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仙君想換标題了

“你!你是誰?!”

玉琅茫然道。

柏霁霄這才掃他一眼, 随後笑起來, 道:“還要多謝你, 若不是你相助,我現在還被瑤華仙君困在地獄裏呢。”

“誰要救你?!怎麽會這樣!靈仙呢?靈仙呢!重岚明明告訴我只要這樣做便能讓靈仙複活!”玉琅不死心的大喊道,竟要沖過去抓住柏霁霄的衣領, 可誰知竟然穿了過去。

可見,這只是柏霁霄的一抹靈識。

“靈仙?那個連蛇膽都沒了的蛇妖?我倒是聽重岚提過,啧, 你可真夠笨的,蛇膽都沒了, 魂魄都碎了, 還能去哪找啊,傻子。”

柏霁霄嘲笑起他來毫不留情,刀刀都朝玉琅的心剜去。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往往就是這麽漫不經心的一句刻薄話。

玉琅怎麽也想不到,他窮盡一生,修煉禁術離經叛道, 耗費自己所有修為道行, 換來的卻是一句“傻子”。

所有忍受的一切在此刻全部潰敗,他拼了命要去掐柏霁霄的脖子, 可一雙手來回折騰都碰不到他, 卻被他一掌給震出去,撞上殘舊的灰牆, 落了一地泥灰。

“不可能!不可能!靈仙!你把靈仙還給我!”

玉琅掙紮着爬起, 怒吼着再次沖上去, 還未跑出幾步便又是一震,飛出尺許之外,狠狠撞上牆壁,牆上生出幾許裂紋凹坑。

他已經再無力氣爬起來了,将所有修為全部給了那顆心髒,此刻的他俨然廢人一個,受了念君一鞭子和柏霁霄兩掌,肋骨早被撞斷了,可他卻依舊掙紮着要爬起來,嘴中依舊重複着“不可能”。

瑤華廟裏大片大片鮮紅錦綢被灰塵染舊,塵埃彌漫開來,将最後一絲希望泯滅,到處狼藉一片。

原來,早就什麽都沒了,他拼盡全力,他喪盡天良,卻最終連靈仙一面都沒見到......怎能想到,所有美夢所有念想,到頭來,只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什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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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琅也不再掙紮着起身,呆楞着跪在地上,雙眼直勾勾瞪住不遠處圓柱之上的大紅錦緞,整個人僵硬無比。

他像是傻掉一般,不動,也不吼,嘴巴張張合合,卻不出聲,只是眼淚順着眼眶一滴滴往下滑。

“蘇忘離,這次可不算,下次才是真正重逢之日。”柏霁霄才懶得管玉琅,朝蘇忘離道,神情慵懶,一雙眸子自始至終只看着蘇忘離。

“下次再見,便是你的死期。”蘇忘離知道今日根本無法觸碰到他,不然握着長恨的手早就刺過去。

臉若寒冰,握住長恨的手驟然鎖緊,骨節泛白。

“啧,你這脾性倒是不變,說話別那麽決絕。”柏霁霄倒是不怒,笑着說完這話,消失前竟還象他揮手道別。

蘇忘離忍無可忍,将長恨刺過去,顯然根本刺不到他,鋒利劍刃插入牆縫之中,铮铮作響。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離。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

景湛想不到他受的刺激竟然那麽大,腦子看來都不好用了,被人利用了也不再發怒,竟然自己吟詩去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只玉镯子,那镯子玲珑剔透,色澤旖麗,用金子雕成一條細蛇盤桓在翡翠之上,只見那蛇眼發出紅光,在玉琅面前現出一個人來,不過那人周身透明,看樣子馬上便要消失。

