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4 交往
溫暖的春日讓有的人變得柔情了起來,就像于曉和安然。兩個那麽有個性的女孩突然都變得沉靜了,安然的母親已然病重。于曉也不好意思總是煩她,自然而然的就和嚴苓越走越近。嚴苓的手藝很好,所以于曉依然喜歡吃她做的飯菜,不過這段時間付給她的夥食費也不少。準确的說,是食材價格的兩倍。嚴苓覺得這多少有些過了,但是于曉卻堅持這麽給。她說這樣才吃得安心,其實或多或少也是對從前欺負嚴苓的一種補償罷了。
嚴苓是個很細心的人,她總是能很快覺察到對方的用意,于是也心照不宣的繼續着。兩人相處得平靜而自然,幾個月後就連譚夢也不怎麽反對了。午後的草坪散發着泥土芬芳的氣息,空氣裏幽幽的草香沁人心脾。于曉雙手抱在腦後,平躺在地上。嚴苓坐在她身邊靜靜的翻着書。沙沙的書頁聲伴着迎風飄舞的樹葉,音律竟然出奇的和諧。
這是于曉一天裏最享受的時刻,看着嚴苓纖細的背影融合在天地草木之間,是那麽的寧靜從容。只有在這個人的身邊,于曉才能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寧。她本來有家人,但是從沒有人真正關心過她。她也有數不盡的情人,但是除了要錢也沒人真正愛過她。頂多還有安然這個真正的朋友,但是最近又忙不過來。回過頭來,嚴苓在她身邊已經呆了快一個學期了。于曉從來沒有試過和安然以外的人待在一起那麽久過,但是嚴苓卻能意外的填滿她空虛的內心,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嚴苓轉過頭來,于曉立刻閉上眼睛裝睡。嚴苓看着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怎麽這麽大一個人了,還像小孩子似的。嚴苓覺得最近于曉越發的粘人了,自己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完全像個牛皮糖似的。要是就只有他們兩個還好,萬一要是譚夢來了這兩人又得鬥多久的嘴。弄得嚴苓最頭疼的,還是于曉有一次問她,要是于曉自己和譚夢一起掉在水裏,她先救誰?嚴苓一聽這個問題就差點兒沒暈過去,她都有點兒懷疑于曉的情商到底停留在幾歲了,就這麽一個一眼就能被看穿的人,到底是怎麽和安然一起在京城立足的?
“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嚴苓溫和的嗓音響起。嚴苓
于曉頑皮的睜開了一只眼睛,“等你回頭看我的時候。”她回答得也很頑皮。
“快上課了。”嚴苓屈起膝蓋想站起身來。于曉伸手一把拉住了她:“再陪我一會兒,就一會兒。”于曉撒嬌般的懇求道。
“不行,會遲到的。”最近于曉越來越喜歡強迫她了,嚴苓有些困擾的想要站起來。那知于曉用力的一拉,直接把她拉倒在自己身上。嚴苓擡起頭,正好看到于曉明亮的雙眸正戲谑的看着她。
“你這樣欲拒還迎的,難道是看上我了?”于曉不正經的調侃到。“我可是會心動的哦!”
