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前女友與狗

在23樓和穆越溪吃完‘最後一餐’, 林殁被岑星和杜雲青護送回了UI辦公區。

穆越溪沒去, 說是眼皮薄, 怕包不住眼淚。

岑星和杜雲青不忍直視穆越溪的臭不要臉, 主角林殁呢，感動得一塌糊塗。

傍晚下班, 穆越溪帶林殁去了市裏。

約定地點的門口，李群的秘書陳珊已經等候多時。

“穆總監, 我是李總的秘書陳珊, 您這邊請。”陳珊說。

穆越溪沒搭話, 在發呆的林殁後背輕輕一推，“走了。”

林殁扭頭, 朝穆越溪勾勾手。

穆越溪傾身過去, “幹嘛？”

林殁偷偷看了眼陳珊，見她沒有刻意關注這邊才悄聲說：“你是去談工作的，我跟着合适嗎？”

穆越溪認真思考, “不然，我坐着, 你站着, 我吃着, 你看着？”

林殁扭頭就走。

穆越溪被逗樂，快步跟上。

電梯裏，穆越溪假意不明白這頓飯的意圖，“陳秘書，不知道李總擺這一桌所為何事？”

陳珊擺出官方理由, “穆總監年輕有為，行業裏誰不想和穆總監吃頓飯，聊聊天，李總很早之前就有這個打算，但礙于穆總監業務繁忙不好打擾，這才拖到今天，還望穆總監不要生氣。”

“怎麽會。”穆越溪笑道，“李總才是行業前輩，應該是我主動拜會李總才是，李總今天這樣一弄，倒顯得我這個晚輩很不懂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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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總監真會說笑。”陳珊停按住電梯開門鍵，“到了。”

出了電梯，陳珊在前面帶路，走了好一會兒才停在一扇門前。

陳珊推開門，裏面只有李群一個人。

“難得穆總監賞臉，陳珊，還不快把穆總監請進來。”李群站起來，假裝不悅地說。

陳珊急忙彎腰，“穆總監，請進。”

穆越溪牽着林殁坐在了李群對面。

“穆總監，初次見面，我先敬你一杯。”李群端起酒杯說。

穆越溪靠在椅背上，随意把玩着碗裏的勺子，“謝李總美意，不過我今天戒酒，這杯酒就免了。”

李群眼裏的怒色一閃而過，随即笑呵呵地說：“年輕人能這麽嚴于律己實屬難得，穆總監不愧是少年英才中的佼佼者。”

“李總客氣，實在是因為對象是你，怕反胃才不得不拒絕的。”

李群的笑容僵在臉上，“穆總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穆越溪放慢語速，“人渣是人，也不是人，沒必要用對人的态度對待人渣。”

三句話不離羞辱，進群登時怒火中燒。

他重重摔下酒杯呵斥，“穆越溪，別不識好歹！”

“你才別不識好歹，你不過就是個二流公司的小老板，憑什麽對穆總監這麽說話。”

這話是林殁說的，不急不躁，語氣輕緩，像一把軟劍悄無聲息地擊穿了李群尖銳的外殼。

李群頓了一瞬，語氣更加惡劣。

“你是誰？這裏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給我滾出去！”

穆越溪眸光冰冷，她将勺子扔回去，冷冷地說：“你讓誰滾出去？李群，你就不怕搞砸這個項目，下半輩子連沿街乞讨的機會都沒有？”

“你！”

一直沒說話的陳珊攔在李群之前道歉，“穆總監，李總連續工作了幾十個小時，情緒難免焦躁，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這杯酒我敬您。”

說完，陳珊将滿滿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穆越溪笑了，“難得李總身邊有陳秘書這麽個能人，我就看在同為女人的份上給陳秘書一個面子。”

陳珊感激，“謝穆總監高擡貴手。”

“客氣。”

被晾在一旁的李群面色鐵青，瞪大的眼睛恨不得吃了穆越溪。

林殁指着李群，“你不許瞪穆總監，太醜了。”

李群有求于穆越溪，被她擠兌也就算了，林殁一個小姑娘憑什麽對他吆五喝六！

“這個包廂裏坐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哪兒來的資格插話？十幾年的書都白念了？還是沒人教過你禮貌兩個字怎麽寫？”李群大聲嘲諷。

穆越溪周圍的溫度快速跌破冰點。

林殁拉了拉她的衣服，不讓她插手。

“有頭有臉是相對而言，你們整個創星加起來可能連PDe一個保潔部都比不上，我為什麽要對你們低聲下氣？況且，我一個月的收入比你們創星整年的利潤還多，我為什麽沒有資格說話？”林殁不急不慢地說，語氣聽起來分外真誠。

