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前女友與狗

林殁看向李群, “你做了什麽？”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沒什麽表情, 刻意放緩的語氣和靜水無波的目光讓好惹的她看起來不易挑釁。

李群的腹稿還沒打好, 萬一說錯話, 他将面臨的不只是上千萬的損失，還有創星在這個行業的優勢, 以及未來所有的利益和發展，這對業務和運營模式單一的創星來說絕對致命。

見李群不說話, 林殁砸了一根雞腿過去, “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她記得上次吃飯, 穆越溪就是用食物砸了趙穎，引起她注意的。

李群的臉色黑如鍋底, 胸前形狀堪比抽象畫的油漬把他的表情襯得非常扭曲。

穆越溪忍笑忍得肚子疼。

林殁一本正經地欺負人, 還不覺得自己過分的樣子真是太逗了，蠢萌蠢萌得。

“我說。”穆越溪踢了下林殁的小腿。

林殁看過去，“說什麽？”

“不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好歹給留個洞。”

林殁想了下，“越越, 你太善良了, 這樣很容易被欺負。”

穆越溪一口氣沒捋順, 差點咳出來。

說她善良？林殁絕對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你就當我日行一善。”穆越溪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是不是？”

林殁太喜歡穆越溪的‘大度’了，“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就是二叔說的‘留給彼此一點戲, 一個人唱太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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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越溪無言以對。

岑星的意思可能是不要一下子把對手折騰死......

“那個李什麽？”林殁的态度非常真誠且慈愛，“你說吧，我不罵你，更不會打你。”

李群窩火，偏偏還不能發作，他咬緊後牙槽說：“我是逼不得已。”

“好一個逼不得已，我不僅信了，還要感謝李總的逼不得已。”穆越溪笑容不退，搶在林殁前面說：“如果不是李總的心夠狠，我不會在差點成為階下囚之後變成PDe的技術總監，而你，不會坐在這裏忍氣吞聲地求我。”

階？下？囚？！

林殁震驚地看着穆越溪，她卻和沒事人一樣抿了口茶水，“李群，你說我是該感謝你？還是把你欠我的連本帶利讨回來？”

穆越溪沒有感情的語氣讓李群的心急速下墜，“我知道一開始做錯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我承認是創星的問題那創星就全完了......”

“所以你就能心安理得地一錯到底，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們身上？”穆越溪無情質問，“你知不知道你一句話害得多少人丢了工作？！我們手下一大半都是家境貧困的應屆畢業生，一份工資恨不得劈成十份來花，那個項目一旦做成，他們的工資可以翻幾倍，後期發展也觸手可及，可你呢？呵！”

穆越溪笑得諷刺，“你先是怕我們把項目做成搶了你的地盤，故意違規生産造成不可挽救的損失，再在出事之後落井下石，将我們的付出踩得一文不值。

李群，你既然敢做，為什麽不把它做到底？如果你當時再狠一點，讓我在牢裏蹲個幾年，現在也不至于淪落到低聲下氣地求一個女人。”

李群臃腫的身體大幅抖動，臉上血色盡失。

穆越溪斂起身上的寒意，微笑道，“不過你放心，這次的事我會幫你。”

話題轉的太快，李群難以置信，“當真？”

“絕不食言。”穆越溪說：“只要你付得起錢，一切好說。”

李群激動地看了眼陳珊，後者立刻從身後拿出一個藍色的文件夾走到穆越溪身邊，“穆總監，這是創星草拟的合同，請您過目。”

穆越溪接過來，随手遞給林殁。

林殁還處在穆越溪剛才的話帶來的震驚裏，對眼前的東西沒有絲毫反應。

穆越溪扭頭，用文件夾在林殁眼前晃了下，“發什麽呆？沒吃飽？”

林殁呆呆地搖頭。

穆越溪朝林殁眨眼，“幫我看看合同。”

“我？”林殁反應不過來，“我不會看這種東西。”

穆越溪不在意，“只看價格就行，其他的有法務處理。”

“只看價格？”林殁疑惑。

沒來之前，林殁擔心自己拖穆越溪的後腿，現在見到創星的陣仗就這麽點，林殁只覺得她大老遠跑過來純粹浪費時間，但是，穆越溪這只看錢的态度是什麽意思？打算從黃土高坡上扒出點黃金？

“對。”穆越溪笑道，“這是李總‘還’我們的錢，你可得睜大眼睛看清楚，看他夠不夠誠意。”

穆越溪刻意咬重的‘還’讓林殁明白了什麽，她接過合同，認真翻看。

十幾秒後，林殁說：“700萬。”

穆越溪笑出了聲，“李總，700萬？你當我是要飯的？”

李群，“這個項目任務量不重，700萬足夠。”

“單就項目本身來說，你們給的報價只多不少，但是李總對我誠意呢？或者我換種說法，你打算用這點錢買自己對過去的一個心安理得？未免太便宜了，還是你覺得我就值這麽點錢？那很抱歉，你們創星的項目太大，我做不起。”

話音一落，穆越溪站起來準備走。

李群急忙挽留，“穆總監，報價好商量。”

