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兩廂損失

八路軍的最高長官彭得華曾給李雲龍下過這樣的一個中肯的評語，說李雲龍就是一頭拴不住管不住的狼！

當一匹狼發怒之後會發生什麽樣的結果？答案很顯而易見。

理好衣服，楚雲飛扭朝李雲龍看去，見得李雲龍臉色鐵青得格外難看，楚雲飛心裏除了剛才那流過的一絲快感，而後只餘下悶悶的感覺堵在胸口。

李雲龍看他一眼，那一雙眼眸裏面濃濃的全是怒火在熾烈的燃燒着，啐罵了一聲，兩手揪住楚雲飛的衣服，就将人狠狠砸在門板上抵壓着，說話的聲音格外的咬牙切齒：“平日你看你人模人樣這會子越來他娘的也這麽亂？虧老子之前還覺得有些對不住你，原本還想着跟你和好到道歉來的，原來你楚大團長是這麽風流成性不甘寂寞？！”

楚雲飛任他抓着，面上依舊維持着那從容優雅的模樣：“是個男人，總會有需要的時候，相比雲龍兄對此也該很是了解”

“了解個屁！！！”李雲龍怒吼，就差沒有一拳頭給楚雲飛砸下去：“你以前的事，腦子可以不問，但你既然跟老子在一起了就是老子人，給老子帶綠帽你信不信老子揍斷你骨頭！”在楚雲飛面前，李雲龍一向都克制着自己的脾氣，很少動粗，這大概還是第一次，恨恨的看着楚雲飛的樣子，李雲龍的拳頭似乎随時都有揍下去的可能：“老子不在的時候，你到底還跟什麽有過往來！你他娘的上次說的話到底還算不算數！你是不是真沒把老子看在心裏過！！！”

看李雲龍如此逼問自己的樣子，一雙眼睛裏面泛着的濃濃恨意與怒火，楚雲飛心裏軟了一下，遲疑片刻，還是覺得若是鬧的太僵總不合适，看着李雲龍臉上的神色：“我其……呃！！！”而他才剛開了口，李雲龍怒到極致也沒了理智，就這般一拳砸了上去，楚雲飛毫無仿佛這一下挨的結實，當真是疼得渾身的骨頭都跟着麻了。這一下也打得他的話咔在喉間，難受得緊。

屋裏的動靜太大，尤其是李雲龍的聲音格外響亮，讓一直守在門外孫銘等人都聽見了動靜，幾人不顧其他，急忙忙推門進來，看着屋裏的情況，一個個就忙沖上前去，将兩人拉開，方立功看着這種情況，臉色也黑得格外難看，錯步上前就将楚雲飛擋在身後，孫銘忙将楚雲飛拉起，查看他的情況。魏大勇跟段鵬一看這情況知道是他們吃虧，二話不說忙拉着李雲龍，也是一臉兇悍護在了前頭，屋裏的衆人一時間明顯的劃分兩派，整個氣氛頗有一促即發的趨勢。

“全都給老子滾！這是老子跟楚雲飛的事，你們來這瞎參合什麽！！！”被段鵬拉着，李雲龍更顯火帽。

孫銘看一眼，想都不想就朝李雲龍拔了槍：“你欺人太甚！”

“幹什麽幹什麽！”孫銘才剛拔槍，魏大勇跟着段鵬也拔了槍出來，見着孫銘有開槍的趨勢，魏大勇想都不想就打算開槍，楚雲飛一看，心裏一驚，忙伸手将孫銘手裏的槍給奪下，卻沒想魏大勇一個按鈕按下，碰得一聲，楚雲飛的膀子上當即就穿了個窟窿，紅色的血瞬間染頭他的衣裳，眨眼就融進衣衫裏面。

這一聲槍響，在會議廳格外刺耳，門外的士兵聽這動靜，随即紛紛抱槍跑了過來，堵在門口，瞄準着屋裏的李雲龍等人，連着楚雲飛的警衛員與方立功也全都将槍口對準了他們，整個會客廳的氣氛猝然間冷得讓人似乎有些無法呼吸。

“團座！”孫銘一把将楚雲飛扶着，看着他肩臂上槍傷，臉色當即就變了。

楚雲飛眉宇緊擰，臉色瞬間有些泛白，除看中槍時哼了一聲，這會子他忍着氣，就向沒事一般的喝道：“做什麽？把槍都放下！這槍是對着鬼子的不是對着自己人的！放下！”

被楚雲飛這麽一喝，幾位警衛員相互看了一眼，這才遲疑着放下手裏的槍，孫銘跟方立功卻沒有要放下的意思，因為魏大勇跟段鵬的槍，還指着楚雲飛的胸口。

李雲龍在旁看的心裏驚了一跳，之前的憤怒也因着這一聲槍響而一掃而空，錯了步就忙着上前想要查看楚雲飛的情況，可方立功一個錯步上前又将楚雲飛給擋在身後：“李團長留步！你若再上前一步，我可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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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龍憤然大吼：“你們都杵這做什麽？沒看他中槍了嗎還不給趕緊的叫醫生！！！”

