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卧榻之側

算着李雲龍過不了幾日，便該登門造訪，不用楚雲飛交代，孫銘自己安排下去，于是這日清早，李雲龍快馬趕來的時候果真被人攔在了門外。

房間裏，楚雲飛站在窗邊，看着大門方向那被攔在門外的人影，淡淡勾了嘴角朝身後的孫銘看去：“這是你安排的吧？”

孫銘老實點頭，楚雲飛沒在說話，再次扭頭一看，只見得窗下的大門處引起的了騷動，楚雲飛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将窗簾拉上，走到一旁，沏了茶，順手遞給孫銘：“新兵操練的事安排的怎麽樣了？”

孫銘結果杯子，道：“已經安排下去了，過兩天就正式開始操練，另外對于新兵的物資想來恐怕還有好幾天才能運過來”話于此，孫銘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眸裏帶了笑意：“這次新兵營裏，來了一個新人教魏永景得，我去看過這個人，他是有些功夫，手法幹脆利落，是根苗子”

楚雲飛輕笑：“很少聽見你對新兵有些什麽稱贊的……這樣吧，我明天要去巡視工事防區，過兩天等我回來，你把這個人帶來我看看”

孫銘點頭：“好”

叩叩叩……

屋裏的話音才落，一旁方立功便敲門錯步進來了：“團座，李團長來了”

楚雲飛扭頭看他：“嗯，我知道，讓他等着”憑什麽李雲龍一來自己就必須馬上去迎接他？

後面這話，楚雲飛雖然沒說，但方立功跟孫銘似乎都聽見了。

端着茶杯，楚雲飛順道把方立功留下來，又跟他交代了一些新兵操練的事情，以及戰前的工事問題，三人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硬是讓李雲龍在大廳那邊憋着一肚子的火，等了中午的時候，楚雲飛這才像是突然想起他來，放下茶杯，拿過桌上的白色手套戴上，朝門外走去：“走吧，去看看這狼是不是要發狂了”

領着方立功跟孫銘來到團部會客室的時候，遠遠的，果真看見李雲龍坐在裏面的樣子，黑風煞面的活像是被人打劫了似的，楚雲飛心裏哼笑一聲，當即快步朝裏面走去，神色顯得格外熱情：“雲龍兄，雲龍兄，讓我想死了”

李雲龍看他進來，收斂了自己的臉上的煞氣，起身兩人對面，相互敬了個禮，楚雲飛一臉笑意明媚的模樣，仿佛兩人之前根本就不曾發生過什麽摩擦一般，與李雲龍握手笑道：“雲龍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距離上次兩人的不愉快，也過了月的時間，比着那時候李雲龍因為楊秀芹的死而心裏悶堵，亂發脾氣，這會子他看着楚雲飛這幅樣子，心裏一時間又多了幾分歉意，可一想着楚雲飛駐紮在大孤鎮的兵，便又将那絲絲歉意壓了下去，斜眸看他：“雲飛兄，這話我信，你肯定想我，八成做夢都惦記我吧？”

楚雲飛不覺此話有何不對，只是坦蕩應道：“你我是兄弟，當然要相互惦念了，怎麽樣？雲龍兄，最近可好？”

“不太好”李雲龍的面色依舊還是有些陰沉：“有人往我眼睛裏插棒槌，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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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飛一副咋然吃驚的樣子，看着他：“誰呀？誰跟雲龍兄過不去？跟兄弟我說”

李雲龍一臉苦像：“我傷心吶，這事兒，要是別人幹的倒好辦了，可是雲飛兄啊，咱倆是什麽關系呀？是弟兄，要是兄弟你往我背後捅刀子，我李雲龍能說什麽，啊？只有傷心的份兒”

孫銘站在一旁，聽着李雲龍這理直氣壯的話，當下心裏就忍不住想要吼他，到底是誰往誰背後捅刀子！可李雲龍牙根就沒看他，只是目不轉睛的盯着一旁的楚雲飛。

楚雲飛一臉困惑：“雲龍兄，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了？”其實他也真是挺困惑的，如果不是李雲龍先給他痛刀子，他能去捅李雲龍的刀子嗎？想到這裏楚雲飛皺眉了：“好像是你老兄對兄弟我不滿意了？”其實是……早就不滿意了吧：“有什麽說嘛！”

李雲龍笑笑，起唇正欲說些什麽的時候，卻忽而扭頭朝自己身後的張大彪跟段鵬看去：“你們先出去，有點私事，需要先跟楚團長說說”

張大彪與段鵬問都不問轉身就走，李雲龍擡眼，看了看楚雲飛身後的兩人，方立功與孫銘自然會意，可是楚雲飛沒開口，他們自然也不會出去，不過楚雲飛不說，不代表李雲龍不會厚着臉的開口：“你們也出去吧，我跟你楚團長有點私事要談”

