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仙君是大佛
“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啊,便分為神人鬼三大界。”
說書老頭雙目眨了眨,兩撇胡子顫悠悠,鬥志昂揚,手中折扇一揮說的那是頭頭是道。
如今正值太平盛世,百姓富足安居樂業,各地賈商來回奔波繁忙,無論是修道之人,達官貴人還是平民人家,沒事兒就愛找些樂子。
因此,夜幕悄然降臨于這條繁華長道,街道內外燈火通明,風悠悠的吹,酒肆門口的牌旗被風揚起,紅木漆雕的古拙欄杆被蒙上一層薄霧水汽,一眼望去,就屬城中那勾欄瓦子最是輝煌靓麗燈火闌珊。
唱戲的,聽曲兒的,吐火耍雜的,說書賣話本的更是夜幕降臨就能冒出千百件來,數不勝數。更別說那楚館瓦子裏賣笑的,唱曲兒的,賭坊裏貪財的,酒肆裏喝酒吟詩的,更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神尊星宿呢,保人界平安,而兇煞鬼尊啊,野、心、勃、勃!”說的激動,折扇一阖重重敲幾下檀木桌板,複又拿起扇柄空中亂晃,“侵占人界,屠殺人間!好不要臉!”
說書老頭猛地放聲大吼,把旁邊吐火的吓得火都吐不出了,在座幾個正欲品口茶的富家子弟猛地一顫,肥肉一颠,口裏那口清茶混唾沫差點又給吐回茶碗裏去。
就連老頭身後那幾個奏曲兒的手指也是一顫,差點崩弦。
本來座下也沒幾個人聽,都道看個美人兒,圖個樂子。
被老頭這底氣十足的一吼,愣神的回神了,瞌睡的睡醒了,喝茶的燙嘴了,皆都怒氣騰騰瞪他。
只見老頭不慌不忙,折扇一揮,神情餮足,伸手端起茶碗跟喝酒似的酌一口,清清嗓兒,又緩緩開口,“因此,便有了星宿仙君保人間這麽一說法,”
瓦子一樓,那些個庸豔脂粉都穿層桃紅薄紗,露出一截肩膀細頸,軟骨架似的倚着楚館門口扯着粘膩嗓音攔恩客,那膩嗓裏像是含了塊麥芽糖,叫人魂牽夢萦。
“公子呀~裏面來坐坐嘛~”
一個個粉子們婀娜多姿依倚靠于古拙木雕花紋門框邊,來回搖擺揮舞自己細嫩手中擒住的繡花方帕,身上那層濃郁熏人的廉價脂粉氣彙聚一起如同一只無形大手,裹住來往客人朝瓦子裏擁。
“喲,兩位公子~來來來~咱們裏面來~”
這些個粉子們一說話嘴裏就冒出大塊寒氣,深冬寒夜的,只披層蟬翼薄紗,也真是苦了她們了。
Advertisement
只見兩個挺拔高大身影伸出長腿邁進門檻。
一個粉子見來客人立刻推開那些個姐妹自己湧上去。
“兩位公子要挑些啥樣的,我們這兒莺兒,那曲兒可是唱的一絕,保證您聽得銷.魂~”
“嬰兒?發育全乎了嗎?”兩人中那個站在後面的人突然問了句,聲音低沉帶些磁性,仔細聽來倒還帶些少年的稚嫩。
粉子走在兩人前面,聞言回頭望去,頃刻間,一張濃墨重彩的臉抹着些吃驚,一雙寡薄鳳眼亮起光來。
只見那人身姿挺拔,穿一身藏青色薄衣,手上帶一對銀護腕,那對護腕精美別致,一邊雕着一條騰龍,緊緊環住這人手腕,顯出幹練利落。
粉子看這護腕不像中原之物,但也不願多想,反正是個有錢人模樣。
朝上看去,藏青衣衫外套一輕裝铠甲,看上去十九二十,生的倒是英俊模樣,眉眼輪廓深邃,一看便是帶着侵略性的,鼻梁直挺,棱角分明,五官深刻挺拔。
粉子立馬谄笑起來。
“這位小公子可真會調笑人~是夜莺的莺,莺兒的歌聲就像夜莺一樣,那嘴一張,曲兒一唱,銷.魂奪魄,保證您一晚上都開心的緊~”
