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席局結局

人與人之間應該怎麽算?楚雲飛與李雲龍之間又該怎麽算?

談情?這兩人的交集裏面到底是有多少真情?

談義?那這一路相識裏面又到底是有多少真義?

談心?如若當真用心那今日這個虛僞的人又曾經用了多少真心?

或者說,其實這三者皆不存在,唯一有的,只是那一場食-色-性-也?畢竟……當初這才是一切的開始……可是……從當初第一次見面時起,對李雲龍,楚雲飛并不是只有那簡簡單單食-色-性-也,若不然,以他楚雲飛的性子,又怎會甘于屈之人下?

放下手裏的被子,楚雲飛擡眼,複朝李雲龍看去:“雲龍兄,閑話一會再敘,咱們先說點正是”

“楚兄有話盡管講”李雲龍一臉好說話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介意,楚雲飛所謂的正事是些什麽。

“明說吧,楚某敬重雲龍兄是條好漢,戰争結束後,兄弟我想向閻長官保薦雲龍兄去大陸深造,畢業後,混個少将的牌子不成問題”人敬人一尺,人還人一丈,既然所謂的兄弟如今都是這般虛僞了,楚雲飛此時的這心裏,恐怕也省不下幾分真心了。

然,李雲龍這土皇帝生來就是個欠揍的主,楚雲飛話音才這,這混賬就像是撿了寶似得大笑起來:“那感情好,條件是什麽?”一臉的正經摸樣,俨然就是在與楚雲飛談買賣的架勢:“楚兄是山西人,在娘肚子裏就會做買賣,有來無去不成買賣,嘿嘿,楚兄不會白送我一個人情吧?”

楚雲飛笑道:“雲龍兄,我的部隊,要擴編了,還有個副師長的位子空着,你有興趣嗎?”想到李雲龍這個人,楚雲飛話語一轉,所說的話,似乎話裏有話:“其實啊,八路軍也好,晉綏軍也好,都同屬國君戰鬥序列,都是打日本鬼子呀,在哪幹不是一樣?雲龍兄,你我是朋友,這些話,只有跟你一個人說,抗戰結束以後,貴黨邊區政府的合法性,恐怕就不存在了,政府不可能允許允許一個國中之國的出現,部隊也要統一整編”說到這裏,楚雲飛的眸光定定的直看入李雲龍的眸中:“雲龍兄,你也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前途”

李雲龍一直聽着,那摸樣格外認真:“這是好事啊,我知道有什麽好處都是替我想,不過,你讓我考慮考慮,升官發財是我一輩子都惦記的事”說着笑了兩聲,朝楚雲飛舉杯勸酒。喝了酒李雲龍不知是想到什麽,又突然朝楚雲飛看去:“順便問一句,楚兄不光是惦記我李雲龍吧?我那一團人馬是不是楚兄也有考慮?”

考慮了,當然是一起考慮,可是那些人又豈能與李雲龍相比呢?

如若今日這話不是虛以委蛇,而是真真的貼着心說,那一群人楚雲飛都會給他認真好好考慮,只不過……

吹下眼睑,楚雲飛移開目光,這才開口:“當日,貴部強悍,第二戰區同仁有目共睹,這麽好的部隊,雲龍兄恐怕也舍不得丢下,還是帶着一起走吧”

一聽這話,李雲龍就立馬樂了:“還是楚兄夠意思,貴黨要取消邊區政府,這是一個秘密吧啊?楚兄提前向我透露,這說明你沒拿我當外人”

“不不不,雲龍兄誤會了”李雲龍話音才落,楚雲飛當即否決了他的意思,只臉色帶着淡淡笑意的道:“現在還是國共合作時期,沒有人要取消貴黨的邊區政府,我只是個人這麽想,如果說得不對,還望雲龍兄指教,一個國家只有一個政府,一個主義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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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不滿你說,我是腦袋漿子”楚雲飛的話,讓李雲龍的面上露出了有些迷茫的神色:“我聽不太明白,一個政府是哪一個政府啊?一個主義是哪一個主義呀?”

