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1)

近郊,某處別墅

庭院深深,唯有主樓的燈亮着,通往客廳的大門口站着兩個着深色制服的保镖。都的根特個愛國松

客廳裏,一身西裝的莫亦銘坐在沙發內,他面前攤開着一張報紙,上面印着餘小西被駱少騰壓在布加迪上熱吻的照片。但是他的視線卻落在茶幾前跪的筆直的兩個男子身上,面色一慣的冷清,沒有說話。

只有偶爾瞥過報紙時,定格在上面那些照片時仿佛恨不能燒出個洞來,卻又偏偏細瞧的時候,又只看到那雙眸子裏的阖黑肅冷。

沒有人說話,氣氛靜谧而凝重,仿佛空氣都被凍結了似的,令人呼吸不暢,不,縱使他們這種見慣了血腥的人,也是大氣都不敢喘的窒息感覺。

“損失了幾個人?”莫亦銘終于撚滅了手裏的煙頭,開口。

他不說話時讓人害怕,開口也那個鼻梁上帶疤的男人心抖了一抖。但怎麽也是一派硬漢形象,只恭敬地回:“傷了大概十個。”

臣服的模樣完全不同于圍攻駱少騰的逞勇鬥狠,因為今晚他們畢竟人多,駱少騰的身份也沾不得人命,所以對他們下手還是留有餘地,他們卻還是沒有動了駱少騰毫,以致于他們此時在莫亦銘面前如此難堪。

“那駱少騰呢?”莫亦銘終于問到重點。

音落之後客廳裏半晌都是靜谧的,男人始終低着頭,不敢對上莫亦銘的眼睛,縱然如此,仿佛都能感覺到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折磨人的很。大概意識到躲不過去,男人老老實實地回了,說:“只挨了一棍。”

靜谧到令人窒息的氣氛,空間裏一秒比一秒更壓抑。耳邊突然響起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是莫亦銘起了身,慢慢走到跪着的面前。

人心被折磨的時候,對方每一個動作都是緩慢的。刀疤男低着頭,看到眼前一雙锃亮的皮鞋。右腳猛然擡起,肩部一痛,魁梧身子就向後跌去。手肘杵地,然後又狼狽地爬起來,重新跪好。

“莫少,這次是我們失誤。原本萬無一失,但我們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駱少騰的女人——”旁邊的人見老大挨打,立馬尋求托詞開脫。

“女人?”莫亦銘聞言笑了,看着狡辯的男人臉色更加譏诮。

在他的逼視下,辯解的男人臉色也脹紅起來,卻仍不甘地說着:“是我們輕敵了,她報了警不算,還會點功夫。我們真的快教訓到駱少騰了,哪知道她擋了一刀。”

如果受傷的是駱少騰多好,他和老大就不必跪在這裏請罪了。

莫亦銘原本陰郁的臉色微變了下,問:“什麽女人?”因為駱少騰的女人,會點功夫這些字眼鑽進耳朵裏,他心裏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就那個女人。”那男人往茶幾攤開的那份報紙上一指,目光接觸到他冷凜的臉色後,不自覺地地就噤了聲。不過想想,他們傷的是駱少騰的女人,老板沒理由不高興,壯着膽子,接着說:“莫少放心,雖然我們沒把駱少騰怎麽樣,那女人卻是挨了一刀。看那模樣,駱少騰對她緊張的很,怕是比傷在自己身上還難受——”

那人邀功的話還沒說完,領子就被人猛然提了起來,只見眼前莫亦銘的臉色,那陰雲密布似是更厚了一層:“傷哪了?”