穆越溪本意也不是真想走，李群這麽一說，她順勢就坐了回去。

穆越溪半扭過身體，胳膊搭在椅背上，撐着側臉問林殁，“看出來李總的誠意了嗎？”

林殁的視線離開合同，涼風一樣掃過李群，“沒有。”

穆越溪語速緩慢，“李群，需要我提醒你，這個項目做砸，創星會付出多大代價嗎？”

李群身形一抖，加價，“1000萬。”

“太低。”林殁立刻反駁，速度快得穆越溪驚訝，

小姑娘不笑的時候還挺像模像樣。

“穆總監，這個報價您覺得怎麽樣？”陳珊直接問穆越溪。

穆越溪懶懶地靠着椅背，落在林殁身上的目光柔得能滴出水，“她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

陳珊順着穆越溪的視線看過去，側臉柔和的輪廓讓林殁看起來腼腆，好欺。

陳珊無法理解這樣一個毫無攻擊性的姑娘在說‘不’時候，竟然會如此堅定。

“李總。”陳珊湊到李群耳邊低聲說話，過了一會兒，陳珊再次開口，“穆總監，1500萬，這是我們的底線，您看怎麽樣？”

“6000萬。”穆越溪不留餘地，“少一分，請另尋別家。”

李群臉色驟變，6000萬是創星賬面上能動的全部資金，穆越溪随口一說就對上了？

湊巧？還是有意？

如果是後者，那這個女人當真不好惹。

“穆總監，一下子将報價擴大将近9倍，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李群忍着心裏的恐懼說。

穆越溪沒回應，表情很淡。

林殁看了眼穆越溪，替她回答，“為難的就是你。”

“哈哈哈！”穆越溪樂不可支，“你是我肚子裏長的小蛔蟲嗎？這麽懂我的意思。”

林殁淡定，“不懂，就是覺得你太好說話了，我要幫你欺負回去，而且，是他先做壞事害你，現在還不知悔改，應該被為難。”

穆越溪喜歡死林殁這懵到萌的模樣了，她掐着林殁臉往外扯，“你怎麽這麽可愛？”

林殁咬字不清，“略略，也闊耐。”

不想讓別人看到林殁可愛的樣子，穆越溪放開她，冷冷地說：“話我放這兒，如果你還想合作，明天親自到PDe簽合同，不想，我不勉強，PDe不缺這一個項目，至于你們......沒PDe救命應該撐不過今年年底。”

穆越溪抽出林殁手裏的文件夾扔給了陳珊，走到林殁身後說：“走了。”

林殁嗯一聲站起來。

穆越溪拉開椅子，等林殁走出來再把椅子推進去，兩人旁若無人的離開了包間。

“陳珊，有沒有可能換合作方？”李群滿肚子火氣。

陳珊搖頭，“除了PDe，國內沒有哪個公司能在兩個月內完成所有工作。”

“國內不行就聯系國外，我就不信，只有她穆越溪一個人敢接！”

“李總，請國外的團隊光是前期溝通估計都要花費一半的時間，不現實。”陳珊理智分析，“我查過，穆越溪去年下半年剛做過類似的項目，有現成的東西可以拿來用，而且PDe的測試是出了名的苛刻，從他們手裏交出來的東西百分之百放心，我們沒得選。”

“那就由着穆越溪趁火打劫？！”

“我們和銀行的關系很好，即使沒了賬面上這6000萬也能靠貸款解決燃眉之急，一旦項目交付，我們不僅能馬上還清貸款，還會有源源不斷的項目找上門。李總，從長遠利益來說，這筆生意我們只賺不虧。”

李群心有不甘，憤憤地說：“今晚準備新合同，明天我親自去簽約！穆越溪最好祈禱這個項目做成，不然，我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李總，我們不能輕舉妄動。”陳珊擔心，“我們到現在都沒查清楚穆越溪的背景，還有兩年前的事，我姐夫是系統內的人，他無意之中提過，即使穆越溪最後沒找到資金也不會被判刑，有人會在最後關頭保她平安無事。”

“哼！”李群冷笑，“我就不信她能一直這麽幸運！走！”

“好。”

陳珊急忙帶着東西起身，經過林殁座位的時候，被盤子裏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還不走！”沒等到陳珊開門，李群不悅地說。

陳珊的注意力全在林殁的盤子裏，聞言下意識念了出來，“狗東西。”

“陳珊！”

陳珊連忙解釋，“李總，不是我說的，是和穆總監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寫的。”

李群疾步走回去。

林殁盤子裏的食物殘渣被擺成了一只哈巴狗的形狀，旁邊還用醬汁歪歪扭扭地寫了兩個字‘東西’。

李群暴怒，“穆越溪！！！”

他恨不得吃了的人，此刻正纏着林殁陪她在洗手間的小隔間裏做壞事。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加班過零點，今天早上實在爬不起來修錯別字.......原諒我這個永遠定不下來的更新時間......

菇涼們，請一定一定一定選好專業，總覺得我有一天會因為過勞狗帶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