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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窗外,雪花靜靜飛舞,努力為大地萬物披上一層雪白的外衣。
沒有一絲風,天地靜得可以聽到人的呼吸。
偶爾有幾只耐寒的麻雀掠上樹梢,歪着小腦袋望望窗中人後又離去。
她靜靜窩在窗邊的紫檀木躺椅中,只着中衣,一身素白。滋着紫貂毛的披風滑落腰際。
由于披散着一頭如潑墨般的秀發,所以她不敢将頭露出窗口,只是靠着窗棱,一張絕美的容顏透着死一般的蒼白。
是的,她沒有死。每每被這劇痛折磨時,她都以為這一次她會死,但,每次這劇痛退去,待她清醒過來時,她都意外地發現,她逃過了一劫。
該慶幸,還是該失落?她說不清,畢竟沒有一個人真正想死,但是這劇痛的折磨卻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她也曾想過自絕,但是這種死亡未免又有些懦弱。
嘆口氣,只手探出窗外,迎住幾片晶瑩,看着它們在掌心中逐漸溶化——她以為她已經冷得可以将它們留住一會兒呢……
輕扯唇角,露出一絲苦笑。收回手,不再打擾雪花的美麗。
視線穿過雪簾,看向遠山近樹,亭臺樓閣,一眼望不到邊的……屬于她的城——夏煙城。
而她,便是夏煙城城主上官辭。在天下人眼中,她是個——男人。
>>.02
樓梯口傳來響動,她知道是绮羅回來了。
冰绮羅,上官辭的近身侍女,在夏煙城中,唯一知道上官辭是女兒身的人。
果然,很快的,屋中便出現了一個嬌俏的身影。
“爺,您這麽早就起來啦,怎麽坐在窗邊呢?會着涼的。”
冰绮羅上前為上官辭将披風披好,觸碰到她的手,驚訝于她的冰涼。
将上官辭的雙手捧在手心*着,不時的呵着熱氣……
一滴淚珠悄然落下,掉在了上官辭雪白的纖手上。
上官辭一震,如大夢初醒般。
她皺了皺眉,抽出一只手來輕拂上绮羅的粉頰,之後,是她弧度完美的下巴,迫使她擡頭看自己。
绮羅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帶着關切與憐惜,兩行新淚又徑自滑落,燙進上官辭有着一層薄繭的手心裏,亦燙進上官辭漸已冷卻的心……
不忍的,上官辭問:
“好绮羅,為什麽哭啊?”
将臉埋進上官辭的手心裏,冰绮羅悶悶的開口,帶着哽咽道:“爺,昨晚你那麽痛苦,而绮羅卻幫不上一點兒忙,绮羅好怕,怕你就那樣一病不起。”
露出一絲微笑,上官辭道:“傻绮羅,我還有兩年的命好活哪。”
“不,不要。”绮羅的頭搖得像波浪鼓,擡起頭,急道:“我要爺不只有兩年的命,要有二十年,不,二百年的命才行。”
“二百年?”上官辭輕笑出聲,“那我豈不成老妖婆啦。”
绮羅嘟起小嘴角,不依道:“也只有爺這種時候還會說笑。”
“傻丫頭,不管要活兩年、二十年,還是二百年,人活着,并不是命長才好,而是要活得精彩,活得無愧于心。我覺得我現在若即時死了,也沒什麽可遺憾的了。”
“沒有遺憾嗎?可是,您還沒有愛過人,您還沒有成親,您還沒有孩子,您甚至還沒有真真正正的過過身為女兒家的生活,您不覺得遺憾嗎?”
上官辭心中一動,臉愈加蒼白,道:“不,绮羅,別再對我說這些,我連想都不敢想,怕——死的時候會心有不甘。”
冰绮羅咬住下唇,不再說話了,只是任淚恣意流淌。
上官辭嘆口氣,心念一轉,忽然道:“绮羅,我記得你小我兩年,今年該有十九了吧?”
冰绮羅以袖子擦擦眼睛,不解的問:“爺怎麽忽然提起這個?”
“這些年來,你與我東奔西跑,忙裏忙外的,把自己的事兒都耽擱了。”
“自己的事兒?我有什麽事兒?”
