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前女友與狗
宿舍門口, 林殁哼哼唧唧地不願意進門。
“越越, 真的不能睡在一起?”林殁難掩失望, “回來第一天就要分居嗎?”
穆越溪倚着牆笑, “明兒再搬家,今天就當是結束單身的最後一晚, 明天穆老師親自接你過門。”
“過,過門......”林殁摸摸紅透的耳朵‘啊’了一聲, “我要不要準備嫁妝?”
“當然要。”穆越溪不要老臉, “不過事先聲明啊, 我可沒聘禮給你,窮的只剩這幅身體了, 你如果不嫌棄随意蹂|躏, 就是......”
後半句,穆越溪貼在林殁耳邊說的。
一說完,林殁飛快地拉開門跑進去, 幾秒後再跑出來踹了穆越溪一腳。
穆越溪疼得吸溜,抱着腿邊蹦跶邊唏噓, “床上壓着我的時候小野貓一只, 下了床稍微一調戲就惱羞成怒, 女人,啧啧,女人。”
抱怨完,穆越溪一瘸一拐地上樓。
腳步聲漸漸遠去的時候,林殁偷偷打開門, 從狹小的縫隙裏看着穆越溪晃晃悠悠的背影。
“就是讓我把你動情時才會有的東西吞下去都可以。”
稍一回憶穆越溪剛才的話,林殁還是羞得臉紅,“越越太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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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六點,林殁還在睡夢裏就被門驚天動地的敲門聲吵醒了。
林殁艱難地爬起來,揉着昏沉的腦袋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着三位西裝革履的男士,還有一身紅裙的穆越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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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女,穆老師來接你過門了。”穆越溪笑意盈盈。
林殁腦子是懵的,“越越,你這是要做什麽?”
穆越溪沒說話,随意打了個響指,突然出現的一男一女立刻費力地從岑星身邊擠進來,笑眯眯地對林殁說:“林小仙女,我們是你的化妝師,保證讓你今天以最完美的形象嫁給五一。”
林殁呆呆上下打量兩人,然後看向穆越溪,“越越,什麽叫嫁?”
穆越溪戲谑一笑,“做我老婆就叫嫁。”
“那你呢?”林殁反問。
這姑娘總是能抓住不是重點的重點。
穆越溪眼神溫柔,玩着她亂糟糟的頭發,“我都上門了,你說呢?”
林殁可算是笑了,彎彎的眼睛恍如驕陽。
屋子裏,林殁坐在鏡子前渾身僵硬。
如果不是穆越溪好說歹說,只差跪下求她,她才不要被別人碰!
外間的客廳,穆越溪和姜陳骁三人坐着聊天。
“五一,你這便宜撿大了。”聽穆越溪說完池振的打算,岑星羨慕嫉妒恨,“我不管,你明天就給姜陳骁漲工資!”
姜陳骁斜着眼笑,“現在才嫌我窮,晚了。”
岑星嘿嘿兩聲繼續挖新聞,“小仙女不是還有個哥麽,你情敵看起來怎麽樣?他就沒從中作梗?”
穆越溪今天穿的長裙,坐姿端正,和平時随性的她判若兩人,“就是他讓我們同居的。”
“啊?”岑星的三觀,“現在的情敵都這麽大度嗎?為什麽我當年差點被情敵先奸後殺,棄屍荒野?”
姜陳骁,“因為你蠢。”
一見姜陳骁冷冰冰的态度,岑星突覺事情大條。
他當年差點出事是姜陳骁心裏一輩子都愈合不了的傷口,要不是因為這樣,姜陳骁也不會總由着他在上面。
岑星搖搖頭,不讓自己亂想,“五一,采訪你一下,你和小仙女以後有什麽打算?”
“打算?”穆越溪認真思考這個打算的範圍,“她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了有我養,家裏的零碎有我,外面的是非有我,平衡她的喜怒也有我,在我這裏,她要做個真的小仙女。”
岑星錯愕,“咱能給自己留點臉和空間嗎?說得你好像有多大度似的……話說,你對小仙女真就沒點要求?”
穆越溪慢慢道,“有,不能哭,這是我的底線。”
岑星啞口無言。
這哪兒是對林殁的要求,分明就是給穆越溪自己立的另一個牌坊。
“五一。”猶豫良久,姜陳骁忍不住問,“接手PDe,你撐得住?”
