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01

晚霞紅透了半邊天。

“離塵谷”中,一幢坐落在林中的小木屋顯得孤單而又精巧。

窗、門都是敞開的,依稀可見一個嬌小的白色身影站在窗口,正專注的做着什麽。

忽然,門口傳來銅鈴輕脆的響聲——

笑嬌兒動作一頓,烏黑的睫毛一揚,轉身向門口看去。

沒有人。

門口懸挂的預警鈴只是毫無規律的随風輕擺,難道由于是剛剛太專注,聽錯了?笑嬌兒皺皺眉,回到窗前的桌旁,準備繼續做試驗。

不料——

笑嬌兒大驚,定定的瞪住窗臺上,不知何時竟多出個盒子來。

盒子上貼着一幅畫,畫中是兩只蝴蝶,笑嬌兒認得,那是傳說中充滿巨毒的吸鬼蝶。

她帶上防毒手套和面罩,小心翼翼的掀開盒蓋兒,一對色彩豔麗的巨形蝴蝶呈現在眼前,而且,它們還活着,只是翅膀被細小的鋼針叉住,不能亂動而已。

這時,預警鈴再次傳來一聲突兀的響動,這一次,笑嬌兒的動作快得如鬼魅,眨眼間,人已到了門口,但是,仍是晚了一步,門口悄無一人,只有——

一只兩尺長的盒子靜靜的躺在地上,盒子上貼的畫上畫着一條七星八步蛇王。

直覺的,笑嬌兒轉身去看窗口,居然又多出了一個盒子,一目了然,是一只花背毒蜘蛛。

是誰?在哪裏?

思緒間,笑嬌兒已躍上了屋頂,可是,居高臨下,她仍是一無所獲。

但是,當她再次走回她做試驗的小屋時,她卻一下子愣住了,接着,一股喜悅自心底由然而升,但表面上卻仍是冷冷的道:

“好你個帆娃子,一回來就耍老娘,是不是?”

站在窗前的姜武帆“嘿嘿”一笑,道:

“笑嬌兒師傅,這幾樣小禮物還喜歡嗎?”

“喜歡是喜歡——”笑嬌兒臉上露出笑容,拉着長音,慢慢走近姜武帆,“但是,耍老娘就不行。”話音未落,她已舉起拳頭照着姜武帆的腦門兒就要來上一記。

可姜武帆像是早料到她有此一招似的,既不躲也不擋,唇角一勾,笑嬌兒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而他的動作卻是讓人看不到的——

一只方形的透明盒子擺在了他們之間。

所有的動作剎那間停止。

那裏面有一只脊背擁有五彩條紋的九趾蟾蜍,正張着它那突出的大眼睛瞪着笑嬌兒,而笑嬌兒也同樣瞪着它。

二十五年前她曾得到過一只罕見的九趾蟾蜍,此物五彩條紋的脊背上能夠*出一種粘液,人一旦粘到便會身中劇毒,她在試驗的過程中不小心令粘液濺到了皮膚上,令自己中毒,好在有田心的全力搶救下才撿回了一條命,但她的皮膚已受到了感染,至使皮膚和毛發全成了雪白色,唯獨還留有一點點黑色的地方就是她的睫毛了,所以這對烏黑纖長的睫毛才在整張幾近透明的白色的臉龐上顯得格外珍貴和顯眼。

田心曾經說過,想要徹底解掉她身上殘餘的毒素,必要從九踐蟾蜍本身入手才行,而當年那只在她毒發的時候逃走了,所以,再次看到這可恨又想念的小東西,笑嬌兒想不激動喜悅都難。

下一瞬,笑嬌兒将盒子捧在手中,臉上的笑容無法抑制的擴大,

“臭小子,還算深知老娘的心意。”

将四個裝着奇珍異獸的盒子擺在桌子上,笑嬌兒高興的看了又看,這些可是她苦想了好多年的寶貝啊,試問,天下煉毒者有誰不想擁有這幾樣毒物呢?

“這盒子好奇怪,透明的呢。”笑嬌兒指着裝有九趾蟾蜍的盒子問。

“這叫玻璃瓶,是海外的貢品,我見了後知道笑嬌兒師傅你一定會喜歡,并且用它來裝九趾蟾蜍,您可以天天透過瓶子瞪着它來解恨,豈不快哉。所以我特地問皇帝老兒要了來……”

還沒等姜武帆說完,笑嬌兒已忍不住開口,道:

“要的?順手牽羊的吧?”

“唉——”姜武帆故意大大的嘆口氣,做出了敗給她的表情。笑嬌兒一身的雪白中本給人以仿若鬼魅般的恐懼,但現在她的眼中卻閃着不易察覺的慈愛光茫,唇邊亦漾着柔柔的笑,仿佛在那一身異于常人的白中也有着一種靈動的美。

>>.02

到了田心的藥房門口。

姜武帆敲了敲門,聽得裏面傳來田心壓低的卻仍是十分響亮的嗓音,

“帆娃子,進來吧。”

姜武帆笑笑,開門,進了屋。

看到田心碩大的身形正站在內間的煉丹爐前做着什麽。姜武帆走過去,順手拿過草藥盒中的一味幹參似的藥草放在口中嚼着,田心回頭看他,不無責備的道:

“還吃,是藥三分毒,你偏要拿它當零食,這麽多年來一點長進都沒有。”

姜武帆笑,将最後一條放入口中,不知道為什麽,少時自從田心師傅有一次用這味草藥拿給他解毒,他就愛上了這個味道,苦中有澀,細嚼後又有點回甘,令他時不時的便會趁田心師傅不注意時偷來吃,但也是無奈吧,這谷中別的零食少得可憐,在他年少的正是喜吃零食的時期,也只能用它來聊以*了。

“田心師傅,你怎麽知道是我?”