上官辭輕笑,道:“你這丫頭,今日怎的如此遲鈍,當然是你找婆家的事啊,平常人家的女孩子十五、六歲便已論及婚嫁了。”
冰绮羅這才明白過來,女孩子家一聽到此事自然是不好意思,紅臉嗔道:“爺最會拿绮羅開心了,绮羅又沒說過要嫁人。”
“沒說并不等沒有想啊?”上官辭難得見她一臉的害羞模樣,忍不住逗她,道:“前兩天我聽劉總管說,有個江南産業來報賬的年輕管事,叫……哦,叫什麽陸仁佳的,對你是一見鐘情,直求劉總管幫忙說個媒呢。”
“哼。”绮羅起身,一跺腳,道:“管他路人甲,還是路人乙,叫他快滾哦。”
“唉。”上官辭故意大大的嘆息,道:“我還聽說這陸仁佳每天天不亮就親自上山采鮮花,要下人送去‘期月軒’,在我看來,也算是個有心之人了……可惜啊,這陸仁佳還真是可憐,得不到佳人的芳心也就算了,佳人還激言厲色的叫他滾,看來他勢必得捧着一顆破碎心回江南啰……可憐,可憐,真是可憐。”
“爺……”上官辭的一席話氣得冰绮羅大叫,不過心念一轉,撇嘴一笑,煞有介事的道:“林媒婆又送來幾十張姑娘的畫像,我得趕緊去篩選篩選,這無法入眼的,得立即抽掉,以免爺您挑時心煩,我绮羅也想将來侍候一個看着順眼的少夫人啊。爺您放心,绮羅我一定能幫您挑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進得廚房,出得廳堂,天上難上,地上難尋的大美人的,爺您就瞧好吧。”
說完,不待上官辭發作,轉身一溜煙似的跑走了。
“這丫頭。”上官辭笑着搖搖頭,心中有着打算,也真該為绮羅尋個好人家了,改日見見那個陸仁佳,看看他究竟是個什麽人物,配不配得上绮羅。
>>.03
“風雷堂”是夏煙城上級主管議事的地方,一年之計在于春,許多一年中的策劃都是從這裏開始的。
午夜時分,“風雷堂”的燈火還未熄滅。
上官辭一身華服坐在廳中,俨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俊美的臉龐配以頗顯英氣的眉,唇緊抿着,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一個身着黑衣的年輕男子立在上官辭身側,臉上的線條略顯剛毅,似對廳中的一切都不在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而上官辭知道,他在聽,他很認真地在聽,因為這是她留給他的功課。
廳中還有二人,皆是賬事房的總管。年紀較大的,約有五十開外的是陳總管,亦是夏煙城的三朝元老。三十五、六年紀,留着山羊胡的則是劉總管。
“爺,我仔細的查閱了江南産業的報賬,雖賬目清楚,但總覺得其中有些不妥之處。”劉總管長身而立,報道着。
“哦?”上官辭挑眉,問:“何以見得呢?”
劉總管回道:“這兩年來,為拓展江南,我們推出了許多新計劃,按理說財賬上應比往年有所增漲才是,怎的不增反降了呢?雖起伏不大,但卻說不過去呀。”
“江南來的管事不是說為了實施計劃調用了許多資金,所以一時還未見成效嗎?”上官辭道。
“說是這麽說,但資金究竟用于何處,賬上雖有記載,卻有待查之處。”陳總管亦道。
“陳總管,你也認為不妥?”上官辭問。
“是的。只是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陳總管又道。
“但說無妨。”上官辭道。
“爺,這些年來,您把資金大量投入南方産業上,又全權交由大夫人掌管,您這麽做自然是十分信任她,為她好,但大夫人卻未必感恩啊。”陳總管道。
“你是說,她有可能中飽私囊?”上官辭推測,是的,有可能。以大娘楚鳳輕在商場上打滾了這麽多年的經驗來講,她的确有私吞公款而不着痕跡的本事。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她竟如此心急。
上官辭想起當年讓楚鳳輕赴江南打理産業時,她那種誓死如歸、感激涕零的樣子,只有無奈苦笑。考慮片刻後,交待道:
“過兩天,我要南下視察産業,這裏就交給二位總管了。”
……
>>.04
“接着。”兩位總管走後,上官辭自懷中取出一本書扔給身旁的南宮缺。
南宮缺接過,臉上依舊毫無表情,只看了看封皮上寫着的幾個字——斷魂掌。
“在到達揚州之前,我要你對此掌法能夠融會貫通。”上官辭起身說道。之後,頭也不回的走出“風雷堂”。
上官辭在心中嘆氣,她知道,她給他的功課太多,但,她怕她來不及了啊。
>>.05
“您說大夫人有可能藏私?”冰绮羅驚問。
“也只是猜測罷了,并無真憑實據,所以我們要南下一趟。而且,我想念奶奶了。”上官辭道。
“哦,那好,我這就去收拾行李。”
“不急,要多備些日常用品,因為還有個人會與我們一同南下。”
“一同?誰呀?劉總管還是陳總管啊?”
“是陸仁佳。”上官道一字一這的道,一副等着看好戲的表情。
“啊?!”冰绮羅立即沉下臉來,“不會吧?”
“會。而且是一定會。你想啊,他北上的任務已經結束,本就要南下的,而我們又與他同路,他又豈肯放過這大好時機呢?”
>>.06
于是,一行四人,快馬加鞭,向南方進發了。
一路上冰绮羅不知暗地裏給了陸仁佳多少飛瞟,可是再怎麽瞪,陸仁佳也依然是一副傻呵呵的花癡狀,看得冰绮羅更是厭煩。上官辭也覺得此人配绮羅是稍嫌差了一點兒,但這陸仁佳也算相貌堂堂,做起事來有板有眼,只是面對绮羅時是出奇的一副憨相,讓人見了只覺好笑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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