穆越溪莞兒,“我看起來有那麽弱嗎?”
“對啊。”岑星對姜陳骁越來越婆媽的做法很看不上,“五一可是鐵打的小強,沒你想得那麽脆皮。”
姜陳骁欲言又止。
穆越溪眨了下眼,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阿杜,你最近是不是瘦了?”為了不讓岑星繼續挑事兒,穆越溪将話題扯遠。
沉浸在自己世界裏許久的杜雲青懵逼,“真瘦了?不行!我要增肥!”
三人滿腦門黑線。
杜雲青再增肥,他們真該鋸掉辦公室的門了。
“五一,我能不能借你家小仙女用一下?”杜雲青問得小心。
穆越溪眉梢一挑,像是沒聽清楚一樣,反問,“你說借誰?小仙女?你是不清楚我的性格,還是覺得自己很有面子?”
杜雲青無力,“算了,我也就這麽一說,你全當娛樂大衆了。”
岑星落井下石,“絲毫沒有被娛樂到。阿杜,你別是青春期才到?我們可不會好心到幫你解答心理問題,你自己點根蠟蹲樓道裏好好琢磨,琢磨不清楚了就自生自滅。”
岑星無情的時候,林殁恰好打扮完出來,同情心一泛濫,和杜雲青站在了一起,“杜工,我幫你。”
杜雲青扭頭,眼泛水光,“小仙女,我就知道這兒只有你一個好人。”
杜雲青走過來,把一個輕飄飄的紅包遞給林殁,“這是我的份子錢,你收好了,千萬不要給五一。”那女人太摳搜,進了她口袋恐怕就再沒有機會見天日了。
林殁驚訝,“還可以收紅包?”
下一句,“多少錢?”
幾名觀衆笑到岔氣。
問到錢,杜雲青來了底氣,昂首挺胸道,“銀行卡一張,密碼123321,保證你在黃金地段買套房還綽綽有餘。”
林殁突然覺得這紅包沉甸甸的,表情變得凝重。
“越越。”林殁看向坐姿泰然的穆越溪,“現在給嫁妝可以嗎?”
“等等,等等!”不等穆越溪說話,岑星先興奮地扒着沙發靠背驚奇,“小仙女,我沒聽錯吧,你要給五一嫁妝?我怎麽沒聽說她給你聘禮?”
林殁下巴揚起,“越越的身體就是最好的聘禮。”
衆人,“......”
姜陳骁用眼神同情穆越溪,“遇到一個這麽耿直的對象,辛苦你了。”
穆越溪,“樂在其中。”
穆越溪的話是直接說出來的,聽的不明情況的幾人俱是一懵。
“什麽?”岑星問。
穆越溪不說話,自顧走到林殁跟前打量她的裝扮。
剛才有杜雲青這個龐然大物擋着,她都沒能仔細看看林殁。
“邊上挪一點,擋路。”穆越溪沒好氣。
杜雲青惹不起,躲得起,很有骨氣地哼一聲,扭頭回了座位。
沒了杜雲請,林殁完全暴露在穆越溪的視線裏。
看清楚眼前這個人,穆越溪的心飄上了天,她第一次覺得抹胸禮裙天生就是為林殁準備的。
那副鎖骨漂亮得不可思議,上面殘留的淡色痕跡讓人垂涎欲滴。
往上了看,天然雕琢的清秀眉目裏藏着微風,輕輕一吹,就能讓穆越溪神魂颠倒。
來之前,穆越溪和化妝師溝通過,妝面不用太濃,撿着零星的幾點瑕疵補一補就行,沒想到他們化了全套。
臉頰上桃花盛開,唇間自然過渡的淡淡粉色我見猶憐。
咬唇妝,再适合林殁不過,配上她璨若星辰的大眼睛,嫣然一笑間自是有她獨特的風情。
被盯的時間太久,林殁緊張,“越越,好看嗎?”
穆越溪唔一聲不說話。
林殁一着急,臉頰更紅,“不好看?我就說不要化妝了!”
