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終章
他們再次回到洛杉矶時這個暑假還沒過完。林頔這個假期本來是要出差參加幾個學術會議的,但他之前為了去敘利亞找吳霁心全推了。這次回來良心過不去的他給自己學生牽線搭橋,介紹了幾個不錯的項目,算作彌補假期沒法帶他們去開會的補償。
吳霁心去新地方報道,同事都很好,大部分都是中國人,大概是在這邊待久了,他來的第一天就受到一陣熱烈的美式招呼。
新視點北美部的規模比總部小太多,幾層樓而已,門口的牌子上依然插着各國國旗。吳霁心站在樓下向上望,至少沒有生出一望無際的無力感。
放棄對嗎?放棄好嗎?這樣的問題他無法回答,他選擇了漫漫長夜就要放棄太陽。
在世俗觀點裏,他現在的工作相比從前體面很多——每日西裝革履穿梭于各種外交場合。
單反裏的世界從醜陋變成光鮮。吳霁心不再拍皮包骨難民、求醫無門的老人、受虐待的學生、未取締的假疫苗工廠,他的快門對準了西裝革履的領導人、貿易協定會場,還有外交會上的歷史性握手。
他偶爾也會懷念,這時候他就坐在家裏陽臺的躺椅上讀讀社會版新聞。他熱衷于挑刺,時常指着電子屏幕上的遣詞造句挖苦:“這記者水平太差勁。”
林頔變得異常黏他——一是他樂于此,二是他想給吳霁心安全感,所以每當他去陽臺看到吳霁心眉頭緊蹙地盯着iPad時就跑過去和他一起看。但他放着另一張躺椅不坐,非要爬上來跨坐在他腿上,還總不老實,大概在經歷遲來的青春期,看着看着就要對吳霁心動手動腳。
吳霁心樂于和他一起看新聞,但實在無法接受他光着腿爬上來,因為這樣沒人能真正讀完新聞。
目前林頔的臉皮已經修煉到千層厚,沒等吳霁心讀完一篇就把自己衣服全脫了,朝他笑:“記者哥哥,幹點別的呗。”
自己撩出火就該自己滅,吳霁心放下iPad,一把将他掀翻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捉住他腳腕一拎,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老不正經的。”
這時候林頔就要罵他:“小不正經的,你還寫性生活筆記,比我龌龊多了!”
他剛一說完雙腿就被吳霁心對折扣到肩膀,吳霁心慢慢蹲下來,頭埋在他兩腿之間,看了看那個閉合的小口,伸出舌頭舔弄。
林頔以前覺得這樣的姿勢羞恥,當然這只是他二十多歲的看法,二十多歲的他對感情一切事的看法停留在嬰幼兒期,萬事皆羞恥。直到最近才邁入青春期,秉持着“我先爽了再說”的心态,不僅不害羞,還用雙腿把對面人的腦袋夾的更緊。
“我剛剛洗了澡的,洗得可幹淨了。”林頔壓着嗓子嗚咽的同時還不忘跟吳霁心彙報個人衛生情況,實數道德标兵。
吳霁心熱衷于打他屁股,這讓他有一種掌控的快感,嘴閑不下來,手也閑不下來。林頔在上方罵他變态,可是越罵他越高興,手上的力道變得越來越狠。
他把人舔舒服了才擡起頭,看着林頔軟綿綿地癱在地毯上喘氣搖搖頭:“我可真是個天生伺候人的命。”
林頔拿腳踹他,憤憤道:“色鬼,變态。”
吳霁心哼了一聲,覺得林頔其實在誇自己,漫不經心地給他擴張,一邊擴一邊聊天。
“你知道嗎?當年咱們見面沒幾周你就出現在我春夢裏了。”
躺在地上的林頔微微擡起頭,不可思議地看着吳霁心:“哇你個小色狼,我當時算你半個老師吧,你腦子在想什麽?”
