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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是高中三年承上啓下的重要時期,尤其是下學期,緊張!用老師的話說,就應該抓緊時間學習,把之前不懂的問題全部弄懂,不要把問題留給高三。

不過,身體是學習的本錢,沒有一個好的身體,再大的能耐也無法發揮。

在一段時間的緊張學習考試後,有幾個同學病倒,請了病假,老師也開始宣揚不要為了學習而忽視鍛煉,使學習力不從心。

正好春季運動會臨近,一時間倒是沖淡了學習緊張的氣氛。

說到運動會,餘眉一時間也是愁容滿面,主動跟新老師說了自己不行,倒不是嬌氣,就是完全沒有運動神經那種,休育課連雙杠都撐不上去,跳步永遠是最後一個。

細胳膊細腿鉛球就不要找她了,無論怎麽教都不行,還差點砸到自己腳,以前是沒少招笑,想起來就覺得丢臉,初中已經不忍直視,她不想到高中仍然丢臉下去,自己主動棄權做後勤。

老師也沒為難,讓她幫參加的同學看衣服和物品,送送水什麽的。

同班幾個女生聚在一起,天吶天吶,譚慕銘會參加,聽說是五千米長跑,好想看啊,一時間幾個人叽叽渣渣,興奮的直尖叫。

餘眉不由的想到去年的秋季運動會時,那個人從容矯健的形象深入人心,輕輕松松拿了第一,當時餘眉跟這些女生一樣擠過去看他,她沒有伸手臂搖旗,或者吶喊,只是偷偷在某個能看清楚的角落,滿足的欣賞,就像很久以前自己做的那樣。

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汗水一顆顆順着臉頰流淌。

都說男人流汗也性感!

但其實并非所有流汗的男人都性感的,至少餘眉看別人會不會有這種感覺,甚至會覺得髒兮兮,但偏偏對象換作是他,就會眼晴都移不開,貪婪的看着。

技術過硬,魅力無窮,帥氣逼人,滿足這幾點,奔跑在場上,一瞬間就成了所有的女生崇拜的對象,想想那時的場面,餘眉搖了搖頭,甩掉了突然不受控制冒出的想法。

低頭将肩上的書包提了提,搬過來已經一個多月了,原來的住處也是沒有退,只放在那裏,她現在手裏錢充足,不差那點房租費。

而想起搬過去的新房子,不由皺了皺眉頭,住進去不到半個月她就再次找了中介,別租周圍的學區房,只是學區房太緊俏,很多家長為了孩子吃的好學習好無後顧之憂,都把房子租下來就近照顧,弄的學區房價錢一路飚升,這倒也罷了,主要是沒有,問了幾次都是,留下電話,一直到現在中介也沒打電話來,餘眉周日再別找幾家看看。

“餘眉。”後面有人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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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別人,正是去海清島時餘眉對面的馬思雲。

“今天這麽早啊?”馬思雲微微有點發胖,但不是明顯很胖的樣子,跑起來汗滴滴。

“明天運動會,今天早點回去。”餘眉看了看他,“你跑什麽,有事啊?”

馬思雲立即臉紅,“沒事,就是……”他一緊張露出兩顆小兔牙,還挺可愛的!“我也是後勤,去年也是我做,你有沒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餘眉聽着不由想笑,她只不過是看個衣服,發發水,哪有什麽好問的,馬思雲之所以會追上來,其實是想一起走吧,畢竟餘眉換了地方,與原來的路正好相反,一南一北,又正好是他回家的方向,雖然中途分開,不過可以一起走十來分鐘。

馬思雲的家還要近些,有時放學早回去,餘眉都會遇到,三兩次是有了。

“你現在問我,我也不清楚,沒事,我們兩班級鄰近,到時有不懂的再問你……”餘眉也不點破,只冁然而笑道,倒也不是為別的,她對馬思雲的感覺還是挺好的,可以做朋友,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将來是股票天才。

之前餘眉沒有刻意讨好結交,是沒有什麽想法,現在既然認識了,自然要好好相處,或者,餘眉想了想,馬思雲也應該是大學開始接觸股票吧,現在關系處的好一點,将來自己手裏的手,完全可以投資給他,不用太多,翻個兩倍就好。

以前看雜志有介紹馬思雲早年的狀況,家裏一門書香門弟,五個老師,兩個教授,當時餘眉想的是,這麽傳統的家庭出來的孩子,居然是操盤手。

但她随即想的是,馬思雲早年玩股的錢可能也不好籌集吧,只能是幾個要好的同學,如果熟識了,餘眉也就有機會參與,她手裏加上年前賣的盆栽,已經将近四十萬。

這錢還只是悠閑養花所得,都沒有費多大勁, 本來等有了身份證明年就試試投紙黃金,賺黃金差價,然後再用賺到的錢去投股,現在有了這些本錢,餘眉就不想再依賴小金魚賣花了,大學以後也不想再出售任何蘭花,不過那時蘭花的價錢也開始一落千丈。