蘇忘離心中了然,這是玉琅用自身修為存下靈仙的那最後一絲魂魄,他以為自己能将靈仙複活,所有道行全部給了柏霁霄,眼下再沒什麽力量去保存這一縷魂魄。

“彬蔚哥哥,你怎麽哭了?”靈仙身着粗布麻衣,卻依舊不影響他似玉般溫潤的模樣,蹙起眉,一雙杏眼直直望住玉琅,蹲下來伸出手想要為其擦幹淚,可卻碰不到他。

“我......我再也救不回你了......”玉琅喃喃呓語,自嘲道。

“別哭了......靈仙一直都在你身邊呢......”最後一絲魂魄終于消散開,靈仙透明的身子與周遭飄蕩的塵埃完全融為一體,消失于大紅廟宇之中。

玉琅伸手要去抓,抓到的卻只有滿手灰塵,雙眼透過層層飛絮灰塵,他仿佛看到當年那場美夢——

那時候的他父母被妖怪所害,整個家中只剩了他一個,他便許諾一定要救莊上所有人,絕不會讓他們同自己父母一般,絕不會讓那些孩子同自己一樣。

便自行修煉,在墨家莊外設下結界,不許妖物靠近。

漸漸長大,他想去外面見識見識,便将結界穩固好,去莊外歷練。

遍游山河見識到更強的力量,他才知自己有多渺小,便要回莊專心修煉,誰知半路上遇一捕蛇人,正将一條小白蛇往自己捕蛇袋裏裝,那蛇還在掙紮,看樣子只是受傷了,并未氣絕。

彬蔚見狀立刻走上去,勸他不可殺生,将蛇放了,可這蛇通體雪白,金色花紋嵌于蛇身,一瞧這蛇皮就知道能賣個好價錢,這捕蛇人哪肯聽他的話将蛇放了。

一邊不顧他的阻攔将蛇塞進麻袋中,一邊嫌棄的朝彬蔚嚷嚷道:“去去去,哪來的回哪去,別在這擋我財路!”

“不可!殺生會遭報應的!”彬蔚竭力阻止,見規勸不管用,只好順着捕蛇人的想法道:“這蛇我買了,您看這些夠了嗎?”

說罷自懷中掏出一只玉镯,翡翠镯子玲珑剔透,一看便是上等貨,比這蛇皮還要值錢不知多少倍。

捕蛇人一瞧便将麻袋全給了彬蔚,拿着镯子生怕他反悔,一溜煙的跑遠了。

說實話彬蔚确實舍不得,那畢竟是娘親留給他的,他一直貼身帶着,想家了便拿出來瞧一瞧,沒想到為救一條蛇給出去了。

彬蔚提過麻袋,發現那麻袋有些重量,剛想打開,誰知麻袋更重,像有人在其中不斷折騰一樣。

彬蔚沒拿住,一下子給扔出去。

只聽麻袋中清亮嗓音吃痛的“哎喲”一聲。

一雙雪白的手扒拉開麻袋口,緊接着一只腦袋便鑽出來,眨着一雙杏眼膽怯地看向彬蔚。

腦門上嘩啦啦往下流血,倒也不在意,自己從麻袋裏鑽出來,又将麻袋底下那些已經死透的蛇給倒出來。

彬蔚沒想過這只蛇竟然是妖,立刻倒退數步,拔劍便要上前,只見那裸着身子的蛇妖毫不在意,将那些死掉的蛇埋好,才回身看向彬蔚。

笑着謝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你,你是妖?”彬蔚手中的劍握的更緊,雙眉緊蹙,似是下一刻便要暴起。

只見蛇妖踟蹰良久,緩慢的點點頭。

“是妖就該殺!”說罷揮劍而起,招招想要他的命。

蛇妖來回躲閃,不停解釋道:“我,我雖是妖,但從未想過要害人!”

“妖就是妖!怎會不害人!”不聽任何解釋,持劍便沖過去。

蛇妖本就中了捕蛇人的陷阱,腿上全是傷,對着招招攻擊的彬蔚沒想過要出手,一個躲閃不及,便被他刺進胸口,疼暈過去。

彬蔚見他暈倒在地,以為是裝的,便伸腳踹了兩下,發現真的昏過去,這才急忙蹲下查看其是否有脈搏,感受到還有呼吸,這才松了口氣。

冷靜下來想想,才覺得自己方才不問青紅皂白便要治他于死地,确實太過莽撞,這蛇妖本就可以殺了捕蛇人逃跑,可他卻沒有,受了傷卻不對自己出手,倒是個心腸不壞的妖怪。

靈仙以為自己活不成了,動動手指慢慢轉醒,發現自己的身子還能碰到野草土地,不是透明的,心中開心,一個激靈坐起來。

發現彬蔚還在自己身旁,背對自己,身後背一把破劍。

感覺身後有聲音,便站起身,扔了句:“以後藏好了,再被我看見,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

便就這麽離開,徒留靈仙一個坐在地上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人走遠了,靈仙才爬起身,悄悄摸摸的跟過去。

可他實在是太笨了,不知道要屏息,一步一個腳印實實在在地跟在人家後面,想不被發現都難。

彬蔚以為不管他,他自己就會自找沒趣離開,誰知都到了墨家莊,身後這條蛇妖也毫無要離開的模樣。

實在忍不住,拔劍轉身朝他怒罵:“你找死是嗎!跟着我做甚!”