擴得差不多了,吳霁心把自己的性器抵在穴口,慢慢地推進去,林頔立刻發出忍耐的悶哼,最開始總不太好受,吳霁心趴下去親他,輕柔地撫摸他的頭發,在他耳邊小聲說:“你那時候扣子只系到鎖骨下面,天天打扮得像只花孔雀一樣在我眼前晃,真不怪我。”
歪理,林頔已經懶得打他了,說:“我那時候以為你什麽都不懂,像個小姑娘一樣,吓一下就哭,碰一下就臉紅,誰能想到你是這種人。”
吳霁心摸摸他的臉,讓他認清現實:“你以為的小姑娘當年天天意淫你,晚上在衛生間來一發腦子裏都是你的臉。”
他剛把性器連根沒入,先慢慢撞了幾下,然後猛然使力握着他的腰瘋狂沖撞起來,林頔還沒來得及對他剛剛那番大逆不道的話做評價就被撞得只有翻白眼亂叫的份。
一次是不可能的,來第二次的時候林頔剛恢複神智,暗暗下決心自己一定要掌握主動權,趁吳霁心還沒反應過來就自己先爬到他身上一次性全坐了下去。
他晃晃屁股,俯下身子拍拍吳霁心的臉:“你也給哥哥叫兩聲聽聽?”
說完吳霁心就猛地向上頂了幾下,剛高潮完沒多久的林頔猛烈呻吟了一聲,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自讨苦吃為妙,徹底裝乖老實了。
他們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吳霁心把林頔抱去浴室清理好放回卧室,自己回到陽臺,看完了之前沒讀完的新聞才重新回卧室挨着林頔躺下。
地球上所有的殘酷都會在今晚停止重複。
八月底兩個人挑了個時間,像吃飯一樣把去辦結婚注冊申請。大廳裏有不少等待的同性伴侶,一對對的男性和女性,親密地依偎着等待。
給他們辦理簽發的工作人員是個白人女性,看起來工作熱情十足,在他們把表格填好以後大聲祝福他們兩個。
出來的時候林頔仍沒有實感,握着吳霁心的手,問他:
“這就完了?”
“你想辦婚禮?”
林頔搖搖頭:“算了,兩個人的事,別大張旗鼓。”
這件事上他們兩個很有默契,吳霁心也不喜歡吵吵鬧鬧。
到家以後林頔依然沒有實感,又問了一遍吳霁心:“我們這就合法了?”
吳霁心被他這幅傻愣愣的樣子逗笑了,反問他:“不然呢?”
“不行,我得拍個戒指,不然心裏空落落的。”林頔把窗打開,讓自己的左手伸向窗外,無名指上的戒指在夕陽光微弱的折射下透出金屬特有的光澤。
外面是粉紅的夕陽餘晖和大棵大棵茂盛的棕榈樹,林頔伸着手,自己先欣賞了一會兒,覺得不夠,把吳霁心叫來,讓他和自己擺一樣的手勢。
咔嚓一聲,兩只戴着戒指的手落進相冊。
林頔做完這些仍覺得不夠,下一秒忽然想起來什麽,摸出手機登上自己許久不登的微博小號,把剛剛拍好的照片修成明豔的風格,發布出去。
發完後他想起以前自己一個人在俄羅斯旅行時拍過的那些照片,忽然産生重新翻看一遍的想法,從前往後把自己這七年間發過的照片從頭到尾品了一遍。
前五年都是極陰郁的風格,暗調色彩,詭異的構圖,即使是熱情溫暖的洛杉矶也能被他拍出一股無人荒島的感覺。但從兩年前的某一天開始,同一個城市開始變得不一樣,他再也不用自我發洩式的方式拍照,他居住的城市在他眼裏開始變得正常,世界開始變得有顏色。
忽然,一聲新消息的提示音把他吓了一跳,他點開消息欄,心裏納悶:這破小號除了僵屍粉什麽都沒有,誰在跟我互動?
