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林倩倩心虛的看了沈凜一眼, 沈凜沒看她，走過去烤手。

雖然他一句話沒說，但是林倩倩莫名感覺底氣不足，走到屋裏倒了碗水過來, 小心翼翼道：“凜哥, 喝點水吧。”

看她一副小媳婦樣, 沈凜沒說話，接過水喝了幾口。

沈婆子鬧不清小兩口怎麽了, 想開口勸兩句, 又覺得自己亂說話更不好，說了聲去看兔子出去給兩人騰空。

“以後別跟別人上山。”屋裏就剩兩人，沈凜交代她。

“好。”林倩倩答應。

沈凜看她害怕，以為自己語氣太重, 緩了一下又添了句：“想去喊我，我帶你去。”

“好。”林倩倩答應, 心裏在想另一件事，今天的兔子，和那天出現的聲音有關系嗎？

看她答應完又低頭不說話了, 沈凜想了想，動動嘴剛要說什麽，沈婆子從外面進來了。

“二凜, 我看太陽高了, 要不你去把三丫接回來？吃完飯再送回去, 越晚越冷。”早上怕太早冷沒去, 就想着快晌午再去。

“好。”沈凜答應，臨出去前又看了一眼林倩倩，見她低着頭不看自己，莫名有點煩躁。

沈凜走了林倩倩沒發現，還在想剛剛事情，沈婆子看她出神也沒喊她，說了句話出去掃雪。

或許是被她的專注喚醒了，下一刻林倩倩又聽到那熟悉的聲音。

【貢獻度 1……】

“你……是什麽？”屋裏沒人，林倩倩小聲的問了出來。

“你在嗎？”過了一會，林倩倩看沒動靜，又問了一遍。

Advertisement

【系統。】

……

在屋裏問了十幾分鐘，林倩倩才弄懂這個自稱系統的是個什麽東西，貢獻度是因為救人或者間接救人才給的。

雖然系統說清楚了，林倩倩還是有點懵，它說是為了獎勵自己救了人，但是她不記得自己救過人。

系統還說貢獻度可以換必需品，但是林倩倩看看自己周圍，好像不缺什麽東西。

“那，兔子是你給的？”林倩倩試探。

【不是。】

“好吧。”林倩倩又不明白了，不是它給的怎麽會出現這麽多？又想起前一個問題，“那貢獻度可以換什麽？”

【等級不足，無法查詢。】

林倩倩：……

說那麽多還是個沒用的。

很現實的林倩倩看系統沒用，又把它放腦後了，從爐子旁邊的筐子裏拿出來幾個栗子放下爐子下面烤。這是被沈婆子和沈凜合力慣出來的小習慣，沒事就吃幾個。

過了一會，林倩倩又覺得無聊，開始試探着叫系統：“你在嗎？”

【在。】

“你叫什麽名字？”林倩倩小聲問。

系統好像緩了很久才回答她的話。

【我叫青青。】

“那你多大了？”

【兩歲。】

“你好小。”林倩倩驚訝。

一人一統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突然，系統問了林倩倩一個問題。

【你為什麽這麽喜歡問問題？】

“因為……”林倩倩想了好久才回答，“一個人太無聊了。”除了幹活還是幹活，終于争取到了上學的資格，回到家有更多的活要做。

時間長了，就養成了自問自答的習慣，現在和以前不同的是，有人回應她了。有人在的時候家裏人會回應她，沒人的時候系統可以回應她。哪怕沈凜每次只回一個字，有人在聽她的話，林倩倩就感覺異常安心。

接下來屋裏一陣安靜，林倩倩沒再說話，系統也安靜下來。

等林倩倩烤完一把栗子想吃第二把的時候，院子裏有了動靜。站起來開門出去，就看到從自行車上下車的三丫，頓時高興了：“三丫回來了？”

