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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曉曉回到山洞時,正好看見野人哥單肩扛着一頭牛——她又吓傻了!

這世界的豺狼虎豹,體型都堪比地球的成年公象,草食類的牛又更巨大了,當它們暴沖起來,連變身時的盧曉曉都只能趕緊腳底抹油開溜。

野人哥是高了點,若放在地球人當中算是個虎背熊腰、高大威猛的正常人,但巨牛的體型比野人哥龐大好幾倍,他卻絲毫不顯費力,根本堪比賽亞人。

盧曉曉出現在山洞角落,野人哥的感知相當敏銳,立刻便轉過頭來,當看見她時,那對綠眸閃了閃,她不确定他是否察覺了些什麽。

随即野人哥注意到盧曉曉有很大的不同。

盧曉曉決定轉移他的注意力,好奇地看着他扛在肩上的牛。

野人哥對自己的打獵技巧可是相當引以為傲,當下便讓她欣賞個徹底。

他可是特意挑最大最壯的獵物。

野人哥發出一聲類似低狺的喉音,看了她一眼,然後走出山洞,盧曉曉好奇地跟着他。

見他把牛扛到那塊焦黑的平臺,她猶豫了一下,只是站在石坡上。

野人哥将牛放下後,退開幾步,緊接着他全身被白光所包圍,在一團白光之中,骁猛的野人猛男緩緩地化為一條騰飛在空中的……

白色巨龍!

是真正的龍啊鄉親!

地球的鄉親!你們有看到嗎?!盧曉曉的嘴都合不攏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嗳,她丢了一條命,可沒有全不費功夫啊!

野人哥變身白龍要做啥呢?其實盧曉曉在那千分之一秒就猜到了些什麽,只是緊接着飛龍對着巨牛張開龍口吐火時,她已經無力吐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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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成白龍就為了烤肉啊!只是要烤肉啊!看來那塊平臺就是他平常烤巴比Q的地方。

盧曉曉都無語了,她嘴角顫抖,臉上滑下三條黑線,看着飛龍恢複成人形。

巨牛身上的油脂滴到地面上,發出滋滋聲響,毛皮的焦味混和着牛油烤熟的香味,很難說是好聞或難聞,但她能感覺到整個平臺都因此冒着熱氣。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野人哥赤着腳,一點也不在意在冒着煙的焦黑平臺上。

一定是他踩的那塊地方比較不熱,吓不倒她的!

野人哥豪邁地直接撕掉烤焦的牛皮,宛如野獸享用大餐那般一口咬上牛肩,咬大口滿足地嚼着,接着才注意到盧曉曉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樣子。

出身于文明世界——也不知到底哪裏了不起的文明世界,盧曉曉是感慨的——

她來到這鬼地方以後,依然吃地球的食物,喝地球的水,連這裏的野菜都不敢采來吃,怕萬一吃壞肚子,地球的藥治不了外星細菌。但在她生活的世界裏,要想吃沒有農藥、沒有化學肥料殘留的純天然食物比中樂透還難,就是自己種田,也得擔心土地和水源受到工業污染。

衣冠楚楚地坐在餐桌上用刀叉吃黑心食物的地球人,有什麽資格笑人家野蠻呢?

野人哥一邊嚼着食物,一邊看着站得遠遠的盧曉曉,似乎在思考着什麽,接着他又撕掉另一塊焦黑的皮肉,黝黑的手直接探向還冒着熱氣、腰脊內最嫩的小裏肌肉,把滴着油,看樣子烤得軟嫩适中的肉撕下,然後走向盧曉曉遞給她。

“……”果然是純樸的野人,天天吃巴比Q吃到很有心得,還把最嫩的裏肌肉分給客人,盧曉曉覺得有點感動又有點汗顏。她雖然想伸手接,可那塊肉不僅滴着油,還冒着煙,才剛碰到她就燙得縮手。

