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 (2)
沒有因為想到過去而不高興,白未然放下心來,繼續提問。
“其實最開始是跟他們倆談,後來就演變成你那個……仲父……”
“玄爸。”
“啊是,後來就變成我們倆跟你爸一個談。”
“……一直談到他同意你同時在猿種和狼種的世界裏存在?”
“對啊,我就說,我不往外洩密還不行麽,是吧,再說我也沒啥可洩密的啊。我說了也沒人信啊……誰能想象你們這幫老爺們兒能懷孕生孩子啊……這不是腦子裏有屎才能想象出來的事兒又是啥啊……當然了說到這兒的時候你爸發怒了一次,不過到最後,他可能也是想通了。”擡起左臂,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紋身線條,田钺放松地靠在對方胸口,“歸根結底,他是明白我非回來不可了。”
浴室裏安靜了片刻。
白未然低沉的聲音終于提出了關鍵性問題:“那你究竟為什麽非回來不可?”
“你說呢。”田钺翻白眼。
“……為我?”
“是為我自己。”受不了那有點不敢放開說的男人,他沒好臉色地否定,而後又覺得好像自己的否定才是另一種方式的,更強大的肯定,陷入了甜膩的兩難境地的田钺幹脆直接換了話題,“哎,我身上就真的一丁點兒那個味道也沒了?”
“沒了。不過……”
“?”
“現在的味道更好聞。”
“現在不就是我自己的人肉味兒麽。”
“嗯,就是這個。”鼻尖探到耳根,去嗅那裏隐約殘留的沒有被浴液徹底洗去的生理氣息,白未然慢慢挑起嘴角,“這是你本身的味道,比之前的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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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态。”
“田钺。”
“嘛?”
“你其實,可以再早些回來的……”
“你這是跟我抱委屈嗎?”簡直有點想笑了,田钺略作沉吟,搖搖頭,“不成,我得把生活基礎打好了再來。”
“為什麽?”
“你知道為什麽。”
白未然不說話了。
他确實知道為什麽。
田钺不想依賴他生存,田钺的驕傲不允許自己依賴他,或者他給的“補償金”生活,事實上,當初那些打進他卡裏的補償金,他也都用來創業了,一分都并未用于自己的享受。
“我說過,喜歡和傷害,不存在扯平。”回過頭,他看着對方,語調輕松,但意味深長,“可現在,我跟你是平等的。我要的是這種關系。”
白未然看着那雙和自己一樣是異色的眼,好一會兒,點點頭,有點無奈地笑了。
“那以後,要住在我這兒嗎?”
“要,我一直不買房子就在辦公室睡,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搬家不那麽麻煩。”
“辦公室條件很糟糕吧。”
“也還行,我的辦公室是個獨立的小套間,有衛浴,拉個屏風,後頭就是沙發床和衣櫃。”
“快點搬過來。”
“……”感覺到對方還是心疼了,田钺忍不住心裏熱了一下,為了緩解氣氛,不再卡着那種酸溜溜的調調不放,他扶着浴缸邊沿起身,從旁邊架子上拽過毛巾邊擦頭發邊問,“你是把土豆留在大宅了嗎?”
“啊,沒有。”
“那你把他放哪兒去了,那可是我兒子,你不會給……”
“他在狼種開的動物醫院。”
“……”
“前天送過去的,做了絕育手術。”
“???”
“有點要找女朋友的跡象了,雖說相對而言已經很晚熟,可如果任其發展,會在屋子裏到處‘做标記’。”
“所以,你就讓我兒子當太監。”
“太……”
“別跟我說太監連丁丁都切而土豆只需要切蛋蛋。”
“……”
“我可憐的土啊……”假惺惺裝作哀嘆落淚的模樣,田钺翻身從浴缸裏邁出來,把浴巾裹在腰間,“那怎麽還不趕緊接回來?都前天的事兒了。”
“他畢竟不是家貓,留下住院觀察一下比較好,恢複了再帶回來。”
“好吧……”
白未然看着對方終于被迫妥協的模樣,忍着就在嘴角的笑,也起身出來,摟住那男人親了一下,從腰間拽下人家剛剛圍上的浴巾,擦着自己身上的水跡。
田钺看着對方結實的體格,漂亮的肌肉,略作沉默,才再次開口。
他說,自己告訴員工了,有個“男性愛人”的事兒,未必是馬上,可也許,總有一天,會帶着你去跟大家見個面的,所以,最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白未然一愣,仔細品味着話裏的滋味,然後問,難道也要讓我戴隐形眼鏡嗎?