“一個政府,當然是國民政府,一個主義當然是三民主義了”

李雲龍點頭:“我聽明白了,國民政府是将委員當家,楚兄的意思是整個一個中國,都是姓蔣的說了算”提及這個話題,李雲龍的臉色明顯沉了幾許。

楚雲飛的面色也多了幾分嚴肅:“我們當然要服從領袖,領袖是不會錯的”

李雲龍眉宇微擰:“楚兄,當年我在大別山的時候,趕上災年連飯都吃不上,那時候咱們領袖哪兒去啦?他憑什麽讓我餓肚子?”提及當年的災情,老百姓不知餓死幾何,家庭不知毀了幾何,李雲龍的話音都跟着重了幾分:“這個時候,咱們領袖回來了,我憑什麽認為他的我的領袖?!”

“雲龍兄,你我是軍人,政治上的事不該我們關心的,我們不談政治了好不好?”

楚雲飛有心的謙讓,卻只換來李雲龍的不知收斂:“兄弟我不懂什麽鳥整治,我也不想談,剛才,咱們不是說認領袖的事,我琢磨着,這和認幹爹差不多,既然我想當兒子,那我為什麽不選個好爹呢?蔣委員長這個爹,咱還真有點姓不着”

楚雲飛靜靜聽着,直到确定李雲龍的話說完了才道:“雲龍兄的思想可有些危險,身為革命軍人,首先一條,就是要忠于領袖,對于領袖的忠誠,就是對國家的忠誠”

李雲龍聞言,張嘴一笑,卻只是道:“沒聽說過,國家要是他蔣委員長一個人的,那咱和日本人打什麽仗?讓蔣委員長一個人去打不就得了嗎?我還回大別山去編筐去!!!”

李雲龍這話,明顯的讓楚雲飛不悅,冷然然的撇開了自己的視線:“雲龍兄,你的話,說的越來越出圈了”

李雲龍看楚雲飛不悅了,這才笑笑,搖手應道:“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拿起被子喝了一口,李雲龍皺皺眉,不知他是想到了什麽,又突然朝楚雲飛看去:“楚兄,你剛才說啥?有一個副師長的位置?”說到這個,李雲龍雙眼大睜,跟發現了金礦似的:“這事兒我感興趣啊,當官是好事兒,誰不樂意啊?啊,不過你得容我考慮考慮”

楚雲飛答應爽快:“沒問題,我可以等”拿起酒杯,朝李雲龍擡了擡,楚雲飛道:“來,喝酒,幹了這杯”

“別別別別別別”一連說了好幾個別,李雲龍生怕楚雲飛會灌醉自己似的:“兄弟我夠量了,路上不安全,我吃也吃好了,喝也喝好了,兄弟我該動身了”

李雲龍說着,正準備起身,楚雲飛便開了口:“雲龍兄,你是海量,這才道哪兒,今天你我兄弟喝個一醉方休,誰不醉誰不是朋友,今天晚上你就住在我這兒,這兒的房子多得是,我不會委屈你的”怎麽能讓他就這麽走了?有的話有些事……還沒有處理……那模糊間隔在兩人呢中間的牆還沒有……

可,李雲龍似乎卻鐵了心的要走,連趙剛也搬了出來,一副頗為焦急的樣子,深怕到時會讓趙剛誤會一般:“喲,這可不行,我要是在你這住一宿啊,我們政委肯定以為我老李逛窯子去了”李雲龍哈哈大笑,一本正經的摸樣,仿佛他與楚雲飛之前的種種根本就不存在似的:“我們八路軍比不上你們,不許這個”

楚雲飛聞言,心裏頓時一沉,一直壓抑着的怒火在心裏瞬間攀升,那骨子壓人呼吸的氣息,彌漫在整個飯廳之上,陰霾的面色已不見了方才的談笑風生:“雲龍兄,我要是硬留你呢?難道也不給我這個面子?”

這只是楚雲飛的一時氣話,而他話音才落,奉了命的楚堅卻帶着人從外突然就湧了進來,手裏的槍口,全都齊齊對準着李雲龍與他身後的段鵬,這些的動作,讓楚雲飛眸裏的狐疑一閃而逝,可他卻并無多大異色,也不作聲,

李雲龍穩坐不動,只是扭頭左瞧瞧又看看,而後這才放聲笑道,似乎賠罪似的:“楚兄啊,兄弟我惹你生氣了,別跟我一般見識,你看,我自罰一杯”将桌上的酒杯滿上,李雲龍起身朝着楚雲飛擡了擡手:“兄弟我給你賠禮了”不等楚雲飛作何反映,李雲龍便仰頭一口飲盡。