“肩…肩……其實也不太嚴重,就是見了紅。”那人本來想形容的更嚴重一些來平熄莫亦銘對他們行動的不滿,可是看着他要吃人的眼神,下意識地就如實回了,并且不自覺地帶了安撫氣息。

莫亦銘整個人的狀态變得剛剛更加可怖,但矛盾的是好像又多了擔憂的氣息,他将人松開後,大步朝外面走去。

留下的兩人對望一眼,看到彼時臉上的迷茫……

——分隔線——

彼時,駱少騰幫餘小西處理了傷口之後,仍壓抑不住心底翻湧而上的情愫,便吻了她。餘小西自然是反抗的,但掙紮之間身子失衡,兩人就全部跌進了浴缸裏。

駱少騰的在上,将餘小西壓在身下的銷魂姿勢。臉頰與臉頰貼的很近。餘小西驚魂未定,但因為水的浮力倒也沒有傷着,只是擡眼對上他深邃的眸子時,這方小小的世界有些過分安靜。

安靜的只聽得見彼此淺淺的呼吸交錯,以及沒過浴缸邊緣形成小小水注滴到地板上的聲音。

片刻,她方覺得包紮的傷口處再次傳來撕扯的痛感,皺着眉頭擡手去摸,手卻被他扣住。在餘小西驚異的目光下,他一雙有力的手臂伸到她的腋下,将她整個身子圈着托了起來移動,她的上半身就靠在了缸沿上。

四目相望,兩人衣衫盡濕,她有些尴尬地想推開他,卻見他盯着自己的眼睛如海似潭,仿若要将她吸進去般。餘小西臉頰莫名燒紅,他那張妖孽的臉便已經欺近,唇被溫熱包裹,他的氣息就那樣再次侵入進來。

“唔……”頭被迫枕在瓷白的浴缸邊緣,浸濕的發梢垂在肩頭。纖長白皙的脖頸拉出很美的線條,他的身子緊貼着她,身體的熱量隔着濕透冰冷的衣料透過來,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餘小西或許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在他眼中,就像只渾身濕透又弱小可憐的小動物,讓他忍不住去欺負卻又想疼愛,那種矛盾的感覺卻是興奮又欣喜的。

他的吻很霸道,霸道中又夾雜着獨有的纏綿。因為原本就有那樣的心思,所以一切發生的很自然。

餘小西的大腦一下子清醒過來,手用力扣住他作亂的手掌,說:“駱少騰,不要。”

他身上侵略的氣息太濃,她更加心驚、害怕,卻怎麽也阻止不了。因為這次他絕不只是逗逗她,今晚以前或許還能在關鍵時候剎住車的,但從剛剛他遇到危險時她挺身為自己擋刀,到他回來一路都理不清自己的複雜情緒。直到這刻他終于清楚起來,那便是他要她!是的,他要将她徹底變成自己的女人,牢牢鎖在懷裏。

駱少騰那般勢在必得,餘小西的世界卻變的恥辱而潰崩……

世界回歸于平靜的時候,她也只是疲憊地擡了擡眼皮。本來想要罵他、想要推開他、讓他離自己遠一點來表示自己的憤慨和不甘,真是恨不得殺了他的心都有。可是全身就像被輾過似的,沒有一點力氣。

何況她畢竟初嘗情事,實在受不住他的折騰。

駱少騰摸着她蒼白、痛苦的臉時,心情是複雜的。可是這一天遲早都要來,因為她注定是自己的女人。嘗過了更加覺得,而他覺得自己已經等的太過漫長。

抱着她從浴缸裏起身,他将兩人身上淩亂的衣服都剝下來扔到地上,站在花灑下給彼此清洗幹淨,才将她小心地放回床上。目光落在她的肩頭,那個傷口其實不算很深,只是剛被包紮好又濕透了,他便小心地給她換了紗布。

“疼,疼——”也不知道是哪裏疼,她嘴裏低低地無意識喊着,睫毛下暈出一圈水漬。駱少騰轉頭到衛生間濕了條溫熱的毛巾過來,溫柔仔細地幫她将臉擦拭幹淨。

她不舒服地皺起眉頭,嘴裏發出細碎微弱的嘤咛,蜷縮的身影像個小動物似的。駱少騰側躺在她的身邊,将她嬌小的身子攏在懷裏。其實心裏還是歡愉的,因為她終于是他的了,竟有種心滿意足感。

