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現女友與狗

穆越溪走後, 林殁一直很開心, 拉着岑星叽叽喳喳地說個沒完, 熱情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則不見減弱, 反而更加興奮。

岑星心裏很亂，總覺得哪裏不對, 沒什麽精神說話，但他不敢忘記穆越溪臨走之前的叮囑, “敢讓我老婆哭, 弄死你！”

沒辦法, 岑星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敷衍。

“二叔二叔，你見過越越的媽媽嗎？越越那麽好看, 她媽媽肯定也很好看。”

“你說阿姨會不會喜歡我？我有點緊張。”

“越越家是做什麽的？她媽媽喜歡什麽？我是不是要開始給她準備禮物了？”

“......”

林殁一句一個阿姨, 問得岑星腦子亂成一鍋粥，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岑星破罐子破摔, “她媽不會喜歡你！”

“喂！越越！”

岑星的大喊和林殁興奮的‘越越’同時響起，姜陳骁臉色難看地踹了岑星一腳, 壓低聲音說：“你瘋了！胡說什麽！”

岑星眼底發紅, “再不說我他媽就憋死了！你又不是知道五一家裏的情況, 她這一回去不被打死就怪了！我們一直騙着小仙女有什麽意思？”

姜陳骁明白岑星的擔心，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肩膀，“你看看林殁接電話的樣子，她笑的時不時最好看？”

岑星回頭，林殁抱着穆越溪的毛絨玩具, 手機貼在耳邊笑得和小花癡一樣。

“好看個屁，醜死了。”岑星挫敗，“一哭就更醜了，哥哥我最怕看辣眼睛的東西，就勉為其難接受她現在這樣好了。”

姜陳骁嘆氣，“你會逗人，五一沒回來之前，林殁就交給你了。”

“我逗人的功夫再厲害也比不上五一一根頭發絲，你讓我逗小仙女，這根本就是道送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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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也習慣了，多這一次不算多。”

岑星笑得比哭還難看，“我他媽就是天使下凡，你信不信？”

“信你有鬼。”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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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穆越溪的電話，林殁無疑是興奮的，一個勁兒問她在幹嘛，吃了什麽，有沒有想她，有多想，對前一刻還不離嘴的‘阿姨’只字不提。

“小仙女，我能不能跟你請個長假？”穆越溪玩笑似的問。

林殁玩笑似的回，“好啊，多久都可以，我會在家裏等你回來，一直等一直等。”

穆越溪大笑，“哈哈哈哈！我老婆太他媽善解人意了，搞得穆老師我突然覺得自己很不是東西耶。”

“你肯定不是東西啊，你是人。”

林殁的态度太認真，逗得穆越溪笑到停不下來，“給你打電話沒什麽事，就是表達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思念，順便再請個假。後面幾個月我得陪爸媽繞地球玩一圈，老人家年紀大了，粘人，你理解下哈。”

“嗯嗯嗯！”林殁連聲答應，“你去吧，好好玩，花我的錢，就當是我給公公婆婆的禮物，不準省，我特別有錢，花不完的。”

“知道了，知道了，都花你的。”

“嗯！”

“那我挂了？”穆越溪聲音輕輕的。

林殁大喊，“等一下！”

“嗯，等着呢。”

林殁低着頭，眼前一片模糊，“越越，你會回來的對不對？”

電話那頭一頓，随即哈哈大笑，“我不回去，你不會來找我啊，地球......”

“地球是圓的，繞一圈是一條封閉曲線，越越，不管分開多遠，我們都能再見。”

“......”穆越溪不語。

“越越，我們天生就該是一對，誰也分不開，時間，距離都不行的。”

“林殁。”穆越溪幹啞的聲音通過電流傳了過來，“你說你的名字是你父母的約定，往後在一起，孩子叫悅，分開叫殁，他們要用生命的延續來紀念愛情的終點是喜還是悲，我能不能也和你做個約定？”

“能，越越說什麽都能。”

“呵，心真大。”穆越溪笑。

“對象是你，什麽都信。”