方立功沒答話，孫銘直接裝沒聽見他，李雲龍被射了冷槍，眯了眯眼臉上的神色更顯陰霾，楚雲飛這會子才有了些許反應，但是卻沒開口，只是一個動作，孫銘跟方立功就乖乖的朝外走去。

大門關上，一時間會客室裏就只剩下他們兩人，這會子，楚雲飛這才擡眼看他，李雲龍皺皺眉，複才又道：“你的兩個營，已經把手，伸進我的地盤了，這使我很為難吶，說實話，你的炮營真是不錯，清一色的德國造山炮，炮擊跑，搞得我心裏直癢癢，這要是平時我眼不見為淨，可這一會，你是不是為着上次的事，所以就把炮營送到了我的嘴邊上？明擺着是送來一塊肥肉，實際是想跟我老李算算舊賬？說真的我要是一口把這肥肉一口吞了，那恐怕對不知兄弟你了，所以，貴部進駐大孤鎮，此舉是險我于不義啊，另外就是到時候只怕你雲飛兄，會更加氣惱于我了啊”

聽他這話，楚雲飛似乎楞了一瞬這才失聲笑道：“噢，雲龍兄，原來是為這件事不痛快，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是這樣的門外團進駐大孤鎮，是奉二戰區長官部的命令，軍人一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只不過是執行上司的命令而已”

李雲龍起身，走到楚雲飛跟前：“雲飛兄啊，要是我把一個營，放到你的團部邊上，老兄該不會不高興吧？”他真的對上次的事毫不介意？

楚雲飛哼笑：“雲龍兄，開玩笑了這恐怕不行，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楚雲飛這話音才落，李雲龍随即俯身将楚雲飛困在椅子之上，低頭看他，張口便道：“那我的卧榻之下，居然睡着一個炮營和一個步兵營，雲飛兄，你這真的是只在執行命令，還是想為上次的事出一口惡氣？”

楚雲飛兩手将他推開，站起身來，笑道：“雲龍兄，你我兄弟你我兄弟就別為這點小事不愉快，這樣吧，老兄可以把你的想法，向第二戰區長官部禀告，請長官部給我唔……”楚雲飛話沒說完，李雲龍卻一把将人扣住，堵了他的話。

楚雲飛也只是楞了一瞬，便張開了口與他厮吻起來，李雲龍對于他的回應，心裏狐疑，卻不得答案，方才的一番話裏，楚雲飛絕口不提上次兩人的摩擦，仿佛當真沒有那日的一出一般，李雲龍心裏暗喜的同時，卻又狐疑，如果當真是不在意的話，那他的回避，又顯得過于了一些……

兩人糾纏半響，直到氣息有些不穩這才放開，回神時，楚雲飛已經被李雲龍給低壓到桌上，推開的時候，兩人的嘴角都勾勒出了那銀色的透明絲線，融進衣領之下：“不要那你對邢志國的那些話來敷衍我，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渾了，只是跟你的事，還是不想弄到這臺面上來僵着”李雲龍說着嘆了一聲，又道：“上次孫銘說，你……你把孩子打了，這是為什麽？”

楚雲飛坦然看他：“不過就是一響貪歡得來的孩子，留着做什麽？況且這孩子是跟誰的，我都不知道，不打了還怎麽處理？”

一聽這話，李雲龍當下就怒了：“你說什麽！”

楚雲飛哼笑：“沒聽清楚嗎？友軍中與我稱兄道弟得可有不少人吶”言下之意，就是他們的立場同李雲龍一樣。看着李雲龍臉色瞬間陰沉，楚雲飛心裏雖有了幾絲快意，卻也含着幾分悶澀：“雲龍兄需要找個知冷知熱的女人陪着，我能理解，就像我偶爾也會跟那些兄弟敘舊一樣”至于所謂的敘舊，李雲龍會想成什麽樣子，他可就管不上了。

“楚雲飛！”李雲龍這腦子，一旦動起怒了，可就跟個炮仗似得，誰挨着都得被炸，完全不顧後果：“你剛才的話！是不是把老子當猴耍呢！”

楚雲飛不以為意：“雲龍兄說笑了，像你我這樣的關系，在軍旅之中本就常見，這種事講的不過就是一個願打願挨，說不得真心會有多少，再說……雲龍兄你今日前來，難道主要還是為了這種事？若當真這樣那可真不像你雲龍兄的作為了”李雲龍的作為，不該公私混搭的時候，他偏偏就愛亂來，該公私混搭的時候，他卻又端着一副公私不分的架勢……

李雲龍給他楚雲飛顆顆的子彈突在胸口上，生疼得厲害，卻不見血跡，張了口，還沒說話，楚雲飛卻将他推開，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衫。

嘗到了吧？自己上次心裏的疼，是種怎樣的滋味兒？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這章楚雲飛貌似有點歪了……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