這一晚無疑是驚心動魄的,對經歷的他們來說也各不相同,可終歸像這夜一樣歸于沉寂。

卧室裏很靜,暗中只聽得到呼吸綿長。

餘小西迷迷糊糊地睡着,覺得渾身酸疼的厲害,可是腦子迷迷糊糊的根本想不起發生了什麽事。睜開眼睛看到肩頭帶血的繃帶時,眼睛還有些迷懵。下意識地要坐起來,又覺得腰像被什麽锢住,不由楞了一下。順着那只手臂落到駱少騰的臉上,所有的記憶終于一下子回籠。

她的表情從驚疑到複雜,甚至是憤恨、惱怒,卻最後只是怔怔地盯了他半晌。那沒有打發膠的黑發短發,劉海稍長地遮住了眉毛,半張臉陷在柔軟的白色軟枕裏,即便只看到閉着眼睛的側面輪廓,就像在雜志上特意拍出的畫面。睡着的他倒不同平時霸道乖戾的模樣,那睡相更像個毫無防備的孩子。

可是如果他像個孩子,那昨晚的惡魔又是誰?

餘小西唇角勾笑,諷刺自己心裏這樣的比喻,然後将他锢在自己腰身的手臂擡起,離開了他的禁锢,下床。她光腳踩在地上,身上被套了件白色的睡袍,衣擺在大腿處,露出一雙纖細修長的腿。睡袍是低領的,可隐約看到許多痕跡。

牙齒無聲嵌進下唇,由腥紅的液體染過最初的白,然後伸手拿過床頭的水晶煙灰缸。眸露一抹狠色,揚手就朝着他的頭部砸去——

駱少騰難得睡個好覺,雖然經歷過驚心動魄的追殺,卻比不上後來的心滿意足。隐約間感覺到是餘小西起床了,身體裏殘留的意識在遭遇危險時突然被喚醒。他下意識地躲了下,那只煙灰缸便落了空,深深陷進他原本枕的白色軟芯裏。

煙灰缸的另一端被一只女性柔美的手掌握着,駱少騰眼裏映出她仇恨的模樣。見她一擊未中,又向自己撲來。駱少騰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她手則有技巧的一轉便脫離了他的鉗制。

兩人這樣你來我往,最後還是駱少騰将她壓制在床上,煙灰缸被她吃痛地松手,哐地一聲落在地板上。

“你瘋了?”駱少騰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生氣地問。

他們能折騰這麽久,完全是他顧忌她的傷口讓着她,可她偏偏瘋了一般,對他招招都想斃命似的。真看不出來,她居然這麽狠。

“駱少騰,你毀了我,我不會放過你的。”餘小西的眼裏滿是仇恨,那麽倔強的眼神,眸子裏偏偏似有水光。

駱少騰看到她傷口再次流血,眼裏劃過類似心疼的神色,額頭貼在她的臉上,她卻排斥他的靠近,劇烈掙紮。兩相抗衡之下,最後她雙手被他舉過頭頂壓在頭側,死死壓着。

四目極近相望,他問:“跟着我到底有什麽不好?”這已經是他能放到最低的姿态。

“駱少騰,你以為你是誰?m市有名的花花公子而已,有幾個臭錢,根本就把女人當回事,可是你那些引以為傲的東西我都不在乎,不稀罕,你昨晚毀的卻是我最寶貴的東西。駱少騰,你毀了我的一輩子,你奪走的是我要留給愛的人的東西。駱少騰,我看不起你這樣的男人。”她并沒有撕心裂肺地吼叫,語調裏卻帶着些許哭音,配上那雙泛着水光的眼睛,只讓人覺得辛酸痛楚,竟比撕心裂肺更虐心。

說到底,她的認知裏他這樣對她的傷害和掠奪,根本與感情無關。昨晚,不過只是他人生中無足輕重的游戲,而她,卻是一生的傷和恥辱。

“你看不起我?”駱少騰沉臉看着她問。不等餘小西回答,又問:“什麽要留給你最愛的男人?有嗎?是誰?”最後那樣的語氣,仿佛她只要敢出來,他就敢去殺人。

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所以他的反應比上一次在花房裏問的時候更加強烈,也更加理所當然。這個女人,她居然敢在他身下提別的男人!