野人哥這才意識到她應該怕燙,轉身去摘了些葉子,到水邊洗了洗,然後用葉子把肉包起來拿給她。

盧曉曉不太願意讓純樸又好客的野人哥失望,只得硬着頭皮接下來。

野人哥看她捧着肉,局促地站在山壁邊,不住地往自己的手和手上的肉吹氣,又歪着頭半晌,似乎意會了什麽,便走過去,單臂撈起她。

盧曉曉心跳快了好幾拍,內心小鹿都還來不及亂撞,野人哥已經幾個大步飛躍,将她放到水邊一塊切割得四四方方的石頭上,那高度和大小像個椅子。接着野人哥便折回去享用自己的巨牛大餐。

她甩甩頭,努力把那短短幾秒的肌膚相貼帶給她的震撼甩出腦海。

那簡直和觸電差不多。隔着薄薄的衣料,他堅硬火熱的身軀密合地貼緊她,害她懷疑自己暈船了。

嗯,被那樣撈着跳過來跳過去,不暈才怪。

她都忘了,她還是花樣年華,怎麽可能不害羞?

高中時,盧曉曉曾代學姊的班,擔任學校明星校隊的經理,面對一室小鮮肉還能端出死魚臉,更無視一票尖叫聲能震碎玻璃的腦殘粉,依然公事公辦,有條不紊,學姊崇拜地直贊她真是狠角色。

盧曉曉當時真是無力吐槽一室鮮肉她沒看到,只看到一室白斬雞和聞到一室汗臭味。那時她真巴不得擠在球場周圍的少女們在用力尖叫的同時,把那些汗臭給吸光,她就不用受到荼毒了。

仔細想想,學校裏的男生,就算是校隊的明星校草,在她眼裏,不是媽寶,就是熊孩子,而且全都是白斬雞……

沒辦法,她就愛熟男咩,而當她面對野人哥時,才明白,原來她不是什麽狠角色。

幸好,她手中的肉燙得她終于回神,連忙輪流把手伸到水裏降溫。

這一個月來,盧曉曉只有中午回家的那一餐能吃熟食,雖然她也開始在堡壘內用平底鍋煎荷包蛋與培根,早餐可以吃得不錯,不過晚上大多就吃泡面或白饅頭,她怕食物會馊掉。

在這種情況下,這種大塊裏肌肉可說是好久沒享用過了,就算沒有任何調味,她還是忍不住直咽口水,悄悄咬了一口……

嗚哦哦哦哦……什麽是入口即化、鮮嫩多汁的上等裏肌肉?她這個窮酸鬼終于知道了!要是能撒點黑胡椒或海鹽,根本人間美味。

而同時,野人哥則已解決那一大頭巨牛,期間還打算把另一塊裏肌肉給盧曉曉,但巨牛的裏肌肉也特別大塊,她根本連一塊都吃不完。野人哥對她只吃了半塊就拚命推拒,竟露出了牙龈兇惡地低狺。

吃這麽少,難怪這麽虛弱。

但是,那關他什麽事?好意被拒絕,他再次想起這個小家夥可是“邪惡、自私、殘酷”的人類,他把最嫩的肉分給她,純粹是覺得她咬不動其它地方罷了。

野人哥擰眉,默默回去解決自己的巨牛餐,還不忘警戒地盯着她。

沒有加鹽巴的肉,腥味也特別重,盧曉曉吃得有點膩,就在她意興闌珊地想着能不能帶回家腌起來放——她天生對吃的特別節儉咩!這時卻發現,野人哥竟然一個人解決了巨牛大餐!那頭牛竟然只剩一副牛骨和他不吃的內髒。

盧曉曉震驚的盯着野人哥肌肉塊壘分明的肚子。

地球人的胃只有三度空間,野人哥的肚子敢情是有四度甚至五度、六度空間不成?

但是話說回來,龍族是“幻化”為人形,也就是說巨龍型态才是野人哥的原形。如果是方才那頭巨龍,那吃掉一頭牛真的是小菜一碟。

盧曉曉又想起,那只死肥雞說過,龍族被人類追殺,因此她猜想野人哥應是為了躲避人類才住在這鬼地方。

但這位野人哥遇到她這個人類,不只帶她回到他的窩巢,還在她面前變身……

也許,野人哥覺得她太弱了,壓根不覺得她能構成什麽威脅。但就算如此,在知道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消滅自己的物種出現在地盤上,盡管是個弱者,獨力生活在蠻荒世界裏的野人哥都不可能一點戒心也沒有。