“對啊,要不還得解釋為啥跟波斯貓一樣眼睛倆顏色,關鍵是這也解釋不清啊。你放心,我囤了不少黑的隐形眼鏡,夠你用了。”
“你還要讓我用多少次?”
“那誰知道,看情況吧。先見我公司的人,然後是我私下裏的朋友,最後是我堂弟他們……”看似輕松說着,田钺拿了另外一條浴巾圍上,邁步往卧室方向走,口中還隐隐約約念念有詞,唠叨着“總得讓大夥兒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不然呢?”。
看着對方的背影,白未然沒說什麽,但果斷跟上去的同時,嘴角的笑終究藏不住了。
好吧,只要不做太出格,這破貓要任性一點,就随他去好了。想來,這家夥也不會真的恣意妄為的。
就算不可能成為真正的狼種,也無法實現真正的“禮成”,可他至少願意和他朝夕相對了。
就算需要游走穿梭在兩個世界之間,可他至少在那個世界忙完了之後,終究要回到這個世界來的。
而至于其它瑣碎,想想,好像也沒有多麽重要,只要能長相厮守的話。
那,不如就像都忘了是那本書裏看到過的字句說的:也許總有一天時間會把我們分開,可在那之前,就讓我們一直、一直在一起吧……
而這,便已經是毋庸置疑的,最完滿的結局了。
∞全文完∞
∞番外·進食∞
天已經亮了許久,愛,還沒有做完。
用田钺的話來說就是,那變态死玻璃又一大早就發情,然後就不讓他睡了。
“啊……嗯……”入口,再次被擴張,随着粗大的陽物推進來,內部填滿的感覺就又讓抱着枕頭的男人顫抖着閉上了眼。
“舒服嗎……嗯?”帶着低沉的喘息,白未然湊到對方耳根輕輕問。
田钺不理他,他就故意要撤出去,發現穴口突然縮緊不想讓他離開,霸道的侵略者緩緩揚起嘴角。那根兇器,又重新慢慢頂到了深處,繼而開始反複抽送。動作溫柔得不行,可每次都能準确碰到敏感處,再加上靈活的指頭一直纏着股間的物件不放,沒過多久,內外幾乎是同時迎來的高潮就讓田钺紅着臉,濕着眼眶,發出一連串幾乎就可以說是色情到極致的呻吟。
白未然喜歡那個聲音,被內部緊緊吮吸着,他也緊緊抱着懷裏的男人,再一次達到了高潮。
胸膛貼着脊背,一樣的汗濕,彼此的左手指頭糾纏着,兩顆枯木之心的血管末梢就難分彼此,喘息和心跳會一點點趨于平靜,但誰都沒有舍得在事後馬上分開。
好一會兒,田钺才罵了一句:“爽夠了沒?爽夠了就拔出去!”
被罵了的男人不僅沒有生氣,還有點竊喜似的,倒是還算聽話地把那根撤出去了,但丢掉套子之後仍舊快速回來粘膩着對方,将下巴放在他肩窩裏。
“你怎麽比土豆還粘人?”田钺皺眉,然而手擡起來,卻只是摸了摸那寬闊的背。
“土豆更粘我……”
“我知道,看着你們倆那麽親熱我都惡心。”
“你是嫉妒。”
“呵呵。”翻了個白眼,田钺暫且和對方拉開距離,坐起身來,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他伸了個懶腰,“今兒已然還說要過來呢。”
“他來幹嘛?”
“找我玩兒啊,咋了,難得我休息一天。哎,你剛還說我嫉妒你跟土豆親熱,那我跟已然親熱你就不嫉妒?”擡腳碰了碰對方的小腿,田钺壞笑,“說實話我保證不打死你。”
被那樣用言語和動作雙重戲弄,驕傲慣了的帝君眯起眼來,伸手一把按住那只腳,白未然翻身壓住他,把手掌從腳踝,到腰間,沿着身體外側緩緩游走。
被摸得整個人舒服起來,田钺閉上眼,“嗯……”了一聲。
“我聽玄爸說了……”在對方臉頰上輕輕親吻,白未然低語,“冬狼王的二公子于少威……上個月剛好從國外回來,他比已然大六歲……”
“停。”猛然意識到對方要說什麽,田钺做了個“等等”的手勢,“你不會吧。”
“把他嫁出去,是非會少很多。”幹脆說了實話,白未然哼了一聲,“早該讓他學學人雲,上學的時候就先把伴侶定下來,免得老大不小了還纏着別人的人。”
“你管得着麽?!”田钺一臉驚悚,“狼種也興逼婚這一套?!”
