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秦朗瞪着眼睛回答:“難不成他還死了嗎?”
慕遠的拳頭傳來吱吱的骨節轉動聲。
秦朗連忙按住他的肩,“慕遠!你不覺得自己對他保護太過度了嗎?秦骁好歹那麽大的人了,又不是剛出生的流浪小野貓,怎麽都不至于被雨淋一晚上就撲街了啊。倒是你,趕緊上樓,小心生病。”
“我也不是剛出生的小貓,被雨淋一晚上又能怎樣。”慕遠把煙摁熄扔了,偏頭把秦朗的話還給他。
“可你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啊,與其在樓下對着垃圾桶發呆,還不如先上樓咱們好好想想對策。”
慕言沉默了半天,沉着臉被秦朗拉上樓。
洗完澡,慕遠換了身衣服,坐在沙發上吃秦朗點的魚丸湯面外賣。
秦朗摟着小賊坐在茶幾對面的凳子上,小賊掙紮着想從他懷裏爬出來去搶慕遠的魚丸,又被秦朗擰着後頸提回去。
慕遠含着魚丸說:“小區、學校還有附近的酒店我都問過了,你還知道什麽他可能去的地方嗎?”
秦朗偷了個魚丸,也邊嚼着說:“我們倆以前常去的都是親戚家,或者我們家自己投資的體育場度假村,秦骁現在根本不可能去這些地方啊,要不我們報警吧?省的你瞎操心!”
“報警要登記身份信息,你要怎麽解釋他的身份?”慕遠把筷子擱下,皺着眉說。
“還需要什麽解釋,就說他是秦骁呗。”秦朗偷魚丸上瘾了,又連夾了兩個,還在小賊鼻子底下晃了晃,逗得小賊嗷嗷直叫。
揉了小賊兩把,秦朗又繼續說,“他外表變化其實也不大,也就熟人能明顯看出區別,警察又不認識他,頂多覺得他娃娃臉顯嫩。”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秦朗摔了筷子,“我說你顧慮也太多了!穿越這種事不說出去誰都不會往這方面想,再說了又不是拍狗血電視劇,誰會閑的蛋疼到處監控把疑似穿越的都抓起來啊!”
“再等一天吧,還找不到人就報警。”慕遠擰着眉毛,沉默了半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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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慕遠又盯着眼茶幾上的三個手機直看。
心想秦骁要是存心想吓人,現在都過去一天一夜了,怎麽都該忍不住回家或者打個電話來檢驗成果了。
盯久了眼前的畫面居然開始變得朦朦胧胧,腦袋跟灌了鉛似的忍不住往下沉。
突然眼前覆上一片陰影,緊接着額頭被人碰了一下。
“怎麽這麽燙?慕遠,你不會發燒了吧?”秦朗站在他面前,擡着手,滿臉驚訝地說。
慕遠迷茫地眯起眼睛,用力揉了揉太陽穴,但昏昏沉沉的感覺沒有絲毫好轉。
“卧槽,就淋了個雨你還真病了啊!你身體什麽時候變這麽差了?秦骁這小子怎麽照顧人的!”秦朗罵了兩句,又原地轉了兩圈,“你家藥放哪兒啊?”
慕遠皺眉,“我沒事,休息下就行了。”
秦朗站起身,“我去買藥。”
藥店在小區外三條街的位置,等秦朗回來,發現慕遠已經歪在沙發上睡過去了。
他去卧室裏找了條毯子給慕遠搭上,伸手捋了捋慕遠的頭發,又碰了下他的額頭。
皮膚傳來的溫度滾燙火熱,幾乎能把人灼傷。
“怎麽燒成這樣了……”秦朗喃喃了兩句,眉毛深深皺緊。
他搖了搖慕遠的胳膊,輕聲說:“醒醒,先把退燒藥吃了再睡。”
慕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着白開水把藥咽下,然後抱着毯子坐起來,歪頭靠着沙發,半夢半醒地繼續盯着茶幾上的手機看。
秦朗見慕遠不打算休息,也陪着坐在沙發上,坐了會兒有點無聊,又把電視打開,正好看到本地的新聞臺在插播最新的城市要聞。
剛瞥到黑體加粗的新聞标題兩個人就齊齊震了一下。
标題:情傷跳海撒幣為哪般,漁民歡喜撿錢到手軟。
據前方記者訊,本日白沙灣情人崖上再次出現疑似為情自殺的跳海人員,本次跳海者起跳前還在崖上撒下大量100元面額紙幣,形成了罕見的鈔票雨奇觀,附近漁民已紛紛趕往事發地……
接着畫面切換到一個滿臉堆笑的老人。
面色黝黑的老漁民舉着手裏的袋子,笑得合不攏嘴:“錢啊,好多錢啊!漫天都是錢啊!我撿了塊20萬了!再也不用去打漁了,我寶貝孫女上大學的學費也有着落了!咦,你們怎麽在攝像?你們千萬別把我播出去啊,我怕被村裏人嫉妒額呵呵呵呵……”
畫面“哔——”的一聲轉黑,然後切換到主持人評論,一男一女分坐兩邊。
男主持人:這已經是今年發生在情人崖的第13起跳海事件,13名跳海者均為10-18歲的少男少女,真是令人痛惜!到底是什麽讓這些尚未綻放的花朵選擇了結束生命?
女主持人: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是學校教育的缺失?還是家庭的關心不夠?不,一切都是因為萬惡的“情人崖”這個名字!我們在此真誠建議政府為情人崖改名,以免吸引更多少男少女來此殉情!
男&女主持人:支持改名的觀衆請掃描右邊的二維碼,關注本臺的官方公衆號并投上您寶貴的一票。(比心)
兩人盯着電視機半晌沒回過神來,雙雙陷入沉默。
最後還是秦朗率先打破平靜,他放下貓,幹笑了一聲,驚奇地說:“現在的新聞真有趣啊,呵呵。”
“……”慕遠抱着毯子,眼睛危險地眯起。
秦朗又說:“那個撒幣的不會是秦骁吧,簡直牛逼啊!”
慕遠一把掀開毯子,重重砸在秦朗身上,站起身滿臉烏雲密布,“他去跳海取什麽錢?!撒什麽幣?!”
秦朗把毯子從頭頂扒下,團在懷裏,捏着下巴猜測:“呃,取錢是為了麻痹我們,讓我們以為他只是離家出走,以防我們及時去阻止他跳海,免得最後海沒跳成功還要被我們拎回去嘲笑。撒幣嘛,反正錢都取了,死前再風光一把,轟轟烈烈我來過,順便給你造成巨大經濟損失,報複你的絕情?”
“誰他媽要你分析他的心理了?!”慕遠矗立在客廳中央,臉色已經黑得能滴出水來,烏雲壓頂,身後仿佛有電閃雷鳴。
秦朗的小心髒抖了一下,舉起毯子擋在身前,堅強地說:“小遠遠,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分析得挺像那麽回事啊?是不是很符合他的心理啊?”
“是你妹!”慕遠狠狠踹了他一腳,抓起車鑰匙甩門而出,“我們去海邊!現在立刻馬上!”
“哎,你等等我啊!”秦朗捂着肚子,踉跄了幾步,趕緊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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