“不是。”穆越溪抓住林殁要往臉上蹭的手,語氣溫柔,“漂亮得我不想給人看見。”
怔愣幾秒,林殁說:“那就不給見了。”
穆越溪忍笑,“不給見誰來做見證?傻樣。”
“哦。”回憶起剛才關于嫁妝的話,林殁抽出手說:“等我一下。”
說着,林殁快步跑回房間,沒一會兒又捧着一個大盒子跑了回來。
“越越,你幫我拿着。”林殁把盒子塞進穆越溪懷裏。
穆越溪急忙接住,沉甸甸的。
林殁踮着腳打開盒子,裏面零零散散放了很多東西,最顯眼的是一沓又一沓沒有郵戳的信件。
“越越,這個是銀行卡,綁定了工資和PDe的分紅。”
“分紅?你有PDe的股份?”
“有啊。”林殁撓頭,“好像是有百分之二十二,爸爸說是補給我過去那二十二年的。”
穆越溪咽了口唾沫,“你知道百分之二十二意味着什麽嗎?”
林殁搖頭。
她從來沒看過這裏面的存款,除了公司,她幾乎不去別的地方,錢根本沒地方花。
穆越溪感慨,“生在福中不知福。”
“嗯?”
“沒事,繼續。”
林殁哦一聲,繼續從裏面拿東西,“這個是醫保卡,這是就診卡,這是玫瑰園終身免費的會員卡,這是......”
林殁一口氣說了一長串奇奇怪怪的卡,聽的穆越溪暈頭轉向。
“這些都是你辦的?”
“不是,池野哥和爸爸給的禮物。”
穆越溪擰眉,“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昨晚你走之後,我給池野哥打了電話,問他嫁妝給多少合适,他就親自送過來了這些。”
穆越溪憋着一口氣,“財大氣粗。”
“不夠?”
“再多就要壓死人了。”
林殁只看重數量,粗略一數,少了一樣。
“越越,再等我一下。”
人又風風火火地跑遠,然後瘋瘋癫癫地回來。
“越越,這個是身份證,以後,我就是你家的人,身份證給你保管。”林殁獻寶似的說:“本來是要給你戶口本的,被爸爸罵了一頓,沒拿成,身份證你将就收着,等下次回家,我把戶口本偷出來給你。”
穆越溪心緒翻湧,用笑意掩飾感動,“就算你偷出來戶口本,民政局也不會給咱倆發小紅本本,身份證就夠了,啧啧啧,看這上面誰家的小姑娘還蠻好看的麽。”
林殁捂着嘴笑,“你家的。”
“嗨呀,被你發現了,好氣哦。”
耍寶現場,兩人旁若無人。
“這是什麽?”穆越溪努努嘴,問林殁那些成沓的信件。
林殁臉上閃過害羞,“給你的情書。”
“情書?”穆越溪驚訝。
這兩個字她不陌生,畢竟也是被林殁誇過好看的人,以前收到的情書沒有一百,也可以對半砍,不過,出自林殁這只含羞草系牙膏的情書,她還是頭一次收到。
林殁紅着臉拿出一封,指着上面的日期說:“這是你第一次親我寫的。”
下一封,你第一次抱我睡覺寫的。
再下一封,你第一次摸我摸到流鼻血寫的。
......
一封封一件件,林殁都記得清楚自己當時寫下那些文字時的心情,穆越溪卻連數都數不明白。
她們在一起四年,交往三年半,她對此竟然一無所知。
“這一封......”林殁的情緒突然低沉下來,“是最後一封。”
穆越溪看了眼日期,林殁畢業前不久,正中間是标題——畢業後,我想做越越的女人。
穆越溪胸口酸脹,用盒子邊沿碰了碰林殁,“喂,這是跟我翻舊賬呢?”
林殁悶悶地搖頭,“不是,是給你嫁妝。”
“嗯,我收了,很滿意,那麽請問,林小姐信上寫的還作數麽?”
林殁低頭一看,害臊地把信藏到身後,“作數。”
“晚上等你表現。”
“......唔”
穆越溪低笑一聲單手抱住盒子,轉身站到林殁旁邊,彎起了胳膊,“手。”
林殁一愣,小心翼翼将手地放進了穆越溪臂彎。
穆越溪收緊,沖着看戲看到感動的幾人說:“良辰吉時已到,打道回府。”
岑星和杜雲青壓低聲音咚一聲,厚重的嗓音像是等待多年的沉鐘被緩緩敲響。
有些夢終于在坎坷之後重新蘇醒,帶着對過去的執念,和對未來的期待走到現實面前,和它說一聲,“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作者有話要說: 五一:今天開始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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