魔。”

“我和他就屬于私人恩怨了。”湯姆威脅地晃了晃手中的德拉科，“你哥哥，還是哈利波特，你選一個吧。”

德拉科大概也猜到發生了什麽事，被湯姆占據身體的時候他仍有模糊的意識，雖然不明白湯姆說的另一個世界是什麽，但是他知道自己和哈利的命就在弟弟的選擇中了。

阿爾會選擇誰是毋庸置疑的，德拉科一臉悲壯地大喊：“不用管我！哈利不能死！”

阿爾：“……”

湯姆挑了挑眉。

媽的小小年紀就上演為了你我連死都不怕的戲碼，圍觀群衆不想吃狗糧好嗎。

“我答應你，會把你送去別的世界。”阿爾慢吞吞道，“但是我不能殺了哈利，你自己考慮吧，能送你去另外一個世界的只有我，要麽放了德拉科，我帶你去，要麽你殺了我們所有人，然後等着被鄧布利多殺死。”

湯姆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被金妮從日記本裏喚醒之後，湯姆最初的目标，确實是放出蛇怪，清理泥巴種。

但是他在無意中感受到了自己的另一個魂器的存在，借刀殺人湯姆運用的和嫁禍于人一樣熟練，既然有另一個魂片——即使它和自己是同一個人，湯姆也不介意利用他。

湯姆覺得自己仿佛年紀越大就越蠢，看看冠冕裏的那個魂片，自己說什麽他信什麽，也不思考思考放出蛇怪有什麽意義——自從那個斯萊特林的男孩被石化之後，湯姆就明白了，蛇怪絕不會只清理泥巴種，把蛇怪放出來只能導致霍格沃茨的閉校。

他在日記本裏的時候确實能夠感知到外界的一些東西，這個小馬爾福能去往別的世界讓他很震驚，而知道巫師界并非是唯一的世界之後，湯姆就動心了。

欺騙冠冕裏的魂片，讓他到處作惡，吸收那個拉文克勞的生命，而自己只需要和馬爾福家兄弟聊聊天，慢慢取得德拉科的信任，從德拉科那裏吸收魔力。

等時機成熟，吞噬掉那個傻魂片，再找機會找到其他魂器，獲得自己未來五十年的記憶，就是湯姆現在的目标。

但是現在，湯姆的力量還不夠，如果他在巫師界複活，還需要東躲西藏很久，招攬黨羽，而如果阿爾能把他送到另一個世界，他可以休養生息，也許還可以利用另一個世界的武力。

至于去了別的世界要怎麽回來，湯姆相信只要自己經過一次去往別的世界的通道，以他的魔法造詣，他能找到方法回來。

現在鄧布利多的鳳凰已經來了，如果自己還留在巫師界，鄧布利多勢必會知曉自己已經複活的消息，而且這個小馬爾福竟然知道魂器的事……如果讓他告訴鄧布利多，鄧布利多一定會尋找自己的其他魂器，并且想方設法将自己鏟除。

現在阿爾是去往另一個世界的關鍵，對自己至關重要。

思索片刻，湯姆妥協一步道：“我可以先放過哈利波特，但是你要和我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

“什麽？不行！”德拉科一聽這話，頓時猛烈掙紮起來，阿爾則早有預料，失去人質之後，在鄧布利多的地盤湯姆可以說是任人宰割，如果不和阿爾立下誓言，阿爾轉頭就把日記本交給鄧布利多可怎麽辦。

然而事已至此，只能先立下誓言穩住湯姆，避免他一個手抖真的用阿瓦達索命，阿爾朝湯姆伸出右手：“哈利，你來做見證人。”

哈利也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知道眼下除了先順着湯姆沒有別的辦法，他只得抽出了魔杖：“我該怎麽做？”

阿爾的右手和湯姆的右手握在了一起，感覺像是握住了一塊冰。

“把你的魔杖尖點在我們的手上。”阿爾說。

哈利照做，魔杖微微有些顫抖，他已經是第三次離伏地魔這麽近了——不同于前兩次，他是在結果伏地魔的性命，這一次，他是在幫助伏地魔，把自己的一個朋友推向無可挽回的境地。

德拉科一邊嘶吼一邊掙紮，然而伏地魔已經把他用魔咒制住了，德拉科的一切掙紮都是徒勞。

“阿爾瑞斯?馬爾福，你願意幫我躲避鄧布利多，将我送往一個安全的世界嗎？”湯姆開口了。

“我願意。”

一道耀眼的火舌從魔杖裏噴了出來，伊莎貝爾在不遠處看的目不轉睛。

“你願意在此期間保護我不受傷害嗎？”

阿爾翻了個白眼。湯姆可是伏地魔，需要自己一個二年級小孩子來保護嗎？

但是他還是說：“我願意。”

“最後一個要求。”湯姆頓了頓，阿爾就在這時，聽到自己腦袋上方，突然傳來了熟悉的喊聲。

那喊聲七拐八拐的，似乎就像……

就像什麽人在從通道一邊喊着一邊往下滑似的。

“你願意——”

一瞬間，什麽人從通道裏滑了出來，活像被吐出來的一塊口香糖，這人的塊頭可不小，高高瘦瘦的，不偏不倚，正砸在湯姆的身上。

被來人壓在地上的同時湯姆的手猛地從阿爾手中滑了出去，已經成型的兩道火舌頓時散成千萬火星，消散在空氣中。

牢不可破的誓言，失敗了。

阿爾猛地一握拳：“Good job，喬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