田心邊繼續着手頭的工作,邊回道:

“你上次回來,進谷的時候就故意弄亂我的五行八卦陣,這回我在陣中穿了根預警繩,你一進谷時我便知道了。只是沒想到這麽久你才出現,去看笑嬌兒了?”

“是啊,田心師傅您越來越聰明咧。”

“少拍馬屁。”田心雖嗔着,唇角卻彎出了弧度,

“你們這兩個娃子是不是約好了,要回來就同時回來嘛,為什麽要一前一後的呢?”

姜武帆的笑容僵了下,然後,才又笑嘻嘻的道:

“是想給您和笑嬌兒師傅兩次驚喜嘛。”

“誰說看到你們會有驚喜的?”田心依舊嘴硬着。

姜武帆努力抛開心中掠過的一絲痛,看看半人高的煉丹爐中一閃一閃的火光,随口問道:

“您在煉長生不老藥嗎?”

“淨胡扯,世上哪有什麽長生不老藥,我在研制續命丹丸。”

“續命丹丸?”姜武帆提起了一點兒興趣,“為誰?”

這時,一個聲音由外間傳來——

“田心?”

田心立即走出內間,對來人一揖,道:

“二小姐,回來了。”

“是,你看看可是這幾味藥?”李玉君在桌子上打開幾個紙包,攤開來讓田心辨別。她的身邊跟着一只腿上綁着綁帶的雪靈雕。

這雪靈雕一下子吸引了姜武帆的注意力,走過去想要摸摸它圓圓的小腦袋,不料,卻被那小家夥高傲的躲開了,而且,眼中竟明顯的可以看出不屑的架勢,這讓姜武帆大大的意外,心想這定是個罕見的靈物,不免玩心大起。

拿出那味草藥零食,放在嘴裏有滋有味兒的嚼起來,故意不去看那雪靈雕漸漸聚彙到他身上的眼神,心中想着,看你還不上勾。

果然,不出一會兒,那雕兒就成了他手中的寵物了。姜武帆淡笑的撫摸着雕兒雪似的絨毛,看着它将手中的草藥一股腦的吞下,想不到它與他的口味竟然還滿一至的。

正想着,卻不料,腦袋已挨了田心一記,“你自己吃也就算了,還教壞小雕兒。”實足的老子相,接着,田心又道:

“過來見過二小姐。”

“是。”

姜武帆起身向李玉君請安,李玉君淡笑點頭回應。

李玉君走後,姜武帆問道:

“這些藥就是研制那續命丹丸的藥引嗎?”

“是啊。”田心将藥拿去研磨。

“很普通嘛。”姜武帆跟在田心身邊這麽久,對草藥還是有些認識的。

“當然這些只是普通的藥引,真正的煉丹靈藥是剛剛的那只雪靈雕的血和這顆納果爾琥珀石。”田心将納果爾琥珀石拿給姜武帆看,由于已磨了些石粉做研究,所以這顆石頭已不完整了,但仍可看出它的瑰麗玄美,而且,拿在手心涼涼的,很舒服。

“究竟是為誰呀?剛剛的那位夫人嗎?”姜武帆問。

“不是她,是她的女……”“女兒”的“兒”字未說出口,田心又咽了回去,改口道:

“是她的孩子。”

“什麽病?”

“是中了‘火寒掌’,一種十分毒辣的功夫……”田心說着“火寒掌”和續命丹丸的種種,姜武帆默默的聽着,手中把玩着納果爾琥珀石,直到——

“……二小姐這次回來,告訴我說,六年前她從師姐那裏求得了‘虛絕丹’,那麽,按說那孩子吃了‘虛絕丹’之後,這六年來‘火寒掌’發作的痛苦可以降至最低的,那可是先師臨終前交給師姐的世上唯一一顆解毒靈丹啊,可為什麽一年前千辰月還要問我為她減輕痛苦的方法呢?……”田心皺眉說着,這次千辰月來去匆匆的,他都忘了問了,難道那“虛絕丹”的療效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嗎?

“虛絕丹”?!這三個字重重的砸進了姜武帆的腦海。他還記得上官辭曾提到過六年前是以“虛絕丹”為他解毒的,那麽,那粒稀罕的丹丸原是為誰準備的呢?——

“是誰?究竟是誰中了‘火寒掌’?”姜武帆急切的問,不經意的,音量提高了八度,令正陷入沉思中的田心不覺一愣,怔怔的看着他。

他希望是自己想錯了,是自己神*,她看起來是那麽健康,她的功夫是頂尖兒的,還有誰能令她受傷呢?不會是她,絕不會是她,可是,為什麽他的心髒會跳得如此快呢?

田心看着姜武帆,第一次,他看到姜武帆如此緊張,如此認真的表情。

接着,他開口了,當他說出“上官辭”三個字時,姜武帆整個人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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