“牙尖嘴利！”李群鄙夷，“既然這麽厲害，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你的名字？”

“哦，你狗眼看人低，沒聽過我的名字很正常。”資源整理：未知數

“你說什麽？！”李群目眦欲裂，“你信不信我讓你在這個行業混不下去？！”

林殁皺眉，“你們威脅人的時候怎麽都喜歡說這麽句話？能做到就做，光吓唬人有什麽用？最讨厭你們這種不務實的人。”

“噗！”穆越溪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林殁，‘務實’不是這麽用的，我記得你語文不是挺好的麽？現在怎麽淨胡說。”

林殁扭頭，态度格外認真，“我看他挺沒文化的，跟他說話沒必要太認真。”

穆越溪挑眉，“有道理。”

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徹底惹怒了李群，他怒不可制地大吼，“我要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穆越溪，“試試。”

林殁，“試試。”

一個冰冷，一個平淡，相差甚遠的兩種語氣混合在一起竟讓李群不受控的打了個寒顫。

李群被自己的沖動架在半空下不來臺，當下氣的臉色發青，呼吸之間嘴唇都在發抖。

“李總，看來我讓您用這種方式試探穆總監的提議奏效了。”陳珊帶着笑着的聲音在僵持的空氣裏顯得格外清晰，“您現在應該看到穆總監的為人了，當下的年輕人裏有幾個能做到穆總監這樣不卑不亢？和她合作，您不用再有疑慮。”

李群火氣雖旺，但陳珊的話他還聽得懂。

這是在給他之前的沖動遞臺階。

“哈哈哈！”李群大笑，“是啊，李某先前的行為還請穆總監不要在意，這次的項目事關重大，李某實在不敢大意，這才聽從小陳的建議，先試探一下穆總監，看穆總監是不是個值得信任的合作對象。”

“結論呢？”穆越溪臉上有笑，心裏卻在說：“

狗屁不通的借口，虧你說得出口。”

李群，“毋庸置疑。”

穆越垂眸，波瀾不驚。

“李總，不如先上菜？”陳珊說：“穆總監向來公務繁忙，想必是一下班就直接趕過來的，現在肯定餓了。”

“是，是！”李群親自招呼服務員上菜，每一樣菜上桌必定先轉到穆越溪面前，給足了她面子。

穆越溪受之無愧，看到林殁喜歡吃的就動動筷子給她夾一點，看到不合胃口的直接無視，絲毫沒有要和李群說話的打算。

饒是李群有意放低姿态，也經不起穆越溪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和無視，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滾動。

“李總。”陳珊低聲說：“可以談正事了。”

李群動動面部肌肉，盡量讓自己保持風度，“穆總監，既然你今天......”

戒酒！

哼！李群端着杯子的力道變大，“既然穆總監今天戒酒，那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還望穆總監賞臉。”

穆越溪正在給林殁剝蝦，聞言沒接話，繼續不緊不慢地剝好放在林殁碗裏才脫下一次性手套看了過去。

穆越溪眼皮微擡，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賞臉可以，但是在此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問李總。”

見穆越溪松口，李群笑意變濃，“好說好說，穆總監有什麽事盡管問，李某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兩年前的六月底，李總有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

李群笑道，“誰敢保證自己一輩子問心無愧？”

“說的也是。”穆越溪眼皮微垂，藏在眼底的情緒不甚明朗，“要不我提醒你一下？合作開發，損人不利己，落井下石。”

李群虛僞的笑容消失，“你知道什麽？”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穆越溪笑裏帶着涼意，“不才，正是老板之一。”

李群因為受驚兩腿發抖，“怎麽可能，不是，不是三個男人合作創業的嗎？！”

“這個還真不是你眼瞎。”穆越溪淡淡地說：“我那時候只顧着賺錢養家糊口，業務的事幾乎不參與，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穆越溪沒騙李群，那時候的她一門心思都在林殁身上。

一方面，林殁臨近大四畢業，穆越溪需要足夠的錢給她優渥的生活，讓她不必體會社會工作者的艱難。

另一方面，林殁為了留在她身邊，放棄了去國外研究所就職的機會，她需要盡快讓公司發展到能配得上她的規模，這樣才不會浪費林殁的放棄。

此外，還有一點……有人對她的職業深惡痛絕……

“越越，你說，兩年前的六月底？”林殁小心翼翼地聲音打斷了穆越溪的思路。

她轉過頭，笑意明朗，“沒你什麽事，一直都沒你什麽事。”

林殁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不是我害你欠下那麽多錢，害你連公司都經營不下去？”

如果不是……她們怎麽可能分開？

穆越溪望着李群，一字一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