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相約支教

六月份，學期過去了四分之三，許多課程已經進入尾聲，四六級複習到了沖刺階段，期末考試也不算遙遠了。就在校園裏的學習氛圍日漸緊張的時候，本學期還剩下最後一個大型活動——社團巡禮節閉幕式。

作為校園十大歌手的三屆冠軍得主，人氣極高的校園男神，楊璨與他的灰核樂隊受邀在本周六上午的閉幕式上表演——毫無疑問，是壓軸出場，于是連向來不關注此類活動的彭曉川也開始翹首期盼了。

這天晚上彭曉川下課回來，給楊璨帶了份馄饨做宵夜，一進門就招呼：“楊璨，來吃馄饨。”

楊璨從房間裏出來，彭曉川已經用碗給他裝好了馄饨，然後自覺躺到地毯上開始做仰卧起坐，楊璨捧起碗，一屁股坐到了彭曉川的腿上，給他壓腿。

楊璨嘴裏嚼着馄饨：“這馄饨味道不錯，你抓緊鍛煉，我給你留幾個一會兒吃。”

彭曉川邊做仰卧起坐邊說：“今天青協又發了個活動通知，號召大家暑假裏組隊去鄉下的小學支教半個月，楊璨，你說我要不要報名？”

楊璨道：“不錯啊，這不挺有意義的，以後寫在簡歷裏也好看，你暑假裏要是沒什麽別的安排，那就去呗。”

彭曉川又說：“這回的支教也是和外國語學院一起組織的，宋櫻說不定也會去。”

楊璨道：“那就更應該報名了，你想想，如果宋櫻去了，這半個月裏你就可以和她同吃同住，下了課，你們倆一起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聽着狗叫，再摘點野花，晚上還能一起看月亮看星星，多适合培養感情啊。”

“鄉村愛情故事嗎？”

“你還別瞧不起鄉村愛情故事，這種機會八百年也難遇上一次，過了這村可就再沒這店了。”

彭曉川有點猶豫：“可是……聽說那地方的條件挺艱苦的，而且我一個學土木的，又沒學過講課，能給學生教什麽啊。”

“這有什麽，數學和英語你總會吧，而且你們就去半個月，誰還指望你們真能教出什麽成果來。條件差就差點，反正也待不了多久，再說了，有宋櫻陪着你，這點小事還忍不了嗎？”楊璨又問，“對了，你們要去支教的地方到底在哪？”

彭曉川回憶着：“同北鎮的水源鄉……我記得那還是你們市下面的一個地方呢。”

“這樣？”楊璨有些驚訝，“我都沒聽說過那裏。”

彭曉川突然有了個想法，一個挺身坐起來，開心道：“楊璨，暑假你都在家吧？我要是遇到不上課的時候，有空就去市裏找你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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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璨一口答應：“好啊，等支教結束以後你可以在我家多住幾天，我帶你到處去玩。我媽一直覺得平時你沒少照顧我，你要是去了我家，她肯定特別歡迎。”

彭曉川一下子就有了盼頭：“那我明天就跟我們組長報名。”

楊璨想到暑假裏彭曉川能來找自己，心裏也十分高興，在他又坐起身時把一個馄饨喂到他嘴邊，彭曉川頗有默契地張開嘴，一口吞了下去。

轉眼到了周六，這天上午學校的中心廣場上熱鬧非凡，乏味冗長的領導講話結束後，舞臺下人頭攢動，聚滿了前來觀看閉幕式表演的學生。灰核的節目排在最後，估計要将近中午才輪到他們登臺，楊璨來得早也是無事可做，便和彭曉川一起在臺下欣賞各個社團貢獻的精彩節目。

十點半，陳秋珏和陸夏一也來了，兩個人都是呵欠連天，楊璨驚訝地問陳秋珏：“你怎麽也困成這樣，昨天晚上幹嘛去了？”

陳秋珏耷拉着眼皮，沒精打采道：“別提了，差點通宵。”

“背書？”

“嗯啊。”陳秋珏含糊地應道，卻不知為何埋怨地瞪了一眼陸夏一。

楊璨不忘拿這個反面教材教育彭曉川：“看到他沒，眼圈黑成這樣，你別學他，複習考試也要勞逸結合。”

“哦。”彭曉川謹記教誨。

近十一點，胖球的身影還沒出現，楊璨有點着急了：“那家夥怎麽還不來，再沒幾個節目就輪到我們上臺了。”

