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要說那小仆也是祖上有德,正看着林茂看得魂兒飄飄的時候摔上那麽一跤,額頭上一個碩大的腫塊痛得像是腦門子裏塞了炭,卻也總算是讓這小仆徹頭徹尾回了神,再伺候林茂時,行動倒是自然了許多。
不過林茂卻有些看不得年紀輕輕的小男孩摔成這樣,接下來不準那小仆在房內仔細伺候。他只草草脫下一身被汗浸得透的亵衣遞給小仆,随後便開口打發那小仆趕緊離。林茂心中想的是讓那小仆借着将衣服送洗的功夫,好好處理一下那頭上怵目驚心的腫包,卻不知道小仆接過林茂被汗濕成這樣的亵衣也是吓了一跳。
他也知道這位“木公子”是喬暮雲上了心的人,躬身沖林茂房間裏退出來後便連忙去了喬暮雲的房間。
然而進了房門,小仆便覺得有些不大對——
先是喬家派來貼身照顧喬暮雲的那幾個人都是臉色嚴峻守在了房間的四角,無人吭聲。空氣裏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苦味,一只青玉藥盞放在床前的小幾子上,已經空了,只在碗底留了一圈淡褐色的藥痕……房裏的這一股苦味怕就是從殘留的這點藥湯中散發出來的。
明明已經日上中天,喬暮雲卻并未起床,藏青色的绮羅紗帳半垂下來,小仆飛快地瞥了一眼,只見到自家這位金貴的公子正半趴在床上,紗帳間隙中,影影綽綽露出上身赤條條的一身好皮骨。
只是如今那鼓起的淡褐色腱子肉上卻細細密密插滿了半掌長的金針——一個嬌俏的女子正端坐在床位,十指間夾滿了細如牛毛的金針正在逐一往喬暮雲身上插去。
原來,昨晚喬暮雲酒後失常夜闖了林茂的卧室,那點兒不可細想的心思就這麽直接激發了他的戾毒。
小仆進房時候,他正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只因為他如今只差一線就要走火入魔。
玉無心正在喬暮雲床邊診脈,看到分撥去照顧林茂的小仆進來就忍不住有些皺眉,她正準備開口讓這人先出去,手下的喬暮雲看到那人,眼睛卻驟然亮了起來。
“你可是有什麽事情要禀告?!”
他先前就給伺候木公子的人下了死命令,若是木公子有什麽異樣,無論發生了什麽都要及時通知他。這時候看到那小仆面色有異,就算喬暮雲這時候都快被紮成刺猬,心神卻早就飛到了林茂那兒。
那小仆額頭上慢慢冒出冷汗,雖然有感覺喬暮雲如今情況有些不對,他也還是沒敢隐瞞,細細地向他禀告了林茂早起的身體的異樣。當然,這小仆也不是那等無腦之人,禀告時自然也隐瞞了自己見到那位木公子時幾乎魂魄不守的癡态。
“你是說木公子身體有了異樣?”