別說這粉子走路扭胯擺臀毫無骨頭,就連這話也不好好說,婉轉膩歪,每到最後一個字總要拖個唱腔繞個山路十八彎才肯回來。
“.......”景湛沒答話。
粉子最會瞧人臉色,見他模樣似對莺兒沒興趣,立馬開口道。
“您要是不喜歡莺兒,咱這兒還有花兒,穴兒,乳兒~咱這楚館樓子裏,最不缺的呀~就是水靈姑娘啦~”
“......”景湛簡直無言以對。
這瓦子可真會起名字,花兒這名字雖然俗氣,景湛也能理解,這穴兒乳兒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他倒是很想問問。
剛想張嘴,走他前面那男子便開口說話。
“您這兒可還有什麽別樣貨?”聲音如風清麗,如水輕靈,沉穩清脆,說話輕佻,用詞大膽。
粉子聞言望去,頓時驚覺這男子比他身後那個還要好看,不對,應是比她這楚館裏的頭牌姑娘都豔出太多。
一身白色草木暗紋銀邊錦袍,腰間豎玉帶,腳踩白靴,整個人腰身勁瘦挺拔,肩寬腿長,頭發用發帶懶洋洋地束在身後,整張臉白的有些透明,帶着幾分英氣的臉還摻着些秀氣。
細長眉,狐貍眼,直挺的鼻梁,鼻端下是一張線條優美卻毫無血色的薄唇,以及那白皙修長的脖頸,襯得他亦非女又非男。
那雙狐貍眼尾端上揚,漆黑眸子朝粉子一勾,差點把她的魂都給勾出來。
雖整個人看來通透翩翩,但眉眼間捎帶着刻薄尖酸,周身散發出來的,滿是疏離冷淡。像極了被錦袍包裹的冰山,觸及凍手,望及刺目。
若是定睛細看,似乎還能看到周遭散發的冰冷寒氣。
剛剛只顧着領兩人往裏走,倒沒仔細看,現在仔細看來才覺兩人容貌風度皆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想到這,粉子自心中嗤笑一聲。
只可惜了,來這青樓瓦子的人,容貌風度再好又有些狗屁用?
“星宿仙君有四位,無極天璇,乾德仙君;無畏之靈,玄武神君;鵲橋星鬥,瑤華仙君;瑞祥秀靈,昧善神君。”
瓦子一樓說書老頭依舊說的唾沫橫飛慷慨激昂,聲音傳的遠,二樓的兩人聽得清清楚楚。
“自然是有的~不知這位公子是喜歡乖的~還是喜歡野的~是要文靜的~還是愛放.蕩的~”
“要說這其中最有能耐的,便是鵲橋星鬥,瑤華仙君。”
兩人聲音重合起來,粉子聲音百媚千嬌,說書老頭酣暢淋漓。
“不知在下可有這個福氣,見見您這那位夜兒姑娘?”白衣男子嘴角勾着卷兒,那笑容輕佻卻不下流,正經中又帶着些許欲念,将正經與禁.欲融合的恰到好處。
但若仔細瞧看,白衣男子耳根處卻暈着些薄紅。
“廟宇供奉最多的啊,也就是這瑤華仙君。”老頭搖頭晃腦,腳尖随着曲兒一擡一放。
悠閑至極。
“這~您也知道~這夜兒姑娘可是咱們這兒的頭牌~這城裏各個大家公子貴人都想見夜兒姑娘一面吶~”
這話比前面竟然還要軟,軟的連那一點骨頭都消失了。
粉子那雙嬌.嫩豐.乳掩着層紗若有若無的朝蘇忘離胳膊上蹭。
蹭的景湛直起雞皮疙瘩,心中對他這寵辱不驚的師父不由的佩服。
“這四位仙君啊,也是各有不同。乾德仙君一身紫袍,最愛錢,燒香拜佛都不管,只要供上那麽幾枚碎銀子,那便對乞拜者有求必應。玄武神君啊總愛一身綠袍笑吟吟,跟乾德仙君不同,他就愛有人給他燒香,我從本子裏看到過,據說這兩位仙君可是死對頭。”
老頭說到這,兩眼放光,上身前傾,還故意壓低聲音。似是說了什麽只有他知道的驚天大秘密,着急迫切又小心翼翼的偷說。
“啊,還有這事?”
