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冷香
範忻的寝宮是在原本東宮的基礎上重新改進過的,層層的帷幔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朦胧又暧昧。
柳輕悄悄的從白似微衣領處冒了出來,他一冒頭就聞到一股幽冷的香味,頓時打了個噴嚏。
這味道,太不正常了。
現在整個寝宮裏沒有一個人,白似微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決定繼續向前走。
帷幔一層又一層的放下,最中心竟然是一張床,床上撒着少許花瓣,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個很精致的小盒子。
柳輕覺得自己長見識了,他望着被子的一角,覺得底下遮擋着什麽東西。沒等白似微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變回原來的大小跳了過去,一爪掀開泛着涼意的被子。
這是假的吧?白似微看着被子底下的一張張圖紙,那精致的畫工,清晰的把一切都呈現了出來。
簡直是九九八十一勢啊!柳輕說不出話只能吱吱叫兩聲,然後探過頭去準備仔細瞧瞧。
“小白,回來。”白似微轉過頭,對着身後招了招手。
柳輕在心裏答應一聲,但爪下的動作一點也沒停下,他穩穩的落在一幅圖上,睜大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迅速看了一遍。
白似微久久沒等到柳輕,還是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在雪貂的爪下,漫天的紙片紛紛落下,幾乎要把人埋了。
範忻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還是相當的震撼,沒有人敢撕碎他辛苦收集過來的這些圖紙,這人還是第一個。
于是,從頭到尾根本沒有動手的似微仙君實力背鍋。
白似微頂着範忻那邊灼熱的視線,一臉淡漠的轉身,“參見攝政王。”
範忻嗯了一聲,“免禮。”
這人果然與衆不同,他想着。沒有絲毫的慌張,那雙眼眸,清冷的看過來,那是從未曾有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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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似微其實一直在糾結,他現在身上什麽可用的武器都沒有,這可怎麽辦?
“你叫什麽名字?”範忻一邊說一邊穿過層層帷幔,來到他面前。
“白似微。”
攝政王輕笑,“好名字。”
柳輕藏在自家仙君的衣袖裏,一雙小爪子握得緊緊的,他想着,這攝政王可真夠無恥的。
“本王記得,你腰間曾有一把佩劍,怎麽如今不見了?”範忻又開口了,不過這句話未免顯得太過故意。
白似微不卑不亢道:“自然是在進宮之前被王爺的人收走了,他們為了保證王爺的安全。”
“你可知進宮之後你的宿命?”範忻又問道。
“如若不知,王爺會放過小民嗎?”
“不。”他說,“本王會教你。”
柳輕想着範忻那滿府的娈童,覺得他每說一句話都是對自家仙君的亵渎,特別是那眼神,簡直不能忍啊。
白似微察覺到衣服裏的異動,不動聲色的伸手按了一把,裏面頓時安靜了。
“王爺想要如何?”
範忻挑眉,到床邊拿了一個小盒子打開,頓時一股濃郁的香味飄了出來,這味道和房間裏原本就有的冷香融合在一起,透出隐隐的奢靡之意來。
白似微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但是就範忻的笑容來看,這是沒什麽用的。
“晚了。”心情愉悅的攝政王難得有耐性的解釋給他聽,“你若是想防備,進來的第一時間就該閉氣。”
“王爺何必用這種手段?”他說着,盡力保持冷靜。
範忻搖頭道,“當然是乖一點玩起來比較舒服,你不懂。”
眼看着範忻漸漸靠過來,白似微向後退了幾步,可是他卻忘記了他的背後只有一張床。腿碰到床沿的那一刻便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
“你聽話,本王就不會為難你。”
柳輕趁着自家仙君倒在床上的那一瞬間從他的衣服裏悄悄的出來了,他整只貂都特別小,範忻根本沒有注意有一抹白色快速的鑽進了被子裏。
仙君,你撐住,我今天就算是靈力枯竭而死,也絕對不會讓這個惡心的人碰你一根頭發。
努力變身的柳輕自然不知道,他剛剛鑽進被子裏,他家仙君就和範忻滾成了一團。範忻的手很快碰到了白似微的腰帶,同時白似微的手也扣住了範忻的咽喉。
雖然他沒用多少力,但範忻還是被驚到了,然後,他似乎有些生氣,一個漂亮的翻身就掙脫開來。
“本王剛才說的話,你都當成耳邊風了是嗎?”他笑得陰鸷,随手點燃了桌上的香料。
不知道那是什麽香,反正焚燒起來異常的快,味道也濃,白似微皺着眉,他不明白為什麽攝政王這麽喜歡香味,一個寝宮裏現如今已經有三種味道了。
範忻也不急,漫不經心的坐到床上去,抱臂看着他。
白似微站在原地沒動,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中一片朦胧,泛着豔潋的水色,看得人心中一蕩。
藥起作用了。範忻冷笑,他看中的獵物還沒有能跑掉的,只要進了他的寝宮,再想頭腦清醒的出去,不存在的。
此時,被他一屁股差點壓扁了的柳輕終于爬出來了,那張臉上可以說是怨氣沖天。明明體內已經沒有可以變成人形的靈力了,明明丹田之中已經感到枯竭難受了。但下一秒,又有一股暖流遍布全身,這次可是真的生生被氣得變形了。
範忻站起來,一把攬住白似微的腰,後者順從的倒在他身上,他正得意,突然覺得頸間一痛,竟然是被狠狠咬了一口。
“你今天真的給了本王很多驚喜啊。”範忻說着,伸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一片濡濕。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血債血償,咱們有的是時間。”
“是嗎?”白似微擡頭,輕輕咳了兩聲,然後一把按在範忻的心口處。
被他按過的地方有些疼,範忻不以為意,直到低頭的時候看見心口處一閃而逝的銀光,竟然是一根針立在那裏。
白似微起初并不知道身上藏着一根針,他也是在前不久和範忻滾在一起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這才看到一根繡花針。毫無疑問,這是曲南汀留下的,可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
他還在回憶,範忻已經撲了過來,眼看着他手上拿了一個什麽東西,但是白似微這時已經躲不開了。
柳輕毫無征兆的變成人形,一腳飛過去實實在在踢到範忻的身上,他立刻捂着肚子倒下了,連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小白?”白似微還想問問這是為什麽,自己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偷襲了兩次都不成功,為何柳輕一腳就能讓範忻徹底倒下,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不過到最後他嘴唇哆嗦了好久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反而抖出了一頭汗。
柳輕不用他喊就已經過去了,他輕而易舉抱起自家仙君,朝旁邊有水聲的地方去了。原來這寝宮還連着一處巨大的浴池,池子裏的水正冒着熱氣,他便和自家仙君一起下去了。
白似微的衣服是柳輕幫忙脫掉的,因為他現在整個人沒有一點力氣,看什麽都是模糊的一片。他靠在池壁上,睫毛被水汽蒸得濕漉漉的,很是誘人。
作者有話要說:
真,氣到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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