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前女友與狗

次日，林殁唯命是從，一大早就拎着狗糧，狗盆和墊子，領着狗在穆越溪的工位前搭起了狗窩。

恐狗人士杜雲青來的時候滿面春風，看到穆越溪工位後面若隐若現的腦袋時僵在原地。

怎麽……忘記吃藥了……現在還能不能回去補一瓶安神口服液？

林殁把狗安頓好，從後面露出臉跟杜雲青打招呼，“杜工，早上好。”

杜雲青面部肌肉僵硬，“好，好，來的挺早啊。”

“嗯，畢竟是工作日，被別人看見帶狗到辦公區會說越越閑話，所以來的早了點。”

“是，是啊。”

“你為什麽站在門口不進來？”林殁問。

杜雲青往裏邁了一步，又馬上退出去。

呼吸之間，他已經聞到了狗的氣味，那是一種能讓他渾身上下，每一根寒毛都急速顫栗的存在。

“我突然想起來今天要去測試配合調試，就不進去了，你和，和狗好好相處。”杜雲青邊說邊往出退。

馬上要退到安全區域的時候，岑星憑空出現。

他跳起來，從背後勾住杜雲青的肩膀往裏拖，“我剛去11樓看過，測試正在忙姜陳骁的活，今天，明天，以及往後很多天都顧不上你，你就安安心心在這兒待着。”

岑星把杜雲青強行按到工位上，跑過去和狗套近乎。

“嗨，你對我還有印象嗎？我是那天早上給你和你主子拍照的帥哥。”岑星熱情地問。

狗擡起眼皮，頗為嫌棄吸了吸鼻子，一丢聲都沒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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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星熱情不減，撸着狗尾巴問林殁，“它叫什麽名字啊？番茄？地瓜？洋蔥頭？”

狗動動尾巴，對岑星的不喜更加明顯。

林殁奪回狗尾巴，言辭含糊道，“很普通的名字。”

“什麽？”

林殁将下巴搭在膝蓋上，動了動嘴。

“聲音大點。”岑星完全沒聽到。

林殁不想說話，站起來往回走。

狗狗名字只能她叫。

經過杜雲青的時候，林殁趴在椅背上莫名地問，“杜工，你的坐姿好标準啊。”

聽見這話，岑星奸笑，“杜工心裏可是種着一棵小白楊的，區區一個坐姿完全不能彰顯他的精神魅力。”

林殁眼露崇拜，“杜工，沒想到你這麽厲害，那個詞怎麽說的，唔，好像是身殘志堅，對，身殘志堅。”

林殁态度誠懇，“杜工，你真的很堅強。”

“哈哈哈哈！”岑星笑地蹲不穩，身體直往後倒，屁股着地時不小心壓在了狗尾巴上，狗立刻大叫，“汪！”

離得最近的岑星沒什麽反應，隔着一層林殁和一層椅背的杜雲青吓的險些跌出座位。

林殁回頭，“二叔，你別欺負狗，它心情不好。”

岑星樂呵呵地答應，“沒問題，我今天只看戲，不惹事。”

說着，兩人回到自己工位幹活，态度格外端正。

約莫一個多小時後，岑星突然發聲，“看門狗喂了沒？”

林殁彎腰，看了看滿滿的狗盆回答，“喂了。”

岑星，“那怎麽沒反應？”

林殁輕輕彈了下舌頭，狗興奮地大叫，“汪！”

牆根，杜雲青剛站起來拿東西的，被這一聲突兀的狗叫吓兩腿發軟，四肢亂竄，手裏的電源線被他一拽，桌上的東西一股腦都跟了下去。

噼裏啪啦一陣響後，杜雲青生無可戀。

剛接上的線，剛修好的板子，剛抓到的數據......

岑星拉下耳機，灌了半杯涼水後說道：“阿杜，狗讓你興奮。”

林殁不解。

杜雲青艱難地轉過椅子，視線全程不敢和狗相遇。

“小仙女啊，求你讓它保持沉默可以嗎？”杜雲青自帶顫音。

土豆來的時候，他最多身體僵硬，躲在牆角不說話，因為知道有姜陳骁教土豆做狗，它的脾氣秉性肯定和姜陳骁一樣穩重，可是這只不同啊，親媽是個看不懂的黑洞，後媽是個一清二楚的峽谷，這兩人養出來的狗能有多聽話！！！

他還好死不死地給人，呸！給狗留了個後背！

林殁誠心道歉，“對不起，二叔說它沒反應我才讓它叫的。”

岑星，“啊？我沒提過它啊。”

林殁奇怪，“你剛才問我看門狗喂了沒，我說喂了，然後你說那它為什麽沒反應，我才示意它叫一聲的。”

岑星無語。

杜雲青要哭了，“小仙女，二哥開了語音和樓下的聯調，他說的看門狗是程序裏的看門狗定時器，有時鐘去喂，不用糧食。”

