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回去

有沒有想我,你沒有想我,努力複合這寂寞

____小5

在手術室門口我一直措着雙手焦躁的不安來回走動着,偶爾掏出手機看看時間,一點一分的倒流過去,我的心越是不安。

不知道是過了幾個鐘頭,一個大夫走了出來,扯了口罩對我用标準的普通話說道;“你的母親手術順利結束了,只是并沒有完全根除,不過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我點點頭,對于醫生這番話我并沒有生氣,畢竟先前做手術時我就仔細看了看協議,不可能每一個手術都是能夠完全成功完全根除疾病的,我若找着這個空子鬧,不是有些太無理取鬧了嗎?

“謝謝你的理解,我還以為你會大鬧大吵了。”

或許是對我這樣的反應趕到驚訝,我倒開起來了玩笑反問他說;“難道我該大吵大鬧。”

段阿姨也來了,看了一會母親,母親說肚子餓了,我有些不忍心但又無可奈何；“忍耐下吧,你才做了手術,得禁食禁飲。”

母親很委屈的看着我,像耍小孩子脾氣說道;“可是我肚子餓怎麽辦?我也好痛。”

“忍忍好嗎?等熬兩天,醫生說你的病情康複情況較好，腸蠕動恢複，肛門排氣，才可以給你給予少量的溫開水或葡萄糖飲料。”

“……切就是喝水而已。”

母親有些玩小性子,嘟着嘴不高興說着。

我笑了笑,摸了摸她鼻子,說；“你都多大個人了,還這樣。”

給她拿過一旁的被子掖好,我輕輕說道;“睡吧,睡一會就不痛不餓了。”

“你也不怕我一覺不醒。”

母親拍了拍我的手,笑着說道,我搖搖頭說,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淚;“不怕,你要不醒了,我就在你耳邊大吼大叫,把你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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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你。”

母親搖搖頭,笑了笑。

我緊緊握着她的手生怕一松她就會丢一樣，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笑道;“真羨慕你有個我這樣的乖女兒。”

這幾天都一直沒有閑暇時間好好的靜靜心下來，全身全心的忙着照顧母親,看着她逐漸好轉了不少我也漸漸輕松了許多,可是也忽然一想到回去還有實習的事情,我就忍不住鄒眉,本來實習誰都不喜歡請假的人,況且我還請了這麽久的假了，也不知道對以後的成績會不會有所影響啊。

“舟舟啊，你在廣州待了這麽久，老師會不會煩啊？”

我剛剛進病房在母親身邊坐下，母親突然擔憂的說道，我笑着搖搖頭：“應該不會吧，畢竟我又不是請假玩。”

不知道是不是該說母子連心了？不光我想到了母親也很擔憂體諒的為我想到了，我站起來拉過一旁的窗簾，看着外面的風景，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安老師我倒沒什麽擔心的，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冷被稱“冷面婆婆”，但是待久了，就會發現其實她并不是所謂的鐵石心腸不近人情，相反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了。只是，護士長......一想到這，我就頭疼了。

每一個科室都有每一個的護士長，可為什麽偏偏輪不到一個和藹點的，不嚴厲的，不冷酷的護士長啊。

再住了幾天的院，醫生說可以出院了，母親很高興的催我快點收拾東西，說在這醫院待久了，難受的要命，天天聞着那些消毒水的味道，藥物的味道，不過敏都要被搞的過敏了。

母親問我在醫院能習慣嗎？我說還行吧，段阿姨一起來幫我接母親回去的，在路過病房走廊時，一個危重的病人被醫護人員用着平車推進手術室去竭力搶救吧，或許是因為出于職業習慣我多看了幾眼。

我想到母親說的，她在醫院聞到的都是消毒水，都是藥物，而我了？聞的是死亡的味道，痛苦的味道，連看到的，都是這些。

送母親到工廠的時候，沒走幾步母親就說肚子痛，我怕是弄到傷口了很是擔心，正好見黎昕和小唐路過，段阿姨忙向他們擺手用我聽不懂的粵語說道：“過嚟幫幫手呀，你兩個。”

“呀，蔣姨你手術做完了。”

小唐看着我的母親一陣驚訝掩不住笑意道，這讓我心情很不爽，竟然知道是患者，還這樣帶着笑的來調侃嗎？段阿姨肯定也是知道了小唐這樣的不妥，瞪了一眼，說：“你蔣姨做了手術有些痛，麻煩抱下她回寝室。”

“這不妥吧，我們兩個男的跑你們女的......唉，黎昕，你幹嘛了。”

“你廢話真多。”

黎昕不理會小唐在那裏的絮絮叨叨，直接抱起我媽往寝室走，對小唐丢下這句話，我對小唐頓時沒了好感對黎昕倒是好感上升，我不是讨厭小唐耍嘴皮子，關鍵是你耍也挑個好一點的時間期好好看看情況吧？我媽都痛那樣了你還能笑着像開玩笑一樣的東說一句西說一句。

母親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我想到我實習已經請假請的夠久了，就有些着急，陪了母親一個晚上順便在網上訂了一班最早的車，早上起來匆匆洗漱了會就回成都了。

