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少女笑着, 明媚燦爛, 男人溫文爾雅,眉眼溫柔,伸手撫着少女的臉頰, 看上去般配的很, 沈逸清卻看得怒火中燒。不爽的情緒一直蔓延在四肢百骸, 蜂擁在腦海, 使得他整個人都快炸裂了。沈逸清攥緊了雙拳, 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跟在他身後的初一卻輕而易舉地察覺到了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危險氣息。
沈逸清突然闖到徐家, 徐侍郎和陳氏得知後連忙趕來, 等跟着下人找到沈逸清的時候他已經看了好一會兒江晚歲。徐侍郎想要說什麽,但是看到沈逸清面色陰沉, 硬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倒是陳氏瞧見他一直盯着亭子裏看, 也順着看過去——俏麗的少女和溫和的男人談笑風生, 她又偷偷打量了眼沈逸清,拽着手帕, 似乎有那麽點瞧出了端倪。
她悄悄拉了拉身旁徐正的袖子,示意他看亭子裏的兩人, 但是徐正并沒有理解她的意思,看了眼亭子,奇怪地望着陳氏,皺着眉, 無聲地比劃着口型:“怎麽了?”
陳氏:“……”這個榆木腦袋,她當初是怎麽看上的?
沈逸清的眸色陰沉如水,周身氣壓越來越低,就在陳氏和徐正快要沉不住氣的時候,亭子裏的兩人還是沒有注意到他們,依然笑着。
陳氏還沒來得及看清,沈逸清就已經不見了身影,再一眨眼,男人已然出現在了亭子裏。
江晚歲和姚雲祁正聊着姚雲舒小時候的調皮事兒,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正樂着,一陣寒意襲來,熟悉的清冽氣息撲鼻而來,江晚歲正尋思着這味道好像有點像沈逸清身上的氣息,還沒反應過來,手腕就被人緊握着,那力道重得吓人,仿佛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了去。
江晚歲疼得嘶一聲,耳畔響起男人陰沉又蘊着怒意的聲音:“你在幹什麽?相親?”
沈逸清的聲音如同晴天霹靂,江晚歲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他,“你怎麽來了?!”在看見男人森冷的眸子時大腦一片空白,她倏地站起身來,顧不上手腕的疼痛,急促地看着沈逸清搖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你聽我解釋,我——”
“聽你解釋什麽?解釋你其實早就知道?”沈逸清臉色沉沉,渾身散發着寒氣,冷冷盯着江晚歲。
江晚歲張了張嘴:“我——”手腕上的疼痛越發明顯,江晚歲不得不用另一只手試圖推着沈逸清禁锢着她手腕的手,吸着氣道:“能不能先松開一點,你捏得我好疼……”
“松開,然後看着你跟他說說笑笑?”在看到姚雲祁伸手撫着江晚歲的臉頰時,沈逸清就幾近失去了理智。
江晚歲痛得眼淚都出來了,姚雲祁微微擋在江晚歲身前,抓着沈逸清的手試圖讓他松開,但并沒有作用。他嚴肅地盯着沈逸清:“軒王殿下,請您松開,如果您有什麽事情要和晚歲說,不妨坐下來好好談,您把她的手弄疼了。”
沈逸清聽見姚雲祁的聲音,怒氣更甚。他比姚雲祁要高一些,森冷的眸子睥睨着姚雲祁,眸子透着一絲陰戾,他一把拽緊了姚雲祁的衣襟,手背的青筋微微暴起,“本王的事情輪得到你來管嗎?本王警告你,別再來接近本王的王妃。”他的聲音充斥着暴戾,讓人不由得心生畏懼。
最後一句話,沈逸清壓低了聲音,他就是說給姚雲祁聽的。他的聲音擲地有聲,姚雲祁拉着江晚歲手腕的手下意識松了,他看了眼淚眼朦胧的少女,咬着唇望着沈逸清,有片刻的失神。這片刻的失神更加激怒了沈逸清,他狠狠甩開姚雲祁,姚雲祁走了神,一時沒站穩,撞在了柱子上。