“神仙裏也有看不慣的嗎?”
“就是啊,我還以為神仙都是六根清淨不急不惱的。”
景湛眼上瞧着他那一動不動的木頭師父,心裏正聽那說書老頭講話,聽得直樂,沒想到這小事居然能引起一陣喧嘩。
呵,他們四個就沒關系好的。
老頭對在座反應頗為滿意,老神在在,一臉高傲,清清嗓子,“昧善神君可是衆仙君中最美的,身若芙蕖,眸如星辰,清秀俊逸,啧啧,就是吧,拜他沒用,這位仙君除妖收魔看心情,得意了便來,不得意了,便是鬼尊再臨,也請不動他那金貴身軀。”
景湛狀似不在意的咳了聲,眼卻瞥上蘇忘離耳根暈開的淡淡薄紅,上前一步,将兩人隔開,站到他師父前面。
臉上帶着讨人喜愛的可愛笑容。
“神仙姐姐,我和哥哥是碰巧路過這兒,聽聞楚館裏有位夜兒姑娘面如凝脂,眼如點漆,身段似楊柳,舞姿勝玉蓮,便想這一睹這傾世美人顏。”說着,從腰間錦線袋裏掏出兩枚金葉子。
粉子被這聲神仙姐姐叫的心中舒坦,看到金葉子雙眼頓時發了光,伸手要拿,景湛立刻蜷起手。
“神仙姐姐,你還沒告訴我們夜兒姑娘在哪吶~”景湛學着那粉子說話的聲音,加上一臉笑容,看起來人畜無害。
那粉子斜眼看兩人,描黑的黛眉緊蹙,“你倆......一起?這玩兒的......可不只兩片金葉子吶~”粉子似是明白了兩人的什麽特殊嗜好,笑的谄.媚,心裏卻朝兩人啐了口,暗罵兩人道貌岸然衣冠禽獸。
“這好說~神仙姐姐~”景湛望着她惡心得緊,笑容卻愈發可愛,又從錦帶裏拿出兩枚金葉子。
“最頭上那間房~”“神仙姐姐”笑開了,嘴咧着,露出森森白牙,伸手奪過那四片金葉子,挨個放嘴裏咬了口,塞進肚-兜抹-胸裏,“夜兒姑娘正接客呢,兩位要是等不及了先去樓下喝口茶聽會曲兒~”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只留下一股子廉價脂粉香味,熏得兩人直頭疼。
“葉兒姑娘接客呢師父~”景湛學上瘾了,乖巧笑容也不收回,轉身一雙細長眸瞧着蘇忘離。
“皮癢了?”蘇忘離白他一眼,聲音冰冷,揮袖朝廊坊盡頭走去。
樓下說書的依舊精神奕奕,衆人也挺上瘾。
“老頭,瑤華仙君呢?你咋把瑤華仙君給落了?”
衆人中不知道誰提了句。
老頭聽了連連嘆氣,面色憂愁,“這瑤華仙君哪,愛吃點心甜果子,也是四位仙君中最盡職的,只可惜啊,人間無一見過其本尊面目啊……”
老頭又嘆口氣,手持折扇打圈兒。
“不僅如此,瑤華仙君還專管塵世姻緣,這理當月老所為,這鵲橋星鬥多管閑事,給占了。幾乎人間每個地方都會設一個福澤廟,裏面坐着大腹便便的金銅像,便是瑤華仙君了。”
景湛一聽瑤華仙君四個字,精神奕奕,雙手抓着朱砂雕欄,倚着往下瞧着。
“瑤華仙君啊,袒-胸.露-乳,面善和笑,耳垂厚實,活脫脫一尊大佛模樣。”
說書老頭講的起性,搖頭晃腦。
“管他是什麽模樣,該拜就拜,該上香就上香,該進貢就進貢,為了家庭安樂,為了美好姻緣,不論是妙齡少女俊秀書生還是佝偻老妪,就連我,也是極仰慕瑤華仙君......”