楚雲飛心裏還在回味着李雲龍方才的那話,耳邊就又聽的李雲龍的聲音響起:“楚兄啊,我李雲龍不是那不識好歹的人,你想啊,你對我好我心裏明白,天地良心吶,我這個心裏啊真是他娘的熱乎乎的”放下杯子,李雲龍面上雖然笑着,可那眼裏的顏色,不知不覺竟是冷了好幾份:“楚兄啊,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只是我今天有點不方便,你想啊,小鬼子要買我的腦袋!咱能賣嗎?!啊?我是怕這路上有點閃失,不得不這樣,讓兄弟見笑了”

楚雲飛只是聽着,并不作答,而當他一擡眸,忽然見得李雲龍與段鵬拉開衣裳,露出了那捆綁一身的炸彈時,整個心裏瞬間涼透了大半。

自己借口,讓李雲龍來了這裏,原意也只是想要與之和好,可是……這一席下來,被李雲龍的暗器連射身上都不打緊了,不曾想原來,李雲龍竟是做了準備前來……

他怕什麽?怕自己當真強行将他留下?怕自己當真對他不利?一直以來都是這般的稱兄道弟,惺惺相惜,怎知今日,這個笑話……鬧得這麽大……這個耳光子也……十分響亮……

心口悶悶的感覺,跟被石子塞滿了一般,楚雲飛微微擰眉,忽而就覺得這胸口翻騰的厲害,直讓人想要作嘔!而不過一瞬,他面上的神色便又恢複如初,只是哼笑道:“雲龍兄到我這吃頓飯,還搞得這麽興師動衆,這分明是信不過楚某,令人寒心”站起身來,看着李雲龍的眸,嘴角的弧依舊還是那麽優雅。

李雲龍卻只是笑道:“楚兄要真這麽說那真叫兄弟我無地自容,老兄千萬別誤會,咱這不是對付小鬼子嗎?咱們是友軍,你我是兄弟我害誰也不能害你呀”

那不知道這話,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在李雲龍眼中,自己也快成了小鬼子?

對于眼前的情況,李雲龍不覺如何,放聲朗笑的他,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又道:“楚兄啊,

你不知道,兄弟我一喝多了,這腦袋就不好使,手就亂摸,上次就是啊,稀裏糊塗地我一下摸到了一個娘們兒的臉上,差點又挨了處分”這是實話,只不過……那個人不是個娘們兒而是……他的政委趙剛,不過李雲龍這人是屬狗的,臉皮子比誰都厚,這話說起來是氣都不帶喘的,楚雲飛擡眸看他一眼,只聽得他又道:“可是這次不行啦,要是這一不留神摸到導火索上,那可就麻煩了,我死了是小事,要是連累了你楚兄那可就不仗義啦!”

楚雲飛對他的話,不做回應,李雲龍卻是一臉笑意的扭頭左右看看:“唉,兄弟們,你們站這兒也夠累的了,我們喝酒不講這排場,随意吧啊”

忍着胸口的不适,楚雲飛卻沒有開口,只是擡手,示意讓楚堅将人帶出去。

楚堅扭頭朝孫銘,見孫銘點頭示意,這才轉帶人身,退出門外。一時間殺氣彌漫的宴席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只是這一杯酒,恐怕……誰都再無心繼續吃下去了。

待得士兵全部撤掉,楚雲飛雙手複在身後,看着楚雲飛道:“雲龍兄,既然今日,這層窗戶紙已經捅破,我就直言相勸,今後你的獨立團及其部下,若在不服從地方行政,象石崗那樣的繳械,是不可避免的,我楚雲飛絕不容忍安化,有第二個政府!”

李雲龍得言只是放聲笑道:“照此說來,你雲飛兄該不是不想還我石崗小隊的那些槍支吧?這可不好”

楚雲飛哼笑,聲音明顯冷了:“我楚雲飛可看不上那些雜牌武器,我想借此,向貴軍轉達一個原則,原則,我楚雲飛是從來不會更改的”以自己與李雲龍的種種相交來看,其實他應該是知道自己的……以前李雲龍的耍懶潑皮什麽時候自己沒有答應過了?想到此,楚雲飛的這心不禁又沈了幾許,然,今日的種種似乎已經讓他不想與李雲龍在多說什麽,不給李雲龍反映的時候,楚雲飛直接朝孫銘吩咐:“孫副官,送客!”