“林殁，我要和你約定後半生生同衾，死同穴，我大你那麽多，肯定比你早死，你怕不怕？”

林殁不斷搖頭，意識到穆越溪看不見後大聲說：“不怕！”

“哈哈哈！放心，穆老師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好了，就這樣，穆老師要陪爹媽去玩耍了，挂了啊。”

“越越。”林殁抱緊電話，聲音幾不可聞，“再見。”

穆越溪，“......再見。”

挂上電話，林殁依舊保持着背對幾人的姿勢沒有轉身。

岑星看了眼姜陳骁，用眼神問他怎麽回事。

姜陳骁搖頭。

林殁接電話的樣子沒有一點異常，這會兒的反應他也看不懂，反倒是一旁的狗用腦袋不斷蹭着林殁的膝蓋，喉嚨裏的嗚嗚聲像在難過地嗚咽。

“二叔。”林殁突然開口，哭腔濃重。

岑星吓得蹭一下站起來，“小仙女，你怎麽了？！是不是五一欺負你了？！”

林殁轉過來，慢慢擡起頭，臉上滿是眼淚，即使眼睛不眨，淚珠子也在不斷往下掉。

“二叔，越越說她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對不對？”林殁問。

岑星震驚，林殁......林殁怎麽能不聲不響地哭成這樣？她剛才明明一直在和穆越溪說說笑笑的，怎麽一轉眼就能哭成這樣？

“小仙女，你別胡思亂想，五一怎麽會不回來？她只是回家而已，又不是去什麽龍潭虎穴，說不定，說不定明天就回來了，姜陳骁，你說是不是？”岑星用胳膊肘撞了下姜陳骁。

姜陳骁急忙應聲，“是，林殁，你別亂想，五一很快就會回來的。”

林殁搖頭，“越越跟我請了長假，她說爸媽年紀大了，很黏她，她要陪他們繞地球玩一圈。”

岑星幹笑，“這是人之常情，能理解。”

“可是池野哥給我看的資料不是這樣的。”林殁胡亂抹着眼睛，“越越的爸媽對她不好，怎麽可能粘着她？他們的職業那麽特殊，怎麽可能繞着地球玩一圈？越越在騙我。”

岑星和姜陳骁無言以對。

接這個電話之前，林殁的表現一直很正常，他們想當然的以為她什麽都不知道，誰曾想，這個被穆越溪養得藏不住一點心事的小姑娘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心有城府’了。

沉默間，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杜雲青緩聲開口，“小仙女，五一說她這輩子有兩個夢想，一個是和你談一輩子的戀愛，一個是站到這個行業的頂端，被那些看不起女人，看不起她的仰視。”

林殁看向杜雲青，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杜雲青用拳頭砸砸肉呼呼的肩膀，笑得堅定，“第二個夢想五一已經實現了，第一個還在繼續，小仙女，你要相信五一，她答應過的事就一定兌現，不管花多久時間都會兌現。不過，現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在等着她。”

“什麽？”林殁問。

“比賽啊，這是五一最後一次帶比賽，比賽時間可不會由着她的行程改變，你作為她老婆，是不是該替她扛下來後面的比賽？”

“我？”林殁失落，“越越會的東西我都不懂，我替不下來。”

杜雲青，“你可以。”

林殁，“......”

岑星彎腰看着林殁，眼神裏滿是信任，“小仙女，該安排的五一早就安排好了，你要做的呢，只是代表她出現在賽場，見證她拿下第一的那一瞬間。”

“我，我真的可以？”

三人同時點頭，“可以。”

林殁拉下袖子，擦幹淨眼淚，“好！”

林殁站起來，鄭重其事，“二嬸，越越會的你也會，請你教我，越越沒回來之前我替她。”

“嗯。”姜陳骁笑得勉強，“學校那邊，我會去說明情況。”

“不用。”林殁下巴微揚，“我有PDe的關系可以用，越越的事我自己解決，還有那個李斌，他想過陷害越越，我可不可以不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

姜陳骁，“可以。”

“好。”