“二嫂，我回來了。”三丫大聲的說，聲音隔着圍脖傳過來不大清晰。

“快進屋。”林倩倩把屋門打開，讓他們進去。

沈婆子抱着孩子，進屋就跟林倩倩說：“我尋思兩人差不多來一個，沒想到把孩子也帶過來了。”早知道借牛車過去。

林倩倩看着婆婆懷裏抱着的孩子，有點手癢想掀開看看，随後想起弟弟小時候的場景，又放棄了，算了，哭起來太難哄了。

“等暖和暖和。”沈婆子看出來她想看。

林倩倩不好意思笑笑，拿出栗子給三丫：“三丫吃栗子，剛剛烤的。”

“謝謝嫂子。”三丫沒客氣，坐下來剝栗子，看都不看沈婆子懷裏的孩子，“我哥去的時候正哭着呢，一路也折騰，現在可算是消停點了。”

還是回娘家好，這些天沒人幫忙看孩子，她自己慢慢學着看孩子，丈夫木納，什麽忙都幫不上，幸虧娘和嫂子去過幾次，但是過年誰家都忙，也不能整天幫自己。

“娘，我爹呢？不在家？”三丫烤着手看了一圈，發現沒看到沈老漢。

“你爹在後院呢，二凜去喊喊。”怕吓着孩子，沈婆子壓着聲音。

沈凜擡腿出去，臨出去之前喊了林倩倩一聲：“倩倩出來幫忙。”

“這孩子，喊個人幫啥忙。”沈婆子笑着嘟囔一句。

“娘，哥跟嫂子真好。”三丫羨慕的看着兩人一起出去的背影，丈夫木納，從來不多說話，二哥雖然話不多，但是一舉一動都想着嫂子。

“是挺好的，你們倆也好。”閨女嫌棄女婿，沈婆子倒是覺得女婿不錯，最起碼疼媳婦，“奮進趕緊坐，等會你爹回來咱們就做飯，這會先歇歇。”

“三丫坐。”何奮進沒坐，等三丫坐下在旁邊站着。

屋外。

被沈凜喊出來的林倩倩一臉迷茫：“凜哥，要弄什麽？”這還是沈凜第一次喊她幫忙。

“給。”

“什麽？”林倩倩一看，小蠟燭。

“晚上給你做燈籠。”沈凜說完就去後院叫人。

“凜哥，今天是十六。”林倩倩有點想笑，還真把她當孩子哄？昨天沒有燈籠今天補上。

沈凜當然知道今天十六，想買點什麽哄哄她發現一時想不到買什麽，幹脆直接拿了昨天沒用完的蠟燭先哄住，等過兩天去鎮上再說。

留下林倩倩哭笑不得的把蠟燭放起來，不然婆婆問起來不好回。

再進屋妞妞已經醒了，被三丫抱去屋裏喂奶，林倩倩幫着沈婆子做飯。

沈婆子不讓她碰水，讓她坐在竈臺前幫忙看着火就行。

林倩倩坐在凳子上，看着竈臺口裏的火苗，想到剛剛沈凜有點害羞的樣，忍不住又笑了。

晌午沈婆子炒了兩個菜，等吃完飯，沈婆子拉着林倩倩去一邊說話。

“倩倩，我想留三丫住幾天。”按理說不用跟兒媳婦商量，但是沈婆子想的多，一方面新娶的媳婦得順着，好歹磨合磨合再說，另一方面三丫帶着孩子，跟小姑子自己住肯定不一樣，孩子哭了鬧了拉了的。

聽說城裏的知青都愛幹淨，雖然這一個月看着兒媳婦沒嫌棄哪裏，但是沈婆子還是給提前說說，別到時候孩子一哭這邊不高興。

“留就是，娘，這事不用跟我商量。”這是三丫的娘家，林倩倩當然不可能不同意。

“那就行，我跟三丫說聲。”沈婆子爽快的回，然後一臉高興的回屋了。

林倩倩暫時不想進屋，腳步一拐，轉到後院去，走到小黑窩前看着小黑旁邊的三只小狗崽。

抱起小白狗，看小黑防備的看着自己手裏，林倩倩不由得難受了一下，小黑都知道護崽，家裏到現在一封信都沒寄過來問問。接着想到最近的一封信是罵她恬不知恥嫁給莊稼漢給家裏丢人了，林倩倩嘆了口氣，算了，以後跟他們有什麽關系呢，還是跟凜哥好好過日子吧。