“是!”孫銘朗聲回應,一桌子的人全都起身立正。

孫銘擰眉,看着李雲龍那微微一愣的樣子,就朝着門邊伸了手:“請!”出去!

李雲龍并不着急,應了一聲好,卻是走到楚雲飛身邊,伸手挽住楚雲飛的胳膊,楚雲飛一愣,低頭垂眸一看,眼神有些閃爍的他不知李雲龍是在打算什麽,就聽的李雲龍悠悠開口:“楚兄總的送送兄弟吧啊?”與楚雲飛緊緊挨在一起,李雲龍挽上他胳膊的那一瞬間,這手裏的力道就開始加重起來,仿佛生怕楚雲飛将手抽開一樣,眸光看向孫銘,李雲龍續道:“凡事得有頭有尾有始有終你說對吧?”

聽着耳邊的聲音,靠得幾近,仿佛那說話時的熱氣都噴在自己耳朵上了似的,楚雲飛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只瞧見李雲龍的面容距離自己當真好近……好近……

如此場合,讓楚雲飛這心裏怦然一下,悶聲聲的一錘子,就被人砸在心口上。

然李雲龍卻只是看着他,有些地痞的笑道:“我是酒足飯飽了,可是我那些兄弟,還在家裏啃窩窩頭呢”伸手指着桌上沒有用外的菜食,李雲龍很顯然的又打起了它們的主意:“你看看這一桌子的剩菜,楚兄啊,我知道,你是個體面人,不能吃剩菜,那讓人笑話,我李雲龍是泥腿子一個,習慣了,這糟蹋了怪可惜的”

明白了李雲龍的意思,楚雲飛也沒有多說,只是扭頭朝孫銘看去,吩咐一聲,就将這一桌子的菜食都給李雲龍打包帶走。

從抓傷楚雲飛的胳膊開始,李雲龍的手就一直沒有松過,緊緊拽着楚雲飛的他,一直到了除了安化縣縣大門,整個人都跟一灘爛泥似的挂在楚雲飛身上。孫銘跟在兩人身後,一直到出縣大門,李雲龍就咕哝着道:“楚兄啊,好、好不容易見面了,真、真舍不得分手”

楚雲飛得言,心裏一突,并不回應,李雲龍又道:“人家古人,十八裏相送,咱們就不用客氣套了,送個一兩裏地就行了,是這麽個意思”

直到離了縣大門的城門底下,李雲龍這才終于站好,可是那只手,卻依舊沒有松開,楚雲飛不知他還想做些什麽,本是打算靜待下文,那知道李雲龍卻突然道了一句:“今日這一分手,以後咱們就……”

他話沒說完,楚雲飛的這心瞬間就跌落在了谷底底下……李雲龍的意思,他明白了。

似乎不知道後面的話應該怎麽說才是合适,李雲龍皺眉,赫然放開,幹脆轉身上馬,扭頭朝楚雲飛看去:“以後你我,還是兄弟”也只是兄弟,不是其他……

心口翻騰的悶堵瞬間膨脹着,将整個胃裏都撐得難受,那種欲嘔的感覺直讓楚雲飛的臉色都變了不少,然,李雲龍卻只是擰緊了眉,當作不曾看見,一揮馬鞭就帶着段鵬這般揚長而去。

聽着那馬蹄噠噠的聲響瞬間消失,楚雲飛到底還是沒有忍着,面色一變,就捂着胸口幹嘔了起來。

“團座!”孫銘大驚,急忙錯步上前将楚雲飛扶住。

深深吸了口氣,緩過來後,楚雲飛搖了搖頭:“沒事……”看着李雲龍離開的方向,楚雲飛微微擰眉,問道:“剛才的事,是你安排的吧?”他指的是那些士兵。

孫銘直接承認:“是我”

垂下眼簾,回想着李雲龍身上的那些炸彈,楚雲飛心裏輕嘆,拂開孫銘的手,轉身往回走去。

今日的這天氣當真是讓人全都冷到骨子裏了。

☆、第 五十 章:老友相會

上次與李雲龍分離之後,楚雲飛便病了,這病本身也并不嚴重可是卻磨人的很,連着好個月都讓楚雲飛不得安寧,夜裏總是虛汗轉輾難眠,孫銘看着他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心裏擔憂,勸了幾次想找人給楚雲飛查看都被楚雲飛回絕了,加上連日來戰事吃緊,他們與鬼子已經交了好幾次火,而且早有消息透露抗日戰争在今年之內極有可能結束,這個時候楚雲飛怎會放松一絲一毫的警惕,只是随着時間一日一日的流逝而去,原本一心撲在戰事上面的楚雲飛,看着自己腰腹這開始有些微凸的變化,心裏的某個東西開始隐隐閃現起來……

平白無故的,自己不可能會發胖,還就只是腰腹這一塊,那這種情況應該怎麽理解才是?