沈逸清冷眼睨了他一眼,在江晚歲的一聲驚呼下,把她打橫抱起,朝着外面飛快離去。素春和繁冬本來在不遠處閑聊着,看見沈逸清的時候都驚呆了,想要去扯開江晚歲的時候,卻被突然出現的十五攔住了。
“別攔,你們要是攔了,主子會更生氣。”十五的臉上面無表情,倒是有幾分初一的影子。
一路上沒有人,但沈逸清知道江晚歲臉皮薄,還是把她的臉護在懷裏。今天這件事,因為位置本來就比較偏僻,大概除了徐正夫婦,并沒有其他人看見。而且,徐正夫婦人品信得過,沈逸清相信他們能管好下人不會到處亂說的。
沈逸清抱着江晚歲離開,姚雲祁抿着唇站在亭子裏看着他們的背影,陳氏和徐侍郎也看呆了。
也不知看了多久,姚雲舒拉了拉姚雲祁的袖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沈逸清轉角時翻飛的白衣衣角:“哥哥,別看了,姐姐已經走了。”
她的聲音稚嫩清脆,拉回了亭子裏所有人的注意力,姚雲祁恍然回神,輕輕垂下長睫,斂去眼底的落寂。徐正這才明白陳氏剛才讓他看的用意,他一直很欣賞姚雲祁,今天也請了他來,卻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出。現在鬧成這個樣子,也有他的一份責任在內。
徐正歉疚地看向姚雲祁:“雲祁,你沒事吧?真是不好意思……”
姚雲祁拍着被柱子蹭到灰的手臂,旁人做來很普通的動作卻被他做出了優雅從容的氣質,他彎唇笑笑:“無事,不關徐大人的事情,無須道歉,是下官掃了大家的雅興。阿桃累了,下官先帶她回去了,先在這裏給大人和夫人配個不是,下次必定上門道歉。”
徐正剛想說不是你的問題,但是又想到之前看見的畫面,話到嘴邊一轉,又換成另外一句話:“那、那你路上小心。”
姚雲祁微笑着朝他拱了拱手,牽着姚雲舒的手也離開了,消失在衆人視野裏。
本來亭子這邊人就只有江晚歲和姚雲祁兄妹,當事人都走後,陳氏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打了徐正一下,“啪”的清脆一下,徐正捂着胳膊一彈:“你幹嘛打我?!”
陳氏白了他一眼,“除了路上小心你還能找點其他詞說下嗎?虧你還是侍郎呢,說話都說不利索!”說完,領着一衆丫鬟轉身走了。剛剛還站着一堆人的亭子,瞬間,只剩下徐正和身邊的一個小厮。
徐正看了看空曠的亭子,又看向身後的小厮,一臉迷茫:“為什麽突然又怪我?”
那小厮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喏喏道:“夫人生氣的時候大人您不管怎麽樣都是錯的……這麽多年了,您不是早該明白的嗎……”
“……”
*
江晚歲被沈逸清抱着,她感覺到風吹在身上,瑟縮了一下。抱着她的人也察覺到了,又收緊了這個懷抱然後她就感覺到自己被騰空抱到馬上,沈逸清坐在她身後擁着她,振臂一揚,駿馬就飛快地奔馳起來。
馬跑得飛快,江晚歲總感覺自己要掉下去,緊緊地靠着身後的男人,沈逸清一手持鞭,一手緊緊環在她腰間,沉默不語,江晚歲能很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怒氣。
“你能、能不能慢點啊……”江晚歲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沈逸清的衣服,聲音有些顫抖:“你騎這麽快,我有點害怕。”
江晚歲緊貼着他,感覺到沈逸清渾身一僵,然後聽得上方男人冷冽的聲音:“你現在怕,爬牆的時候怎麽沒想着怕。”話這麽說,但是速度卻是漸漸地慢了些。
爬牆的時候也怕啊……
呸呸呸!她哪裏爬牆了?!
