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完)
虞梓吟也顧不得其它,他見到韓墨時已情不自控,幹脆順遂心意,将韓墨拉住,又翻身壓在他身上,頗為莽撞地吻了上去。韓墨從善如流,很快又反客為主,挑弄吮吸着虞梓吟的唇舌。虞梓吟縱使什麽也想不進去,悶脹感總還是有的,過了不久便頭暈眼花,狠咬了韓墨一口,自行掙了開,大口喘氣,臉已憋得通紅。
“丢人現眼!”虞梓吟心裏暗罵自己不争氣,不欲看韓墨的表情,視線游離起來。忽而瞟到自己身上,見那衣衫在地上摸爬滾打的,已蹭了一層灰,青一塊灰一塊,好不光彩。虞梓吟卻是個不在乎的,吐出口氣,掀開袖子,看剛才所發現的異狀。
只見那右手,自手指傷處一直向上,條條紅絲蔓延,竟如植物莖須一般,虞梓吟解開上衣,果然上身全都布滿了錯雜紅絲,定睛一看,那紋路竟是沿着經脈而上,停至心口周圍三寸之處。
“原來如此。”虞梓吟心知這紋路是朱女所用毒效,若是不及時醫治,怕會是筋骨寸斷而亡,死後化為一灘血肉,極其難看。虞梓吟用手撫摩大臂,觸感一片光滑,未有突起,先松了一口氣。又像想起什麽,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臉,看向韓墨:“臉上也有?”韓墨點頭。
面上未如上身一般紋路錯綜密布,只一條紅紋從右眼角散開,分成幾支,有一支細微的繞了幾圈,便同其它紅紋一樣向下延伸,看上去有些詭異,但配上虞梓吟精致的容貌,詭異感便被沖淡了幾分。
虞梓吟“哦”了一聲,輕嘆一聲,卻聽得韓墨道:“好看。”面上一熱,心中卻一緊,一股委屈泛了上來,似有淚水就要湧出。
他長這麽大也沒哭過幾回,更不是委委屈屈的性子,當下呵笑一聲,又扯上韓墨的黑衣,顯然想與他繼續親熱。韓墨眼神斜向一邊,虞梓吟一掃,發現朱女還趴在不遠處,看态勢是已被威壓震昏。韓墨此舉,是問他要怎麽處置。
虞梓吟随口道:“你處理了就是。”韓墨聞言,召出一塔狀法器,将朱女收了進去,攏共不過幾息時間。
虞梓吟見不久前還差些取他性命的人如此輕易地被韓墨料理,神色平靜,只是想起她那具名為紅染的身外化身來。
身外化身需活人供養,是魔修手段,是以虞梓吟了解甚少,也不知本體死後身外化身會落得何等下場。本有心問問韓墨樊典那邊的情況,剎那間又打消了這念頭——管他怎樣,以後總是了無關礙的。
虞梓吟呆怔幾秒,又附身去親韓墨的唇,這次總算記得換氣,一吻下來二人皆是氣息不穩。
虞梓吟便伸手去扒韓墨的衣服。韓墨也不反抗,只低低喚了聲:“吟少爺。”虞梓吟聽他聲音,手下更快,不一會兒就把韓墨扒光,自己也把那本來就已蓋不住什麽的上衫,連帶下衣一齊扔到一邊。
虞梓吟又跪着壓在韓墨身上去親他,完了還移到韓墨耳邊去咬他耳垂,低語道:“我想要。”
韓墨如同接到指令的傀儡,反身就把虞梓吟壓在身下,“叫什麽吟少爺,淫少爺才是真。”
虞梓吟知道會是這結果,吃吃笑了起來:“你高興便是,怎麽叫都好。”
幕天席地,韓墨也未做準備,硬邦邦便捅了進去。二人畢竟熟悉,即使有痛也是一時半刻,很快就都情難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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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情深時,韓墨沿着虞梓吟眼角紅紋,留下串串細碎的吻,沉聲道:“梓吟,我愛你……”
虞梓吟聽到這直白言語,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日韓墨剖他金丹時的光景。
韓墨說,要他假裝逃走,引出引魔。引魔膽怯,必得有了萬全的主意才肯現身。
于是,便要剖虞梓吟金丹。
虞梓吟心知他說得句句屬實,但要被剖去金丹的人是他虞梓吟,豈能不怕!
怕也無用,掙紮亦無用,全都敗在韓墨一句話下。
正如重逢之時,多少責怪怨怼,全敗得一塌糊塗。
又想起韓墨那笑,瘆人得緊;說的話更是讓人毛骨悚然了——
“吟少爺想放棄?”
