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郝棋的過去

“諾,土豪君,把銀行卡收好了。”

郝棋收拾着自己的背包,突然抽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一旁正在看書的李如竹。

“給我做什麽?”

李如竹看着郝棋丢過來的銀行卡,拿了起來疑惑問道。

“這本來就是你的啊。”

郝棋把牛仔背包打了個結,收拾完一切東西後然後累及了一般的坐在床上,擦了擦額頭汗水對李如竹說道；“我這幾天要出一趟遠門,智哥他上班也忙,這銀行卡密碼是你身份證那串號碼後面六個數字,自己節儉點吧,你是土豪我可不是。”

郝棋淡淡對李如竹解釋,李如竹看了她一眼,似懂非懂的把銀行卡收起來了。

煙雨，街巷，還有那撐着油紙傘的姑娘。

郝棋撐着一把透明雨傘,走過橋頭,四周奔跑的人和車濺起一陣泥濘的土地。

郝棋看着這個已經闊別了七八年的地方,心裏無不湧出一陣陣感嘆。

郝棋踩着青石板鋪就的巷，那裏沉積着多少時光的碎影，這個小小的城,七八年了,風華猶在仍然沒有一點點改變,或許最多改變的,只是郝棋那顆離別多年的心了吧。

郝棋慢悠悠走在這個如江南的小城裏,仔細打量着這多年不曾再謀面過的風景。

“我想Excuse me……請……How to go……”

郝棋看着遠處一名背包的外國青年正滿頭大汗一臉焦急的詢問着一個大叔什麽事情,對于這個外國小子一串串的話語,大叔顯得很迷茫,擺手無奈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I want to ask……右城……How to go……”

“小夥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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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是真的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對于他的事情也是愛莫能助,擺手想離開,那個男子有些不願意大叔這麽走了,想去攔着他再次問問。

“Could I help you with anything?”

郝棋走到男子面前去禮貌性的問到他。

男子打量着眼前這個圍着白色圍巾說着一串流利英語的少女,頓時高興的看着她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樣問道；“You will be in English?”

“Yes。”

看着眼前興奮起來的男子,郝棋笑笑說道。

男子急忙拿出一張地圖,指着上面的一個點對郝棋問道；“Do you know how to get here?”

郝棋看着男子指着上面的那個地方,是右城,有些猶豫了一下望四處張望着,七八年都沒回來了,她也不是很記得清楚啊,似乎是一直朝這橋下右邊直拐。

“Please stay on the line.”

郝棋看着一名騎着三輪車路過的老大爺,對男子丢下這句話跑到大爺面前,問道；“爺爺,請問你知道右城怎麽走嗎?”

老大爺聽着郝棋在喊他,把自己頭上的草帽往上面擡了擡,看着郝棋對她往橋後面指着說道；“右城啊?從這裏下去右走直拐,拐三個岔口再往左直走,就到了。”

“哦,謝謝啊。”

郝棋對大爺道謝後,把路線告訴了那個外國男子,外國男子不好意思的看着她說道；“Thank you very much indeed!”

郝棋笑着看着他搖搖頭,讓他快去右城吧,畢竟這天都快黑了。

郝棋走了許久在一座白色大別墅前停了下來,收起了雨傘,還滴着水珠。

郝棋猶豫了好久,才慢慢的敲着門,一聲兩聲,郝棋都覺得自己敲的是多麽不自然。

看着遲遲沒開的門,郝棋看了看手表,低下頭去嘆了口氣,林阿姨冷叔叔他們應該很忙吧?剛剛想打開傘轉身離去,大門突然一下開了。

看着愣在外面的郝棋,冷寧寞挑了挑眉頭,郝棋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爸媽。”

冷寧寞帶郝棋上了二樓,對正在客廳的談笑的一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中年男女淡淡喊着。

“林阿姨,冷叔叔。”

郝棋看着兩個望着她一直發呆的人,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呀,是棋棋啊。”

“果然是棋棋了,都這麽久了長這麽大了。”

聽着郝棋的稱呼,兩個人吃驚的對視了一眼,立刻走進郝棋面前仔細打量起了她,林阿姨突然哭泣道；“都這麽久沒有回來了,還以為你早就把阿姨我忘的一幹二淨了呢。”

“沒有沒有……主要是高中學業挺多的,一直沒時間。”

聽着林阿姨如此哭訴,郝棋急忙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解釋,林阿姨這才止住了眼淚,看着眼前這個已經亭亭玉立的少女,笑着說道；“好不容易來看我們一次,多玩幾天才走吧。”

“不行啊,我後天得回去補課,明天就得走,畢竟快要考試了。”

郝棋有些為難,最後還是拒絕道。

“那好吧,今天晚上在這裏休息休息。”