餘小西不想去糾結這個問題,經過昨晚,莫亦銘已經是她心上一道永遠無法追逐的光。那些傷,那些痛,就算埋在心口裏讓它潰爛,她也不會攤開在駱少騰的面前。因為他根本不懂的愛,說出來除了換來他的嗤之以鼻,讓自己顯得更加卑微外,別無用途。

然而男人與女人的認知總是不同,駱少騰是個驕傲的男人,他當然享受于征服自己喜歡的女人,更喜歡被自己的女人仰望,這些年來也習慣如此。可是餘小西卻說看不起自己,而且她說她有自己喜歡的男人。那眼睛裏泛起的嘲諷如此尖銳,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最刺激他的也莫過于此。

“不說?”他見餘小西別過頭,手掐着她的下颌讓她面對自己。餘小西吃痛地皺眉,他接着追問:“誰?那個用了你二十萬的沒用男人嗎?喊他過來,要不要我把違約金也賠給他——”這話太過侮辱人,音未落下,便已經挨了餘小西一巴掌。

啪!皮肉相撞的聲音在空間裏響起,她用了十足的力氣,駱少騰臉被打的側偏着,半邊臉五指印子明顯。空間裏終于凝滞起來,只有她氣憤的喘息聲:“他才不是沒用的男人。”

那麽憤慨的聲音,仍不忘為了另一個男人辯解。

駱少騰半晌才動了動脖子,重新面對她。舌尖砥舔了下破損的唇角,笑了,只是那一笑讓人感覺比惡魔還要可怕。果然,下一刻她的身子就被提起來,一直提至他的面前。睡袍本來就短,被這樣拎着,兩條腿全部暴露在外面。

“餘小西,我有沒有用你昨晚不是試過了嗎?倒是那個男人,如果有用,怎麽會輪到我來做你的第一個男人?”

比起不要臉,餘小西是絕對比不上駱少騰的。這個惡劣的男人什麽話都敢說,說起餘小西是第一次,他其實蠻驚喜的。畢竟如今的社會,像她這個年齡的chu女真的是稀有動物了。

“你混蛋。”她眼眶整個都是紅的,終于有些崩潰。

駱少騰看着她的模樣,心裏卻沒有痛快許多。耳邊卻都是她反駁的那句,他不是沒用的男人。這個他,說明真的确有其人。兩年前她跟自己協議登記所得的二十萬,真的是為了另一個男人。這個認知讓他突然很不爽,不爽到覺得胸口像被放了一把火,在身體裏燃燒着,卻怎麽也發洩不出來。

他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怎麽可以為了另一個男人而出賣自己的婚姻?他心裏的不平雖然沒有道理,卻是那般強烈。

“對,我還可以更混蛋給你看。”

餘小西以為昨晚已經是一生的惡夢,沒想到早上會再經歷一次。

餘小西身着破敗的衣服攤在床上,整個人像被損毀的布娃娃一樣,望着天花板一動不動。也不知過多,才動了動自己的四肢,翻了個身,将自己蜷縮成一團睡去。

駱少騰沖完涼水澡出來的時候,就見她像個蠶蛹似的背對自己。卧室被兩人弄的一片狼藉,浴室裏其實也一樣,濕透的衣料丢滿地板。

這時卧室的門被輕敲了兩下,保姆輕聲打開門,卻并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在她眼裏,年輕人夜生活激烈一點根本不算什麽,只是本份地問:“駱少,早餐好了。”只有定眼看到他半邊臉有指印時還是忍不住楞了下。