看他那副浩呆樣,盧曉曉覺得另一個可能性比較大,她同時想到叽哔叽哔大人的翻譯外挂在面對野人哥時毫無用武之地。 叽哔叽哔大人的翻譯外挂當然強大,但前提是,對方得會說人話。

也許野人哥根本不曉得人類在追殺他,這片蠻荒之地極可能許久不曾出現人類,也許很久以前某個人——有可能是他的雙親——為了保護他,将他送到這裏,但将他送到這裏的人顯然來不及教他說話,就走了,也許死了,也許離開了。

野人哥吃完全牛大餐,盧曉曉只聽到嘩地一聲,她立刻轉過頭,暗怪自己錯過了精采畫面。

不知道他是怎麽辦到的,但她終于明白,他為什麽要在那裏烤巴比Q了。

因為,吃完全牛大餐後,剩下的牛骨和內髒,只要全部掃到外頭去就行了,連清理都不用。

盧曉曉臉上滑下無數條黑線。

真是好沒有公德心啊!但話說回來,她怎麽覺得喜歡講公德心的地球人對環境的破壞更嚴重呢?

野人哥清完牛骨便來到盧曉曉身邊,摘下池邊一棵樹上成串果實的其中一顆,将果子剝開,把裏頭橘色的果肉沾水握在掌心搓出泡沫。

他做這些動作時,盡管心裏不承認,卻仍是刻意讓她看得一清二楚,還狀似不經易地多摘了一顆,任它滾到她腳邊。

原來這星球也有類似無患子的植物啊。盧曉曉有些訝異,她撿起那顆果實,發現堅硬的外殼已經被他捏碎了,她原想那是他自己要用,伸手拿給野人哥時,已經把自己的手臉洗幹淨的野人哥自顧自地走開了。

她連地球的無患子都沒用過,不知道外星無患子用起來如何呢?來試試看好了。

“我吃不下了。”她把剩餘的肉拿給野人哥,野人哥看着她手上還剩一半的肉,又擰起眉。盧曉曉不想惹他不爽,連忙比手畫腳地表示自己吃不下了,沒想到野人哥卻以為她覺得光吃肉太幹,立刻起身去摘了一片葉子,卷成圓錐狀,自了幹淨的水給她。

盧曉曉無言地接過水,烤熟的肉就算了,水沒煮沸,就算這裏環境零污染,那池泉水也真是清澈見底,但水裏還是有微生物跟細菌,眼前她可沒本錢生病!

她又搖搖頭,努力讓野人哥知道自己真的吃不下了。

野人哥接過肉和水,又發出野獸一樣的低狺,在盧曉曉差點弓着身子逃開前,把她吃剩的肉塞到嘴裏一口吃完。

盧曉曉松了口氣,看樣子野人哥并沒有生氣,反而認命地清光她吃剩的殘羹,讓她覺得有些好笑。

吃了一頓外星牛排,感覺和地球的牛也

差不多,不過人家可是野生的,肯定沒有抗生素或激素。盧曉曉從包包裏拿出可樂,笑着坐到野人哥身邊。

野人哥只是盯着她的動作,對她憑空拿出來的包包端詳良久,坐在水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洗手。

盧曉曉打開一瓶可樂,遞給野人哥,接着自己也開了一瓶,然後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爽快地嘆了口氣。

野人哥擰起眉,研究可樂瓶研究半天,然後看了她一眼,才試探性地學她,嘴就着瓶口喝了一口。

人類第一次喝到可樂,是什麽樣的表情呢?盧曉曉眼也不眨地盯着野人哥,見他臉皺了起來,遲疑了一會兒,沒把可樂吐掉,慢慢吞進去,眼裏明顯流露出訝異的光芒,

接着又喝了一口。

看樣子,野人哥覺得還不錯!

“可樂。”盧曉曉舉起可樂道。她想知道野人哥究竟能不能學會說話。

以前她看過一篇文章,人類的孩子被野獸養大,語言學家相信能夠教導他說話,因為說話的能力應該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但讓人失望的是,或許樣本不足,錯過學習語言的黃金時期,成年後才回到人類世界的野人學習的成效令人沮喪。

野人哥頓了頓,半晌才意會到她稱這種奇怪的水叫可樂。

盧曉曉發音的方式和狼群不同。

“科……樂?”他學着她,卻突然有一種自渾沌中驚醒之感。

他一直記得生母獨特的發聲方式,與狼群截然不同,那種發聲方式有着抑揚頓挫和各種變化,有時甚至能發出鳴禽一般美妙的旋律,但他不明白他失落了什麽?