景湛臉上笑容更深了,只是少了幾分可愛乖巧,多了些嘲諷。
這人啊,就是蠢。
他們此刻誰都沒想到那萬人敬仰高高在上一身清白廉潔的“彌天大佛”此刻正跟自己的徒弟在他們樓上逛瓦子。
景湛終于不聽了,轉身朝蘇忘離走去。
只見那一襲白衣正欲推門而入,那手放到門框上,頓了幾秒,那張平靜冷淡的臉立刻帶了幾分怒氣一層薄紅,憤然甩袖,轉身往回走。
“師父你怎麽又退回來了?”景湛有些莫名其妙,“剛才那粉子騙你了?裏面壓根沒有?”景湛不以其他,只覺剛才蘇忘離手放門框要感知妖祟,但因沒感覺到而惱怒。
走近了,聽到裏面的動靜,立馬明白了,這哪是沒人,這裏面正火熱着呢。
“呵,那人竟然還沒死?”景湛嗤笑一聲。
蘇忘離臉上依舊帶着惱怒,只是耳垂的粉紅在這個面目蒼白的人腦袋上顯得更加奪目。“什麽?她現在還不敢殺人。”
蘇忘離本就心裏跳得飛快,一個呆在蓬萊山上清心寡--欲百年之久的老神仙,猛地聽到這些淫.語--蕩.話心覺惡心,卻又止不住臉泛薄紅。
蘇忘離以為景湛在問這妖物為何不下手。顯然,他這十來歲就開始看些穢-亂話本的徒弟并不是這樣想。
“師父,我說這人竟然還沒精.絕人亡~”景湛又露出剛才那粉子的聊--騷模樣,扭扭捏捏的朝蘇忘離膩歪。
景湛本就是鄉村來的粗野孩子,就算跟這蘇忘離在蓬萊山帶了一年多卻還是改不了那粗鄙性子,想到什麽就說什麽,誰對她好他便百般對人家,誰要咬他一口他也定當睚眦必報。
“我看你是想挨抽了。”蘇忘離本就心裏惱火,見景湛沒大沒小,更是一雙狐貍目裏閃着陰冷寒光狠狠剜住景湛。
“不不不,師父最疼徒兒了,怎麽會舍得打徒兒呢。”景湛立刻恢複正常樣子,咽了兩口唾沫,立馬擺手。
要說景湛怕他師父也不全是對的,只是必要時他總懂得怎麽護己,對自己有利的才是最金貴的,其它那些沒了命還要又有什麽用。一年前蘇忘離救了他将她帶回蓬萊仙山教他練功習法時,他曾想着要一輩子對他師父好。
可是漸漸地,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才知道他這師父那和外表完全不符的內在。
誰當初能想到這麽個俊美清秀的翩翩男子竟然有那麽大的火氣!景湛動不動就要挨些抽,再加上他師父對他如此嚴苛管教,他自然生了逆反心,一邊心裏罵他,一邊又尊敬他,有時候景湛總覺得自己得了什麽奇怪的癔症。
裏面舒服的榻上蜜語還在繼續。
蘇忘離聽的心煩,嘴裏咒罵一句,掌上充力用力揮袖将那木刻十字紋房門揮開。
房門被撞到欄檻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緊接着兩人猛然推進門,又是一揮,房門緊緊閉着,上了鎖。
房外曲調婉轉喝聲叫好,房內夜莺鳴叫不聽。
似是要到頂峰,就算來了人,榻上依舊腰胯不停。
兩人隔着榻邊桃紅薄紗看得朦胧,只見獵人手中那只夜莺不停地掙紮,動情歌唱,随獵人的動作朝前甬-動,獵人速度越來越快,聳動更快。
夜莺在兩人進來時還壓住聲音,但漸漸被獵人帶進去,又不管不顧地大叫起來。
“讓他們看......看看夜兒這副迷-離模樣.”
