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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歲跑了幾步才反應過此時的行為甚是莽撞,懊惱地一跺腳,“真是該死,我跑什麽!又不是我做了什麽虧心事,為什麽我要跑?!”

江晚歲站在寂靜無人的後花園裏正懊惱着,忽地聽見素春和繁冬的呼喚聲,正要出去,“你們在幹什麽?”

是沈逸清的聲音。

江晚歲的腳步一頓,停住了,想了想,找了個偏僻的地方豎耳傾聽着。

沈逸清發問後,繁冬和素春遲疑了片刻,沈逸清皺了皺眉,他和許柏行等了沒多久,就看見許柏行派出去請江晚歲的那個小丫鬟跑回來說了江晚歲跑了的事情,均是一愣,許柏行不知緣由,但他心中卻隐隐有幾分猜測,便主動說要來尋她。

素春對于江晚歲的突然跑走也是不明所以,眼下看見沈逸清親自來詢問找人心頭一跳,回想着江晚歲跑走時的利落幹脆,想了想,躬身恭敬道:“小姐說要一個人轉一轉,沒讓我們跟着。”

沈逸清眯了眯眼,眼尾微挑,“你确定?”

他語氣平淡,可素春就是從他的話裏聽出了質疑和壓迫,那是一種上位者與生俱來的氣場,壓得她和繁冬連呼吸都屏住了。

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看江晚歲的樣子像是并不想去伴奏,素春咬了咬牙,硬着頭皮道:“是,奴婢确定。”

“既然是你家小姐想一個人轉轉,那為何本王方才還聽見你們在焦急喚她?”

素春方才臨時編的本就有很多破綻,眼下被沈逸清毫不客氣地點出來,也有些慌了,但還是努力克制着,保持着平靜,腦子裏飛快轉動想着對策。

她埋着頭,看似平靜,可緊張得渾身都緊繃着,牙關輕顫。沈逸清的視線從她身上掃過去,心下了然,也不欲再為難她們二人。冰冷的眸底如同一汪深潭,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不遠處倒地的花盆,朝着後花園深處走了去,“你們回去,本王去尋。”

繁冬和素春心下一驚,她們剛才可是看着江晚歲往那個方向去的,雖然不知道沈逸清和江晚歲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作為從小跟在江晚歲身邊伺候的丫鬟,她們當然看出了江晚歲對沈逸清的冷淡。

繁冬咬了咬下唇,上前一步,“軒王殿下,還是奴婢去——”

剛踏出一步,不知從哪來的穿着黑色勁裝的男人持劍擋住她。

不等她回過神來,“唰”的一聲,劍尖已及其喉,長劍出鞘,直指繁冬的咽喉。劍光流轉,那劍銀光閃閃,帶起一陣微風,落葉恰劃過長劍,瞬間被鋒利的劍身一分為二。

繁冬瞬間不敢動了,身體僵硬着愣在原地。素春見狀,忙拉着她的手躬身道:“是奴婢多嘴,奴婢這就回去。”

初一這才利落收了長劍,素春和繁冬心下一松,福了福身,忙轉身離開,跑了幾步,繁冬沒忍住好奇,又悄悄回頭看了眼,卻見初一依然面無表情地盯着她們,似是要看着她們離開後花園才放心。

繁冬剛看了一眼就正好對上他犀利的眼眸,心下又是一驚,飛快轉回頭,挽着素春的胳膊小聲私語:“那個暗衛還在盯着我們!”

素春也慌,但還是故作鎮定地拍拍她手臂:“別怕別怕,咱們快些回去。”

繁冬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一路上兩人腳步生風,心跳如鼓,直到回到了江晚歲在許家住的芳華苑時才徹底松了口氣。

江晚歲躲在一座假山後聽見素春和繁冬被“勸”回去的動靜,心下一驚,沈逸清要來親自尋她?!

江晚歲不想見到他,更不想單獨和他見面,四下張望了片刻,看到一堆樹叢,心下有了盤算。那樹叢很是繁密茂盛,足以将她的身形徹底擋住。她輕手輕腳地挪到樹叢後,甚至連早晨素春怕她灰塵過敏而準備的面紗都戴上了。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透過樹叢間的縫隙往外查看動靜,等了許久也沒有發現沈逸清朝這邊來。可方才明明聽着是往這邊來的啊?

江晚歲再一探頭,瞥見路邊被自己跑起來的時候不小心踢翻的花盆,強迫症瞬間就犯了,總感覺不去把那花盆扶正回原位心裏就特別不舒服。她又等了片刻,依然沒有看見沈逸清,驀的松了口氣,“應該走了吧?”

她自顧自嘀咕着,轉身正要走,一只手倏地摟住了她的腰,溫暖從身後包圍。炙熱呼吸噴灑,後頸像是有羽毛在輕輕撓着,癢癢酥酥的。

江晚歲心頭一跳,渾身一顫,驚呼一聲,本能地掙紮着想要掙脫,奮力轉身,對上男人黑眸沉沉。

沈逸清?!

江晚歲驚詫地瞪大了眼睛,然後是憤怒:“怎麽是你?你放開!”

懷中少女掙紮着想要逃離,嬌俏的五官因為憤怒多了幾分生動,許是方才受了驚,本就白皙的臉頰變得更加蒼白了,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眸水潤水潤的,一如當年定北侯府初見時的那個眉眼生動活潑的小姑娘。

不同的是,當年看着他滿眼都是欽慕的少女如今卻是滿眼的戒備和疏離,以及流露藏不住的厭惡。

即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會感覺到心痛。

“軒王殿下!您逾矩了。”剛才一下子又驚又氣,竟忘了用尊稱,想要拉開距離就必須要從稱呼注意。不能得罪,卻又掙脫不開,江晚歲強壓着翻湧的怒氣,皮笑肉不笑地仰頭看着他道:“孤男寡女,軒王殿下這般行事怕是不妥,家兄還在等着臣女,還請殿下放手。”

沈逸清嘆了口氣,垂眸看她,手指修長骨指分明輕輕撫着她的眼角,聲音低啞微磁:“躲什麽?”

