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沈逸清楞在原地, 手指着自己, 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江晚歲:“你讓我,躲到衣櫃裏去???”
門外的說話聲越來越近,江晚歲來不及多想, 忙推着他往衣櫃裏塞, “是是是, 就是你, 快點進去, 素春她們要進來了!”
沈逸清驚愕間, 被她推得往衣櫃邊上靠了幾步,但很快他就站穩腳步, 任憑江晚歲怎麽推他也不動一下。
“我非要進去?”沈逸清睨着她, 江晚歲聽見素春和繁冬聲音就在門邊了,已經慌得手忙腳亂, 聞言, 小雞嘬米似的瘋狂點頭:“嗯嗯嗯!”
“要我進去也不是不行。”沈逸清不緊不慢地靠在衣櫃上, 眼尾微挑,黑眸裏噙着點點笑意, 江晚歲立馬就明白,一邊緊張地回頭看向門口, 然後又看向他,催促道:“你想要我幹什麽?”
男人微微傾身,伏在她耳邊哼笑一聲,“親我一下。”
話音剛落, 一個溫軟的紅唇就覆在他的唇上,敷衍地碰了一下就退開,然而少女身上那股淡淡的的清香卻一直萦繞在鼻尖,沈逸清怔愣間,江晚歲已經要被吓死了,忙不疊地推着他塞進了衣櫃裏。江晚歲把沈逸清的長手長腳都塞進衣櫃裏,又把他的衣服也都卷吧卷吧地塞好。
繁冬和素春進來的時候江晚歲剛把櫃門關上,聽見開門的聲音她連忙背靠在衣櫃上,故作若無其事地擡手摸着衣櫃上的花紋。
繁冬把餐盤放在桌子上,好奇道:“小姐,你站在那幹什麽啊?”
江晚歲身體一僵,呵呵地笑着。
幹什麽。藏男人啊。
“沒幹什麽呀,就是想着快要用膳了,就起來清醒清醒。”江晚歲慢慢悠悠地走到桌子邊上坐下,餘光不放心地瞄了眼衣櫃的方向,好在衣櫃很安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哦,”繁冬毫無懷疑地點點頭,盛了碗甜湯放在江晚歲手邊,“這是銀耳蓮子羹,放了百合、紅棗和龍眼幹,小姐你的月信快到了,得補補氣血。”
江晚歲不喜歡喝銀耳蓮子羹,更不喜歡龍眼幹,但是每到月信這段時間素春和繁冬總會命下面的人去準備,盯着她喝完。每次喝的時候兩個人都要費勁了口舌江晚歲才不情不願地喝下去。
“哦。”江晚歲心裏只想着要趕緊吃完然後好讓素春和繁冬出去,也沒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麽,端着碗就往嘴裏倒,連調羹也沒用上,不等素春想着好話哄着她喝就一飲而盡。
“......”
繁冬看得一臉震驚,剛想叫素春也看看,一回頭,就看見向來沉穩、不為外事所驚的素春愣愣地站着,手上的帕子都掉了。
“素春!”繁冬湊到素春身邊,小聲喚着她的名字,素春這才回過神來,揉了揉眼睛,再看江晚歲的時候,她面前的甜湯已經喝完了。
素春和繁冬對視一眼,走上前,素春使了個眼色,繁冬将各式的菜肴也端上桌,素春邊給江晚歲布菜,邊問道:“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啊?看你魂不守舍的。”
江晚歲腦海裏的那根弦緊繃着,素春的話就像是在輕輕撥動着,江晚歲倏地一擡頭,略有緊張地看着她:“沒有啊,你為什麽這麽說?”
素春奇怪地看她一眼,江晚歲咽了咽口水,發現一旁的繁冬看着她的目光也很奇怪,江晚歲順着她們的視線看去,看到了自己面前已經空了的碗。裏面還有一點銀耳沫和紅棗碎皮,都是她不喜歡的東西。
江晚歲緩緩擡頭,不可思議地瞪着繁冬和素春,“這是銀耳蓮子羹?”
素春點點頭,江晚歲眨了眨眼睛,指着桌上的空碗,“我喝完了?”
繁冬瘋狂點頭。
江晚歲突然好想吐,天啊,她竟然吃了龍眼幹,那可是銀耳羹裏她最不能接受的東西,咬起來像在嚼肉,她竟然吃完了???!!