聽着郝棋的這番話,林阿姨也不怎麽堅持道,畢竟肯愛學習對她來說是個好事。

晚上的時候,林阿姨很好心情的給郝棋準備了一桌子豐富的晚餐,這讓郝棋多不好意思的,說道；“林阿姨,真的很麻煩你了。”

“這有什麽好麻煩的,我可一直把你當我親生女兒,你這麽說太見外了。”

林阿姨不高興的看了一眼郝棋,然後又笑眯眯的往郝棋碗裏夾了一塊肉,說道；“這個不錯,嘗嘗阿姨做的好不好吃,你已經七八年沒吃過阿姨做得菜了吧。”

郝棋笑笑,小心翼翼的嘗了起來,然後滿意的點點頭,甜甜道；“很不錯,阿姨做的飯都很好吃。”

“跟你智哥呆久了,嘴甜不少了呢。”

“呵呵,也懂事不少。”

林阿姨聽着郝棋這麽說,笑的合不攏嘴高興道,一邊的冷叔叔也跟着附和。

看着感覺其樂融融的一家子,冷寧寞笑笑,沒說什麽,繼續低着頭吃飯。

“對了,周智有女朋友了嗎?”

林阿姨像是想起什麽來了,突然看着郝棋問道,沒了到林阿姨問這個,郝棋愣了愣,腦海裏浮現了那一抹白色身影。

郝棋輕輕放下了端在手上的碗筷,低着頭說道；“嗯……智哥,應該有喜歡的女孩了吧。”

“哦?是嗎是嗎?這孩子談戀愛怎麽不跟我們講講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偶爾見到他們接觸過幾次。”

郝棋笑笑,說道。

吃了飯後,郝棋想幫忙洗碗來着,林阿姨以她是客人把她趕出廚房,讓她去客廳看電視,冷叔叔正在沙發上看着報紙,和郝棋說了說些學校的事情。

“棋棋,讀書成績怎麽樣啊?”

“中等偏上吧。”

聽着冷叔叔問自己成績,郝棋有些不好意思,怎麽大人都愛這麽關心小孩子的成績學習了?

“寧寞成績怎麽樣了?”

郝棋突然問道,她記得冷寧寞以前還是小胖墩時候,可別提是個多麽威風的小霸王了,可偏偏這個小霸王成績糟糕的一塌糊塗,因為一次期末考試雙科都在35分下沒被冷叔叔狠狠揍了一頓了,不知道如今成績如何了呢。

“呵呵,還不錯吧,進了前十名。”

聽着郝棋這麽一問,冷叔叔笑笑,呵呵道,郝棋有些吃驚,驚訝道；“他什麽時候這麽棒了?”

聊了會天,洗漱後,林阿姨給郝棋準備了一間屋子,讓郝棋好好休息一個晚上。

郝棋躺在床上,看着這個黑黑的小房子看了良久,嘆了口氣才沉沉睡去,為什麽林阿姨冷叔叔對她這麽好了,她還是覺得很累嗎?是冷寧寞的原因嗎?

郝棋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似乎是回到過去的夢了。

“棋棋,去爸爸那裏。”

“來,棋棋,到爸爸這裏來。”

五六歲的小郝棋在床上和爸爸媽媽玩鬧着,媽媽掀起了被蓋讓郝棋轉進去爬到爸爸那裏,然後又爬回媽媽身邊,天真幼稚的笑聲一直在小小的卻溫馨的房間裏響起來。

“我們棋棋真乖真可愛。”

媽媽抱着小小的郝棋,用臉頰摩擦着說道,郝棋樂樂的一個人笑個不停。

畫面一轉,小小的郝棋穿着一身水手服,翻看着一本破爛已久的書籍,爺爺坐在一邊擺弄着什麽,郝棋停下了翻書的動作奇怪的看着爺爺,爺爺看着她笑了笑,拍拍她的腦袋。

“棋棋乖,這個東西是不可以随便玩的。”

再然後,七歲的郝棋穿着白色的毛衣,和一名打着傘的男子立在一座白色別墅大門前,郝棋低着頭看着自己被雨水侵入的紅色雨鞋,小小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聽着那個男子和那一對夫婦的對話。

“這個孩子爸爸媽媽因為車禍離去,爺爺也因為得病離去,成了孤苦伶仃的孤兒了。”

“這個孩子真的太可憐了。”

聽着男子的對話,那個婦女蹲了下來,纖細的手輕輕摸着郝棋的臉龐,同情的看着郝棋說道。

郝棋仍然無動于衷,只是靜靜随她摸着,沒有任何态度任何表情。

她都是孤兒了,她還需要這些嗎?再也不會有人,再也沒有人,會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