在餘眉心裏,錢夠自己花就行,沒必要追求無窮無盡。

“好。”馬思雲看着餘眉猛點頭。

兩人又聊了幾句,“你跑八百米啊?”餘眉看看他的身板,其實有時候微胖的人比瘦人更能跑吧。

“你別看我現在這樣,初中八百米成績是2分12秒……”

“真的假的?”其實餘眉對此毫無概念。

“當然,你呢?”

“我沒參加,身體不太好。”

“是,女生還是文靜點好。”馬思雲立即道,“跑跑跳跳還是應該別人來,不适合你……”他說的還真是心裏話,第一次見餘眉時,他就覺得這個女生就應該收起來好好珍藏,誰也看不到才好,就像家裏最嬌豔的牡丹,別人看一眼都怕損了風姿,最好用個保險櫃藏起來。

他真是這樣想,不過可惜名花有主,不過又聽說分了,他忍不住又跑過來,哪怕走五分鐘也好。

此時餘眉卻是想着別的事,聽着他的話忍不住一笑,覺得這個馬思雲,未來操盤手胖哥居然還有這麽可愛的時候,轉頭想了想道:“你作業做完了嗎?”

“做完了,自習的時候全做了。”

“什麽?這麽快?”餘眉覺得自己的就夠見縫插針作業狂了,沒想到還有人這樣,“那晚上回去的時間都用來複習嗎?”他家老師不缺,絕不可能請什麽家教。

“嗯,還可以玩一下電腦。”

“電腦?那你知道股票嗎?”

“知道,你也知道?”馬思雲不由眼前一亮,急忙道。

“知道一點點,聽說去年這邊有一個股票賺了二百萬,現在不少人都研究這個……”

“賺二百萬那個我認識,他是我家一個親戚,現在就搬住在我們那個小區。”然後馬思雲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我爸媽怕影響我學習,不讓我上網,我都是去他家才能碰到電腦,上個星期他還教我怎麽看那個線路……”

原來,馬思雲上輩子是這時候接觸到股市,只能說是機緣巧合,可能一開始是父母說了,又産生好奇,進而感興趣,他那個親戚也是個引子,将他帶入一個從來沒接觸過的世界,從而改變命運。

餘眉不由感概,人的命運真是很神奇,不會延着特定的軌道,一顆小小的石子都能改變預定的路程。

“……我把我爸給我的零花錢攢起來,等你以後研究明白,幫炒我……”餘眉半開玩笑道。

“沒問題。”馬思雲特別興奮,家裏人是不贊成他研究奇怪的東西,所以他表面一直是好學生乖乖聽話,暗地裏卻一直在興趣滿滿,饑渴的研究,誰也沒告訴。

沒想到,今天意外說出來,居然得到支持者,還要他幫忙看股,他特別高興,也因為聊到了他喜歡有興趣的東西,頓時如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起來。

從後面看,兩個人似乎越走越近,一個認真聽一個不藏不掩的講,直到後面傳來一聲垃圾桶被踢的咣咣聲,兩人這才想起走過了。馬思雲的家在那邊。

往回走的時候,餘眉笑容淡了下來,回頭看了好幾眼,什麽也沒看到,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些天總覺得有人跟蹤她,她急忙加快腳步。

想到租的那個房子,一時間真是厚老悔了,她也終于知道為什麽上一個租客不租了,那小區實在太亂,住的人亂七八糟什麽都有。

房子對門就是,也不知道住的什麽,今天見着是個男的,明天見着是個女,後天又是個男的跟前天見的還不是一個面孔,其中有個瘦瓜臉,每次她上樓,都會遇到他下來,下來的時候只穿一個大褲衩不穿褲子。

現在雖然三四月份了,但天氣也不是地麽暖和的,餘眉還穿着保暖褲呢,他就光着兩條腿下去倒垃圾,有次看見她還跟她打招乎,“放學回來了?”

誰認識他是誰啊?