狼群間的溝通靠的是超越語言的感知。

接着他明白了,這種能力就是“語言”。

謊言同時誕生的力量。

但這确實是一種充滿魅力與魔力的力量。

盧曉曉發現野人哥能模仿她說話,立刻精神來了,“曉曉。”她指着自己。

“曉曉。”野人哥湖綠色的眼閃了閃,這回他的發音很标準。

她鼓勵地笑着點點頭,“曉曉。”

野人哥伸手,有些遲疑,見她沒閃躲,便碰了一下她的臉,“曉曉。”他很快地縮回手,那柔嫩滑順的觸感卻像烙印在手指上似的。

盧曉曉幹笑着,沒躲開。她觀察着野人哥,當下其實期待着他是否擁有一些片段的回憶,是否記得曾經有“人”喊過他的名字。

但野人哥只是對着天發出一聲狼嗥……

哇哩咧!盧曉曉手一抖,以為遠方會傳來應和的狼嗥,但野人哥見她沒反應,只是再一次地發出狼嗥。

該不會……這家夥是狼群養大的?

這解釋了很多事。她記得以前看過紀錄片,狼群會收留非己方群體的幼崽……

呃,但會收留幼龍嗎?

野人哥發現她對他的狼嗥沒反應,很快地又明白一件事。

這女人當然不會懂狼群溝通的方式,聽說人類很早就失去了和其它物種溝通的能力,在他想像中這樣的物種真是愚蠢極了。

但是,他的生母屬于這個物種,他還是渴望了解這個物種的一切,盡管他一點也不樂于承認。

盧曉曉見野人哥陰郁的模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難不成她該替野人哥取名字?

她最沒取名天分啦!

“白……”白龍大俠?太老土啦!這年頭哪還有人取這種名字?

那不然……“小白?”她開玩笑地嘿嘿

笑,想不到野人哥擡起頭,雙眼燦亮地看着她。

不是吧……盧曉曉額頭冒出一滴冷汗。

野人哥指了指自己,“白小白?”她是這麽稱呼他的嗎?這女人雖然才剛認識他,但她一定知道他“是什麽”,該怎麽以語言來稱呼他。

他是白小白。野人哥感覺如獲新生。

但盧曉曉覺得背後冷風涼飕飕地吹。

好你個盧曉曉,自己中二就算了,好好一個龍族,被叫白小白,要是以後野人哥知道自己的名字那麽蠢,她還有命活嗎?

看來未來得開始洗腦他,“白小白”是一個非常偉大,一點也不中二、不可笑的名字!

把背包裏的零食拿來賄賂野人哥,一邊與

教他講幾句簡單的話,但盧曉曉不是語言專

家,所以一開始教的都只有“名詞”。

幸而野人哥記得也很快,也許是因為很多東西都是他朝夕相處的,“湖。樹。山洞。花。草。天空。”

天色漸暗,盧曉曉開始覺得冷了,這冷相當不尋常啊!她想過這山洞應該位在山上,如果龍族能夠飛行,也許是很高的山。

野人哥見她瑟瑟發抖,本來想當作沒看見——他才不想同情人類呢!最後實在是看不下去,喉嚨發出一聲抱怨似的低狺,回山洞替她拿獸皮,把她像粽子一樣包起來。

這只女人真的好瘦弱,吃不多,跑不快,天還沒暗就瑟瑟發抖,她究竟是怎麽活下來的?