景湛沒什麽太大反應,這種和他以前看的話本沒什麽大的區別,不過這個是真的在動罷了。
但蘇忘離卻氣的很,一雙劍眉狠狠扭在一起,胸膛來回起伏,隐忍久了,更覺惡心至極,手掌運力點點金光彙于手心,擡手猛揮,将纏.綿在榻上的兩人一掌劈開。
男人還沒發洩,被蘇忘離劈下床,滾到蘇忘離旁邊。
男人真是個下半思考的動物,正在興上,也不管發生什麽,先讓自己爽了才最重要。
男人在蘇忘離腳邊做着最原始的事,景湛只覺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望向自己師父,蘇忘離雙肩顫抖的厲害,緊接着,就聽到這人怒然大喊,“惡心至極!”一手隔空劈下去,男人終于暈過去,最後都沒發洩出來。
薄紗內的夜莺說話了。
“兩位公子~你們就算是這楚館的貴客也該懂些規矩不是~這麽冒失把夜兒的恩客給打暈了~夜兒沒伺侯好,你們說我這可怎麽交待呀~”女人兩條細長胳膊撐着被揉亂的錦被緩緩坐起來,漆黑如瀑的秀發搭在纖薄的肩,和那對毫無遮掩的,瑩-嫩雙-峰上。
“夜神玉,你怎的會變成這樣。”
景湛似是有些錯覺,這冰冷聲音裏隐約藏着些無奈與失望。
聞聲,夜神玉撩發的玉指竟頓了片刻,緊接着便冷笑起來,“我道是誰,原來是要華仙君,怎的有空到我這來?”夜神玉披上件紅衣,懶洋洋的伸出一指挑開薄紗簾,下了床。
景湛終于看清這女人模樣,果真和城中傳的一樣,面如凝脂,眼如點漆,身段似楊柳,舞姿勝玉蓮。
“呦,瑤華仙君今兒怎帶這個小公子?”夜神玉朝景湛掃了眼,沒停片刻便又回到蘇忘離身上,“想不到鵲橋星鬥,瑤華仙君竟好這一口?哈哈哈。”夜神玉說着便自己笑起來,竟停不下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
“夠了!夜神玉!城外那幾戶十多口人是你......”蘇忘離面露狠色,星目直盯夜神玉。
城外住戶少之又少,只有幾戶人家組了個鎮子,墾了幾畝地,晨間而作,暮時而歸,和樂融融,但日子沒多久,便是在昨夜,竟一夜之間幾戶人家全部死于非命。
肚子被剖開,血淋淋的腸子被扯出來,胸口空蕩蕩漆黑一片,心髒竟全被挖走。
那詭谲的笑聲終于停止,她終于撕了那張笑盈盈的面具,露出一副可怖嘴臉,“是我殺得又怎麽樣!我告訴你蘇忘離!你根本沒資格來管我!”
夜神玉怒氣攻心,一條胳膊解氣似的甩了下,微微縛住的衣袍被她揮松。
景湛猛地吸了口涼氣,那衣袍前方大敞着挂在夜神玉削瘦的肩膀上,露出她一對酥--胸,再往下看,胯間是根本不屬于女人的東西!
這妖怪竟然不男不女!
緊接着,腹部白皙的皮.肉一道道裂開,夜神玉面上表情終于有些變化。
“你早就已經支撐不住了。”蘇忘離一雙危險的眸子眯起來,手掌猛然一揮帶起一陣風。
夜神玉立刻化為一縷青煙從勾欄木窗掠出去,消失在點點星光映襯的黑夜中。
“你在這等着!”蘇忘離朝景湛吼了句,便迅速從窗外追出去。
“切,裝什麽。”景湛對着蘇忘離消失的窗口煩了的白眼。
就看不慣他這樣。
随後也沒聽蘇忘離的話,縱身朝兩人追過去。
等兩人再落地時,已是郊外樹林,周圍陰冷漆黑一片,刮着簌簌狂風。
蘇忘離見景湛跟來眉頭皺的更狠了,“不是說了讓你等着!”
“我這不擔心師父您嗎。”
蘇忘離不再理她,淩厲雙眼掃過片片樹林。
忽的傳出空寥蕭瑟的哭聲。
那哭聲寂寥空蕩,忽遠忽近,穿梭在光禿的如同利爪的樹枝之間。
※※※※※※※※※※※※※※※※※※※※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