警惕性高的她,現在都不敢在學校多待,放學就往回走,天亮的時候回出租房把門鎖好,就再也不出來,一切垃圾還是買菜,都早上搞定。

住以前的地方,那小區都是些退休幹部家屬,老頭老太太挺多,大家也都挺和善又有素質,環境也好,什麽都好,她晚上經常會下去走走,從來沒有擔心過這些事。

現在外面停電都不敢出去看,有次洗澡突然斷電,她愣是摸黑擦完回了屋,連到貓眼看都沒有,直到早上起來去看,是保險絲燒斷,虛驚一場。

餘眉走到三樓,正好看見那瘦瓜臉下來,人模狗樣的穿了一身吊拉當的西服,裏面一件藍色襯衫,餘眉不忍直視,她覺得,一個男人別的不提,如果是西裝的話,一定要有套差不多的,不要穿那種廉價百八十塊的,如果這樣還不如買休閑衣,實在是太難看,衣服連熨都不熨,一身的折。

瘦瓜臉看到餘眉,小眼晴不由一亮,笑的臉頰三道紋,“放學回來啦?家裏你嫂子做了飯,不嫌棄去吃一口吧。”邊說邊打量餘眉,看到鮮嫩可口的臉蛋,有一瞬間摸了摸鼻子。

餘眉瞅了一眼,就厭惡的要死,不過他确實是有老婆,否則她真的一天都住不了,他那兩口子都不着調,一天到晚的吵,經常半夜鬼叫,對餘眉這種淺眠的人來說,簡直是惡夢一樣。

她加快腳步,笑了笑沒作聲上了樓,踏上樓層還能感覺到那個男的站在原地在看她,那感覺真夠惡心的。

“到底能不能換房子了?”餘眉越來越有點不能忍受這地方,還四百塊錢,就是倒給她四百都不住,如果不是晚上不敢回來太晚,進屋也不敢出來,她真想立即下去找房子。

餘眉将門關上,鎖好,反複确認這才松了口氣回到屋裏,不知道是心理上還是學習疲憊,就覺得身心的累,看看屋裏陌生的擺設,坐在那裏發呆,直到對面傳來關門聲,接着不久老大的摔碗怒罵和女人尖叫。

餘眉不由将手蓋住額頭,再也受不了了,這都什麽人啊?今天星期幾來着?周日說什麽她都要搬走,不管是離學校二十分鐘路程,或者更遠?她寧願買個自行車來回騎,也不願意繼續住在這裏了。

人心情不好,天氣也跟着不爽利,餘眉早上走就覺得陰乎乎的,昨天幾個女生還是祈禱,一定不要下雨,千萬是個豔陽天,至少也要讓她們看清楚男神在操場揮舞汗水的英姿。

可惜,天不從人願,偏偏就是個雨天,到了學校開始下毛毛細雨,校長說沒事,這點小雨怕什麽,正好配合廣播裏的放的歌曲,“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幾個班級也跟着一起唱,那情景搞怪的好笑,不過一會就笑不起來了,因為高二座區就跟孫猴子的水簾洞一樣,葉英剛從一百米跨欄下來,回來餘眉遞了瓶水,她邊接了邊道:“今天這天兒太省水了,去操場轉一圈,光喝雨水都喝飽了……”

惹的坐在座位上準備的幾個人一頓笑,都在那搞怪馬哈的道:“葉英啊,雨水好喝嗎?什麽味兒跟我們說說……”

“仰頭喝還是低頭喝?進鼻孔沒?”

“喝水倒算了,就是這雨下的好,啥都看的清楚!”說話的男生頓時招來一幹女生礦泉水瓶子狂揍,好在上衣深,雨也是漸停漸歇,此時不怎麽幹了。

“成績怎麽樣?”餘眉給葉英遞了毛巾,又給剛回來的同學一條。

“還行,今個真慘,你不知道,有個女的跨欄摔了完了胸罩都掉了胸都露出來了……”

“啊?那怎麽辦?”餘也跟着下了一跳。

“能怎麽辦啊?揀了回去被,當時都比賽呢,誰看啊,沒事……”

“你們快看那邊……”幾個人頓時往不遠忘去,有個男生百米跑摔了個狗吃屎。

“真是用生命在娛樂群衆啊,回來多給瓶水吧,太消耗體力了……”

“哈哈哈哈哈……”

接着廣播是男子八百米跑,馬思雲頓時精神抖擻的跑了過來,兩人鄰班,離得很近,還沖餘眉比了個V,餘眉比拳頭加油。

葉英在旁邊看了,左右看看,拉了拉她:“你什麽時候跟他混的熟了,哦哦,喂喂,五千米快開始了,你快擠到前面,一會可沒地兒了,快把水拿着,到時搶過去給校草遞水……”葉英急忙拉起她。

“不急,還早呢。”餘眉淡淡道,她也沒跟葉英提這事,畢竟從來沒開始過,也就無所謂的分手,那還提它幹嘛?