那男人不說話,只是沉默。
大約過了三五秒,就在沉默中直接換了話題。
“人雲這幾天放假,幫我在大宅整理出一部分我之前的藏書,說是下午讓蔣鸾給開車送來。等拿到書,我再去店裏,你要一起過去坐坐嗎?或者直接過去吃晚飯。”
本來真想給這貨一拳,讓他少管別人的私生活,少岔開話題,而且還是用那個菜單十分“可疑”的店岔開話題,但……提到蔣鸾,田钺暫且停止了動粗的念頭。
“說起來,蔣鸾和肖雨澤,應該确實關系不錯吧。”
“怎麽突然這麽問?”
“不是大多數鬻犬都被收到那個新建成的機構裏去了嗎,不是關系良好的也不會允許留下。然後肖雨澤前幾天跟我說,自從開始吃那個新藥,叫什麽來着……?”
“LJM。”
“啊對。反正就是從你血清裏提煉出來的那個玩意兒。最開始需要針劑注射的時候就開始給他用,後來發展到方便的口服片也接着讓他吃。從那會兒起,他就在蔣鸾家随便呆着了。”
“不是還住在地下室嗎?”
“是,但是改布局了,換成很居家的風格了。原來不是都特別簡單麽,現在添了好多東西。我覺得照這麽下去,早晚會讓他見自己家人。”
“嗯。”對此并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白未然點了個頭,“他們的事,我不在乎。大約蔣鸾現在給人雲做管家,工作量沒有以前大,稍微清閑了一點,有空考慮肖雨澤的處境了吧。”
“什麽事兒讓你一說就瞬間冷了。”田钺枕着胳膊重新躺下,“哎對了,秦永陽最近情況如何?”
“你操心他幹什麽。”
“就老覺得,我跟你能有今天,多少有他的功勞,那本書不是他發現的嗎。”
“又不是他寫的。”
“那他發現了要是不告訴你呢。”
“并不影響我跟你在一起。”
“那味道還在就會有諸多不便吧!”
“那也不影響在一起。”
“可他不發現那本書,不告訴你裏頭的秘密,不給你啓發,你會想到把我‘洗幹淨’了放生?我會徹底讓你感動到還願意跑回來接收你?”
白未然顯然是不喜歡被這樣一步步逼着去面對現實的,秦永陽的功勞他承認,他甚至暗中叫人為那一對不露痕跡減輕了一部分工作還改善了生活環境,但這些他不打算讓田钺這麽快就知道,尤其是不想讓對方知道這些是他做的。
他的矜持和驕傲還得要。
曾經高高在上的冷漠也得再留一陣子才行。
“田總監什麽時候開始願意以善意揣度衆人了?”說了句不冷不熱的話,白未然翻身,從自己那邊的床頭櫃上拿過一瓶水,擰開蓋子,遞給田钺,“喝一口。”
“我不渴。”田钺随手把瓶子放在自己這邊的床頭櫃上。
“不渴嗎?”邊說,邊湊過來,進而壓上來,白未然含住對方的耳垂,“明明嗓子都叫啞了……”
“你個混……”後頭的話,田钺沒罵出來,他在一個熱烈的親吻中被消音了,然後緊跟着,就在親吻進一步加深時,沒了讨伐的心思。
果然……和這個男人親昵,他是喜歡的。
雖然不甘心就這麽被掰彎,但跟白未然做愛,他是喜歡的。
他辦不到和別人這樣,他喜歡的,是眼前這個狠狠傷害過他,也狠狠愛着他的男人。
只是,喜歡這種話,他不打算早早說出來。
他的矜持和驕傲還得要。
曾經處心積慮的狡猾也得再留一陣子才行。
“你是不是發情期要來了……嗯……?”被吻到熱情也再度燒了起來,田钺在胸前被緩緩揉搓時輕輕顫抖了一下,“怎麽這麽欲求不滿……”
“你可以拒絕啊……”低沉的聲音回蕩在耳側,白未然看着對方不夠力度的怒目而視,挑了一下嘴角,再次将手掌滑到了田钺的股間。
那裏,顯然是沒有拒絕的意思的,又有了反應的物件似乎正在宣告還可以再戰一個回合不成問題,白未然決定接受挑戰。
掃了一眼确實關着的卧室門,他一邊抱着對方,一邊把好像永無止境的親吻慢慢挪向田钺平坦結實的小腹。
狼,總是要吃肉的。
貓要是喂飽了呢……也會乖一點。
那還等什麽,“進食”就是了。
催情的喘息聲鑽進耳朵裏時,白未然暗暗那樣琢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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