盧曉曉很想回家拿羽絨大衣和毛毯,幸而獸皮真的非常保暖,就是只能裹着很不方便。

她見到地上散落的枯枝與落葉,靈機一動,将那些細碎的枯枝和落葉撿起來。

野人哥本來只是看着,也有一下沒一下地幫着撿——他只是好奇她想幹嘛,才不是打算幫她。

盧曉曉把撿來的枯枝與落葉,堆成一座小的山,這坑裏能撿的有限,那小山都沒有饅頭大。

接着,她從背包裏拿出打火機,當她試了幾次,打火機終于燃起火苗時,野人哥吃驚極了。

這是人類的魔法嗎?他雖然也會一些,但和人類的不一樣,而且他還得變身才能噴出火來,人類不用變身就有火,看來他确實不該太小看人類。

不過那火小得可笑,他不覺得這種魔法能威脅到他。

盧曉曉點燃那堆枯葉小山,将就着取暖。野人哥果然看懂了。

原來這只瘦弱女人用這種方式取暖。他遲疑了一下,将自己搜集到的小山推到她堆的小山旁。

“謝謝。”雖然他聽不懂,但盧曉曉真心覺得野人哥這舉動有點可愛。

但是這點樹葉堆,能燒多久?

他幹嘛管她死活?可是接着又想,如果她凍死了,那他就不能研究人類了吧?

沒錯!他是為了研究她,才不是關心她!

于是野人哥沖着盧曉曉露出了牙龈,表情猙獰地警告她安分點,然後身手靈敏地三兩下爬出巨坑。盧曉曉真的覺得蜘蛛人跟他比起來完全不夠看啊!

野人哥是貼心地出去替她找樹枝,還是突然有事離開?但反正她誤打誤撞引開了他,她撒了點土在火堆上,很快熄了它,立刻取出時空沙漏回到地球的家。

該帶多少衣服呢?寧願多帶也不要少帶。盧曉曉翻出那些冬衣時都滿頭大汗了,山洞裏的寒冷簡直像幻覺一樣,她根本沒辦法一件一件穿上再回到山洞裏,只好拿出大皮箱,原本打算留到那個世界冬天時再用來裝冬衣小

運過去,想不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

話說回來,如果她一直把家當帶過去,要是拿不回來怎麽辦?盧曉曉還是有點擔心

她在堡壘裏的那些家當,她将堡壘蓋在巨型暴龍的活動領域裏,堡壘外那些尖刺對付普通野獸有點用處,但對巨型暴龍來說,一腳就能踩扁了吧?更不用說她損失了一輛腳踏車和一臺平板——天啊!想到她就心淌血。

貝貝大小姐上次回來要求她準備二十支哀鳳,她跑遍大臺北地區的手機行,就為了土豪金貝貝的二十支哀鳳,店員看她一身平民裝扮,都以為她來亂的,只能感嘆格格有錢就是任性。

她能期待大小姐完成任務時,送她一支哀鳳當跑腿費嗎?

不過說到金貝貝,自從六月底那一次回來寫了一大串的補給清單要她準備,但現在都八月了,那些東西仍然動也沒動過,白板上始終只有她給金貝貝的留言。

格格沒事吧?盧曉曉開始考慮是不是得想法子召喚叽哔叽哔大人問問祂格格的情況。

野人哥扛着兩大把的樹枝回來時,盧曉曉已經穿得像熊一樣,正想法子把石塊堆成一個臨時的爐竈,她還帶了水壺和鋼杯,晚上溫度再往下降的話,可以泡熱可可暖身子。

野人哥扛着那堆樹枝,就和他扛起巨牛一樣輕松,她不禁懷疑他怎麽看得到路?

野人哥對自己出去了一趟,這女人就長出了厚厚的毛皮來感到訝異,他放下樹枝,走過來對着盧曉曉這邊拉一拉,那邊戳一戳。 看來這只女人雖然很弱,但還是有自保的能力,比如身體馬上長出這些“皮”來,跟狼群一樣,它們到了冬天時毛皮也會變厚。

野人哥就這樣接受了她的“變化”,讓盧曉曉有些錯愕又有些好笑。

話說回來,要跟一個成熟的男人——至少外貌是人——獨處,接下來還不知道兩人得共處多久,她也不是不擔心,但就和掉到蠻荒世界一樣,也只能接受,并想法子利用外挂活下來。

更何況,他不把她趕出山洞她就該謝天謝地了,眼前是她得抱着他的大腿求生存啊!

