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這日早上,陸宣一下床便發現蕭展有些不對勁,他盤膝坐在房間門外,對着空曠的院子久久不動。
怕蕭展出了什麽事,便邁步走過去,摸了摸蕭展的頭問:“早飯做好了嗎你就在這裏發呆?”
蕭展嘆了一口氣,“本君有些憂傷。”
“憂傷什麽?”陸宣決定做蕭展的知心哥哥,在旁邊坐下,關心地看着他。
蕭展不客氣地伸手将他拉入懷裏,傾訴道:“昨晚和愛妻睡在一張床上,本君愉快的同時,又很焦灼。”
陸宣:“焦灼什麽?”
蕭展一只手輕撫陸宣的臉頰,然後撫下巴、脖頸,這才淡淡回答:“想親近而不能,所以焦灼。”
陸宣一邊被撫一邊聽着這樣的話,心情複雜,問蕭展:“你現在不是在親近?”
蕭展動作一僵,随後繼續輕撫,解釋道:“本君希望的是,更深層次的親近。”随後目光灼灼看着陸宣,“不知愛妻是否願意?”
“什麽叫更深層次的親近?”陸宣挑了挑眉,這是在明知故問了。
蕭展深吸一口氣,形象地答道:“就是碰撞。”
陸宣冷漠地哦了一聲,“現在很餓,沒力氣碰撞,早飯到底做了沒有?”
也就是說,吃過早飯有了力氣就可以那啥了?蕭展激動起來,将陸宣放開,站起,“本君這就去做,愛妻等着。”
陸宣代替蕭展坐在那裏繼續對着院子發呆,蕭展則鑽進廚房。
吃過早飯,陸宣沒擦嘴便在蕭展臉上親了一下,“碰撞完了。”
“???”蕭展難道一次傻眼了,這就是所謂的碰撞?騙三歲小孩呢?
然而見陸宣随手拎起了離天劍,蕭展郁悶也不敢說什麽,怕一言不合陸宣過來對他的裆下手。
陸宣開始在院子裏練劍,蕭展便在旁邊欣賞,哪知陸宣練了一會兒,心煩意亂地丢下劍,朝他走來。
“愛妻怎麽不練了?”蕭展将劍撿起。
陸宣眼神複雜看着他,“我煩躁。”
“煩躁什麽?”這次蕭展在知心哥哥。
陸宣:“不和你洞房,總感覺欠你什麽。”
“!!!”蕭展大喜,丢掉劍抓住陸宣的手,“既然如此,愛妻何不滿足本君這個心願?”
陸宣搖頭,掙開蕭展的手,望了一眼天,“天還這麽早,急什麽?晚上再說吧。”
蕭展點頭,覺得陸宣說的是,但“晚上再說”四個字令他很不放心,“愛妻這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
陸宣不好回答這個問題,想了想回了一句:“看你表現。”
蕭展一下子振作起來,決定今天好好表現表現,拉起陸宣的手,“愛妻今天想去哪裏玩?”
陸宣想了想,認真道:“我覺得你之前的提議不錯,雇條船,去海的另一邊看看。”
蕭展:“……”
陸宣見蕭展猶豫,便說:“既然你不敢,那就算了,我還是在家待着吧。”
說着就要回房,卻被蕭展攔住,後者道:“我很樂意。”
兩人興沖沖跑去雇船,只是雇了船沒有雇船夫,結果在海上迷失了方向,四處張望,都是茫茫海水。
陸宣和蕭展面面相觑,陸宣問:“能不能把大鳥叫過來,它肯定能把我們帶回去。”
蕭展點頭,掏出笛子吹了幾聲,大鵬卻是不見蹤影。
陸宣愣了愣,以為大鵬距離太遠,所以沒那麽快趕到,蕭展卻收起笛子,搖頭,“距離太遠,它收不到本君的信號。”
“那……”陸宣只得另想辦法,“我們用輕功飛回去?”
蕭展看睿智的眼神看他,“我們距離海邊很遠,就算用十次輕功也未必能飛回去。”
“那怎麽辦?”陸宣一屁股坐在船頭,有些絕望。
蕭展坐在他身旁,摸了摸他的頭,出謀劃策:“我們可以在這裏等,萬一有人路過,我們就得救了。”
陸宣覺得這個方法雖然笨,但勉強還是有點用,于是采納。
兩人坐在船頭,生生從白天等到晚上,卻不見一個人影路過,望着海上的漆黑,陸宣深吸一口氣說道:“看來今天是等不到人了。”
蕭展點頭,“愛妻說的沒錯,不如我們進去睡覺?”
陸宣正好有些困了,便沒反對,跟着蕭展一起進了船篷裏。
船上不少吃的喝的,兩人先是食了一些,而後躺下,雖然覺得不可能,蕭展還是問了一句:“愛妻,洞房?”