駱少騰是誰?這巴掌打在臉上,依她的膽子是想不出誰敢動手的。

駱少騰的神色倒是坦然,沒有半分惱怒的樣子,微微颔首,保姆退出去。

他走到床邊看着餘小西,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被黑色的長發掩蓋,只隐約看到怔怔出神的眼睛。他本想說她折騰了一晚應該也餓了,不如出去吃點東西。但想到她對自己的反應,只怕只會跟自己對着幹,便忍了,拉了條被子給她蓋上,轉身出去。

餐桌上保姆準備的早餐很豐盛,他昨晚都沒有吃,又折騰了那麽久也餓了。吃過飯後,仍惦記着卧室的餘小西,讓保姆煮些粥給她送到房間去。

保姆應了。

因為餘小西的關糸,也因為要處理昨晚的事,駱少騰今天沒打算出門便去了書房。先跟李志交待了幾句,挂掉電話後打開筆記本,開始處理公事,腦子裏卻總是想起昨晚那些限制級的畫面,只是想想就覺得的渾身癢的難受。

靠,欲求不滿的感覺!

心裏正在煩燥,書房的門就被推開。保姆臉上的神色有點慌,直到闖進來看到駱少騰沉下來的臉,才意識到自己莽撞了,竟一時忘了自己要禀報的事。

“說。”駱少騰不鹹不淡地出聲,倒也沒有追究的意思,因為心知她是家裏的老人,平時極有分寸,必定是有什麽急事。

保姆回神,老老實實地回答:“駱少,那個……少奶奶的狀況好像不太好,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怎麽了?”駱少騰神色一動,問着已經起身朝外走去。逆妃天下

保姆跟在後面,見他已經下樓推開卧室的門。他三兩步便走到床邊,見她仍是像自己出去之前那樣整個身子蜷縮着,一動不動。

他将她的頭托起來,撥開她的頭發,才發現臉色蒼白的很,而且手摸到溫度也完全不對,燙的厲害。

“小西兒?餘小西?”輕拍她的臉頰喊了兩聲,她也只是無力地動了動眼皮,又繼續昏迷過去。

拉開她身上的被子察看傷口,繃帶上果然又有新鮮的血跡透過一來。畢竟是女孩子,複原能力不能跟他相比,沾了水,又那麽折騰,這時終于心疼起來。嘴裏低咒一聲,便連人帶被子全部抱起來快步出了門。

車子就停在樓下,保姆幫他拉開車門後,他将餘小西安置在副駕駛室裏,然後将車子開出去,直奔醫院。始終沒有注意,自己的樓下一直停着輛黑色賓士。

那輛車自午夜便停在那裏,車窗半敞,滿地的煙頭,熬了一夜的眼睛裏充滿血絲。當他看到餘小西被駱少騰匆匆抱上車時,原本焦慮的情緒也在心頭擴散開來,想也沒想便跟了過去。

藍色的布加迪一直開到最近的醫院,因為事先打過電話,醫護人員已經在門口安排了推床等待。駱少騰将餘小西抱上推床,馬上就進了急救室。

駱少騰身上還是家居服,頭發沒有打發臘,臉上的痕跡雖不明顯,雖并不若往時出現在公衆視線那般光鮮,站在急救室外竟也有種頹廢的美感,一時引的許多來來往往的人側目。

走廊那頭,江浩然則在跟女警拉拉扯扯。

“江浩然,婦科檢查不是只有懷孕一項,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女警罵。

“少瞞我,這家醫院可是駱家的,我想拿到你的檢查單都是分分鐘的事,我勸你還是現在自己說出來。”江浩然固執,模樣十分冷。

女警今天穿了便裝,白色的毛衣,脖子上纏繞着粗針的毛線圍脖,下面是窄腿牛仔褲,外面是羊羔絨的棉衣,腳登很帥氣的英倫風短靴。頭發束在腦後,露出整個漂亮的五官。很清純的模樣,卻被江浩然氣的臉色脹紅。

