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撿到學神光溜溜
“寧神出關了!”
陶項明提着澡籃子去公共浴室的時候,恰好看見有兩個宿舍的男生正交頭接耳,十分激動地交流着什麽。
寧神?似乎是數院的某個大神,在這棟理工科多文科少的宿舍樓裏,好像經常成為議論的焦點。
他哼着歌來到澡堂,在朦胧的霧氣中見到一個瘦削的身影正慢悠悠地搓着上身。大一剛來這邊上學時,陶項明還不太适應每天跟同學們坦誠相見的生活,非常羨慕留在南方讀大學的高中同學。可洗着洗着,他也就習慣了,看啥不是看呢,更何況同學裏能讓他一看就把持不住的還沒出現過呢。
陶項明最近喜歡上一個民謠歌手,每天單曲循環:“飛機飛過天空,天空之城,落雨下的黃昏的我們……”
咚——
悠然的歌聲戛然而止,陶項明頭伸出隔間一看,白花花的身體側躺在離他兩個隔間的瓷磚上,被蒸得紅紅的一張臉上雙眼緊閉。
“同學!同學你怎麽了?”他跑過去推着人的肩膀晃了兩下,見對方人事不省,當即下了決斷,沖到儲物櫃前把這位同學的睡衣和浴巾拿了出來。
面前的青年雙腿修長,看上去身材薄薄的,但浴巾擦過身上的時候,泛着紅暈的皮膚卻異常柔軟。好在人都暈過去了,陶項明也沒工夫慢慢欣賞醞釀邪念,将就擦了擦後,一股腦幫他套上睡衣,自己則穿上洗澡前拿來的T恤短褲,将青年一抱而起——
“咦,好輕啊。”陶項明平時很愛鍛煉,在學校加入了登山社,參加活動的時候也遇見過緊急情況,背過妹子下山。可這個人的重量即使和女孩兒比起來,似乎都有些過于輕了。
來不及想這麽多,陶項明一鼓作氣地抱着人沖到樓下,解開自己的電動車鎖,再把比自己稍矮一些的青年固定在身前,慢慢地啓動自己的小二輪。
迎面走過來一波下課回宿舍的同學,見到這詭異的情景,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
“等等,那個穿睡衣的不是寧神嗎?”
某同學驚叫出聲,陶項明趕緊喊住他,拜托他幫忙通知這位同學的室友。
“好的,好的……”該同學的眼睛都瞪直了,一直目送着電動車遠去,末了還不忘揉揉眼睛,向旁邊的同學确認,“我沒看錯吧,那個臉紅得像桃子的人,真的是寧神?”
電動車騎到校醫院需要10分鐘,陶項明才剛騎到教學區,寧衡便悠悠轉醒,迎面涼涼的風吹來,身後是奇怪而柔韌的觸感。
“寧同學,你醒了,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寧衡揉着眼睛,雙眼模糊地伸手在附近抓了抓,沒有摸到自己的眼鏡。陶項明的大腿被他摸了幾把,不自然地動了動。
“那個,你剛才洗澡的時候在浴室暈倒了,我一時情急,幫你穿上衣服,載你出來準備去校醫院。”
寧衡點點頭,“謝謝你。”
他一臉平靜,似乎絲毫不為自己大白天穿着睡衣,坐在陌生人的懷裏騎車而感到不好意思。反倒是肌膚相貼中默默往後挪了挪的陶項明顯得有些大驚小怪,在令人窒息的氣氛中,一路到了校醫院。
寧衡一路無視他人的目光,拿着學生就醫卡去挂號。看診的醫生給寧衡檢查完之後,唠唠叨叨了一大堆:
“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是不懂得愛惜身體,知道通宵熬夜對身體的傷害有多大嗎?還敢去公共澡堂洗澡!那缺氧的環境,沒猝死算你運氣好,知道嗎!”
“我錯了,非常抱歉,謝謝醫生。”寧衡始終情緒平和,拿着醫生開的單子去拿藥。排隊的時候,陶項明仔細看了看他的名字,感覺這個名字也挺數學的。
刷就醫卡的時候,機器上顯示餘額不足,無法取藥。寧衡下意識地一掏腰包,才發現自己穿的是睡衣。陶項明忙道:“我先幫你充錢。”
校醫院在學校最北邊的位置,宿舍區在最南邊。回去的時候,寧衡主動坐到了陶項明的身後,背後印着哆啦A夢花紋的睡衣露出大片,引來衆多注目。
“我一會兒就還你錢。”他語聲認真,回宿舍的路上還接了室友的電話,告知對方自己已經沒事。
學校就醫有優惠,一套看下來也就幾十塊的事。陶項明本想就這麽算了,誰知回到宿舍的寧衡卻異常堅持,戴上眼鏡後就翻箱倒櫃地找現金。陶項明等在門口,發現寧衡的室友們全都入定狀坐在座位上,對他的舉動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那個,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轉我支付寶或者微信也行。”
寧衡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銀框眼鏡邊的眉峰微微蹙起,“我沒有支付寶,微信也沒綁卡,你等我先試試。”
說完,他打開抽屜,拿起裏面的銀行卡開始對着輸卡號。這時,坐在寧衡對面桌的男生終于擡起頭來,“什麽,寧神要綁卡了?”
靠窗那頭的某個男生也一驚一乍地伸出頭來,“真的假的?”
陶項明還一頭霧水地反應不過來,對面的男生忽然站了起來,作勢要和他握手,“陶項明是吧?你好,我是曹曉,謝謝你送寧神去醫院。”
曹曉長着一張很有親和力的娃娃臉,跟清冷瘦削的寧衡比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次元的。不過聽他的語氣,好像對寧衡多有維護。
“寧神,要不我先幫你把錢還給陶同學,下回你有現金再給我。你不是說在社交軟件上綁銀行卡不安全嗎?”
曹曉這麽一說,陶項明也不好意思起來,忙笑了笑,擺手說不用還。
他這一笑,曹曉一時愣住,竟忘記接話。他光聽說送寧衡去醫院的是一個帥哥,可沒想到,這張臉在染上笑意時,竟好似眸光唇畔都在勾人。
寧衡卻沒注意到這些,還在糾結自己的銀行卡。綁卡的過程出了錯,他不由得露出萬分疑惑的神情,“密碼……不對。”
很快,他就披上外套,連睡褲都顧不上換,直沖沖地拿着卡走了出去。陶項明和曹曉一前一後地追出去,發現寧衡行走的方向正是離宿舍區兩百米遠的校內支行。
“真的不用這麽麻煩,寧衡。”
陶項明試圖拉住他,寧衡卻流露出極大的反抗情緒,拼命地搖頭。
“不行,我怎麽可能記錯密碼,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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