“我沒有爬牆的……”江晚歲第一次騎馬,悄悄摸了把身下黑色駿馬的毛,好像還挺順滑的?沒忍住,她又撸了一把。她小心翼翼地窩在沈逸清懷裏不敢動,頂着風解釋道:“我是知道今天這個宴會是要給我相親的——”
“你再說一句話試試!”沈逸清簡直要被她氣死了,別人就算是真的爬牆了也好歹會辯解說自己沒有,自己家的這個怎麽這麽獨樹一幟,非要在他最生氣的時候火上澆油。
冷不丁地被訓斥了一句,江晚歲有點小委屈:“你聽我說嘛,你都不聽我說……”
“……”沈逸清感覺自己英年早逝的罪魁禍首就是江晚歲,他遲早得被江晚歲氣死,深呼吸一口氣,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保持冷靜,聲音淡淡:“你要是不想待會好好的就繼續說。”
“……”
江晚歲立馬閉嘴不說話了,只趁着沈逸清不注意偷偷摸兩把馬毛。反正他也不知道,就摸摸。
沈逸清睨了她一眼,唇角微微緩和了些,在江晚歲對回去的路線産生質疑的時候一句話就讓她安靜了:“我已經向父皇請了賜婚聖旨,不日宮裏便會有人下來宣讀。”
等江晚歲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沈逸清已經抱着她翻身下馬了,氣派的兩座石獅子威嚴地蹲在門邊,牌匾上寫着“軒王府”三個字。沈逸清眼睛也不眨地就抱着江晚歲走了進去,從進去開始,走到哪就有小厮向沈逸清行禮,并且還很驚奇又……興奮?地看着江晚歲。
江晚歲小小地掙紮着,她戳了戳男人的胳膊,把臉湊近了沈逸清的胸膛,小聲道:“你能不能把我放下來自己走啊?好多人看着……”
沈逸清意味不明地哼一聲,“你當時和姚雲祁說說笑笑的時候怎麽不想着那麽多看着。”
“……”咋了,這茬是過不去了啊。
江晚歲抿着嘴唇,“我們只是朋友,比較聊的來,再說那裏我就認識他……”
“朋友就能喊你晚歲了?”沈逸清不動聲色地收緊手指,一張臉是面無表情的可怕,下颚線繃得緊緊的:“既然你都不認識,那你為什麽要去參加那個宴會?”
“這個問題就是最重要的了,你聽我解釋,我——”江晚歲一聽到重點問題來了,瞬間來了精神,拍拍沈逸清:“你快放我下來自己走,我好好給你解釋一下!”
沈逸清邊注意着前方路上,擡腳上了幾級臺階。等走到了平地,江晚歲還在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沈逸清騰出一只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江晚歲的屁股上。屁股上傳來真實的痛感的時候,江晚歲都懵了。
瞬間安靜,好幾秒後她才反應過來,反手摸着自己有些麻的屁股“嗷”地叫出聲:“沈逸清!你竟然打我屁股!你怎麽能碰女孩子的屁股……沈逸清!我要下來!”
她手腳并用着掙紮要下去,沈逸清一個眼刀過去:“你要是再敢動一下,我不能保證待會你還能好好的。”
這句話比任何威脅都有用,因為江晚歲知道沈逸清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立馬,江晚歲就安靜如雞,但還是時不時拉一下沈逸清袖子,拽一下領子的。
很快,一個頭發半白的老人就迎了上來,“王爺您回來了啊。”在看見沈逸清有些許淩亂的衣服,和他懷裏嬌小的江晚歲時,一張老臉上的表情複雜又糾結。吳叔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地跟在沈逸清身邊,“王爺,您這、這拐着人家的女兒回來不太好吧……”
“是啊是啊,不太好!”江晚歲被這麽抱了一路,終于聽到個站在她這邊的,頓時高興得掙紮着要下去。
沈逸清略含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黑眸沉沉,江晚歲再次安靜如雞,埋着頭假裝不存在。沈逸清這才回答吳叔剛才的問題,邊走邊道:“沒有什麽不好的,我已經向皇上請求賜婚,不日便會昭告天下。吳叔,還要麻煩你盡快準備聘禮了。”
“所以,您今天進宮是為了讓聖上賜婚?!”吳叔不由得長大了嘴巴,老臉上的皺紋都皺在了一塊,他驚愕地看了眼江晚歲,“聖上這麽快就答應了?”
沈逸清嗯了一聲,邊走邊吩咐:“還得麻煩您待會讓人送幾碟小菜過來,還有前兩天我帶回來的果茶,也泡一壺送過來。”
“果茶?”吳叔點點頭:“您不是不喜歡果茶嗎?要不老奴泡銀針送過來吧?”
“不用,就果茶。”沈逸清聲音淡淡,江晚歲一聽見他們聊天就豎起耳朵聽,悄悄擡眼往外看,正好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眸,吓得她立馬又縮回去。
“某些人就喜歡果茶,其他的都不喜歡。”沈逸清似笑非笑地垂眸睨着懷裏一動不動裝鹌鹑的少女,壓低了聲音,裹挾着笑意:“我怕銀針某些人待會嗓子啞了也不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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