陸宣嘆氣,“現在肯定不行,等回家吧,洗個澡我們再……”
“好!”蕭展心情非常愉悅,恨不得插翅回家,然而想歸想,實際情況讓他不得不乖乖躺着。
外面風平浪靜,裏面也差不多如此,兩人盡管緊緊挨着,卻沒有越矩,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次日早上兩人是被船颠醒的,兩人坐起來胡看一眼,慌忙跑到船頭,發現他們竟然來到一座荒島,船是因為撞到石頭才颠的。
兩人轉頭看向身後,那裏除了海水什麽都沒有,換言之,他們如果乘船離開,面對的還是茫茫大海。
“上島?”蕭展提議。
陸宣點頭,已經在海上漂了近一天,想試試腳踏實地的感覺。
兩人将船在岸邊停好,吃了些東西便上了島。
這座島不大,而且上面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兩人無聊地逛了一圈,然後在一塊大石上坐下,望着面前的大海。
“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陸宣有些悲觀。
蕭展将他拽入懷裏,“不會。”
陸宣:“可我覺得不會有人路過這裏。”
蕭展:“等等看吧,如果真沒路人經過,我們再想辦法。”
白天,兩人極其無聊地度過,晚上,陸宣終于忍受不住無聊,和蕭展說:“我去那邊洗個澡,你不要偷看。”
“洗澡幹什麽?”蕭展眼睛亮起來。
陸宣一邊往另一處走一邊回答:“日常洗澡,愛幹淨罷了。”
“那本君也洗。”蕭展覺得這是個機會,興沖沖也下了水。
最後兩個洗完澡的人回到大石上,躺着,海風吹來,兩人都有些冷。
蕭展伸手去碰陸宣,沒想到陸宣翻身過來抱住了他。
蕭展:“???”愛妻你這是什麽意思?
陸宣在他耳邊小聲道:“這麽無聊,我們……還是……洞房吧。”
蕭展推開他,義正言辭道:“因為無聊才和本君洞房?那還是算了。”
陸宣愣愣地看着他,沉默一會兒,往一旁挪了挪,“那好吧。”
“……”蕭展後悔了,日思夜想的洞房終于盼到了,居然讓他親口拒絕了?
就算因為無聊也沒關系啊,回來啊本君的愛!
蕭展正胡思亂想,陸宣又挪了回來,深吸一口氣,認真道:“不光是因為無聊,還因為……我想在此和你把那件事辦了,不肯的話,就當我沒說。”
說完陸宣爬起,這就要離開這塊大石,去往另一塊,蕭展卻是将他拽回,小心放倒。
“你真的想好了?不反悔?”蕭展确認道。
陸宣點頭。
蕭展又問:“愛妻喜歡本君什麽?”
陸宣仔細想了想,詳細答道:“什麽都喜歡,強大、安全、癡情、好……”
“本君對愛妻也是,什麽都喜歡。”蕭展出言打斷,然後吻了陸宣,一邊吻一邊将兩人衣衫除去,摸索、親近。
荒島的夜,靜悄悄,這兩人卻一點都不安靜,将大石弄得顫動了好久。
天快亮的時候,他們才安分下來,赤誠擁在一起,緊密無間,如同一體,就這麽漸漸睡去。
次日蕭展問陸宣:“昨晚愛妻可滿意?”
陸宣指了指海,又繞着蕭展行走了幾步,
蕭展:“想走回去?”
陸宣搖搖手指,“我說的是,海(還)行。”
又是無聊等路人的一天,所幸船上還有不少食物,到晚上不至于沒力氣做那種事,甚至這第二次他們更加投入,有那麽一會兒陸宣還占據了上風,不過随後他就躺了下來。
“怎麽?”蕭展好笑地問。
陸宣回一個字:“累。”
兩人在荒島上等了五天,也親切交流了五夜,第五個夜晚結束之後船上終于沒吃的了,兩人一起下水洗了個澡,然後穿好衣服,準備劃船走人。
正要上船,一條船卻是駛了過來,蕭展抱着陸宣一個輕功跳了上去,給船夫一大筆錢,船夫喜滋滋地帶他們回了顏城。
回到家,兩人過上沒羞沒臊的生活,所幸兩人體質都不差,沒有出現腎不好、腰疼的情況,又因為學習了《不老訣》,縱然每天賣力,也沒有蒼老一絲,因而,他們更肆無忌憚。
兩年後的某天,陸宣反思道:“夫君,天天這樣,我們會廢。”
蕭展點頭,“既然愛妻這麽說,我們找點事做。”
兩個月後的城主競選,蕭展憑借武力、財力以及良好品德,獲得顏城居民十分之九的選票,當上顏城城主,陸宣自然而然成了城主夫人。
他們搬去了城主府,當晚,蕭展将陸宣抱到床上,低頭溫柔看着他,“愛妻覺得這個城主夫人的身份如何?還會覺得我們廢嗎?”
陸宣假模假樣想了一會兒,嘴角帶笑,“好像還不錯。”
兩人抱在一起,在床上翻覆風流,一直到深夜,都未停。
自蕭展離開、宋卿死後,魔窟再無武學奇才,都是平庸之輩,正義盟這邊卻因為容也坐上了盟主之位日漸強大,魔窟自然越來越不如正義盟,終于有一日,某一任魔君含淚宣布解散魔窟,從此江湖上只剩正義盟。
然而不管這世道如何變化,卻沒有人敢去冒犯大陸東南部的那座顏城,世人都知道,那裏有位身手不凡的城主,抱着他的嬌妻,像守護他們的愛巢一樣守護着那座城,一年又一年。
不管多少年,哪怕後來白了發,陸宣都一直穿着他的女裝,伴在蕭展左右。
一直到升天,都沒幾人知道他是男兒身。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到此結束,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鞠躬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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