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小夏,你怎麽跑來這裏了?”任宇言好不容易找到了夏亦初,今天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又是主角之一,根本就走不開,一轉眼,小夏就不見了,害得他一頓好找。看到黎微與夏亦初兩個人單獨在一起角落裏,任宇言愣了一下。
“微微也在啊?”任宇言客氣地說道。
“都說伴郎和伴娘容易發生點什麽,你該不會真的看上伴娘了吧,怪不得剛剛你願意配合玩游戲呢。”任宇言習慣性地用手挽住了親熱地把夏亦初往懷裏送,小聲地在夏亦初的耳邊耳語調笑道。
“沒有的事,別亂說。”夏亦初不慌不忙地回應了一句。
任宇言沒有在意夏亦初的話,直接就樂呵樂呵地拉着夏亦初走了。任宇言的性格開朗,對誰都一副親熱的模樣,可是越是與他親近,夏亦初越受不了這甜蜜的折磨,若是任宇言知道自己心裏那龌磋的想法,估計會唾棄自己,估計會覺得自己惡心吧。
除了任宇言,還有一個人是繞不過去的,那個人就是任宇言的哥哥,好像叫任宇什麽?後來那個字,夏亦初忘記了,好像叫任宇寒,他很少會刻意去記住誰,他本來就生性冷淡,對誰都是那樣不冷不熱的樣子,也多虧任宇言那副自來熟的模樣,不然估計他心裏即使喜歡任宇言喜歡得要死都不會主動跟任宇言說一句話的。
任宇寒一直注視着夏亦初的一舉一動,無論是在臺上還是在臺下。
一整天,夏亦初都感覺如芒在背,至于那條刺是什麽,他心裏也清楚,任宇寒?好像是他的名字?他怎麽就和任宇言的哥哥發生了這樣一件不清不楚的事情,如果早知道這個人會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給他天大的膽子,那晚他都不敢這樣随意地放縱。他以為那一晚的事情會随着時間煙消雲散,畢竟茫茫人海中兩個陌路的人要想再遇到,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再加上他不會再踏足那次兩人相遇的酒吧,所以兩個人再相遇的概率就更低了,只是有些時候命運就好像故意跟他開玩笑一樣。
跟在新郎身邊敬酒,新郎的家人席是繞不過的,當一步一步地靠近任宇寒的時候,夏亦初才感覺到自己的緊張,就好像自己慢慢地靠近一個随時都會爆裂的氣球一般,自己則是等待被爆炸那一個人。他努力掩飾自己的不安,眼神故意把任宇寒給忽略掉,可是任宇寒的眼睛卻是一直直勾勾地一直盯住了夏亦初,以一種耐人尋味的神情。除了他們兩個,誰也不會發現他們之間的氣流暗湧。
好不容易敬完酒,夏亦初趕緊找一個角落躲好,這個婚禮讓他很想逃離,無論是什麽原因。自己隐藏了這麽多年的秘密,終于被人知曉,一種恐懼的不安侵襲着他的全身,讓他的心底感到發寒,尤其是任宇寒那極具侵略性的眼神,誰曾知道他們這兩個表面上第一次見面的人在不久前曾有過那麽荒唐的一夜。
夏亦初望着站在新娘身邊笑得那樣幸福的任宇言,那樣美好的人,注定不會是屬于他的,雖然他一直強調自己不是一個變态,可是又有誰能說得清他不是一個變态呢。
婚禮結束之後,他沒有和任宇言打聲招呼就直接溜走了,像這樣的場面,他完成任務之後就直接離開,還有誰會留意到他呢。婚禮中的人繼續着他們的狂歡,而婚禮的伴郎則逃離了這場婚禮。
只是有些不想遇見的人,注定還是會遇到,想要逃避的事情,終究還是會要面對。
夏亦初在會場門口等車,突然一輛高檔的他叫不出型號的保時捷疾馳過來,然後迅速停在了他的面前,車窗搖下,夏亦初又看到了那張與任宇言相似卻又區別很大的臉,不是任宇寒還能是誰。
“上車。”他說,低沉的聲音簡單明了,帶着命令式的語氣。
夏亦初站在車外一直看着任宇寒,他們現在的關系好像有些敵對了,任宇寒待他的态度也不同之前了,确實是,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無法在一時之間消化。
也許任宇寒已經習慣了這個樣子和別人說話了吧,夏亦初想。他在心裏輕嘆了一口氣,卻也很順從地上了車。
車在路上疾馳,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氣氛沉默得可怕,夏亦初在想,也許再一次相遇的場景也是任宇寒沒有想到的吧。是啊,誰能想到呢。
他們一同被生活捉弄了。
夏亦初想起他第一次見任宇寒的時候,在酒吧裏,任宇寒就是散發出這種難以靠近的氣息,只是後來随着兩人的接觸,任宇寒過分的善解人意,才讓他忽略了任宇寒原本待人處事的态度。任宇寒本來就是一個這樣嚴肅又難以靠近的人啊。
他不知道任宇寒想要幹什麽,但是至少有些話,他們還是說清楚一點比較好,雖然任宇言的生活圈,他已經決定從今以後漸漸地淡出了,一直留在一個不可能會喜歡自己的人的身邊,他沒有那麽偉大,而且他也不想讓自己成為那種狗血的言情小說裏那悲情的男主,所以及時抽身離開,沒有愛情,誰還活不下去了是嗎?只是他想幹幹淨淨地離開,不想讓任宇言知道自己心裏那龌磋的想法,至少以後任宇言在回憶起他的時候,還能把他當成是一個好朋友,而不是一個心裏有病的變态。在這個對同性戀依舊避之如蛇蠍一般的社會裏,人們并不會很好地去包容他。
車也不知道開了多久,任宇寒臉上總是帶着他捉摸不透的神色,他也按捺的住,任宇寒不開口,他也不會主動開口的,比倔強,他似乎從來都沒有輸過。任宇寒全身散發的氣場讓人生畏,怪不得任宇言一直說自己從小就很害怕自己的哥哥。
車最終停在了一間咖啡廳的門口,任宇寒示意他下車,夏亦初感覺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很奇怪,突然從一個婚禮現場來到了另一個正式的場合,最重要的是兩個人之間那膠着的氣氛,之前那兩日中兩人相處的融洽的時光好像煙消雲散,蕩然無存。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變化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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