她說不出話來,面對江浩然的表情有點冷,那種看不上的神色就像餘小西看駱少騰時的眼神。她根本就不屑理他,他卻抓着她的手不依不饒。

“江浩然,我有了如何?沒有了又如何?難道你還想娶我不成?”她聞言反問,唇角滿是譏诮。

江浩然看着她,手摸上她的臉,輕拍了兩下:“想得美!”

他江浩然是什麽人!雖比不起駱少騰,可是屈居他之下外,在m市誰能踩在他的肩對上?正因為這樣的身價,外形的出色,才會造成他這樣的性格。

本來就是想要玩玩的,可沒真的想弄出人命,然後綁住自己。

“既然這樣,我有沒有懷孕到底跟你有什麽關糸?”女警的臉上閃過果然的神色,将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拍下來,神色愈冷。

那晚兩人之間本來就是意外,她也不想再跟這樣花花公子模樣的男人有任何交集。可是他偏偏緊追不放,就連她做個婦科檢查都緊張兮兮。

“當然有關糸,江家的孩子你以為誰都可以生?”他笑,似是篤定她有了,并且是那種會利用孩子達到某種目的的女人,所以眼睛裏帶着一種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殘忍。

他不想要的,就算不需要他負責任,不需要他來養,他也不會生。其實也不能怪他,大家族長大的孩子一直如此。因為經歷的多,所以遇事自然而然有這樣的反應。

“放心,生流着你血的孩子,我也嫌膈應。”女警從包裏掏出化檢單拍到他胸口上,然後冷哼離去。

“蕭可!”大概被她的語氣刺激到了,江浩然氣的喊。

可是不管你多麽不可一世,這世界總有那麽一個女人不會買你的帳。江浩然接住那張被拍在胸口的檢查單,低頭粗略瞄了一眼,類似什麽經痛,紊亂這樣的字眼映進眼簾,真的跟懷孕沒有任何關糸。

鬧了烏龍的同時,又有點氣結。

因為這個女人太嚣張了!

不屑生他的孩子?他倒反爾想讓她生了,非生不可……心裏發狠地想着。走了兩步,突然發現倚在急救室邊的駱少騰,有點詫異地走過來。

“你怎麽在這兒?”江浩然好奇。

駱少騰看了眼他,不鹹不淡地回答:“當然是有人生病。”

“什麽病?”江浩然問。

駱少騰皺眉看着他閃動着八卦的眼睛,神色仍然淡淡的,沒有回答。

“不會也鬧出人命了吧?”江浩然調侃。

“也?”相比起江浩然的輕松,駱少騰心裏還是有些焦慮的,但是有個人說話總是能轉移些注意力,并且他抓住了江浩然話語裏的關鍵字。

江浩然想到剛剛的誤會,不由尴尬地摸摸鼻子,沒回答。

駱少騰對于他的破事倒不是很關心,目光調回急救室的門,也不知道餘小西到底怎麽樣?

江浩然注意到他的視線落點,馬上就意識到這不是做孕檢的地方。目光仔細在他身上掃一遍,臉上那點痕跡雖不明顯,細瞧還是可以看出端倪。

身上的家居服些許淩亂,雞心低領,男人性感的鎖骨處有兩道指甲印子,一直延伸到衣服裏。駱少騰這副模樣,明擺着告訴他昨晚做的有多激烈。

“你不會猛到把人弄到醫院裏來了吧?”江浩然暧昧地朝他眨眨眼睛。

“少惡心。”駱少騰心煩意亂地踢了他一腳。

江浩然躲了躲,西裝褲上還是留了個鞋印,正想抗議,急救室的門這時開了。

“怎麽樣?”駱少騰上前問。

“肩上的傷口有點發炎,引起的高燒不退,先滴兩瓶藥觀察一下。還有……”醫生是個女人,說完前半句後,表情有點尴尬,又道:“女孩子是第一次,不宜太過激烈。”然後低頭便走了,鬧的人家三十多歲的女人,耳根都有點可疑的紅。