“知不知道,找你好久了?嗯?”

男人聲音無奈,卻又帶着說不盡的寵溺,仿佛她做什麽都會順從。眉眼那樣溫柔,垂眸看着她的那雙黑眸,無奈又無可奈何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了,盯着她的時候,江晚歲總有一種錯覺,仿佛他滿眼只有她,令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可這都是假的。

上一世的他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上一世的沈逸清只會在她想要拉住他衣袖撒嬌時,瞥她一眼,側身避開她,然後語氣淡淡,疏離地說一句“江小姐請自重”。一遍又一遍拒絕她明示暗示的表白的冷漠男人,才是真正的沈逸清。

“既然是哥哥和殿下要比劍尋我伴奏,我自是會去,軒王殿下沒必要如此,”江晚歲斂了斂心神,方才的一抹難過也被淹沒,她擡眼,目光冷冷,扯着唇角:“還請軒王殿下放開,若是被人瞧去了,恐壞殿下和臣女名譽。”

沈逸清看着江晚歲疏離又冷漠的神情只覺着心堵,鈍痛一下又一下砸來。上一世這個時候的江晚歲還是依然愛粘着他,喜歡他的,為何這一世會.....

沈逸清心口發緊,垂眸悶聲不吭地瞧着她,掐着少女腰肢的手松了松,從腰上取下一物,薄唇微揚:“這是你親手塞給我的,你從前說——”

在沈逸清一拿出來那東西的時候江晚歲就認出來了,那是重生之前她親手繡的香囊,被她強行塞在沈逸清懷中。她琴棋書畫都學得很快,可偏偏在這女紅上是手笨得很,為了繡這個香囊她的手指被針紮了無數次,都紅腫了才勉強繡好,還在裏面放上了曬幹的粉色風信子花瓣。

粉色風信子的花語是傾慕。那是一個少女對欽慕之人最大膽的禮物了。

可是得到的卻是他冷漠地拒絕,表白心意被拒絕了,江晚歲又羞惱又難過,跑開的時候忘了将那香囊拿回去。

她還以為會被沈逸清扔了,卻沒想到他還留着。

江晚歲的心有片刻的動搖,但很快——

她冷笑一聲,露出譏諷的笑容,紅唇輕啓:“殿下也說了,是從前。”視線從香囊上掃過,“從前殿下拒絕了臣女,臣女便自知配不上殿下,早已對殿下死了心,再無歡喜之意,還請軒王殿下将這香囊還給臣女。”

江晚歲趁着沈逸清不注意掙開了他的懷抱,向後退了幾步,手輕擡,芊芊素手攤在兩人之間,眼神平淡得仿佛在講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若是被旁人看出來了,臣女日後恐不好嫁人。”

沈逸清唇線抿成一條直線,沉默着,明顯能察覺到他的惱怒。

可那又怎麽樣?他的喜怒哀樂,再也與她無關了。不再如同上一世那般糾纏算是對沈逸清上一世為了她殺了江吟雪的感謝。

許纖儀和沈樂曦的母妃端貴妃是手帕交,母女倆經常被請到宮中聊天,自然而然,江晚歲和沈樂曦的關系也好極了。有次在沈樂曦的宮中玩得開心了,不小心髒了衣物,沈樂曦便把自己的衣服借給她換,剛換好衣服,出去卻不見了沈樂曦人,江晚歲以為她又是故意讓她找,便一個人悠哉悠哉地尋着。

也不知道走到哪裏,那地方僻靜得很,忽地聽見有人在說話,她本想走開,卻不料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聽聞江愛卿家的嫡女端莊賢淑,朕有意為你倆賜婚,不知你意下如何?”

竟然是皇上?

那另一個是誰?

江晚歲沒忍住瞄了眼,卻驀的瞪大了眼——那白衣飄飄的不是沈逸清還是誰!

明知道這時應該趕緊走,可江晚歲還是想聽一個答案,心裏始終還是對沈逸清抱有幻想。

沈逸清沉默了許久江晚歲才聽得男人聲音淡淡:“兒臣不願,還請父皇為她另擇良人。”

......

“你還想嫁給誰?!”

沈逸清眼眸微沉,嘴角緊抿着繃成了一條直線,渾身像是充滿了低氣壓,窒息得讓人喘不過氣。白衣也掩蓋不了他自內而外散發的矜貴孤,周身的冷氣都快要結成寒冰。

江晚歲厭惡極了他這般對什麽都淡淡的樣子,賭氣地回望着他,眼尾微挑,帶着挑釁的意味:“殿下還不明白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臣女已經不欽慕殿下了,自是會嫁給旁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來啦!蘇蘇前幾天帶着弟弟去了奶奶家附近的一家超市,結果今天看消息說奶奶家這又有人确診了,也是前兩天去了那家超市。我現在真的有點慌......春節檔電影也撤檔了你們知道吧,武漢封城了,我們這聽說也在考慮,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武漢去,今年這個年真的.....我看微博上說當年非典并沒有特效藥,是自己消失的,我都快要吓死了,那個紀錄片也看得我心慌。你們別出門了,本來說今天下午出門去超市買點東西,現在有點感冒的跡象也不敢出門,我體質差,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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