想通以後不再糾結，林倩倩本來想把小狗抱屋裏去，想到孩子在，還是放外面吧，過幾天等三丫回去再抱。

把小狗放下讓它去找小黑，自己去前院洗洗手，就看到沈凜出來找了。

“去哪了？”沈凜皺眉，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去後院看看小狗。”林倩倩解釋。

“哦。”沈凜這才放心，不過看她凍的紅紅的鼻子，開口道，“進屋吧。”

“好。”林倩倩跟上去。

當天下午三丫沒回去，等快天黑的時候，沈凜去後山收下的套。

“我也去看看？”林倩倩試探的問。

“冷，你在家。”沈凜不同意。

“好吧。”稍微有點失望，不過在意料之中，不算太難受，林倩倩打起精神，“那我在家等你。”

“好。”沈凜好像對這句話很滿意，答應她，“等會就回來。”

“好，快去吧。”林倩倩催促，越等越晚。

沈凜說到做到，林倩倩在屋裏等了不到一個小時，他已經背着背簍回來了。

“幾只？”林倩倩興沖沖的跑出去問，早上下了好幾個套，如果都有，加上家裏的就十來只了。

“兩只。”沈凜放下背簍，這才是正常情況，如果都像早上一樣那全村的人都要去抓兔子了。

“這麽少？”林倩倩詫異，是因為她沒去嗎？

“不然呢？”沈凜見她看完，把兔子提起來另外兩只放一起，“山上兔子本來就沒多少，這只明天再給大隊送去。”

“嗯。”林倩倩拿起幾片白菜葉扔進去，“吃快點長肉賣錢。”

“凜哥，下回你去山上我還想跟着。”喂完兔子，林倩倩突然跟沈凜說，她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不一樣。

沈凜轉身，看她眼神中透漏着認真，無奈的答應：“好。”

“凜哥你真好！”林倩倩高興了，撲上去抱住他。

“嗯。”沈凜沒說話，緩緩回摟住她。

角落裏，本來提着雞食打算去後院喂雞的沈婆子突然停住，轉身回去，至于雞，餓着吧，等晚上喂。

林倩倩不知道婆婆看到了什麽，不有自主抱了一下沈凜，下一刻突然感覺有點不妥趕緊退出來，紅着臉道：“回去做飯了。”

“嗯。”沈凜還是不愛說話，哪怕剛剛還很激動。

何奮進自己回去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沈婆子抱着孩子，讓三丫吃，三丫幾口吃完抹抹嘴就去抱孩子：“娘，給我吧。”

“吃飽了？”三丫以前在家可是跟兒媳婦差不多的速度，這回沈婆子是真沒想到這麽快。

“吃完了。”三丫點頭，在家的時候沒人幫忙，自己伺候孩子，可不得快點。

“當了娘就是不一樣。”沈婆子說完又心疼，要不是兒子結婚加上過年，她說什麽也得在閨女家住幾天才對，面前天天匆匆去匆匆回的，也沒照顧閨女多久。

“當了娘才知道娘你當初多不容易。”三丫抱着孩子哄，看孩子睡了抱到屋裏去，出來跟沈婆子說，“娘，小時候看我們累壞了吧？”

“看多大了還撒嬌，快趁孩子睡了再吃點。”沈婆子不信她剛剛吃飽了，“雞肉還有，倩倩也多吃點，算起來你倆差不多大。”兒媳婦多久能給她生個孫子孫女的，看人家的孩子，她是真眼饞，唉。