靈仙被他突然的發怒吓得渾身僵硬,愣在原地,老老實實地答道:“不,我不想死,我,我就是想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沒想到被吼了還這麽傻的回答,彬蔚見過兇神惡煞的妖,斬過邪禍魅人的怪,還從未見過這麽沒腦子的愚蠢蛇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轉身進了結界。

靈仙見狀也想跟進去,可這結界就是用來攔妖的,一頭撞上那層薄膜,像堵石牆一樣将他震出去。

扶着被撞疼的腰站起來,滿臉惆悵的看着彬蔚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莊子裏。

幾日過去,彬蔚接了附近村子裏除妖的活,本以為這小蛇妖已經走了,誰料到他剛出了村子,這小妖怪就從樹林子裏一下子竄到他面前,攔住他,這回倒是穿了衣服,一張笑臉盈盈,自來熟的問道:“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行不行?”

彬蔚懶得理他,自顧自的走,靈仙便開心的跟上去,仿佛看不見他臉上煩躁的樣子。

問過才清楚,原來這村子上出了只兔子精,生的有一個成年男子那般高大,倒是不吃人,但把村子裏家家戶戶存的糧食給吞了個遍,一點不留。

不過這兔子精生的高大,力氣也是夠大,一爪子招呼過來,普通人都受不住,因此也沒人敢攔,見那兔子精跳到自己家裏,就忙把糧食拿出來給它,生怕它一不高興将自己這屋子給端了。

是夜,彬蔚将道符貼好,将綠草雜糧全部放于一起,等着這個貪婪的兔子精來,靈仙就一直緊緊跟在他身旁,倒是跟的緊。

可這小柴房本來就小,彬蔚人高馬大,靈仙雖然瘦削,但畢竟是個男的,體形和嬌小玲珑的女子不沾邊,因此兩人躲在一起異常的擠。

正值四月入春,天氣熱得厲害,被靈仙這麽一擠,彬蔚又熱又燥,拿胳膊肘硬生生将他跟自己隔開點距離,低吼道:“你老是跟着我做甚!”

被他這麽抵着腰實在是不舒服,靈仙扭了兩下想躲開,脆生生地回答道:“報恩。”

兩個字弄的彬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的一張臉憋的通紅,怒道:“不用!”

“不行!要報!”

還沒等彬蔚說完,靈仙便急着反駁他。

“你!”還未等彬蔚發火,只見周遭靠牆的鋤鏟都微微顫抖,連牆面都在發抖,本就斑駁的石灰被震下來,彬蔚一手摁住靈仙的腦袋,兩人立馬委身,感受這龐然大物一步步接近。

彬蔚自窗戶往外看去,一只高大的兔子精露出一對大門牙正津津有味地吃自己準備的糧食青草,看起來,并不是多聰明的樣子。

豎指念咒,周圍隐藏在一旁的符咒立馬發作,化作幾縷紅線,将這個兔子精死死捆住,彬蔚抓住紅線飛至兔子精旁,拿出自己的乾坤袋,便要将這妖怪收進去。

奈何這肥兔子一身蠻力,彬蔚剛從懷裏拿出乾坤袋,還未來得及打開,符咒鎖線便讓這只大兔子給掙開了。

伸出自己圓滾滾的腦袋便将彬蔚頂到牆上。

靈仙老老實實地抱着頭躲在柴房裏,連看都不敢看,彬蔚出去之前跟他說過,要他別出去添亂。

可柴房這次的震動異常劇烈,使得靈仙不得不睜開眼朝外看去,只見自己的救命恩人被兔子精抵在牆上,眼見那兔子轉了個身,後蹄子就要踹到彬蔚肚子上。

而彬蔚顯然被撞暈了,根本來不及躲。

靈仙便以它最快的速度沖出去,将彬蔚推開。

“轟——!”

只見那蹄子踹到牆上,成了個凹進去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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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看了看,發現自己好久沒更新小劇場了(笑

各位小可愛有想看小劇場的嘛?

我替仙君和景湛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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