他沒說下一句,虞梓吟已在心中替他補上了:“我若放棄,你便放棄,對吧。”
“我若放棄你的條件,你便放棄予我的愛,是吧。”虞梓吟在心裏念了兩遍。韓墨與金丹孰輕孰重,看似兩難,其實答案明了至極。
于是他即使戰栗,卻仍強撐着說:“好啊,你挖啊。”容不得片刻猶豫,一旦猶豫,便可能失去韓墨。
虞梓吟一生所求不多,最緊要的,便是韓墨。
彼時,還是驚世奇才的虞梓吟向他的暗衛韓墨表露心跡時,那人卻提出了條件。
“我所要求的,吟少爺聽從我便是。”
他所求何物?虞家滅亡,仙帝下位。
親手毀去自己的家族,親手毀了自己,只要他一日還心念韓墨,便一日不得安寧。
虞梓吟呵呵笑出了聲,聲音嘶啞:“韓墨……我也愛你……”這話說得咬牙切齒,仿佛出口的不是愛語,而是仇恨一般。
未幾,虞梓吟又喃喃言語,卻似帶了哭腔:“我愛你……你知不知道……”語畢,眼角已沁出幾大顆淚珠。韓墨一一為他舔去,不再開口,只身下動作猛甚,最終止住了虞梓吟的嘴。
他心裏卻是想:“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完事後,韓墨也不輕松,恨不得撲倒在虞梓吟身上,陪他一起昏睡。穩了心神,不再昏沉,他才收拾好二人裝束,打橫抱起虞梓吟,聽得他混沌中道:“對了……這是哪兒……”
此時才想起這等問題,饒是韓墨也對他略感無奈。
虞梓吟那問題其實不用問,因他醒時已回他與韓墨居住的山中。睜開雙眼,果然又見韓墨盡職盡責地侍候在旁。
他嘗試動了動,覺着身上已清爽,卻不急着起床。他多日淺眠,對床這物事倒是積累了難以言喻的感情。虞梓吟又指使韓墨做了些粥飯,吃完後方才懶洋洋地走出屋門。
韓墨此時是仙帝座下名将,頗受器重,卻極罕出現于仙界,除卻在下界除魔,大半時間都是充個盡職盡責的暗衛,來伺候他了。虞梓吟素來對此毫無感想,韓墨自也不會提起這事。
今日,見韓墨忙前忙後,為他煮粥溫飯,虞梓吟心中郁積,悶悶不樂起來。
有這等厲害人物侍候,應當九死不悔了才是。可他猶覺煩悶。
是因得了不該有的,才如此難過?是了,得之,畏失。孰知這世間能否失而複得,只是那失去的苦,便讓人無法忍受。
虞梓吟決意不能,不會失去韓墨,也為此付出許多。可仍舊心悸不安。何時才能心安?推倒仙帝那日?恐怕至死方休。虞梓吟心中一沉,忙止了這念想。
“世間多少傷心事,都是自傷罷了。”虞梓吟排遣一般想着,“至少現在他還是我的。”
半晌,他垂下眼睑,将靈力運行了一個周天。
辟谷期的靈力,于他真是少的可憐。
“韓墨,我想重塑金丹。”虞梓吟撇嘴道。韓墨早有準備,遞了幾套辟谷期的修煉功法。心法自是不必,虞梓吟自幼修習的必是極品。
虞梓吟不急着接功法,反而端詳起韓墨來。
他深愛這人,這人如今亦深愛他。極好。
“極好。幸甚至哉。”虞梓吟随手挑了一本功法,如此想道。
正是詩曰:
佛曰極苦求不得,我道求得強作樂。
可憐癫世有情癡,舍了清白投深壑。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更新一下後記,沒有興趣的小天使咱們有緣再會啦。因為下一篇和這一篇又差了很多,所以沒有臉推,唯一的共同點是比較陰暗吧……
最後掙紮一下,最近會開長篇,修真甜萌文,算是補償最近兩篇的負面情緒,有興趣的小天使可以來看一下。
☆、後記·緣起
初次見面,這裏是寫作倉鼠淺,稱作倉鼠的傻淺。
對寫後記的執着,可以追溯到五年以前,填完坑以後開始胡扯真是太幸福了。不過因為坑或者是時間的關系,有些作品就不會有系統的後記成稿,可以說是倉鼠的一個遺憾。
這次的後記是為虞九少爺和韓墨而寫,成稿與寫後記的時間相差一年多,但這份心情倒是完全沒有消散。
本篇的靈感來源是緒川千世的漫畫《赤紅的劇場》,原型cp是賣高跟鞋的少爺和他家的助理。
回憶起來應該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吧。
我:真不愧是緒川的攻,太扭曲了。
小天使:我倒不覺得他扭曲,感覺那個攻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他對小受也是有感情的。
“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這段話醞釀到後來,就出現了虞九少爺與韓墨的故事。
如果我現在說“韓墨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恐怕會引起部分妹兒的不适。在寫的過程中,主題就有點偏向于“二人之間是不是愛情”了。求不求的倒是其次,這次真的可以說,“虞九少爺就是這種人”了吧。
一個為了維系愛情,不惜損傷自己,背叛家族;一個為了報仇雪恨,不惜傷害愛人,逼迫相煎……私心裏覺得都是渣渣,應該在一起。
之所以會覺得虞九少爺比較可憐,是因為韓墨胃口太大,不懂得适可而止。往後寫總有一天會be的啦。
文案和文名寫得很勸退,确實也不是很希望妹兒因為這種文而不開心啦。
寫完文以後,拿給列裏妹兒看,直接就被說“以後不要拿渣賤給我看!”,自那以後就沒有寫過這類的攻受,也很少寫傷神的文了。
直到前天,在看了一大堆治愈系漫畫來愈合自己受傷的小心心後……倉鼠黑化了。
接下來的一篇是鹹鹽,放在同一個系列“沉醉不知歸路”裏。這個系列以後還會有幾個短篇,那些都是bl啦。
小夥伴看了那一篇鹹鹽以後,竟然開始仿我的文了,讓我覺得這篇可以拿出來說一下。
小夥伴:“發吧發吧,我感覺這會是你收藏最多的文。”
傻子倉鼠,在線打臉,坐等凍死。
如果能看到這裏的話,真的感謝小天使啦,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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