她想得開始思考該怎麽讓兩人相安無事,并且成為朋友。

換言之,要先取得野人哥的信任,得到他的庇護與友情,才能開始最後的目标——“馴龍計劃”,讓野人哥成為把妹高手。

其實盧曉曉認為野人哥天生實力雄厚,就不知道這世界的人審美觀如何,野人哥雖然胡子刮得不太幹淨,可英挺的五官壓根就是好萊塢性感男星的等級,比起那些溫室小白臉,更多了野性與霸氣,更不用說那完全迎合肉食女喜好的精悍身材了。

盧曉曉利用野人哥帶回來的木柴架篝火時,他就在一旁冷靜觀察,見她把能折的樹枝都折下來,在山洞前架好篝火,這樣的能力令他暗地裏吃驚,也默默地有些佩服,到最後他開始幫她把較粗的樹枝折斷,用手刀劈成較細又較短的柴枝讓她搭篝火時用。

人類真是弱爆了。盧曉曉看着野人哥,背部和手臂肌肉鼓起,輕輕松松就扳斷大腿粗的樹枝,連斧頭都不用,手刀一敲就讓木頭四分五裂……

聽說她是來當這位大哥的保镖來着?

身為保镖,還得巴住被保護人才能活下來,某雞毛神仙真是“神雞妙算”啊。

盧曉曉巴結地為野人哥奉上另一罐飲料,他在篝火前席地而坐,看起來很好奇她背包裏的東西,雖然不動聲色,但一雙眼不停地看着她的背包。

很好,正合她意。盧曉曉一一拿出那些零食貢品,還一邊教野人哥說話。

“冷。”她做了個發抖的動作。

“冷。”野人哥也跟着做。

“好冷!”她抖得更用力,還眉頭緊皺,自己都覺得蠢極了。

“好冷。”

盧曉曉真的很好奇,野人哥一件衣裳都不用穿,真的不怕冷嗎?她特地從家裏帶了溫度計過來,發現太陽一下山,這裏只有十二度啊!可他看起來一點勉強的樣子也沒有,似乎也不太能理解冷到牙齒打顫的感受,見她直發抖,還把獸皮蓋在她身上。

能讓身處攝氏十二度都若無其事地打着赤膊的野人哥準備這些獸皮……盧曉曉突然有不太好的預感,她猜想這裏是會下雪的吧!

她是不是該去買雪衣呢?

肥厚的桃子葉用來當床,相當舒适,而且柔軟度适中。

只不過……

盧曉曉看了一眼她擱在“床”邊的溫度計。

攝氏七度!還讓不讓人活啊?!

野人哥算很夠義氣了,把桃子葉給她當床,自己只睡幹草堆。

可是蜷縮在山洞角落的盧曉曉仍是冷到

牙齒直打顫,身子縮成一團小球,開始思考她是不是該趁野人哥睡着,使用時空沙漏回家避一個晚上?

就在她冷到崩潰,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回家再說時,兩件獸皮被丢在她頭上。

盧曉曉愣住了,擡起頭,才發現原來是野人哥走過來把獸皮拿給她。雖然他的動作很粗魯,獸皮就這樣一整團往她頭上蓋住。 野人哥不耐煩地瞥了一臉意外的盧曉曉一眼,然後轉身回去睡他的覺。

吵死了,整晚就聽見她“格格格”的牙齒打顫聲。

盧曉曉覺得很感動,不過……

攝氏七度,野人哥還是只穿一件獸皮小褲褲,不要緊嗎?

她抓過獸皮,趁獸皮上還有野人哥的體溫時把自己包成春卷。

猛男的體溫就是特別火熱,盧曉曉紅着臉,看向野人哥床鋪的方向。

他不冷嗎?她愧疚地想。

野人哥雖然将獸皮被被讓給了她,依舊打着赤膊,重新躺上床的他睡成了大字狀,一手擱在肚臍上,在盧曉曉疑惑的當兒,她聽到從野人哥的方向,隐約傳來一種仿佛睡得又香又甜的呼嚕聲。

“……”真的假的?開玩笑的吧?

呼嚕聲越來越明顯。

不,這說不定是野人哥牙齒打顫的聲音。盧曉曉!你還算個人嗎?讓一個照顧生病的你、還把好吃的裏肌肉給你吃的純樸野人哥,把床鋪和獸皮小被被讓給你,你還睡得着就是禽獸!