陳秋珏說：“胖球不是說之前他們老師出差，今早他們班得到分校區去補一次實訓課嗎，不知道他能不能準時趕過來。”

楊璨不滿：“翹課也得趕過來啊，這麽大的活動能不能重視點。”

楊璨給胖球打了個電話，胖球在那頭也正着急：“我還在校車上呢，你催我也沒用啊，我也不能踹了司機自己開車是不是。”

倒數第二個節目的表演者已經登臺，眼看再不到十分鐘就該灰核上場了，楊璨又一次打電話給胖球，心急火燎道：“你他媽到底到哪兒了？”

胖球大口喘氣：“在校門口了！再等我五分鐘！”

這時彭曉川突然瞥見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宋櫻懷裏抱着一摞書正從廣場路過，彭曉川扯了扯楊璨的衣服：“是宋櫻。”

楊璨挂了電話，心裏着急得很，也沒心思管他了，直接往他後背上一推：“愣着幹嘛，還不過去打個招呼。”

彭曉川朝宋櫻跑過去，叫道：“宋櫻！”

宋櫻看到是他，笑了一下：“彭曉川。”

彭曉川問：“你也來看演出嗎？”

宋櫻搖搖頭：“我從圖書館回來，只是路過而已。”

彭曉川想起來件事情，又問：“對了，那個青協和外院一起組織的暑假下鄉支教活動，你要參加嗎？”

宋櫻想了一下：“既然是我們院黨支部組織的活動，我也不好不去。”

彭曉川摸摸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個活動我也報名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鄉下教書吧。”

這時候胖球一路狂奔終于趕到，他滿頭大汗，喘着氣道：“我操......累、累死我了......還來得及吧？”

楊璨見他還穿着那套實訓專用的藍色工作服，工作服還被汗水打濕了大半，不禁嫌棄：“你就穿這身上臺？”

陳秋珏也覺得不妥：“也太不講究了吧，像剛從哪個工廠下班回來似的。”

胖球把額頭上的汗水一抹，道：“這身怎麽了？老子今天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麽叫工業金屬！”說着又拉住陸夏一的胳膊使勁一拽：“夏一，醒着嗎？上臺了！”

這邊彭曉川還在跟宋櫻閑扯着：“你本身是學英語的，給那些小學生教英語肯定很得心應手了，不像我......”這時候他聽見主持人在大聲宣布最後一個節目，當念出楊璨的名字時，臺下響起一片熱烈的歡呼，彭曉川頓時也興奮起來：“先不說了，楊璨要上臺了，我過去看看，再見！”他跟宋櫻告了別，頭也不回地擠進了人群裏。

路過的程因也同樣聽到了那邊的動靜，冷笑道：“學了點吉他就成天出來抖騷，唱的那叫什麽玩意兒，吵吵鬧鬧的，沒有半點內涵。”

喬康點頭附和：“就是，得多沒品位才能對着那種家夥趨之若鹜。我們因爺才叫厲害，拿遍了各種繪畫大獎，比他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

“拿着，我倒要去看看他到底有什麽能耐。”程因也把手裏的本子塞給喬康，大步朝舞臺的方向走去。

喬康一個人在廣場邊上等着，閑着無聊便翻起了手裏的本子，那是程因也的素寫本，裏面全是他平日裏畫的素描畫。喬康越翻越欽佩，不禁啧啧贊嘆：“不愧是因爺，畫得真好。”他又翻到了下一頁，突然睜大了眼睛：“哎？”

那竟然是一張楊璨側臉的畫像，線條流暢，栩栩如生。喬康再往下翻，這下更是驚掉了下巴，只見後面還有打球的楊璨，彈吉他的楊璨，走在路上的楊璨，回頭大笑的楊璨......厚厚一本畫集，楊璨至少占據了半壁江山。

這時候臺上灰核的表演結束，人群漸漸散去，程因也回到喬康身邊，拿回了自己的速寫本。

“太差勁了，簡直是浪費我的時間。”他嫌棄地搖頭，表情既輕蔑又帶着一絲絲難以察覺的愉悅，“喬康，走，去吃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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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程因也對楊璨并非懷有愛慕，只是隐藏在競争關系中的一種暗暗的欣賞。如果他們倆不做對頭，大概也能成為一對惺惺相惜的朋友。就算世界上的女人都滅絕了程因也也不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