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有她沒我

駱青染先是一驚,随即就松了一口氣。

于是,斐天問更怒,“二狗子!”

“是,大哥!”窗外很快就傳來一聲回應。

緊跟着這兵器交接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叮叮當當,铿铿锵锵,激烈的程度不亞于戰場上的生死之争!

間或交談的聲音也跟着傳來——

“二狗子,快停下!”

“就不!你算老幾?你說停下老子就停下?還有,二狗子是你能叫的?”

“好吧,大錘兄弟……”

“啊呸,小白臉,誰是你兄弟!廢話少說,吃我一錘!”

戰況貌似升級,只因為外面似狂沙席卷般吹得紙窗“呼呼”作響。

駱青染眼中的松懈沒能逃過斐天問的眼睛,“你很慶幸?”

“不,遺憾至極!”駱青染迅速低頭作忏悔狀。

“這樣麽?”斐天問眸光閃閃,身子陡然再次壓下,“放心,我不會讓你留下遺憾的!”

提前有了心理準備的駱青染這一次及時在斐天問堵住她嘴之前尖叫出聲,沖着窗外,“斐爺!”

窗外立刻有人回應,“大當家!”

緊跟着就是飛镖劃破空氣的聲音。

隐隐在耳!

駱青染甚至模糊地看到了飛镖就要打中紙窗的影子。

然而,下一刻,一個巨大的身影橫撲而至,“飛镖,吃我一錘!”

铿——飛镖應聲而落。

砰——來不及收勢的巨大身影撞上紙窗。

嘩啦——脆弱的紙窗無力承受突來的巨大壓力破裂開來。

骨碌碌——胡大錘雙手各抓一柄大錘順勢滾進窗下的熱炕。

停住,擡頭,斐天問一手抱着駱青染,一手扒着房梁,正對他怒目而視。

“大哥,我錯了!”胡大錘趕緊一骨碌爬起,翻身又從被撞壞的窗子處躍了出去,“小白臉,都怪你!再吃我一錘!”

透過撞壞的窗子,駱青染清楚地看到此刻外面又交戰到一起的兩個身影。

一個穿黑襖,短打扮,臉也黑黑的,手持雙錘。

另一個白袍素雅,面如冠玉,手持一柄折扇。

說是折扇,卻絲毫不懼與大錘硬碰硬的撞上,可見其根骨絕不可能像看到的這樣纖細可摧。

重點是他給人的感覺……駱青染的視線不由得在他身上停留許久,這樣的氣度,也是一個土匪窩裏能養出來的?

“怎麽,找到下家了?”斐天問攬在駱青染腰間的手突然一緊,氣她投注到別人身上的目光太多,也氣自己這莫名其妙開始煩燥的情緒。

問完也不等回答,大手松開房梁,單手抱着駱青染飛身而下。

方向:胡大錘剛才撞壞的紙窗。

“議事廳議事!”斐天問抱着駱青染于半空中快速飛過,這些人心中打的什麽主意,他清楚的很。好吧,既然都這麽着急,那麽他索性給他們一個機會。

……

傲天寨議事廳。

堂中首位一張寬大的座椅,座椅上是一整張的老虎皮。

斐天問心情不好地将駱青染甩到座椅上,“包好你自己。”

駱青染的手肘撞到靠背,悶哼直接吞回肚裏,雙手快速将身下的虎皮裹上了身,腳丫都一并裹入。

擡頭環顧一周,突然沒來由得覺得抗拒,“斐爺,妾身是女子,進來議事廳不好吧?”

斐天問将大敞的衣襟胡亂攏好,頭轉向外不再看她,“從今天起,這傲天寨沒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于別人來說是無疑是金主寵溺的話,此刻聽進駱青染的耳裏,卻更像一種禁锢的宣示。

駱青染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了一僵,他不肯幫她平反卻又肯定她的地位——難道她真的押錯了寶本想找幫助反而賠了自己?