盧曉曉一方面覺得愧疚,另一方面,她擔心若野人哥病了,她可不知如何照顧一條龍啊。

于是她偷偷摸摸地,以匍匐前進的方式,接近野人哥的床。

話說,她早就覺得很奇怪,以一個野人住的山洞來說,這山洞真的幹淨得不可思議!

地板上別說一片枯葉了,就是灰塵石爍都很

少見,不過這個疑惑并沒有在她心裏逗留太久,她蠕動着爬上幹草堆,觀察着野人哥。

“呼……撕……”真的是睡得很香甜的樣子!

盧曉曉瞪着他身上雄壯威武的肌肉——不見一點疙瘩,看來香甜好眠不是裝出來的!

寒意不斷地由那巨大的山洞口,越過睡死的野人哥,朝她襲來。

臺灣的冬天就算寒流來襲都不只這溫度啊!當然高山上比這裏更冷,可人家登山客好歹睡在帳篷或房子裏,而這野人哪座山洞不找,偏偏找了座洞口世界無敵大的山洞!

盧曉曉猶豫着該不該使用時空沙漏,回去買一頂帳篷過來?可她實在不想多花錢再買一頂未來也許很難使用到的帳篷——她還期待哪一天能回到堡壘,找回那些家當呢。

而且,野人哥的體溫不停地引誘她,在她的臉幾乎要貼上他的手臂時,就發現……

這家夥根本是個人肉暖爐啊!

她不敢置信地伸手碰了碰,一碰不得了,令她忍不住抛棄罕有的少女矜持,側着身體貼住野人哥,那股不尋常的熱氣,很快便穿透了羽絨大衣,驅趕走所有寒意。

哦哦哦……她感覺到了!仿佛是來自大地深處的溫暖,猶如沐浴在冬陽之中深深的幸福與感動!盧曉曉激動地流下淚水……和鼻水。

shit!真的太冷了。

但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大半夜爬上一名裸男的床還倒貼他,未免太不知羞恥。

盧曉曉想着等身體暖活了就滾回原來的位置去睡。

可當她好不容易連腳趾都不冷了,稍稍退到床邊,刺骨的寒意又鋪天蓋地地朝她襲來,尤其是失去了暖源之後回到寒冷之中,更是痛苦,她只能忍無可忍地又滾回野人哥身邊。

嗚……不然就在他醒來前再滾回去好了!

盧曉曉只能安慰自己,祈禱野人哥整晚都別醒。

睡得正熟的野人哥,似乎感應到些什麽,在身旁柔軟又蓬松的觸感貼近時,側躺了身子,手腳并用地将她擒抱住。

盧曉曉淚光閃爍。

從地獄回到天堂,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吧?

這天寒地凍的當兒,盧曉曉完全沒心思因為自己被個赤裸的猛男抱着睡而小鹿亂撞——她包得跟粽子似的,小鹿跑得動才有鬼哩。

不過,她不禁猜想,也許龍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怕冷吧?身體能自動适應溫度,難怪挑這鬼地方定居。

在溫暖的擁抱之下,盧曉曉無法抵擋睡意,軟綿綿地任睡意将她團團網住,沉入夢境之中。

野人哥天未亮就醒了。

他睜開眼,清亮的綠眸仿佛他一直是清醒的。

他當然睡得很熟,有個軟綿綿的東西抱着,很舒服。不過此刻他仰躺着,那軟綿綿的東西四肢并用地抱着他睡到打呼。

他知道那是什麽“東西”。是那只女人,雖然他不知道她何時爬上他的床。

他心裏升起一股異樣的燥熱,連臉頰都熱辣辣的。

他不喜歡“邪惡、自私、殘酷”的人類,所以他應該踢開她!