江晚歲深吸一口涼氣,抓了杯果茶就往嘴裏倒,果茶緩緩入口,帶着蜜桃的清香總算是暫時壓制了嘴裏甜膩膩的感覺,江晚歲有些難看,“我不想吃了,端下去吧。”
她每次喝完銀耳蓮子羹都會什麽也不想吃了,所以每次繁冬和素春都會讓她先吃點菜再喝,沒想到今天江晚歲自己就端起來喝完了,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再用一些菜吧小姐?”素春總擔心她會半夜餓,溫聲勸着她再吃點,可是江晚歲是真的吃不下了,胃口全無,“我實在是沒胃口了,你們端下去吧。”
她堅持不吃,素春也沒辦法,只得應下,和繁冬一起端着餐盤出去了。
江晚歲松了口氣,剛要去把門關上,就見繁冬又進來了,“小姐,奴婢服侍你沐浴。”
江晚歲還沒來得及拒絕,就看見繁冬已經走到了衣櫃邊上,準備打開衣櫃。江晚歲的心瞬間高高提起,以她自己從來沒有的速度飛快地沖了過去,靠在了衣櫃上。
“小姐,你幹什麽啊?”繁冬奇怪地瞄着她,伸手要撥開她:“您讓一下,奴婢要為你準備沐浴穿的衣物。”
“不要!”江晚歲死死地靠在衣櫃上,脫口而出,引得繁冬更加奇怪地看着她。江晚歲自知反應激烈,哈哈地笑了兩聲,“我是說,我現在不想沐浴,對,就是這個意思!”
繁冬愣了一下,“可你以前不都是這個時間沐浴嗎......”江晚歲搖搖頭,一本正經道:“是的,但是今天我覺得我想自己靜靜,你們不用服侍我沐浴了。”
“不用嗎?那好吧。”繁冬一臉茫然,但看到江晚歲很堅持只好作罷,伸手又要打開櫃子,江晚歲警覺地看着她,不動聲色地又往前挪了挪,整個身子都貼在衣櫃上,“你要幹什麽?”
繁冬伸出的手懸在了半空中,她的眼睛裏更多了些迷惑,似乎是江晚歲虎視眈眈的樣子吓了她一跳,聲音小小的,無辜極了,還帶着些茫然:“不幹什麽啊?我幫你準備好衣物啊......”
江晚歲堅定地搖搖頭:“今天我自己來,你和素春可以去休息了。”
“我已經決定好了,你別說了,你們要相信我能做好!”江晚歲抿着唇點點頭,随後溫和地朝她笑笑:“我好像有點困了,你們也快去休息吧。”說完,她就應景地打了個哈欠,眼眶裏泛着晶瑩的淚花。
繁冬見她好像真的困了,便也沒再說什麽,只叮囑她晚上要蓋好被子就走了。江晚歲一直靠在衣櫃上看着她轉身走開,繁冬期間曾奇怪地回頭看了她一眼,江晚歲微笑着回應她,繁冬搖搖頭,打消了自己腦海裏那個荒唐的想法。
江晚歲向來膽小,怎麽可能在房間裏藏男人呢?
就在繁冬即将出房門的下一秒,江晚歲身後的衣櫃裏突然發出了一聲咳嗽聲。
繁冬瞬間轉身,江晚歲在咳嗽聲響起的下一秒就擡手握拳抵在唇邊,轉過身的繁冬剛好看見少女眼睛微紅咳着嗽的模樣。
“小姐!”繁冬想過來看看,被江晚歲阻止了,“我就是被自己嗆着了,沒事的,你快去休息吧,我要休息了。”
你不是要自己洗澡嘛。
話到嘴邊,繁冬又默默地咽下,有些憂郁地想,江晚歲長大了,有心事都不告訴她了。
再三确認繁冬走了以後,江晚歲先是把房門鎖好,又側耳傾聽了片刻,然後癱倒在椅子裏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心裏的大石頭放了下來,整個人頓時輕松了,閉着眼眯了好一會。但總覺得忘了什麽事情,腦海裏一閃而過卻又抓不住。直到看見衣櫃時,才突然想起來沈逸清還在那裏面,頓時飛快地沖到衣櫃前,打開了櫃門,如釋重負道:“她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櫃門打開,就看見男人坐在衣櫃裏,長手長腳憋屈地縮着,微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江晚歲看不見他的表情,見他沒動,以為他是沒聽見,于是就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胳膊,聲音清脆:“可以出來啦~”
少女的力道小小的,胳膊上傳來的觸感又輕又癢,麻麻酥酥的。沈逸清不禁有些松動,但是一想到剛才江晚歲就這麽把他關在了黑漆漆的衣櫃裏,絲毫不帶猶豫,心裏就有些小小的委屈。
江晚歲見他不說話,又戳了一下,聲音軟軟嬌嬌的,聽得人想要不搭理都有些舍不得了:“你怎麽不說話呀?”