江浩然在身後低低笑出來,正想看駱少騰臉上精彩的表情,餘小西就被醫護人員從裏面推出來。挂了水,整個人仍是昏迷不醒的狀态。

江浩然見駱少騰跟過去,表情有點嚴肅,便收起了玩笑的心情。他瞧着駱少騰的背影,覺得他好像哪裏不一樣了似的,印象中沒有對哪個女人這般緊張過。

彼時,莫亦銘看着餘小西被推入病房,一直守在那裏,直到駱少騰的助理過來,兩人離開病房他才走進去。

餘小西的病房是高級特護病房,貴賓級的,裏面布置的如家庭套間一般。配有洗手間、沙發、電視等等。駱少騰出去後,病房裏沒有留一個人,所以格外安靜。

莫亦銘放輕腳步走進去,很快就看到了病床上的餘小西。嬌小的她陷在白色的床被之間,頭發散亂,一只藥瓶吊在架子上。透明的藥管盡頭,針頭插進了青色的血管裏,手背上貼着白色的紗布。

他俯身站在床前,慢慢伸出手,指尖碰到她的臉頰時甚至還有點顫抖。終于觸到真實的溫度,他的心都是顫抖的。整整兩年了,這是他第一次觸碰到真正的她,心裏卻有一股抑不住的酸澀。

俯身,唇落在她的額上、鼻尖,最後輕含住她的唇。依舊是記憶中甜美的味道,沾上便舍不得移開。她卻似不舒服地皺了皺眉,嘤咛出聲。

莫亦銘終于驚醒,這才松開她,臉頰仍貼着她的臉頰,低語:“小西,我是莫亦銘,我回來了。”

餘小西也不知聽沒聽到,人睡的更不安穩,眼睛迷離地睜了一下,也不知看清楚沒有,卻又慢慢閉了起來。

莫亦銘看到她這個樣子,恨不得将她鎖在自己懷裏帶走。事實上當他意識過來時已經将人抱起來,只裏她嘴裏發現一聲痛呼,他才想到她肩上有傷,動作一僵又将她放下來。

掀開被子,本來是想查看她的傷口。首先看到的卻是她身上的白色睡袍,那種套頭式的,衣領很大,長度剛剛堪堪遮住大腿根部,正是昨晚駱少騰給她清洗過後換上的衣服。

目光掃過她的脖子、鎖骨處,甚至是肩頭那些青青的吻痕時,他一下子就忘了初衷。

作為男人,他不必細想都知道這些是從何而來,這些吻痕極新,也許就是昨晚上留下的。莫亦銘熬夜的眼睛變的更紅,手不自覺地抓住床單,越攥越緊。

“餘小西。”憤怒讓他抓起她的肩頭,她也只是皺了皺眉,嘴裏發出模糊的呻吟,卻沒有清醒。

他滿腔怒火無處發洩,呼吸急促着壓抑不住,他猛然轉身,大步往病房外走去。

大力打開病房的門,端着藥盒過來的護士被他陰郁的臉色吓了一跳。

“先生,先生……”護士疑惑地喊着,他卻頭也沒回。

莫亦銘此時胸口被憤怒填滿,依着駱少騰離開的方向走去,那模樣恨不能找到他打一架,不,殺了他!