“謝雲龍兄關心了”楚雲飛捂着傷口，淡淡一笑打斷李雲龍的話，他那從從容不迫的氣息與此時的李雲龍到真是個刺眼的反差對比：“不過只是一點小傷，要不了楚某的命，只不過今日雲龍兄所說之事，楚某是愛莫能助了，立功兄，替我送客吧”

……

房間裏，張醫生雙手帶着白色的塑膠手套，手拿針管，将麻藥打在楚雲飛的手臂上，沒出一會楚雲飛的争執手臂就麻麻的一點感覺也沒有了，張醫生拿過手術刀，小心的在傷口處劃開一個血口子，紅色的鮮血沿着手臂流淌而下，染紅了病床上的白色床單，楚雲飛扭頭垂眸，看着那鮮血淋淋的傷口處，因着打了麻藥的關系他全然不覺得有何疼痛，直到看見張醫生将裏面子彈取了出來，開始給自己包紮之後，楚雲飛這才低低笑道：“你說這麻藥要是往心髒裏打上一針，是不是更能止疼啊？”

張醫生楞了一下，這才笑道：“團座說笑了，這麻藥也不能亂用，用得不好也是會死人的”

楚雲飛搖頭輕笑：“我這是胡言亂語了”

張醫生給他将傷口包紮好，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項，楚雲飛一一應着，拿了衣服随意披上，一開門還沒出去，就看見孫銘跟方立功焦急等在外面的樣子，楚雲飛笑笑，朝外踏去：“沒事了，都回去吧”

孫銘跟方立功不敢走開，兩人跟在他的身旁，一副保護的樣子，楚雲飛笑笑也沒多說什麽，就直徑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傷在手臂上，又打了麻藥，這會子對他倒是沒有什麽影響，不過他也清楚，等麻藥退了之後，這傷口的一切反應才會浮現出來。

入了房間，關上門，孫銘踏步上前，就立 楚雲飛跟前請罪：“團座！這一次是我沖動才會害您受傷，請團座處罰！”

方立功看了孫銘一眼，也不說話，轉身就去一旁給楚雲飛倒水，楚雲飛要吃的藥，張醫生剛才都交代給他了。

楚雲飛在椅子上坐下，白色的餒衫解開了兩顆扣子，隐隐露出裏面的鎖骨：“雖說你這次是為了我，可到底還是魯莽了一些，你跟着我多年做事一向沉穩，我明白，可是這一次你也實在沖動了些，如今正是國共合作的時候，今天你要是一槍打死了李雲龍，到時候恐怕我都護不住你了，把你掉到炊事班去，再好好磨練磨練你這脾氣，你可有怨言？”

這懲罰都是輕的了，孫銘立馬搖頭：“不敢，謝團座！”

“團座，先吃藥吧，一會麻藥過了，傷口也沒那麽疼”方立功拿着水杯跟藥片過來，楚雲飛看他們兩人一眼，輕輕一嘆，接過方立功手裏的藥片，白的，藍得，黃的，小小的藥片還有不少，楚雲飛看了一眼，才剛丢進嘴中，頓時嘴裏滿滿的全是那苦澀藥味，結果杯子灌了好幾口水，藥片是吞下了，可這藥味卻一直在口中萦繞不散。

方立功看他穿的單薄，外面又只皮了軍服，接過杯子就道：“團座要不要先睡一會？”

楚雲飛搖頭：“沒那麽弱，只不過就是一槍罷了，以前又不是沒有挨過”想到這裏，楚雲飛微微擰了眉，又交代道：“對于新兵供給的物資，立功兄，你去安排一下，讓他們改換路線運來，我可不想白白便宜了別人”

知道他指的別人是誰，方立功才剛點頭，楚雲飛複又交代一句：“原本運送物資的那條線路，讓他們改運點手雷炸藥吧，人手一份就行，不用太多，到時候就是他們想打這主意，我看他們也得有這胃口才是”

方立功會意，淡淡勾了嘴角應着轉身離開，就立馬去辦。

方立功一走，孫銘站在原地，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楚雲飛看他一眼，頓時失笑出生：“不是讓你炊事班嗎？怎麽還呆在這裏？是不是非要我軍法處置槍斃了你？”

“不是”孫銘搖頭：“團座，你還是睡會吧，我看你睡下了，再去炊事班報道”

楚雲飛聽的孫銘這話，眸色一閃，卻并未多言。

将孫銘掉去了炊事班，一時間楚雲飛也有着好些日子沒瞧見過他了，手臂上的槍傷這幾日恢複的情況倒是不錯，回想着那日李雲龍的神色，楚雲飛微微擰眉，人在氣頭上的時候，做什麽都只是圖一時之快，過後冷靜下來，才會覺得，其實事情也沒有什麽大不了，槍傷好了大半之後，楚雲飛想了想還是覺得跟李雲龍不應該這麽僵下去，撇開國共的關系，有些他們自己間的事，還是應該說清楚了才好，畢竟他也自己自己曾經說過，若不死就跟李雲龍回家的，也不知道李雲龍還記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