“團座,前面就是鳳城鎮了”

心裏還在尋思着自己這腰腹的變化的可能,耳邊就聽見孫銘的聲音想起,收了思緒,楚雲飛點一點頭,一身儒商商人打扮的他,領頭走在前頭:“方立功他們什麽時候到?”

“快了,最遲就只有十五分鐘”

楚雲飛點頭,沒有說話,楚堅跟在兩人身旁,掃了一眼鳳城鎮裏那些站崗的小鬼子,擰了擰眉有些不太放心:“團座,您這樣單槍匹馬而來,會不會冒險了些?”就是方立功十五分鐘之後便到,可是那決定生死的一瞬間,往往連一秒種都用不到。

更何況,就算小鬼子他們有投降的心思,可這消息不是還沒放明面上來嗎?

淡淡勾了嘴角,楚雲飛哼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況我進城不過就是去會會老朋友,不用那麽緊張”

楚雲飛的朋友,可不止他李雲龍一個,而今日他會這身打扮前往這鳳城鎮,正是受了這個老朋友的邀請,此人與他同在閻長官帳下為将的李福英,當年在黃埔軍校還是至交,只是後來兩人聚少離多,往往都是便球擦肩而過,等反映過來,才知道,原來兩人有時候還是離得很進。

鳳城鎮裏,有間出名的大酒樓,這裏的菜色在當地可算得上是一絕,在酒樓的一樓的大廳裏,還有個戲臺子,以供客人觀賞。

楚雲飛依約而來的時候,天色已然黃昏,帶着孫銘與楚堅的他,前腳才剛進了大門,一轉眸,就看見裏面二樓,有人正沖着他的方向招收。

看見那朝自己招手的人是誰,楚雲飛面色露了笑意,直徑上了二樓,來到李福英跟前便彎腰坐下:“李兄,好幾年不見了,今日怎麽想起要請我楚某人喝酒了?”

李福英與楚雲飛同歲,面上帶着個眼鏡的他,看起來有些斯斯文文,一點也不像個軍人:“就是因為好幾年沒見了,所以才這個時候想找你兄弟喝兩杯,怎麽樣?是不是不行啊?”

楚雲飛朗聲而笑:“行,怎會不行”說着拿起桌上早已滿上的酒杯就與李福英碰了被子,清脆的一聲過後,兩人同時飲下。

放下杯子,二人沒有說話,相視一眼卻都是哈哈大笑起來,而後還是李福英率先開口:“聽說前陣子你把傅懷存那匹夫給收拾了?”

楚雲飛嘴角含笑眸光卻斜睨着他:“怎麽?現在才收到消息,你的情報部會不會消息差了些?”

“哪有,我的情報部好着呢”李福英笑道:“只是那時候我人在戰場正忙着呢,原本想着清理的戰事之後就去安化縣看看你的,那知道又收到新的任務,連氣都還沒喘一口呢,部隊就得轉移了,這不,剛一閑下來就給你消息了嘛”

楚雲飛輕笑,還沒答話,一樓的戲臺子就開唱了,李福英扭頭看了一下,随機又朝楚雲飛道:“別光顧着聊天了,先吃東西,來先吃東西”

楚雲飛一瞅戲臺子下,輕笑一聲揶揄道:“幾年不見,你倒是越發的會享受了”

李雲飛哈哈一笑,道:“我這吶?這叫偷得浮生半日閑吶,不然你以為我得跟你一樣,除了戰事還是戰事呢?”

楚雲飛笑笑,沒有接話,只是拿去筷子開始吃食起來。李福英看他一眼,收斂了笑意,朝他湊近幾分壓低聲音得道:“早前的時候我收到軍部消息,估摸着這日本人就快投降了,最快的話可能就在下個月的樣子,這小鬼子一投降,那咱們跟八路的這層窗戶紙那可就蒙不住了”說到這裏,李福英的語氣一改,仿佛帶了幾分試探的意味:“我聽說,你跟八路那邊的交情似乎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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