嚴苓看着這個從來就沒有正經過的人,“你妻妾成群還不夠。”言語中盡顯無辜。
“你要是從了我,那些雜花野草我就全都不要了。”于曉突然信誓旦旦的說。她覺得要是有這麽一個知冷知熱的人能真心的陪在自己身邊,那有沒有那些床第間的溫存又怎們樣呢?沒有誰能像嚴苓這樣讓自己感到溫暖,她就像冰窟裏的岩石,好不容易看到星星之火,又怎麽能輕易放手。
嚴苓看着于曉的的雙眼,她突然覺得于曉說的是真的。頓時什麽都也不出來,她不知道怎麽玩笑開得好好的,于曉就突然認了真,于是只能愣愣的看着她。六月的初夏陽光明媚,嚴苓伏在于曉的身上,兩人凝視着對方的雙眼,相對無言。風吹草動沙沙沙沙的響聲回響在她們耳邊,時間凝固了下來。
還是嚴苓先爬了起來,“你再睡一會兒吧,我數學不好、、、的回去上課了。”她假裝不懂的離開了草地,沒去看于曉目送她離開的眼神。
于曉坐了起來,一只手的手肘放在彎曲的膝蓋上,她看着嚴苓漸行漸遠的身影,目光裏滿是不舍。這樣的女孩,如果愛上了誰,那那個人會是多麽的幸福啊。想着這幾個月來的點點滴滴,無論是午餐的菜色,還是開水的溫度,甚至是擺放書本的順序。于曉從來就沒有遇見過這樣細致貼心的女孩兒。她在生活上一向都是不怎麽細致的人,也從來沒人這樣照顧過她。現在她越發覺得自己離不開嚴苓了。于曉懊惱的抓了抓頭發,又倒回了地上。
放學後,于曉坐自己的私家車回自己的公寓了,她實在對那個家沒什麽感情。她百無聊賴的看着窗外,在路過一個路口時,陡然發現了嚴苓的身影。她正想開口叫她,卻發現在嚴苓的身邊還有一個戴着眼鏡,長相斯斯文文的男生。于曉立刻讓司機放慢速度跟在他們後面,但是又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基本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
月色皎潔,前面的兩人并排而行,嚴苓突然轉過頭看向那個男生,臉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看得于曉都有些惱怒,為什麽嚴苓從來就不曾這樣對着自己笑過。于曉記得嚴苓看她的眼神,除了受傷的那一次,嚴苓都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從不曾像眼前這般恬靜美好的對着自己笑。結果在你的眼裏,我還是什麽都沒有改變嗎?嚴苓頹然的靠回椅背,一整天的好心情就這樣消失殆盡了。她催促司機快速離開,不想再看見更多自己不願看到的事兒。
回到公寓,一個人對着空蕩蕩的屋子,于曉還是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她只要一想到嚴苓那個笑容就覺得窩火。卧室裏巨大的落地窗外,能看到繁星點點,月色似乎更加明淨了。為什麽這樣美麗的夜晚站在她身邊的人不是我呢?于曉眼裏頓時劃過一絲陰冷,她在落地窗前沉思了不到兩分鐘就一個電話給嚴東挂了過去。
于曉低聲的不知說了一些什麽,那邊嚴東剛剛挂了電話,這邊她的心情立刻就大好了起來。沒一會兒竟然吹着口哨就進了浴室,好不惬意的樣子。
但是這樣的惬意并沒有維持多久,因為第二天一早當于曉去到學校的時候,才知道嚴苓居然請了三天的假。她以為嚴東不小心弄傷了嚴苓,立刻焦急的一個電話打了過去。“喂,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醫院,這幾天不能給你送吃的了。”嚴苓匆忙的回到:“我的一個朋友受傷了,這兩天我必須照顧他。”擔憂的口吻和自己受傷時如出一轍,于曉頓時不是滋味兒了。
“他是沒有爹媽嗎?非要你來照顧。”于曉說得尤其不耐煩:“我不管,反正你不回來我就不吃飯。”她拿出自己小孩子耍賴的脾氣,非要把嚴苓逼回來才罷休。
電話那一頭的嚴苓是頭都大了,怎麽這個人就那麽的不懂事,一點兒也不會站在對方的角度替別人着想呢?