或許是沒有放假的原因也不是什麽放假高峰期，火車站就幾個人，人跡寥寥冷冷清清，我坐在候車室一邊等車，旁邊是一對年輕的男女和一名六七歲的小女孩，應該是一家三口吧，其樂融融的用着我聽不懂的粵語說着什麽，不由得羨慕的一直盯着他們看。

如果，我是那個小女孩，該多幸福啊。

看着那個女孩一臉天真不知愁的笑着，我忽然莫名這樣想着。

“姐姐你幹嘛一直這樣看着我們啊。”

小女孩發現了我一直看着他們的目光，突然跑了過來，睜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問道。

我有種像是偷窺被人發現了一樣的尴尬，笑笑道：“因為覺得你們一家三口好幸福啊。”

“嗯，我也這麽認為哦，爸爸媽媽每次吵架都是爸爸哄媽媽，媽媽就像小孩子一樣，還說我不聽話，明明她比我還不聽話嘛，姐姐家難道不是這樣嗎？”

小女孩用着軟軟蠕蠕的聲音對我說道，我突然不知所措了，搖搖頭笑了笑什麽都不說，小女孩的媽媽在一邊沖着她招手喊道：“寶寶，檢票了。”

“哦，姐姐我走了。”

小女孩沖我揮揮手跟着她媽媽去了。

“舟舟，我體諒你，你也理解下我好嗎？我和你父親是不可能的，你說兩個不愛的人在一起又怎麽樣？你都大了懂事了，不能總說看你面子上就不要離婚，那你以後工作了不靠爸爸媽媽了，我和你爸照樣還是會離婚。”

小學六年級時候，父母已經拿了離婚協議，母親摸着我的頭，有些眼眶濕潤對我說道。

從自記憶起來時候，父母陪在我的身邊少之又少，那時候我會很想念他們，後來他們回來動不動吵架，最後離婚，我連回家的感覺都沒有了，想念，更別提了。

我拿出眼鏡看了看現在正在檢票的窗口，才發現那小孩和我坐的竟然是同一班火車，看來是自己發呆發的太深了，不然錯過了待會還真不知道怎麽辦了。

檢票進站，發現自己的位置被人坐了，是一名越十五六歲的女孩，我剛剛想說不好意思，這是我位置，結果小女孩指着一邊的位置帶着乞求表情道：“拜托姐姐坐那裏好嗎？我想和我媽媽一起坐。”

我看了看旁邊的位置，三個位置兩邊都是男生，中間留了一個，對面是兩個女生和一個老爺爺，我點點頭說好吧。

不好又怎麽樣？總不可能拆散人家母女兩個啊？

我尴尬的坐到中間，不小心踩着了外面那個男生的腳，一邊坐下來一邊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這下可以放心的坐下來了。”

只聽剛剛那個讓我讓位置的女孩一陣輕松的對她媽媽說着。

前面兩個女生看起來像讀初中一樣的，帶着耳機聽着歌曲，旁邊的老人就看着窗外，我左邊的男生在看着電子書右邊的男生不知道沉思什麽，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沒有電了，感覺好像只有自己不知道做些什麽忽然有些尴尬起來。

車上都是不熟悉的人，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就發呆，盯着自己的腳發呆。

車上有賣小吃的路過，兩個女孩旁邊的那位爺爺買了一包包裝的鹽花生，問着推貨車的小哥：“這多少錢？”

“五元。”

小哥說道，老爺爺不屑看了一眼：“這有三兩沒有啊。”

“三兩你去稱斤數吧。”

小哥無語說道。

“你有十元沒有。”

“沒有。”

老爺爺也沒說什麽，掏了個十元給他，小哥郁悶的遞了五元給他，我被老爺爺這有些逗的做法弄得不由得笑了笑，小哥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

老爺爺把那包花生翻來覆去看了好久，最後邊拆開邊說：“我看看這花生有沒有三兩。”

老爺爺把花生殼丢進了垃圾盤裏，但有些細碎的花生殼飄到了地下，一名乘務員過來看着這狼藉的地，說道：“老大爺，別把花生殼吐地下。”

老爺爺沒說話，沒理會，那個乘務員過了一會又來看，這次特意拿着掃帚來了，讓我們擡擡腿，我索性直接站出去讓他位置掃，那個乘務員邊掃邊對老爺爺說：“老大爺，把你褲子上的抖一抖，你看這些沾水了很難掃。”

于是老爺爺很聽話就的站起來抖了抖，乘務員還絮絮叨叨的說着讓他不要丢地下什麽的，最後問了一句：“你到那裏下？”

“......中山。”

“也快了，你也折磨不到我好久了。”

乘務員說完這句話就走了，老爺爺坐到位置上嘴一瞥很不高興自言自語道：“折磨？你本來就是為人服務又不是為我服務的，再說吃這花生哪有不掉花生殼的，你還折磨了。”

旁邊的幾個被他這一說不由得逗的一笑，我卻很是沉默，各行不都有各行的難處嗎？

這是賣小吃的換了個大嬸來，老大爺對她說道：“你這個花生不好啊。”

“我這花生怎麽不好了？這麽好吃。”

大嬸有些不高興，反駁，老爺爺頭一偏嘴一瞥說道：“好？人家都說我吃你這花生是折磨了，你啊，下次別賣了。”

旁邊的幾個不由得低頭輕笑，大嬸瞪了一眼他推着自己的小攤子繼續向前叫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