只見沈逸清緩緩擡起頭,唇線抿成一條直線,悶不吭聲地瞧着她,因為之前的慌亂而散落下來的幾縷碎發搭在頰邊。江晚歲被他看得心虛極了,摸了摸鼻尖,嘿嘿笑着:“你怎麽不說話,我還以為你睡着了......”她越說道後面聲音就越小,最後只心虛地眨了眨眼睛。
沈逸清輕哼一聲,一臉幽怨:“我還以為你已經把我忘了呢。”
“......”真的忘記了的江晚歲心虛地眨眨眼,一臉認真:“怎麽可能呢?我心裏一直記挂着你,生怕晚一秒你就憋死在裏面了!”
信了才有鬼。
沈逸清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她心虛而四處看着的眼睛,“是嗎?”
江晚歲以為他信了,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沈逸清哼笑一聲,緩緩出了衣櫃,慢條斯理地拍了拍白衣上的褶皺,簡單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反而有一種優雅矜貴的感覺,渾身自內而外散發着一股高貴的氣質,清冷出塵。只是現在卻是眉眼含着笑的。
沈逸清傾過偉岸的身體,帶着他獨有的清冽香味,江晚歲一直很好奇他從不熏香為什麽還會有香氣。走神間,耳畔傳來他的聲音,低啞磁性,帶着說不盡的魅惑:“光說感覺不到你對我的關心啊~”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脖子上,濕熱的,江晚歲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身體抖了抖。沈逸清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裏,黑眸裏笑意快要溢出來了,卻還是佯裝沒看見地繼續附在她耳邊輕輕說着挑逗的話,“歲歲,親親我呗?嗯?”濕熱的呼吸吹在耳朵上,江晚歲的臉頰上很快飛上兩團紅暈,随着沈逸清的有意無意撩撥着,漸漸地,連耳朵也紅了個透。
江晚歲皮膚嬌嫩,平常時随便輕輕碰一下就能有紅印子,敏感得很,平常時素春服侍她穿衣服時不小心碰到她的脖子江晚歲都能紅了臉。現在在她耳邊吹氣就更別說了,要不是理智撐着,她差點直接軟到地上去。
江晚歲羞憤地在他胸口錘了一下,一把推開他,羞惱地瞪着男人:“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對着我耳朵吹氣啊?!你再這樣,我就懷疑你想吐口水了!”
“......”沈逸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真是能破壞氣氛的。
江晚歲可沒讀心術,不知道他心裏想着什麽,摸着發紅發燙的耳朵,坐在床上,放松地晃着腿,仰頭看着他:“你又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沈逸清心口一哽,似幽似怨地看着她:“你是不是非要氣死我才高興。我們今天剛确定了關系,你怎麽轉身就不認了......”
不等江晚歲說話,就看見男人皺着眉兀自沉思了片刻,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盯着她:“你,該不會是,不想對我負責任了吧?!”
江晚歲涼飕飕地瞧着他,随口道:“我什麽時候說要對你負責了?”
話音剛落,沈逸清立馬瞪着她,黑眸裏滿是譴責:“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抛夫棄子的人!”
江晚歲嬌俏的五官霎時擠在了一塊兒,一臉懵:“哪來的夫和子???”
沈逸清很理所當然地指了指自己,“我和元宵啊。”
江晚歲本還想再說什麽,想了想,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另外一句話:“你怎麽過來的?沒有人發現吧?”
沈逸清在她身邊的床邊坐下,靠着床柱,神色放松:“你放心,就你身邊的這些人,只要我想,就不會有人發現的。”
“哦哦。”江晚歲點點頭,突然想起來上次在房間裏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木匣子,腦海裏突然有什麽一閃而過,她奇怪地打量着沈逸清,沈逸清莫名心裏發虛:“怎麽了?”
江晚歲眨了眨眼睛,“你覺得,你能不被江家江朔養的那些暗衛發現進我房間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朋友圈裏,微博裏,QQ空間全是隔空秀恩愛。
我,一個卑微的單身人士,默默地撸着江崽過了一天。偏偏江崽這只單身狗還對着我嘆氣,這就讓我非常不服氣了,同樣都是單身狗,憑啥它就用一種瞧不起的眼神望着我?!
每天看着發布的更新都在待高省中,內心無奈極了,從第一張開始,沒有哪一張能不讓我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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