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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黃少天在一個偏僻的小茶館裏見到了“那個人”。

就如同喻文州和顧青青說的,那個人的臉雖然毀了,但有一雙比蛇還毒的眼睛。

光是被他看着,黃少天就渾身不舒服到想擰斷他的脖子——但他還是拿好了自己的劇本,趾高氣揚地問對方有什麽扳倒喻文州的妙招。

對方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紅肉笑得都堆在一起,像皮膚下面有蟲子在爬。

他說我就是證據。

黃少天冷笑一聲,下一秒就掀翻了桌子,匕首擎出來抵着那個人的喉嚨。

“我說你他媽不是玩我呢吧。”他咬牙切齒地說,“還是你是喻文州派來試探我的?”

那個人不說話,他抵在他頸側的刀子又遞近半分,血液緩緩地滲了出來。

就這麽個人的血,居然也是紅色的。

他和那個人僵持着,在這種事情上黃少天向來自信自己的奶昔不會輸給任何人,最終在那人脖子上的血線蜿蜒成一條往下淌的時候他舉手喊了停,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

“這就是您想要的東西。”

黃少天想去接,他卻又一翻手避開。

“黃少難道不問問我有什麽條件?”

“拿到藍雨,我就什麽條件都開得起。”黃少天不屑地哼一聲,“到時候你想要什麽,開口便是。”

“這話得說在前面。”那人陰恻恻地一笑,“我要藍雨每年兩分的抽成。”

黃少天幹脆利索地收回了刀子,轉身就往外走。

“是個瘋子。”他吩咐在門外守着的人,“打斷手腳拔了舌頭扔進春河裏,讓他聽天由命去吧。”

他正想出門,忽然又有一只手伸過來,幫他把門合上了。

“黃少如果答應了,老頭子心裏還要打個鼓。”對方試圖露出和藹的微笑:“我只要半分。”

“還有呢?”黃少天盯着他。

“我還要喻文州。”似乎光是提起這個名字,就足以讓那人猙獰的臉變得扭曲:“我和他有仇,非殺他不可。”

“所以,其實黃少不用擔心我,畢竟有句老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要先看東西。”黃少天沉默半晌,不置可否地伸出手。

那張紙是一張賣身契。

是一對夫婦饑荒逃難,賣子易食的契證。

“那時候他還是個奶娃娃,我把他養大,結果呢!”那人恨恨地指着臉上的疤痕:“他就是這麽對我的!我怎能不恨!”

“這麽一張破紙,有什麽用?”黃少天擲還給他:“我們藍雨買不少人都有這麽張紙。”

“再加上我的話,就有用了。”那個人壓低聲音湊近他:“我知道喻文州是黃少你撿到的,但你一定不知道,他從前是……”

“所以,我還得留着你,你加上這張紙,才能扳倒喻文州,讓我拿回我想要的東西是嗎?”黃少天忽然笑了。

“正是如此。”

“沒有別的了?”

“沒有了。”那人向他伸出手來,“不過,這些也足夠了。”

“那好,我……”

黃少天也向他伸出手去。

下一秒空氣被劃破,鮮紅的血液濺上窗紙,外面守着的兩個人都是那年喻文州試出來讓黃少天用的人,聽見這動靜,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我可以送你去死了。”那人還沒斷氣,黃少天嫌惡地踢他一腳,聽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裏面收拾幹淨。”他走出去的時候吩咐道,“還有,不許和喻文州說半個字。”

“是。”那兩個人恭敬地應。

等到晚上只剩他們兩個的時候,黃少天把他從回來開始就神神秘秘藏着的東西抱了出來。

“喻哥,我送你個禮物呗。”

喻文州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打開那木匣子的時候眉頭一凝,神色驚愕:

“少天!”

“我琢磨着你也不會想拿這玩意兒當球踢,就是給你看一眼。”黃少天神色自若地把人頭盒子又蓋上:“不過你這反應怎麽比青青妹子還大?”

“我把那老家夥的手腳剁下來給她送過去了,然後她哭了。”黃少天說,“哭完叮囑我幫她把那堆肉燒了,灰留着填馬桶。”

“我心想咱們不能拾人牙慧,但我也沒想好要怎麽處理……只能想先拿給你看一眼。”他看了看外面:“剩下的部分我都丢到春河裏了,這兩年估計春河裏的王八都不能拿來炖鼈湯。”

“……随你處置。”喻文州在開始的驚訝過後也平靜下來,随手蓋上了盒子。

“原來你前兩天瞞着我的就是這件事。”

“不是吧你這都看出來?”黃少天驚了,“那你當時怎麽不問我?”

“你不願意跟我說,肯定有你的理由。”喻文州搖頭,神色有些疲倦,“我既然說了這件事交給你,就不會再管。”

“那萬一我真的想謀權篡位呢?”黃少天神神秘秘地湊過去,“你都不知道今天我從這老不死的——哦現在他死透了手裏拿到了什麽……”

他打定主意如果喻文州再說如果這樣自己也認了諸如此類的話自己就真的不搭理他了,沒想到喻文州搖頭,看了他一眼笑了:“你不會。”

“明明連我都是你的。”他說,“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黃少為什麽要大動幹戈?”

“你說的對。”黃少天笑得志得意滿:“給你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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