林殁臉紅，“這樣，你們那些東西我不懂。”

杜雲青笑的比哭還難看，“沒關系，你，你能不能讓它換個方向？把後背留給它我已經很沒安全感了，再被它這麽火辣辣的眼神盯住，我的心理防線會崩潰的。”

林殁理虧，急忙蹲下去，隔着不遠的距離朝狗勾了勾手指，後者立刻把視線集中到自己這裏。

“這樣可以嗎？”林殁扒着桌面，露出半張臉問。

杜雲青連連點頭，“可以可以，謝謝小仙女。”

林殁站起來，腼腆地問，“你們為什麽叫我小仙女？”

“啊？”杜雲青的腦子還是一鍋粥，求助的看向岑星。

岑星放下水杯，認真地說：“因為......這是個秘密。”

林殁，“......”怎麽會有這麽幼稚的中年男人。

正嫌棄着，本該在學校待一整天的穆越溪氣沖沖地回了辦公室。

她把自己扔在林殁旁邊的空位上，臉色很臭。

“越越，你怎麽了？為什麽回來這麽早？”林殁問。

穆越溪從鼻孔裏擠出一個哼，煩躁地說：“學校那邊給參賽隊伍配了個什麽鬼顧問，年紀和臉一樣大，能力和心眼一樣小，老東西！”

“他為難你了？”

“沒，倚老賣老看着不爽而已。”

岑星嗤笑，“知道姜陳骁有教授資格，卻不接受學校聘用的原因嗎？就在這兒。毫無疑問，突出的能力能讓他在那個教授，博士雲集的地方站的很高，可資歷也是那條路上不容忽視的一個障礙。呵，專家？教授？他們裏面人才很多，狗屎也不少，裝逼的能力一個比一個強。”

穆越溪，“還是二嫂看得明白。”

“要我說，你這幾年就不該接那個狗屁比賽的指導老師，完全吃力不讨好。”

穆越溪無力，“你不懂。”

“你不說我怎麽會懂？”

穆越溪看了眼林殁，她也剛好在看自己，視線接觸的一瞬間，穆越溪快速避開。

“沒什麽好說的，反正是最後一次，以後想帶也沒機會了。”

“為什麽？”林殁問，“你不是很喜歡這個職業嗎？”

穆越溪腦袋一歪，長腿伸到了林殁膝頭，“捏捏。”

林殁順從地将穆越溪的腿往上抱了抱，柔弱無骨的指腹捏在了穆越溪幾乎沒怎麽勞損的小腿上。

穆越溪舒服地閉了下眼睛，“手法不錯。”

林殁被誇，害羞地低下了頭，哪兒還記得剛才的問題。

岑星鄙視，用嘴型對着穆越溪說：“小人。”

穆越溪同樣用口型回應，“衰人。”

岑星爆炸，兩手握拳恨不得掐死穆越溪。

穆越溪神采飛揚，動動腿對林殁說：“往上一點。”

林殁聽話的往上挪，“這裏嗎？”

“再往上一點。”

“這裏？”

“繼續往上。”

林殁不動了，擡頭看着穆越溪，臉頰發紅，“越越，不能往上了。”

“咦？”穆越溪坐起來一點，看着林殁已經快碰到危險區的手，詫異道，“你的動作好快，我只是稍稍走神就被你吃豆腐了。”

林殁羞惱，“我沒有！”

“哦哦，你沒有。”穆越溪懶懶一笑，“是我想讓你摸。”

林殁，“......”

“喂。”穆越溪蹭蹭林殁的腿，“狗呢？”

林殁指指桌下，穆越溪順着椅子向下一滑，感嘆道，“安靜如雞。”

“它叫什麽？”穆越溪想逗逗狗，以示大度和友好。

林殁手下一亂，翁聲回答，“越越。”

“嗯？”

“越越。”

穆越溪無語，“我問你狗叫什麽，你叫我幹嘛？”

林殁飛快地掃了穆越溪一眼，“狗叫越越。”

穆越溪定格。

岑星差點被口水嗆死，“小仙女，你別這樣，五一雖然沒有臉，但還是想掙紮着要臉。”

林殁緊張。

穆越溪瞟了岑星一眼，冷靜地反駁，“誰告訴我要臉了？”

岑星無力吐槽。

“捏。”穆越溪說。

林殁心情複雜的繼續。

當着外人的面說狗叫越越，是不是很不給越越面子啊？

穆越溪哪兒有半點不悅……大爺似的托着側臉，心裏暗暗琢磨，“竟然和狗平起平坐了，可喜可賀，是不是該趁熱打鐵，再做點什麽讓地位高狗一等？”

不久之後，穆越溪眼前一亮。

“林殁，我不要臉了。”

林殁，“......什麽？”

反應幾秒，“越越，你不要臉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為什麽要強調？”

穆越溪笑容僵硬。

該喜？該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