拐過角,正看到駱少騰朝這邊走過來,後面跟着助理李志。擡步迎上去時,手臂卻被人用力拽住。他側頭,看到一張化着精致妝容的女人面孔。

來人打扮時髦,卻是一副十分溫婉的模樣。見他滿臉憤怒,又看到走過來的駱少騰,更加緊張起來,說:“你果然在這裏。”

“你怎麽會來?”莫亦銘更加疑惑。只不過因為心裏都是憤怒,所以口吻極為不好。

“我去了別墅,他們跟我駱少騰的女人受了傷,我猜可能是小西……你擔心的話,一定會來看她……”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低。

其實若是沒有知道,莫亦銘也許不那麽憤怒。此時看着女人低下的頭,感覺他所有的難堪都攤在了這個女人面前,心裏那一團火便越燒越旺,恨不得将他燃燒殆盡尚不能解恨。

林妙可見他這樣,隐約可以猜到幾分,便死殆地抱緊他,深恐他沖動做出什麽事來。因為在m市裏,有些人是不可以得罪的,比如駱少騰!

“你想想,如果小西不是自願,他們又怎麽可能會在一起?”她知道自己這樣說很殘忍,但是也沒什麽不對不是嗎?

如果餘小西足夠愛莫亦銘,又怎麽會和駱少騰糾纏在一起?為了那樣的女人,她不想莫亦銘去冒險。她也是女人,她有私心,她也希望這個男人眼裏有自己。

雖然這麽長時間的默默陪伴,她終于能在他身邊有一席之地,可是他心裏卻只有餘小西。任何一個女人面對這種境況,都恨不得将那個女人從心愛的男人心上毀滅。

莫亦銘聞言,身子突然僵住,半晌,清冷的臉才像放慢鏡頭一般側過來,對上女人紅通通的眼睛,裏面盛滿委屈。是在為他委屈嗎?因為他的一片癡心錯付,餘小西自甘堕落。

兩人對望着,周圍流淌的空氣仿佛都沾染了悲傷。

這時駱少騰帶着李志已經與他們錯身而過,駱少騰不經意的目光甚至還從他臉上掠過。

當他醒過神時,駱少騰已經進了病房。

莫亦銘嘴裏發出痛苦的嘶吼,抽出被林妙可抱住的手臂,一拳打在堅硬的牆壁上。沉悶的一聲,仿佛敲在林妙可的心上,令她再次心疼地抱住他。

“莫亦銘,不要,不要傷害自己,求你。”她像個母親一樣寬容,又像個孩子一樣無助,她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卻又沒有能力愈合他的痛苦。

“我不信,我不信她是貪慕虛榮的。她那麽好,她親口承諾過會等我。”莫亦銘眼睛赤紅,盯着林妙可的模樣要吃人一般。好像将她當成了兩年後的餘小西,或許是她将餘小西變成了那個模樣。

林妙可卻只是眼睛含淚地望着他,目光那麽悲傷。

她越是那麽悲傷地看着自己,莫亦銘越覺得他這種自我催眠越可悲。因為餘小西不顧自身危險替駱少騰擋刀是事實,他們發生關糸也是事實,而且他親眼見過兩人在街上親吻,也見過他們共同出入公司。

他閉上眼睛,情緒稍稍平複一點,然後大步離開。

“亦銘。”林妙可知道他傷心,怕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急急忙忙地跟上去。

彼時,駱少騰回到病房,看到護士正在給餘小西拔針,簡單地交待了助理李志幾句,便将人打發走了。轉眼,病房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擡步走到床前,手摸了摸她的額,已經不那麽燙了,睡的也沉穩很多。他忙了這麽久也有點累,便掀開被子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不一定是睡覺,就這樣抱着她,覺得也是安心的。沒多久,卻感覺到懷裏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低頭便見她蹙着眉,眼睛仍是閉着的,像是仍沒有醒來。

“小西兒?餘小西?”他托着她的頭,輕拍臉頰。

她眼皮似是又掀了掀,卻重新閉起來,唇瓣蠕動着,聲音卻極為細微。他只得将耳朵貼過去,分辨了很久才聽清,她在說:“莫亦銘,我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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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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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