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風暴

這邊曉喬和夏箤關系逐漸親密，那邊謝惜兒卻是要出一趟遠門。

“一路平安，”曉喬輕輕抱了一下謝惜兒，“等你凱旋。”

——這個公主身上背負了太大的仇恨，總是留不久的。

謝惜兒笑着，卻沒有答話。

“曉喬。”

“嗯？”

“你知道我最崇拜的人是誰嗎？”

“......你的父皇嗎？”

“不是，”謝惜兒搖搖頭，“是薛離将軍。”

“是他？！”曉喬怔了怔——薛離是位優秀的将軍，卻是位戰死沙場的将軍。

謝惜兒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笑了下，笑容裏滿是無畏。

曉喬不想進行這樣的話題，只得轉移目标:“你從小便立志保衛家國，保護百姓嗎？”

“嗯，”謝惜兒點頭，“其實像我這樣的人很多，有做了的，有還沒做的，就像薛離将軍一樣。”

“......”怎麽又繞回來了。

“周瑾亦是如此。”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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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為什麽京城附近這麽祥和？”

“......不是因為夜合大人嗎？”

“是，卻不僅是。”

“......”

“山賊可不歸夜合管，就算他有心治理，總該有具體實施人吧？”

“！！！”

“明白就好了，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謝惜兒翻身上馬，“回去吧，我走了。”

“嗯......”

見曉喬還愣愣的，謝惜兒不禁心情大好:“珍惜眼前人吧。”

謝惜兒走後，就這麽過了幾天平穩日子，曉喬感覺自己都快發黴了，卻沒想到讓人不平穩的消息來的那麽快。

“姐姐，你幫幫我好不好。”夏箤臉上滿是求助的意味。

曉喬沉默了下:“......你要我怎麽幫你？”

“我知道姐姐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

“......”

“我不怕死，但我一個人救不了她。”

“......”

“姐姐，只要你幫我這個忙，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

“姐姐，”夏箤說着，卻驀地跪下，曉喬吃了一驚，他卻揮開曉喬要攙他起來的手，将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我只有一個妹妹。”

......

幾日後。

“萬事小心。”曉喬認真叮囑道。

“好。”周瑾也自然回答。

看着眼前這人，曉喬有些恍惚，前不久還是送謝惜兒，她還讓自己珍惜眼前人，這麽快，自己就要親手将眼前人送出去了。

“回去吧。”

曉喬搖搖頭:“.......我看着你走。”

......

“小姐，他們會沒事嗎。”芽兒擔憂地問道，為了不引起那位異性王注意，周公子可是只帶了一丁點人馬啊，要是出什麽事了，小姐豈不是......

“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曉喬看着周瑾離開的方向，“我相信他。”

又過幾日，周瑾一行人總算抵達東旗國，到了落腳的地方。

“今夜便先去探探虛實，”周瑾對着一衆手下說道，“能打探到公主的位置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探清兵馬排布情況也算完成任務，但絕對不能引起對方注意，明白嗎？”

“是。”衆人領命而走，只剩下了周瑾與夏箤。

本來曉喬等人都不支持夏箤跟來，可他偏說救的是自己妹妹，無論如何也不能缺席，衆人無法，只得由他。

“還有事嗎？”周瑾出聲詢問。

“沒事，”夏箤搖頭，“我也去看看。”

周瑾皺眉:“我跟你一起去。”

“不了，我比較熟悉這裏，一個人行動也更方便些，你不用擔心。”

周瑾正欲說什麽，卻被夏箤打斷:“瑾哥你放心吧，我的功夫是薛離哥教的，沒問題。要是你跟我一同行動，找到目标後暴露了反而不美。”

“......安全為上。”

“知道了。”

......

“小姐，這麽晚還沒睡。”芽兒拿着一件披風披在曉喬身上。

“他們今夜就到了。”曉喬沒有回頭，依然望着窗外。

——第一次體會這麽強烈的無力感和不可操控感。

......

許久，一行探查的人總算回歸，将自己所得情報告知周瑾，周瑾正坐于房中，拿着地圖寫寫畫畫，思考對策。

夏箤看見周瑾房間燈還亮着，握了握拳，敲門:“瑾哥，我能進來嗎？”

“進。”周瑾聲音不高不低，夏箤應聲推門而進。

“有什麽收獲？”周瑾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暫且沒有。”夏箤聲音平穩，眼神卻有些飄忽，只可惜周瑾一直未曾擡頭。

“你且過來，我們商讨一下明晚的行動。”

夏箤走到周瑾身後，當周瑾指着圖上某點，正開口欲言時，一把匕首插進了他的後背。周瑾反手将夏箤推開，起身與其拉開距離，表情微冷:“你不信我。”

“你都知道了？”夏箤語氣中帶着驚訝。

“猜到一部分，尚未确定。”周瑾頓了頓，“匕首淬了毒？”

“是。”夏箤有些心虛。

周瑾服下一顆藥丸後，便閃身過來，雖是重傷之軀，但卻仍是以最快速度将夏箤制服。

“解藥。”

“我沒有。”夏箤胸口中了一掌，吐出的血流在了衣服上，看起來十分狼狽。

周瑾眉頭皺了皺，放開夏箤，轉身便要離開。夏箤驀地擡頭:“若你能回到南涯國，替我向......向薛影和曉姐姐......道聲抱歉。”周瑾沒有回話，直直走出了房門。

沒過多久，齊濟桦帶着一批人走進了這房間，手下中一人問道:“主子，這夏箤怎麽處理？”

“能怎麽處理？”齊濟桦冷笑一聲，“你難不成帶回去過日子？”

“屬下明白。”

夏箤眼前劃過周瑾逐漸冰冷的眼神，劃過曉喬和薛影關切擔憂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他妹妹明媚燦爛的笑容上。他的眼睛痛苦地閉了閉，對不起......

他不知道他做的對不對，如果他選擇相信周瑾，是不是就不會有人死了？回答他的，是飛濺的血。

......

曉喬一連幾日都心慌慌，在周瑾失聯的時候，這種心慌徹底爆發。

“我要去東旗。”

“小姐！”芽兒叫道，“萬萬不可啊！如今東旗形勢混亂，眼看着這異性王是個城府極深又心狠手辣的，你現在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不管怎麽樣，我都是要去的。”曉喬一臉平靜，顯然下定了決心。

“這件事，薛周兩家的人也是知情的，他們人手多，肯定會去找，也肯定能找到，您何必涉險呢！”芽兒急勸。

“你是要我在府中等消息嗎？”曉喬看着芽兒，淡然道。

“小姐......”

“是我讓他去的，你要我怎麽心安。”曉喬輕聲說，“當初我失蹤的時候你不也沒安心在安全之地等嗎。”這些都是孫辭寄告訴她的，而那次單獨去尋她的兩個人，一個是芽兒，另一個就是他。易地而處，她怎麽能無動于衷。

他如今的狀況與當初的薛離将軍何其相似，可她不做權相思，她不等他，她會去找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