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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霁心和張寧從會議廳一出來立刻就感受到了周圍人難以捉摸的眼神。
“你可真行,我覺得我已經管不住你了。”張寧感嘆,“你估計要紅一把了,後面幾十臺攝像機拍你呢。”
吳霁心笑了一下,“本職工作而已。”
“幾點的飛機?”
“下午四點。”
“那也沒有幾個小時了,我送你去機場吧。”
記者會結束後吳霁心就要回去了,T大課業本來就不輕松,他再這樣請假的話這學期就要全挂科了。
化學原料洩露案還沒完,被吳霁心今天這出“大鬧公堂”一攪和,中央那邊估計馬上就要來人查了,剩下的工作只能張寧一個人留在這邊處理。
他們回酒店把東西整理好,下樓叫了輛車便出發去機場了。
車上吳霁心一直在給林頔發消息,然而隔了很久,一條也沒有回。
他以為林頔在忙工作,倒也沒放在心上。
這趟飛機人不是很多,他旁邊坐着一個拎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在飛機上依然皺着眉頭處理工作。
吳霁心終于不用再趕工作,歪着頭打算小睡一會。
然而他一閉眼就是林頔,還有他潔白的脖頸、又細又白的腰肢、平坦的小腹、趴下來時誘人的股溝,吳霁心覺得自己一遇上他就變得色欲熏心了,明明自己平時看起來是一個很正經的男大學生。
他靠着飛機靠椅,腦子早已跑到了幾百公裏外的家。他打算一會要去偷偷買點助興的東西,林頔喜歡橘子,那就買瓶橘子味的潤滑液,晚上抱着他在浴缸裏,自己一定會很溫柔的。
可惜剛一下飛機,吳霁心就收到了黃西玲的消息,要他先回雜志社一趟,交接下一個工作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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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雜志社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了,做媒體的人天天加班,這個時間大家都沒走,正在公司吃晚飯順便聊聊八卦。
吳霁心按照習慣接了杯熱咖啡才走向自己的工位。
他一回來可不得了,周圍的同事早就聽聞他今早的壯舉,他剛一坐下便收獲了一陣揶揄。
吳霁心臉皮薄,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于是岔開話題問大家:“黃姐呢?”
“黃姐在樓下開會,你估計還要等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好久,現在就想回家,吳霁心想。
他沒事幹,坐着聽大家聊八卦,旁邊的同事見他幹坐着無聊,有意讓他也加入晚餐八卦隊,于是挑起話茬問他:“小吳最近雙喜臨門,給我們這幫老員工分享一下秘笈呗。”
吳霁心一頭霧水,“什麽雙喜臨門?”
倒是剛剛說話的那個同事驚訝了,“你沒看微博?前幾天那篇寫論文頂替的稿子火了,轉發快頂上咱組其他稿一個月總和了。”
這話題一露頭,大家的興趣都來了,另一個姑娘忽然神秘兮兮地說:“我男朋友在警察局上班,聽說他們這兩天把論文原作者抓了。”
大家一陣不理解:“抓原作者幹什麽?”
“有人舉報那個小姑娘和他之間有賄賂行為,再加上這段時間研究所的事情敏感,就抓起來一通調查了。”
吳霁心小口抿着咖啡,心不在焉地聽着,手裏攥的手機上依然是和林頔的對話框。
“好戲來了!”剛剛那位講八卦的姑娘語調上揚起來,“這一查可查到了不得了的事,在他電腦裏找到了一年前非法實驗的資料,警察們一看,這可是條大魚!立馬報批抓了起來,安的是非法行醫罪。”
這姑娘繼續和一旁聽八卦的同事解釋:“就是小吳和寧哥之前查的那個非法實驗的案子,抓的這個叫林什麽,年紀輕輕,長得挺好看,好像還是個頭部負責人,估計得判一兩年。”
有人啧了一聲,“一兩年都少了,判個五六年還差不多。”
其他人又接茬:“小吳是真适合咱這一行,你們說論文頂替這種事情多了去了,誰查啊?人家小吳一查就能查到條大魚,這本事咱還真沒有。”
“小吳你最近可得小心點,因為你那篇稿子才被抓的,小心家屬來報複。”
忽然,“啪”地一聲,吳霁心手裏的咖啡砸到了地上,棕色的咖啡汁水迅速在地板上蔓延。
保潔大媽立馬拎着拖把和桶過來了,一邊擦地一邊小聲嘀咕:“這咖啡洇到木地板裏可不好擦。”
“小吳怎麽了?”
大家一回頭立馬閉嘴了,吳霁心一臉慘白,冷汗簌簌地往外冒。
他騰地站起來,雙腿是軟的,撐着桌子才勉強沒有摔倒。
“等會黃姐來了幫我跟她請個假,我後天下了課來公司。”
吳霁心近乎艱難地留下這句話就往出走,留下一頭霧水的同事們面面相觑。
他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撥號,因為手抖的太厲害按了好幾次才撥出去。
連清正躺在床上在打游戲,吳霁心一個電話進來他又被K.O了,他看清來電人是吳霁心後翻了個白眼才接起電話,“吳大美女您又怎麽了?”
“林頔被警察帶走了。”
連清猛地坐起來,“什麽?為什麽被帶走?”
吳霁心不敢說,含糊其辭地解釋了幾句研究所之前的勾當,着急地問他:“我們現在是不是要找律師?”
連清聽他解釋時就慌慌張張地去衣櫃拿衣服了,“找律師也得到明天了,你現在在你家等我,我過去和你商量。”
挂斷電話後吳霁心才回過神,他在公司門口呆站着,失了全身力氣般慢慢地蹲了下去。
夜裏的風像流動的刀子,一把把照着他的臉、脖子、耳朵上劃,把他劃得幾乎沒了知覺。
吳霁心從公司趕到家時連清已經到了,陰着臉在門口等他。他不敢直視連清的眼睛,輸了密碼開門讓他進來。
家裏維持着林頔離開時的樣子,陽臺的窗戶還大開着,冷風飕飕地往室內灌。
連清掃視了一眼這個家,玄關處有一雙情侶拖鞋,客廳茶幾上的杯子也是情侶的,沙發上有幾個很可愛的玩偶抱枕。
真像小兩口。
吳霁心關好門,正打算和連清商量,然而嘴還沒張開就被忽如其來的一拳打倒在地。
連清比吳霁心矮,也比他單薄,原本是絕打不過他的,但吳霁心此時昏昏沉沉毫無防備,再加上這一拳沒留任何力氣,竟直直地把吳霁心打得摔到了地上。
幾乎一瞬間,吳霁心的嘴巴裏就大股大股湧出了甜腥的血味。
連清蹲下去,抓着他的領子,試圖把他拎起來。
他眼眶猩紅,咬牙切齒地問:“吳大記者,我不自己查你還不跟我說實話?”
吳霁心頹然的耷拉着腦袋,嘴裏的血順着嘴角流下來。他想說自己不知道那篇論文的原作者是林頔,但他沒臉說這樣推卸責任的話。
連清像被氣到了極致,但又不忍心看吳霁心這樣子,自己罵了幾句人,不甘地松開了他的領子。
“你怎麽能?你怎麽能…”
連清氣得話都說不連貫了,眼裏的憤怒慢慢變成了悲哀,“林頔怎麽養了你這麽個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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