這時遠處有人走過來,引起幾個班級女聲的尖叫。

“居然是從這邊走,這邊明明遠啊,餘眉,你說他會不會是故意的吧,會不會是來看你……”葉英的八卦之心頓時熊熊燃燒。

畢竟當初在海清島,她也是親眼所見,男生對餘眉可好了,後來找她時的表情也不像是作假,那就是有好感,但是回來後,兩人好像就再沒見過面,學校連一點點互動都沒有,要知道現在班裏有好感的男女生都在傳紙條,他們別說是紙條,過個年連張賀卡都沒互送吧?

葉英也有點急,她這個人責任心特別重,我既然開了頭,那就負責到底,所以,就成了現在這樣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這時見到校草從這邊走過來,她頓時就有點想法了。

要知道,四班在前頭,離這邊可遠的很啊,正常不會往這裏走吧,那現在走過來是怎麽回事?總是有個理由吧?沒事繞一大圈走到起跑線?目地不會就是是來找餘眉的?

葉英想想,就怪激動一把的。

“我去下WC。”

比起葉英的八卦,餘眉只想找處能遮擋的地方,最好別碰上。

但葉英眼明手快,見她要走,急忙拉住她:“拜托,你拿出點勇氣好不好,躲算什麽事?再說人家也未必是幹什麽,只是路過呢,你過來,站明顯點,人馬上就過來了……”

餘眉被硬生生拉到最前面的位置,躲都地方躲,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而她能想到的就是,擺什麽臉色,陌生的,冷漠的,互不相識的,還是退一步,微笑一下,一笑抿恩仇,畢竟她還需要在戒城讀書,不想真的弄成退學的結果。

可是就在她側過身,還在猶豫的時候,馬思雲四百米跑下來,滿頭的大汗,餘眉當即機警的背過身,有了理由的擺脫葉英的“鷹爪”順手就将水遞到順過道走過來的馬思雲手裏。

這個時候大家都下去比賽了,七班沒多少人,只有幾個女生,且全都擠在前排看校草帥哥,哪會有人望這邊,所以餘眉這樣背對着,反而不起眼。

馬思雲有點受寵若驚的接到手裏:“謝謝。”說完就将蓋子扭開往嘴裏灌了兩口,然後擦了把汗。

人還沒有過去,餘眉也不想回頭,見馬思雲也沒走,不由謝天謝地的從桌上拿了條毛巾給他,“別感冒了,擦擦汗吧。”

看着餘眉沖他拘謹的笑了笑,手拿着毛巾都分辨不出哪個更白,及露出兩邊貝殼般的牙齒,也不知是跑累了還是血壓有點升高,頭頓時暈乎乎的,直到對面的人一拐彎走到他面前。

他才看到是誰,“譚慕銘……”馬思雲腦子立即清醒起來。

餘眉也壓根沒想到,本來在另一邊的人竟然會拐過來。

可是你拐過來就拐過來,偏偏拐的地方正好是兩人的位置。

餘眉因為一直背對,不知道人已經過來,現在根本來不及躲,甚至聽到名字時微微緊張的下意識了掃了對方一眼,便看到譚慕銘眼皮都沒擡一下,直接從兩人身邊走過去,只不過那神色難看的根本不像是去跑步,而是去揍人。

可是就算是一副想去揍人的表情,竟然也帥的人一臉血,尤其是布條紮在額頭,那種又正點又俊的感覺無法描述,就算餘眉再怎麽控制,心跳加速了一些,更不提一幹女生搖着小旗,完全忘記為自己班同學加油了。

他走到三步開外,突然停下來,轉身,看了餘眉手裏毛巾,又看了眼馬思雲,然後伸手将手腕上的護腕摘了下來,随手扔在地上,白色沾了一地的泥水,變的駁白不堪。

那只護腕餘眉知道,是去年夏天運動會前一天,兩人一起回家,她買東西剩的錢買了一對,白色的,她一只,他一只,戴在右腕,這東西戴一戴就扔了,料子不好愛起球,只是臨時用還可以。

她記得很清楚,因為她的那一只一直留着,她是按自己的喜好挑了一對小熊的。

看着地上那只很明顯的小熊圖案标識,餘眉也不知怎麽,心情就跟被扔在地上的護腕一樣,說不上的難受還是心悶。

“馬思雲,你很好!”

男生扔完了東西,對着男生冷笑了一下,似從齒縫裏擠出的字一樣。

聽到自己名字,馬思雲的手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立即心虛的從毛巾上縮回手,背在後面再也不敢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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