可是他卻好半晌動也不動,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他的心跳得很快。他只有幼時第一次跟兄弟姊妹一起狩獵時才有過這麽急切的心跳。

然而此刻和當初狩獵時又有些不同,這種感受好陌生。

這難道是人類的魔法嗎?可他還是能夠立刻殺死這個女人。

只是,此刻,他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野人哥随即在心裏反駁,他當然敢動!他的肌肉随着他的意識鼓起。

他只是現在暫時不想動。

對,他暫時不想動。這女人的脖子暫時不會被他扭斷。

“嗯……”盧曉曉磨着牙,小臉在他溫暖的手臂肌肉上蹭了蹭,睡得可香了。

他身子一陣緊繃,這會兒連脖子以上都熱燙得不可思議。

他該出門尋找食物了。比起打獵,收集野果對他來說比較麻煩。

離開狼群後,他發現野果也十分美味,便喜歡在早上吃些野果。只是要摘野果,最好趁天未亮,那些以野果為食的動物都還沒開始進食時,會找到比較多熟透的果子。

可是,他還是遲遲沒有動作。

其實對他來說困難的原因,是他要有耐心辨識哪些果子熟了,而哪些最好過幾天再摘,不能像狩獵那般,只要快、狠、準就好。

沒有任何動物是他的對他來說跟喝水一樣容易,而摘野果相較之下困難一點點。

他就這樣盯着山洞頂,聽着自己不尋常的劇烈心跳,無比敏銳地感覺到這只女人把腳跨到他兩腿之間,還勾起腿,身子也在睡夢中蹭了他一下。

這回,燥意蔓延至全身,他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嗯……”盧曉曉揉着眼睛,晨光灑進山洞裏,刺得她眼皮不舒服。

野人哥在同時彈跳起身,跟着推開她,她就這樣被吓醒了。

花生什麽素?盧曉曉無辜而有些緊張地坐起身,努力搞清楚狀況,卻只見到野人哥直挺挺地大步走出山洞的背影。

噢!那一幕超帥的!雖然背着光,可白金色的朝陽将他肩上、臂上,甚至腰間和腿部的肌肉描出銀邊,而那裸背簡直性感得讓她口水泛濫,連眼都舍不得眨。

野人哥三兩下就爬出巨坑,盧曉曉花癡泡泡一下子消失無蹤,看了看屁股下坐的位置,想起自己幹的好事……

老天!她竟然抱着野人哥一覺睡到天亮!野人哥發現她趴在他身上了嗎?還是沒有?

感覺好像沒有,但剛剛她滾了那麽一大圈是怎麽回事?地牛翻身嗎?

盧曉曉搔了搔腦袋,在這裏糾結這些問題太浪費時間了,野人哥應該是出去打獵覓食了吧?她正好可以趁這機會回家刷牙洗臉。

盧曉曉立刻召喚時空沙漏。

野人哥打獵會準備她的份嗎?可她實在不想大清早又吃牛排,就算是柔軟又多汁的裏肌肉也不想,她估量着是不是趁現在到超市去買點存糧?

她實在很感激這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大賣場,從蠻荒回到這裏,因時差的關系,要是沒有這間大賣場,她要上哪快速采買食物用品就會是個大問題。

雖然金貝貝始終沒有回家,但盧曉曉還是盡可能維持家裏的食物與衛生補給品是充裕的,她每天就從保存期限最近的,或已經熟透的先拿過去吃,有空時就到大賣場采購把冰箱填滿。

換上簡便的外出服,帶上了錢包,盧曉曉又來到那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大賣場。

通常她會買一些能久放的食物和根莖類蔬菜,當然還有零食、飲料和泡面,而且難得來一趟,她能載多少就盡量搬,連衛生紙都多買了兩串。

這次她還多買了一罐胡椒鹽,還有酸黃瓜。萬一野人哥又烤牛肉,撒點胡椒鹽,配酸黃瓜,如果再來一瓶啤酒就更好了,野人哥嘗了味道絕對會更歡迎她這個朋友,嘿嘿!

于是盧曉曉又搬了一箱啤酒。

金貝貝在地下停車場有一輛小推車,原本是為了讓大小姐能把血拼後戰利品搬回家準備的,想當然耳金貝貝幾乎沒用過,那女人血拼完連自己把東西提出門也懶,直接要人送到她家。

不過那小推車很方便,她只要能把東西載回地下室,把補給食物全搬到推車上就行。

深夜的街上也沒什麽人,車速又加快不少。

盧曉曉很快地把大部分需要冷凍的食物塞進冰箱,随即提起袋子翻轉時空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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