說完之後，林殁離開了辦公室，姜陳骁幾人看着，沒有阻攔，也沒有問她接下來的去向。

“小仙女真好騙，随随便便就能被轉移視線。”岑星怏怏地說。

姜陳骁後退一步靠在桌邊，狀态也不怎麽好，“總比揪着五一的事兒不放好，五一能請長假，肯定是出事兒了，她不在跟前，我們誰拿林殁都沒辦法，給她找點事做也好。”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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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林殁一找到精神支柱，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學校，另一邊的穆越溪則躺在醫院裏難受得要死，偏生哭都得忍着。

“二哥，謝了。”穆越溪攥着手機，對站在窗邊一言不發的穆東流說。

昨晚那一架，一開始，穆越溪和所有人想的一樣，以為穆東流下了狠心要打得她爬不起來。

往後，穆越溪一次次跌倒，卻每次都有力氣站起來，她才幡然醒悟，穆東流主動請纓不過是為了幫她。

在外人面前裝夠樣子，在她這裏留足餘地，不然，穆越溪現在不止是躺在普通病房，恐怕ICU都進進出出好幾回了。

穆東流轉過來，表情.....沒什麽表情，“不必謝，我不過是不想讓外人摻和進來看笑話，況且，你是我穆東流的妹妹，秦海一個外人還沒資格碰。”

“噗！”穆越溪憋笑，“二哥，昨兒那一架打完，你在我這裏一點都高冷不起來，求你別裝了行不行？”

穆東流面露尴尬，“別跟我貧嘴，對你手下留情是怕你被打死，我留個謀殺胞妹的惡名，別想當然的以為我是真心疼你。”

“好好好，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做壞人的時候像壞人，做好人的時候更像壞人。”

“你！”穆東流被穆越溪氣得不輕，胸膛劇烈起伏，“在醫院安分點，沒事別煩我！”

“哎哎哎，別走啊！”穆越溪對着穆東流氣沖沖的背影吆喝。

不僅沒留住他，反而吃了一鼻子灰，“閉嘴！”

穆越溪立刻禁聲。

這個二哥啊，竟然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以前怎麽都沒發現？不然得多多少樂趣。

穆越溪正琢磨着，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穆臨淵和妻子顏笑走了進來。

“哥，嫂子。”穆越溪打招呼。

顏笑點頭，“怎麽樣了？身上還疼不疼？”

穆越溪秒變可憐，“疼死了，骨頭都快碎了，還有眼睛，這次一瞎怕是真要瞎一輩子了。”

昨晚穆永昌那一巴掌打完，穆越溪就覺得不對勁，眼前不斷飄動的黑影和上次出問題之前一模一樣。

穆越溪當時還不知道穆東流的真實意圖，心思一動起了苦肉計的想法，所以，在和他動手時沒有刻意避免眼睛周圍的碰撞，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有機會用一只眼睛換穆永昌的松口。

難過肯定有，開心也是真的。

同一只眼睛出兩次問題，以後她的視力肯定會非常差，不過，能換來自由就沒有什麽可惜，穆越溪只是有點舍不得和林殁接下來長達數月的分離，可也的确不忍心讓她看見自己現在半瞎的樣子難過。

顏笑看不到穆越溪腦子裏錯綜複雜的想法，只覺得她眼睛上蓋着紗布的樣子讓人心疼。

顏笑快步走過去想摸穆越溪亂糟糟的頭發，手一擡......

“臨淵。”顏笑無語地晃晃手，“牽了一路，你不膩？”

穆臨淵笑着放開顏笑，沒有絲毫不自然的表現，電燈泡穆越溪哀怨，“你們趁我老婆不在這麽撒狗糧，良心不會痛嗎？”

顏笑嫁過來的早，可穆越溪離家更早，所以，她對這個小姑子幾乎沒什麽印象，偶爾提起也不過穆臨淵的一兩句心疼，今天一見，她竟然這樣可愛，那她喜歡的人是不是更可愛？

“小溪，你喜歡的是個什麽樣的人？”

穆越溪怔了幾秒，笑意在唇角暈開，“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大雄的金銀島

寶寶們，節日快樂呢，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