沒等聽完小仆的話,喬暮雲就着急了起來。
而眼看着喬大公子恨不得從床上直接跳起來的模樣,玉無心額頭一跳,臉色冰冷地伸手又在這人的大穴上插上了金針——手法倒是略有些粗暴,恰好能讓喬暮雲痛得臉上一白,腰板直直地又跌回床上。
“喬公子,你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守住靈臺清淨,心神要穩。”玉無心冷冷道,“按說你如今陽轉功功力大成,本不應該是這樣模樣……若是你在這裏走火入魔,沒有喬家的死衛鎮壓,怕是整個春風裏都要淪為廢墟。你莫忘了,那位木公子如今身體虛弱,要是真的出了意外,可是跑不快的。”
最後一句話,玉無心明裏暗裏地帶上了些威脅,果然,喬暮雲之前還是一幅按捺不住的模樣,聽完之後便愣了愣,那股子蓄勢待發的力氣也消散開來。
玉無心盯着喬暮雲背上“神道”“靈臺”“至陽”三處大穴的金針被一股污血活生生自體內推了出來,暗自咬了咬牙,重新又釘了幾枚金針下去。
喬暮雲周身一顫,喉嚨裏擠出一聲悶哼,半晌都沒動彈。他之前其實已經服下了護住心脈的藥物,就是為了在紮針時候不至于因劇痛傷了根本,只是聽到那位木公子的事情心神大動,有幾個穴位眼睜睜看着就要重新再來一遍。
她也知道,若不能先讓喬暮雲安了心,只怕這紮針也繼續不下去。
想到這裏,玉無心只能是嘆了一口氣,她扭頭望向地上一動不敢動的小仆,開口道:“你是說木公子汗濕了整件亵衣?你把那亵衣先拿上來給我看看。”
那小仆連忙遞上亵衣。
之前被汗濕的布料已經半幹,玉無心低頭湊上去聞了聞,随後便是一愣。
一般來說這等嚴重的夜間盜汗,衣料上殘留的氣味多少能讓人察覺出一些端倪,若是中毒者汗氣中便會帶上腥臭,而髒腑受損者往往汗味粘膩惡臭……
然而木公子的這件亵衣,聞上去卻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甜香,香且誘人,清雅馥郁,隐約間竟然能嗅出些許藥蜜般的氣息。
玉無心專精醫道,嗅覺極為靈敏,卻完全沒辦法從這件亵衣上嗅出任何凡人應有的粘污渾濁之氣。
“這可真是……”
非常人所能有。
不過玉無心卻并未将自己心中疑惑告知喬暮雲——她之前同喬暮雲說的那番話并未誇大其詞,這位喬公子如今心魔旺盛,幾乎全靠一絲清明和金針鎖魂法保住神智,實在是不能再有任何多餘的心思波動。
玉無心拿了喬家那份供奉,自然也得為喬家那位大姑奶奶着想。
“我施完針便去看木公子,”玉無心對喬暮雲說,“不過是夜間盜汗罷了,體弱之人多少都有這樣的毛病,喬少爺,當務之急還是守好你自己的心神。”
喬暮雲并未做聲。
玉無心施針完畢後,果然如同她之前所說的,收拾好藥箱便趕往那位木公子的房間問診。
喬暮雲看着那扇雕花烏木房門“嘎吱”一聲合攏,忽然開口讓房間裏守着的其他幾位暗衛退了出去。
等到房間裏徹底清淨無其他人等之後,喬暮雲忍着內力被截的劇痛,慢吞吞從胸口下方扯出了一條素白的衣帶來……若是那小仆在此,看到被喬暮雲這般視若珍寶般放在掌心中的衣帶,定然會大吃一驚。
因為這衣帶正是那件被汗濕的亵衣中的一截。
喬暮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只知道在玉無心檢查那件亵衣時,他鬼使神差便使了一道暗勁,悄悄以內力截下了亵衣的一道藏了起來。
這行為實在說不上是光明正大,可喬暮雲光是想着這是木公子貼身穿着的,染了香汗的……亵衣,他便覺得自己身子裏像是進了魔怪一般,那股陰晦惡心的邪火在他的胸口旺盛地燃燒着,燒得他每一處皮肉都火辣辣的疼。
喬暮雲顫抖着将那布料放在自己的臉旁,就像是餓了許多天的野狗一般,他深深地嗅着那布料上淡薄的氣味。玉無心聞到是那布料上淡淡的藥蜜香氣,喬暮雲聞到的,卻是木公子那羊脂白玉一般的皮膚,那貼在脖頸旁烏沉沉的發絲,那冰涼而柔軟的嘴唇……
“呼……”
喬暮雲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嘶啞的喘息。
他閉着眼睛,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就像是烙在他心中一樣鮮明地在他腦中回響。
“噗——”
在他的背上,玉無心好不容易才釘入他體內的那幾根金針顫抖了幾下,又一次被黑血給擠了出來。
濃稠的血味漸漸在床帳中彌漫開來,喬暮雲忽然感到一股強烈的惡心和恐懼。
然而,這惡心是為了他自己,恐懼也是為了他自己——為了他自己聞着這小截衣帶便感受到的無上的極樂。
*****
等到半日後玉無心告訴喬暮雲,那位木公子不僅沒有大礙,身體倒像是比之前還要好上許多時,喬暮雲隐在帳後,忽然沙啞地開口。
“既然如此……不如明日就按照他的願望,送他回那忘憂谷見故人吧。”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