那是一條新評論,那人的頭像是兩只親親的貓咪,評論不算長,躺在他剛剛發布的微博下面:我買了聖誕節去聖彼得堡和摩爾曼斯克的機票,一起看極光吧。
林頔手一頓,手機屏幕滅了。他側過身,旁邊的吳霁心正好也轉過來,舉着手機沖他笑,手機屏幕上是剛剛訂好的兩張機票。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七年前第一次去俄羅斯時沒有看到極光的遺憾,那時候他發了唯一一條有文字的微博:沒看到極光,可能因為只有我一個人。
其實他不執着于任何景色,只是吳霁心從前跟他提過,這個地方才在他心裏紮根。
“其實是你喜歡俄羅斯我才去的。”林頔看着他的眼睛,但他覺得這一句話沒辦法表達自己的情緒,更直白地加了一句:“我從來都沒放下過你。”
吳霁心大概猜到了,但自己猜和林頔親口說出來的心情完全不一樣,他慢慢湊近林頔,輕輕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
“我喜歡他們的冷眼旁觀,喜歡他們的尖酸刻薄,喜歡他們的憤世嫉俗。”吳霁心把嘴唇移開,同樣看着他的眼睛說:“但我現在不喜歡了,因為我有愛了,我再也憤世嫉俗不起來了。”
窗外日落時刻的光影變化讓家裏的兩個人也隐沒在一片忽明忽暗的異世界中。
“世界還是不太美好。”林頔忽然說。
吳霁心拉過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他的手指,接着他的話繼續說:“世界确實不太美好。三成書院還在招生,研究所的樓越蓋越高,石澤當了正所長,新視點每年都要因為報了不該報的新聞整改,角落裏還有人因為吃不起飯被餓死,敘利亞內戰快十年了,政客踩着人民性命作秀,陳年冤案沒有被翻,我成了一個普通的、只會報道浮誇國際新聞的駐美記者。”
林頔把他按在沙發上,趴在他結實的、充滿活力的胸膛上,讓自己的腦袋緊緊貼在上面,聽骨骼血肉下跳動的心髒。
“可是這麽爛的世界,我卻舍不得。”林頔說。
吳霁心抱着他緊貼自己胸膛的腦袋,把自己十根手指插進他的頭發中,讓發絲充滿自己的指縫。
“我也舍不得。”
林頔看向他,深棕色瞳仁明亮,閃着光。吳霁心發現原來自己想送給他的那片星空一直在他眼睛裏。
“寶貝。”他輕輕地喊了一聲,嘴唇慢慢貼向林頔的嘴唇,直到四片軟肉嚴絲合縫貼合在一起。
吳霁心在心裏說:只要有你在,就足夠我愛這破碎泥濘的人間。
(全文完)
BGM:藏在你的房間-動物園釘子戶
廢話有點多,先道個歉。
這是我第一次寫小說,在此之前寫過中文字數最多的文章是幾年前高中時期的八百字作文。但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産,新手上路橫沖直撞,狂妄地定了個二十萬字的目标。
寫之前我對自己只有兩點要求:1.可以文筆爛,但故事內核一定要說得過去 2.絕不讨好受衆,即使沒人看
寫這個故事的初衷是希望看到一個理想主義與一個現實主義的人在現實世界的掙紮與沉浮。第一次下筆自不量力,居然既想寫愛情又貪心地想讨論一點社會和權力,實屬剛斷奶的乳豬就想飛天,貪心直接導致中間七七八八修文依然不滿意,再次給各位鞠躬道歉。
不誇張的說,寫兩位主人公的我幾乎把心都掏出來了(寫得爛感情撐嘛),特別是吳記者,從一張沒有喜好沒有性格的人皮到全社第一個大獎記者,他的成長太難寫了,我盡力了。林頔相比起來好寫多了,至少他出場時的性格已經定型,順着來就好。至于他們的感情開端,我認為是欲望打頭陣,相互取暖次之。我的觀點是極端荒唐的內部系統裏人之間産生不正常的感情實屬正常,何況兩個天天在一起的漂亮男生。
雖然社會與權力寫得七零八落,我還是想很認真地解釋一下為什麽吳記者非放棄自己的新聞理想不可——他在倒數第二章 的信裏說過:所有人像革命一樣站起來才能得到太陽,他微不足道的力量像水消失在大海裏。讓一個破滅的理想主義者在原職實在太殘忍,所以我選擇把他放進不痛不癢又光鮮亮麗的新地方,不談新聞理想,不談真實,只做一個記錄者。
其餘的大家理解吧,東西寫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脫離了我,怎麽理解看個人。
最後感謝追文的各位,特別是幾個眼熟的小可愛,沒有你們的留言我大概不會寫完。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