“他是因為我受傷的,我不能丢下他不管。”嚴苓的口氣也變得有點兒沖“你要是不吃就餓死算了。”這是嚴苓第一次沖于曉發火,她迅速的挂斷了電話,去藥房拿藥。
聽着話筒裏傳來嘟嘟的聲音,于曉都快把手機捏碎了。難道他們真的、、、于曉越來越煩。可是這段時間嚴苓幾乎都和自己在一起,就算是真的有什麽也不會自己一點兒也沒看出來啊?于曉細細的回想着,除了上學和放學的時間,自己幾乎都和嚴苓在一起,如果那兩人真有什麽,也不至于能隐藏得那麽好。她試着安慰自己,但是卻沒有太大的作用,因為嚴苓現在沒有在她身邊,因為嚴苓在醫院守着另外一個男生。
不行,這樣下去絕對不行。于曉不知道哪裏得來的這種認知,她火速撥打了好幾個電話,迅速交代了事情。不出三個小時,嚴苓就毫無自覺的發現剛剛還重傷躺在病床上的人就這樣生生地從自己眼前消失了,怎麽也找不到了。她不得不找到主治醫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知道傷者被家屬轉了院,但是轉到那家醫院了卻仍然不知道。
帶着這樣的疑問,嚴苓回到了學校。教學樓下,于曉靠在牆上無聊的等待着,她已經等了快一天了。在這裏的每分每秒都是一種煎熬,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這裏等嚴苓,她只知道嚴苓不在這裏,自己就什麽都不想做,什麽也做不了。
遠遠的于曉就看到了嚴苓的身影,她立刻迎上前去,關切的說:“怎麽樣?沒事兒吧?你有沒有受傷?”口氣裏掩藏不了的擔憂。“以後上學放學你坐我的車吧!”于曉接着說“司機接送的時候我們一起走。”
看着于曉誠懇的神色,嚴苓疲憊的點了點頭。她真的很讨厭醫院了,進進出出的,不知道哪天就會輪到自己。
終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于曉笑逐顏開的說:“累了吧,我馬上叫外賣,今天不用你做飯了。”
嚴苓詫異的而看着于曉:“你、、、真的沒吃東西?”
“廢話,我一向說到做到。算了別說了,我真的餓了。”她火速撥通了電話,叫了最快的外賣,端到天臺上兩人吃了起來。于曉迅速的扒拉着碗裏的飯菜,而嚴苓卻是食不知味,她怎麽都搞不懂怎麽醫院裏的人招呼都沒打一個就這麽走了,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于曉碗裏的飯快扒拉完的時候,才終于注意到了嚴苓的異樣。那個男生到底有什麽好,至于讓嚴苓這般牽腸挂肚的嗎。于曉有些憋屈的想到,看着嚴苓悵然若失的樣子:如果有一天我也這樣消失了,你也會想念我嗎?于曉不敢問出來,因為有一些答案是于曉不敢去求證的。
吃完了飯,兩人分別回了自己的教室。可是接下來一連好幾天嚴苓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于曉徹底不淡定了。她把嚴苓拉到操場上。
“我說你一天到晚心不在焉兒的幹嘛?”于曉問得很不耐煩,“他到底是你什麽人?值得這樣為他牽腸挂肚的嗎?”問出這些話的時候,于曉對自己滿嘴的酸意毫無覺察。
不過嚴苓也沒能注意到,朋友被打成那個樣子還不不知所蹤,現在她本來就靜不下心來,于曉還毫無分寸的在這裏煽風點火。
“他是我的朋友,關心朋友有什麽不對嗎?”嚴苓回答得義正辭嚴。
“朋友?你還真以為天底下的男人接近你就是為了和你做什麽“好朋友”?”于曉毫不留情的反擊:“別到時候人被賣了還幫着別人數錢。”
面對于曉的不屑,嚴苓真的不知道她的腦袋怎麽長的,“你就只會用這種龌蹉的思想想自己的朋友嗎?”嚴苓頓了頓:“還是你本來就這麽龌蹉。”犀利的言辭瞬間就點燃了于曉,她用舌頭頂了頂自己的臉頰,冷笑着點了點頭。
“是,我就是這麽龌蹉,凡是靠近我的女人我都想把她扒光了拖上床,你要不要也試一試?”她沖着嚴苓擡了擡下巴,臉上的笑容并沒有滲透到眼底。
原來我在你心裏,依舊是那麽的不堪。憑心而論,于曉已經很久都沒有再和自己夜總會那些女人接觸了。自從和嚴苓成為了“朋友”以後,于曉覺得自己節制了很多。或者說,嚴苓帶給她的溫暖是那些只能和她在床上纏綿的女人所遠遠不能及的。
看着于曉這樣的态度,嚴苓覺得自己完全無法溝通,徑直撞開她離開了操場。
作者有話要說: 速度慢,但是我一定會寫完的,請大家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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