駱青染深思之時,議事廳的門口開始呼啦啦擁進一群的女人。

還是那群入寨之前曾見到的女人。

身上各式各樣但俱是鮮紅的嫁衣都還沒有換下。

進來就因首座之上那個先她們一步進來并且明顯主人姿态的駱青染而看紅了眼睛。

那個位子,她是除了斐天問之外第二個坐上去的!

還有她的姿态——長發披散,面色潮紅,雖沒有妝容,也沒有盛裝,但與之前見到的那狼狽外貌卻是天壤之別——這樣的外貌,這樣的氣質,還真與剛得知的她是尚書千金的身份相附和。

衆人的目光于是越加紅得發紫起來,這樣的表象,是不是已經代表了什麽?

駱青染眸光連閃已經端莊坐直,在內裏緊揪着虎皮用來遮擋身子的手指也同時優雅地翹起。

鳳夫人雙目瞪圓,一個縱躍近前一丈,“下來!誰準你坐到那裏!”

斐天問厲眼一瞪,大袍一揮,鳳夫人被迫又退後兩丈,“放肆!誰準你對我的人胡亂指責!”

鳳夫人腳抵到門檻才堪堪停住身子,擡頭,嘴角溢出一股鮮血。

衆人震驚,寨衆不得同室操戈是第二條寨規!

鳳夫人錯愕的表情幾乎讓五官扭曲,“大寨主!你居然對我動手!”

駱青染也同樣以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斐天問,客觀地來說,他真的不像一個會為女人出手而傷自家兄弟的膚淺男人。那麽,他到底想做什麽?

斐天問誰也不看,對着一群女人下令,“都找地方坐下!”

一群心有不甘卻也無能為力的女人們不得不聽命行事。

讓開的門口處,寨中一幹重要頭領也一應趕到。

打頭的赫然是剛才那個白衣的。

進來就先看到了倚在門框上嘴角流血的鳳夫人,趕忙收起折扇上前攙扶,“鳳夫人,這是為何?”

“易軍師?”鳳夫人舉袖自嘴下一抹,血漬消失,轉頭對着首位之處的斐天問凄慘一笑。

鳳夫人推開那人欲扶的手臂,緩步向前,“我張大鳳十五入寨,至今已有六載,跟着大寨主不說有功勞也有苦勞。敢問大寨主,我張大鳳可做過一件損害傲天寨利益的事情?”

“沒有!”

“很好!大寨主能夠據實相告最好。”鳳夫人臉上的表情更顯悲憤,“寨子條例第二條,寨中兄弟包括寨主,非有理由不得武力動手。這一條現在可還有效?”

“當然。”

“那麽,大寨主如今對我狠心出手,又是為的什麽?”

斐天問站在駱青染的前面,如一道屏障,巍峨巋然,“以下犯上,當屬不敬之罪。”

“哈哈,以下犯上?她是上?”鳳夫人指指駱青染又指指自己,“那我是什麽?”

斐天問眼神堅定,“如果你願意,你自是可以在你的小院住到老死。”

潛臺詞就是,她依然會是他的後院之一,但她一定不會是他的大夫人。

“哈,住到老死!難道我張大鳳跟你六年最後等到的就是你的憐憫嗎?”鳳夫人仰頭大笑,良久,戛然而止,“可我不希罕!我張大鳳對你斐天問的情義不是最後拿來讓你憐憫的!”

鳳夫人一把扯下鮮紅的外衫,“我懂的,不過就是因為我身家不夠清白,無法助你踏上招安的光明路子!哈,虧我還為了你聽從易軍師的建議,穿上一身嫁衣妄想取悅于你。”

鳳夫人雙手握到關節泛白,“斐天問,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是不是今天一定要立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為大夫人?”

“是!”斐天問毫不遲疑。

駱青染不知為何哆嗦一下。

鳳夫人扭頭就走,“好,有她沒我!老娘我不伺候了!”

一尺高的門檻,她一腳踢裂,鳳夫人以內力送出最後一句,“斐天問,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的!”

鳳夫人的身影遠去。

芳夫人急急追到門口,嘴角一抹微笑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一閃而逝,“鳳姐姐——”

------題外話------

呃,認真聲明一下,男主身心幹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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