林倩倩夾了一塊放碗裏。

……

吃完晚飯，一家人照常坐在屋裏唠嗑的時候，沈凜突然要去拿蘿蔔挖燈籠，說是給妞妞做的。

林倩倩本來有點不好意思，聽到沈凜的解釋松了口氣，忍不住想有孩子在真好，這麽幼稚的事情都有了解釋。

三丫坐在沈婆子旁邊，娘倆就偷偷笑，還給妞妞做，三丫敢保證，她和三治這麽大，二哥都沒幫他們做過燈籠，這個燈籠給誰做的不言而喻。

雖然不明白兩人為什麽十六才想起來做燈籠，但是不妨礙她在旁邊看兩人恩愛。

全都家已經聽懂了沈凜的潛臺詞，只有林倩倩不知道，以為沈凜遮掩的很好，目不轉睛的看他。

沈凜用的是傳統的方法，村裏小孩都這麽玩，把一個蘿蔔中間挖空，周圍挖出來幾個小窗口，然後把蠟燭放在中間那樣。

拿出來的這個蘿蔔太大，挖到最下面的時候，手裏的刀夠不到，有些費勁，沈凜打量了一下，猶豫要不要把最後一小段直接切掉。

“我那屋有個長柄的刀。”看兒子費勁，沈老漢突然開口。

“我去拿。”三丫站起來過去，她算看明白了，二哥不止想給嫂子做燈籠，還做的很精致。唉，小時候他們做燈籠被二哥說難看都不過來幫幫忙，現在哄媳婦竟然親自上手了，果然娶了媳婦就是不一樣。

“老頭子還怪大方，平時當寶貝一樣看着，誰都不讓碰。”沈婆子念叨，那些刀啊鋸啊什麽的，她動一下就生氣，現在舍得拿出來了。

三丫把工具拿進來以後，一家人圍在一起看沈凜動手，大約過了半小時，一個最平常不過的燈籠就成型了，不過林倩倩覺得，沈凜做的比她昨晚看街上幾個孩子做的那些好看多了。

“蠟燭。”正想着呢，林倩倩看到沈凜朝她伸手。

“啊？哦。”第一下沒反應過來，接着想到了，林倩倩把蠟燭拿出來，看他放進去然後點着。

“好看……”林倩倩忍不住說出來，因為蘿蔔大，沈凜特意留了上下兩層小窗口，看起來更豪華。剛剛看還不覺得有什麽，有蠟燭一照，好看多了。

沈凜把燈籠提起來給她：“看。”

“倩倩看看，跟你小時候玩的一樣不。”沈婆子問。

“更好看。”林倩倩輕輕把燈籠提前來，沒敢用手碰，她在說謊，因為小時候沒有燈籠。

“妞妞小，不能玩，你留着玩吧，三丫他們小時候天天折騰幾個蘿蔔。”沈婆子看兒媳婦高興的舍不得放下，也沒為難她，本來就是兒子哄兒媳婦的，她不當那個惡婆婆。

“要不三丫拿着吧？”林倩倩不好意思留，當舅媽的搶外甥女的玩具？

“嫂子留着吧，妞妞才多大，也就大人看個花樣，再說了我哥剛剛那麽仔細，不多看看虧了。”三丫不要。

“好，先放這。”兩人都這樣說，林倩倩放心了，把燈籠反複看了好幾遍，蠟燭快沒了才依依不舍的吹滅，等回屋睡覺的時候，還把它帶屋裏去了。

“凜哥，你小時候每年都會做燈籠嗎？”躺在床上，林倩倩有些無聊的問。

“不是。”

“什麽時候會做？是長大了就不做了嗎？”

“碰上糧食不夠吃就不做，像荒災。”沈凜耐心的跟她解釋，荒災時哪怕是草根都想挖着吃，沒有閑心思做這個，“荒災結束後我就大了。”

林倩倩懂了，大了就不玩這個。

“爹的刀是用來弄木頭的嗎？”林倩倩想起來婆婆的話。

“嗯。”沈凜點頭，又解釋，“爹很愛惜那些，跟了他十幾年，我和三丫碰了會挨打。”為什麽會知道，因為小時候調皮拿着爹的鋸子去鋸幹草，好用是好用，就是打的有點疼。

“這麽久？”想到公公小心翼翼的使着那些刀片，一聽沈凜要給妞妞做燈籠就拿出來了，林倩倩忍不住感慨，“真是隔輩親。”不過燈籠現在在她這了。

沈凜皺眉，雖然沒明白她怎麽突然說起這句來了，但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